吉林
1 月 28 号下午三点，我抱着第三箱砂糖橘往冰箱塞，橘子皮上的白霜蹭了满手。厨房推拉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丈夫周明宇叼着烟倚在门框上，烟蒂烫得他手指一缩，烟灰全落在我刚拖的地板上。
“买这么多干嘛？放坏了都没人吃。” 他吐着烟圈，眼神扫过客厅里堆着的红富士和坚果礼盒，眉头拧成个川字。
我手里的橘子差点没拿稳，转身擦了擦手：“我爸妈后天来，他们就爱吃这个牌子的砂糖橘，甜得很。”
周明宇把烟摁在玄关的花盆里，瓷盆里的多肉叶子被烫得卷了边。“住八天是吧？客房的被子我昨天晒过了，你别再瞎折腾。” 他说着往卧室走，路过沙发时踢到了我给我妈准备的棉拖鞋，“这鞋能不能收起来？占地方。”
我弯腰把拖鞋摆到鞋柜最下层，心里堵得慌。结婚五年，我爸妈总共就来过三次，每次都跟做客似的，连自来水都不敢多接。倒是周明宇他爸妈，常年在老家住，逢年过节来住半个月，把我家当自己家，厨房的油盐酱醋都得按他们的口味换。
傍晚我去接儿子小宇放学，五岁的小家伙背着奥特曼书包扑进我怀里，仰着小脸说：“妈妈，姥姥姥爷是不是要来了？我把我的玩具车都收拾好了，要给姥爷玩。”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校门口的路灯刚亮起来，暖黄色的光落在小宇冻红的鼻尖上。“对呀，姥姥还给你织了新毛衣，蓝色的，上面有你喜欢的蜘蛛侠。”
小宇搂着我的脖子笑，路过小区超市时非要进去买棒棒糖，说要给姥姥姥爷也带两根。我挑了三支橘子味的，结账时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囡囡啊，我跟你爸买了后天早上七点的高铁，不用来接我们，我们自己打个车就到了。” 我妈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你跟明宇说一声，不用特意准备啥，我们随便吃点就行。”
“妈，你们别拎太多东西，高铁上不方便。” 我叮嘱着，眼角瞥见周明宇发来的微信，就三个字：别乱花钱。
挂了电话，小宇举着棒棒糖问：“妈妈，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姥姥姥爷来呀？”
我捏了捏他的脸蛋，把糖塞进他兜里：“没有，爸爸就是最近工作忙，累了。”
可这话连我自己都不信。晚上周明宇回来，我正在厨房炖排骨，他进来看了一眼，皱着眉说：“炖这么多？我明天要跟客户去外面吃。”
“我爸妈爱吃排骨，我多炖点，他们后天到了就能吃。” 我往锅里加了块桂皮，“对了，他们早上七点到，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接站？”
周明宇脱外套的动作顿了顿，把领带扔在沙发上：“我明天要开早会，没时间。你自己去就行，不行就叫个滴滴。”
我手里的汤勺 “哐当” 一声碰到砂锅沿，汤汁溅出来烫了手。“周明宇，那是我爸妈！他们大老远从老家过来，你就不能请半天假？”
他往沙发上一坐，拿起遥控器换台：“请假要扣钱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接个人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小宇从房间跑出来，抱着周明宇的腿：“爸爸，我们一起去接姥姥姥爷吧，姥爷说要给我带变形金刚。”
周明宇推开他的手，语气不耐烦：“小孩子别瞎掺和，回房间写作业去。”
小宇眼圈一下子红了，委屈地看着我。我赶紧把他拉到身边，摸着他的头说：“妈妈带你去，咱们明天早点起，好不好？”
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周明宇在旁边打着呼噜，我看着他的侧脸，想起刚结婚的时候，他对我爸妈多热情，每次回老家都主动帮我爸扛粮食，陪我妈唠嗑。怎么过着过着，就变成这样了？
凌晨一点，我悄悄爬起来，把客房的被子又铺了一遍，放上我妈爱吃的真丝枕套，又把我爸的老花镜找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客厅的灯没关，我看着那些堆着的水果和礼盒，心里盼着明天能顺顺利利的。
1 月 30 号早上五点，我把小宇叫起来穿衣服。小家伙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让我给他套羽绒服。我煮了两碗面条，周明宇还没起，我留了张纸条放在餐桌上，告诉他排骨在砂锅里温着。
打车到高铁站的时候，才六点半。春运的人特别多，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的旅客。我牵着小宇的手，站在出站口最前面。小宇踮着脚往里面看，嘴里念叨着：“姥姥姥爷怎么还不出来呀？”
“快了，高铁应该快到了。” 我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给我妈发了条微信，说我们在出站口等她。
没过几分钟，就看到我爸推着行李车走在前面，我妈跟在旁边，手里还拎着个布袋子。小宇一下子就喊起来：“姥姥！姥爷！”
我妈听见声音，抬头就看见了我们，脸上立刻笑开了花。我赶紧跑过去，帮我爸推行李车：“爸，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都是你爱吃的，你妈非得塞。” 我爸擦了擦额头的汗，眼神落在我身上，“瘦了啊囡囡，是不是最近没好好吃饭？”
我妈拉着小宇的手，把布袋子递给他：“看看姥姥给你带了什么？” 小宇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他爱吃的奶糖和饼干。
坐上车的时候，我妈一直在问周明宇的情况：“明宇怎么没来？是不是工作太忙了？”
“嗯，他今天有早会，走不开。” 我含糊着回答，怕我妈多想。
我爸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全是担心。我知道他看出来了，只是不想戳破。
回到家的时候，周明宇已经走了。餐桌上的面条没动，我的纸条还放在那里。我妈放下行李，就去厨房看：“排骨还热着，我去炒两个菜，咱们中午吃。”
“妈，你别忙了，坐会儿歇歇。” 我拉着她的手，“我来弄就行。”
“你歇着，我跟你爸坐车又不累。” 我妈把我推到客厅，“小宇，来姥姥这儿，姥姥给你织的毛衣试试。”
小宇欢天喜地地跑过去，穿上新毛衣转了个圈，问我：“妈妈，好看吗？”
“好看，我们小宇穿什么都好看。” 我笑着说，心里却有点发酸。
我爸坐在沙发上，喝着我给他泡的茶，打量着家里的装修：“房子收拾得挺干净的，明宇对你挺好的吧？”
“挺好的，他就是最近工作忙。” 我避开我爸的眼神，拿起水果刀给他们削苹果。
中午吃饭的时候，气氛特别好。我妈给小宇夹菜，我爸跟我聊着老家的事。正吃着，周明宇回来了。他推开门，看到我爸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爸，妈。”
“明宇回来了？快坐，吃饭了吗？” 我妈赶紧站起来，要去给他盛饭。
“不用，我在外面吃了。” 周明宇换了鞋，径直往卧室走，路过餐桌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桌上的菜一眼。
我妈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淡了。我赶紧打圆场：“妈，他就是累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爸放下筷子，喝了口茶：“没事，年轻人工作压力大。”
下午我带爸妈去逛小区旁边的公园。阳光特别好，公园里有很多跳广场舞的阿姨。我妈看着她们，笑着说：“等我退休了，也来跳。”
“那我陪你跳。” 我挽着她的胳膊，心里舒服了点。
晚上回去的时候，周明宇已经在家了，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我妈走过去，把带来的腊肉递给她：“这是你爸亲手腌的，你小时候爱吃。”
周明宇抬头看了一眼，接过腊肉放在茶几上，又低下头玩手机：“知道了。”
我妈站在那里，有点尴尬。我赶紧拉着她去客房：“妈，我给你拿睡衣，你洗个澡歇歇。”
洗完澡出来，我听见客厅里有声音。走过去一看，周明宇正跟我爸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说什么。我爸的脸色不太好，周明宇的语气也有点冲。
“爸，我不是说不让你们用洗衣机吗？你们的衣服跟我们的混在一起洗，不卫生。” 周明宇的声音不大，但听得很清楚。
我爸愣了一下，说：“我跟你妈都是干净人，衣服都洗过一遍才放进去的。”
“那也不行，洗衣机里容易滋生细菌。” 周明宇放下手机，“以后你们的衣服自己手洗，或者用楼下的投币洗衣机。”
我当时就火了，走过去说：“周明宇，你什么意思？我爸妈来住几天，用用洗衣机怎么了？这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我爸妈想用什么就用什么！”
“苏晴，你别不讲理。” 周明宇站起来，“我也是为了大家好，万一有什么细菌传染给小宇怎么办？”
“你就是嫌弃我爸妈！” 我指着他的鼻子，“你爸妈来的时候，怎么不说用洗衣机不卫生？他们把袜子和内裤一起放进去洗，你怎么不说？”
我爸赶紧拉着我：“囡囡，别吵了，手洗就手洗，不麻烦。”
“爸，这不是麻不麻烦的事！” 我红着眼睛，“他就是双标！”
周明宇冷笑一声：“我双标？我爸妈是长辈，跟你爸妈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都是长辈！” 我气得浑身发抖，“周明宇，你今天必须给我爸妈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做错。” 周明宇转身往卧室走，“我懒得跟你吵。”
我妈从房间里出来，眼睛红红的：“囡囡，别吵了，是我们不对，不该用洗衣机。”
“妈，不是你们的错。” 我抱着我妈，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那天晚上，我爸妈在客房里小声说话，我听见我妈在哭，我爸在安慰她。我躺在床上，周明宇背对着我，一句话都没说。我心里像堵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02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厨房的声音吵醒的。起来一看，我妈正蹲在地上，用手搓衣服。盆里泡着我爸的外套和她的毛衣，水冰凉刺骨。
“妈，你怎么不用热水？” 我赶紧跑过去，把她的手从水里拉出来。她的手冻得通红，指关节都肿了。
“没事，凉水洗得干净。” 我妈抽回手，继续搓衣服，“省点煤气费，你们过日子不容易。”
我鼻子一酸，转身去卫生间拿了热水壶，往盆里倒热水：“妈，以后衣服我来洗，你别动手了。”
“不用，我跟你爸的衣服自己洗就行。” 我妈按住我的手，“别让明宇不高兴。”
正说着，周明宇从卧室出来了。他看到盆里的衣服，没说话，径直走到卫生间刷牙。我瞪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火又上来了。
早餐是我爸做的。他煮了粥，煎了鸡蛋，还炒了个青菜。周明宇坐在餐桌旁，拿起鸡蛋剥壳，剥到一半，鸡蛋掉在了地上。他皱着眉，一脚把鸡蛋踢到了垃圾桶旁边，嘴里骂了一句：“晦气。”
我爸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没说话，默默站起来，拿了纸巾蹲在地上把鸡蛋擦干净。我再也忍不住了，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周明宇，你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 他抬起头，一脸无辜，“鸡蛋掉了我还不能说一句？”
“那你不能自己捡起来吗？我爸都那么大年纪了，你好意思让他给你收拾？” 我气得声音都抖了。
“我又没让他捡，是他自己要捡的。” 周明宇放下筷子，“苏晴，你最近是不是吃枪药了？天天跟我吵。”
“我吃枪药？还不是因为你！” 我指着他，“我爸妈来这几天，你给过他们好脸色吗？你跟他们说过几句话？周明宇，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妈赶紧拉着我：“囡囡，别吵了，吃饭吧。”
小宇吓得哇一声哭了起来。我爸抱着小宇，叹了口气：“明宇，我们来给你们添麻烦了。等过两天，我跟你妈就回去。”
“爸，你们别走！” 我拉住我爸的手，“这是我的家，你们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周明宇站起来，冷哼一声：“要住你们住，我出去住几天。” 说完，他拿起外套就走了，门 “砰” 的一声关上了，震得墙上的画都晃了晃。
我妈坐在椅子上，抹着眼泪：“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来，你们也不会吵架。”
“妈，跟你没关系，是周明宇太过分了。” 我走过去，抱着她，“你们别管他，咱们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那天下午，我带爸妈和小宇去了游乐场。小宇玩得特别开心，在旋转木马上笑得合不拢嘴。我妈看着小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爸拿着相机，给我们拍照，嘴里念叨着：“多拍点，回去给你妈看。”
玩到傍晚的时候，我妈说有点累了，我们就准备回去。打车的时候，我爸突然说：“囡囡，我跟你妈商量好了，后天就回去。”
“爸，为什么呀？你们才刚来两天。” 我急了。
“我们在这，你跟明宇总吵架，不好。”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家里还有事，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知道他们是为了我好，可我心里特别难受。我爸妈大老远来一趟，连个舒心的年都没过好。
回到家的时候，周明宇没回来。我妈去厨房做饭，我爸陪着小宇玩玩具。我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的路灯，心里特别迷茫。我跟周明宇从大学就在一起，恋爱三年，结婚五年，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晚上十点多，周明宇回来了。他喝了酒，身上一股酒味。我走过去，想扶他：“你怎么喝这么多？”
他推开我的手，醉醺醺地说：“不用你管。” 说完，他往卧室走，路过客房的时候，一脚踹在了门上。
客房的门没锁，一下子就开了。我爸正好在里面喝水，被吓了一跳。周明宇看到我爸，愣了一下，然后嘴里骂骂咧咧地说：“老东西，在这里碍眼。”
我爸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我冲过去，指着周明宇的鼻子：“周明宇，你给我闭嘴！那是我爸！”
“我就说他怎么了？” 周明宇一把推开我，“苏晴，你别以为我怕你。这房子虽然是你的婚前财产，但我住了这么多年，也有我的一份！”
“你无耻！” 我气得浑身发抖，“这房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给我滚出去！”
“我凭什么滚？” 周明宇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打我。我爸赶紧跑过来，拦住他：“你别动手！”
周明宇推了我爸一把，我爸没站稳，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我妈听到声音，从厨房跑出来，看到我爸躺在地上，尖叫着扑过去：“老陈！你怎么样？”
我赶紧蹲下去，扶我爸：“爸，你没事吧？”
我爸捂着腰，脸色苍白：“没事，就是有点疼。”
我看着周明宇，眼睛都红了：“周明宇，你不是人！” 我拿起手机，就要打 110。
周明宇看到我要报警，一下子就醒酒了。他赶紧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晴晴，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报警。”
“你放开我！” 我甩开他的手，“你把我爸推倒了，你还想狡辩？”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脑子不清楚。” 周明宇跪下来，“爸，妈，我错了，你们原谅我吧。”
我妈扶着我爸，眼泪直流：“明宇，我们从来没亏待过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我爸缓了缓，对我说道：“囡囡，别报警了，家丑不可外扬。”
“爸，他都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 我不甘心。
“算了，他也是喝多了。” 我爸叹了口气，“只要他以后好好对你，好好对小宇就行。”
周明宇赶紧说：“爸，我以后一定改，我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跟你和妈顶嘴了。”
那天晚上，我爸疼得一夜没睡。我找了点活血化瘀的药膏给他贴上，心里又气又心疼。周明宇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他早早地起来做了早餐，还给我爸端了过去。
我妈看他态度好转，又开始劝我：“囡囡，你看明宇也知道错了，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
我没说话，心里却明白，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周明宇确实收敛了很多。他每天都按时回家，帮着做饭洗碗，对我爸妈也客气了不少。我妈渐渐放下心来，甚至开始跟周明宇聊家常。
我爸却一直没怎么理他，只是偶尔跟他说几句话。我知道我爸心里有疙瘩，换做是谁，被女婿推倒在地，都不会轻易原谅。
2 月 6 号那天，是我爸妈要走的日子。周明宇主动提出要去送站，我妈特别高兴，特意做了他爱吃的包子。
去高铁站的路上，气氛很好。周明宇跟我爸聊着老家的事，我妈给小宇剥橘子。到了高铁站，周明宇帮我爸拎行李，还主动帮他们买了站台票。
检票的时候，我妈拉着我的手，眼泪又掉下来了：“囡囡，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宇。跟明宇好好过日子，别总吵架。”
“妈，我知道了，你跟爸也照顾好自己。” 我抱着她，舍不得放手。
我爸拍了拍周明宇的肩膀：“明宇，晴晴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对她。以后常回家看看。”
“爸，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吧。” 周明宇点了点头。
看着我爸妈走进检票口的背影，我心里特别难受。小宇拉着我的手：“妈妈，姥姥姥爷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呀？”
“等放暑假的时候，妈妈就带你回姥姥姥爷家。”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
回去的路上，周明宇开车。他突然说：“晴晴，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对爸妈。”
我看着窗外，没说话。
“我以后一定改，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他又说。
我转过头，看着他：“周明宇，我再信你最后一次。如果你再这样，我们就离婚。”
他赶紧点头：“我知道，我一定改。”
那时候，我真的以为他会改。我以为经历了这件事，他会懂得珍惜我们的感情，懂得尊重我的父母。可我没想到，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03
爸妈走后，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周明宇确实变了不少，每天下班都准时回家，还会主动给小宇讲故事，帮我分担家务。我心里的气渐渐消了，开始重新对我们的婚姻抱有希望。
2 月 10 号是除夕。早上我跟周明宇一起去超市采购年货，小宇坐在购物车里，手里拿着个玩具枪，嘴里 “砰砰” 地喊着。周明宇推着购物车，时不时地给小宇买些零食，脸上带着笑容。
“晚上咱们吃什么？” 我拿起一包饺子皮，“吃饺子怎么样？”
“好啊，你包的饺子最好吃了。” 周明宇接过饺子皮，放进购物车里，“再买条鱼，年年有余。”
我心里暖暖的，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我想要的。
下午我们一起贴春联，周明宇搬着梯子贴横批，我在下面给他递胶带。小宇拿着福字，在旁边跑来跑去，嘴里唱着新年歌。
“小心点，别摔下来了。” 我仰着头，看着周明宇。
“放心吧，我没事。” 他低头冲我笑了笑，阳光洒在他脸上，还是我当年喜欢的样子。
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周明宇做了一桌子菜。有鱼有肉，还有我爱吃的糖醋排骨。我们打开电视，看着春晚，小宇在旁边拿着红包，笑得合不拢嘴。
“来，晴晴，干杯。” 周明宇举起酒杯，“祝你新的一年越来越漂亮。”
“祝你工作顺利。” 我也举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聊小宇刚出生的时候，聊我们以后的日子。周明宇说，他以后要努力工作，给我和小宇更好的生活。我听着，心里特别感动。
大年初一早上，我们带着小宇去给邻居拜年。邻居们都夸我们是模范夫妻，夸小宇懂事。我笑着回应，心里却有点心虚。我想起爸妈来的时候，周明宇那副臭脸，不知道邻居们要是看到了，会怎么想。
大年初二，周明宇的手机响了，是他爸打来的。他接了电话，聊了几句，挂了电话之后，脸色有点难看。
“怎么了？” 我问他。
“我爸说他想来咱们这住几天。” 周明宇皱着眉，“他一个人在老家，过年也没人陪。”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我爸妈来的时候周明宇的态度，再想想他爸要来，他肯定会热情款待，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但我还是说：“来吧，都是一家人，热闹。”
周明宇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地答应，愣了一下，然后说：“晴晴，你真好。”
他赶紧给公公回了电话，告诉他我们欢迎他来。挂了电话，他就开始收拾客房，换床单被罩，还特意去买了公公爱吃的酱肘子和白酒。
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我心里的不平衡更强烈了。我爸妈来的时候，他连客房的被子都是我晒的，更别说主动买东西了。
大年初三早上，公公就到了。周明宇特意请了半天假，去高铁站接他。回来的时候，父子俩有说有笑的。公公手里拎着个袋子，里面装着他给小宇买的玩具。
“爸，一路辛苦了。” 我赶紧走过去，帮公公拿行李。
“不辛苦，不辛苦。” 公公笑着说，“晴晴，这是给你带的老家的特产，你尝尝。”
我接过特产，说了声谢谢。周明宇把公公扶到沙发上，给她倒了杯茶：“爸，你坐会儿，我去做饭。”
“不用，我来做就行。” 我走进厨房，“你陪爸聊会儿天。”
“还是我来吧，你不知道爸爱吃什么。” 周明宇跟着走进厨房，“我爸爱吃红烧肉，你别放太多糖。”
我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我爸妈来的时候，他从来没这么上心过。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明宇不停地给公公夹菜：“爸，你多吃点，这个红烧肉是我特意给你做的。”
“好，好。” 公公吃得很开心，“明宇，你现在厨艺越来越好了。”
小宇拿着公公给的玩具，在旁边玩得不亦乐乎。我坐在那里，默默地吃饭，没怎么说话。
下午，周明宇带着公公和小宇去逛公园。我在家打扫卫生，收拾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公公的行李里，有很多脏衣服，还有几双臭袜子。我皱了皱眉，还是拿去洗了。
晚上他们回来的时候，周明宇手里拎着个蛋糕。“今天是爸的生日，我们给爸庆祝一下。”
我愣了一下，我都不知道公公的生日是今天。周明宇从来没跟我说过。
“爸，生日快乐。” 我赶紧说，“我都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没准备礼物，真不好意思。”
“没事，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公公笑着说，“有你们陪我过生日，我就很开心了。”
吹蜡烛的时候，公公许了个愿，然后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明宇和晴晴能好好过日子，小宇能健康长大。”
我心里有点感动，觉得公公人还不错。
可没想到，第二天，矛盾就爆发了。
早上我起来做早餐，煮了粥，煎了鸡蛋。公公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早餐，皱着眉说：“怎么吃这个？我想吃油条豆浆。”
“爸，早上吃清淡点好。” 我解释道，“油条不太健康。”
“我就爱吃油条豆浆，你去给我买。” 公公的语气有点强硬。
我愣了一下，没说话。周明宇从卧室出来，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赶紧说：“晴晴，你去给爸买吧，爸爱吃。”
“可是超市离咱们家有点远，而且现在早上冷。” 我有点不情愿。
“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周明宇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我看着他，心里的火又上来了。我爸妈来的时候，从来没这么挑剔过，他也从来没让我特意去买什么。现在公公一句话，他就指使我跑东跑西。
“我不去。” 我转身走进厨房，“要去你自己去。”
周明宇没想到我会拒绝，愣了一下，然后生气地说：“苏晴，你怎么回事？我爸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不能让他开心点？”
“我怎么没让他开心了？” 我转过身，看着他，“他想吃油条豆浆，你自己不会去买吗？为什么非要指使我？”
“我要陪我爸，没时间。” 周明宇说。
“我还要做早餐，还要送小宇上学，我就有时间了？” 我反驳道。
公公坐在沙发上，咳嗽了一声：“好了，别吵了，不吃油条豆浆也没事，喝粥也行。”
“爸，你别管，我今天非要让她去买。” 周明宇拉着我的手，“你去不去？”
“我不去！” 我甩开他的手。
周明宇抬手就要打我，公公赶紧拦住他：“明宇，别动手！”
小宇被吓得哭了起来。我看着周明宇，心里特别失望。我以为他改了，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那天早上，我没去买油条豆浆。公公没吃早餐，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周明宇也没理我，带着公公出去吃了。
他们走后，我给小宇洗漱好，送他去幼儿园。路上，小宇拉着我的手说：“妈妈，爸爸是不是又不喜欢你了？”
我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爸爸只是有点生气。小宇，你要好好学习，以后保护妈妈，好不好？”
小宇点了点头，用力抱住我：“妈妈，我会保护你的。”
送完小宇，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天气很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我心里特别难受，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回到家的时候，周明宇和公公还没回来。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突然觉得特别孤独。我想起我爸妈，想起他们对我的好，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中午的时候，周明宇和公公回来了。他们手里拎着很多东西，都是公公爱吃的。周明宇把东西放进冰箱，然后对我说道：“苏晴，我爸说想住一段时间，你把客房好好收拾一下。”
“他要住多久？” 我问。
“住到元宵节吧，正好跟我们一起过元宵节。” 周明宇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元宵节还有十几天。也就是说，公公要住十几天。我一想到要跟他和周明宇一起住十几天，就觉得头疼。
“我不同意。” 我说，“我爸妈只住了八天，他凭什么住十几天？”
“我爸是我爸，你爸妈是你爸妈，能一样吗？” 周明宇生气地说，“苏晴，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 我站起来，看着他，“周明宇，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对我爸妈和对你爸，是不是双标？我爸妈来的时候，你给过他们好脸色吗？你为他们做过什么？现在你爸来，你鞍前马后，还让他住这么久，你觉得公平吗？”
“公平？什么是公平？” 周明宇冷笑一声，“我爸养我这么大，我孝顺他是应该的。你爸妈有你孝顺，我凭什么对他们好？”
“你说什么？”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周明宇，你还是人吗？我爸妈把我养这么大，嫁给你，为你生儿育女，你就是这么对待他们的？”
“我怎么对待他们了？他们来的时候，我也没把他们赶出去啊。” 周明宇说。
“你虽然没赶他们出去，但你给他们的委屈还少吗？你推我爸，你骂我爸，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气得浑身发抖。
公公走过来，拉着周明宇的手：“明宇，别吵了，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爸，你别管，今天我非要跟她说清楚。” 周明宇甩开公公的手，“苏晴，你要么让我爸住到元宵节，要么咱们就离婚。”
我看着他，心里彻底凉了。他为了他爸，竟然跟我提离婚。我知道，这段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
“好，离婚。” 我平静地说，“但在离婚之前，你让你爸立刻搬走。”
周明宇没想到我会答应离婚，愣了一下，然后说：“苏晴，你别后悔。”
“我不后悔。” 我转身走进卧室，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我把我的衣服、化妆品都装进行李箱，还有小宇的东西。我知道，我不能再跟周明宇过下去了，我要带着小宇离开这个家，开始新的生活。
04
我正在收拾东西，周明宇突然冲进卧室，一把抢过我的行李箱：“苏晴，你真要离婚？”
“不然呢？” 我看着他，“你都跟我提离婚了，我还留在这干什么？”
“我那是气话！” 周明宇的语气软了下来，“晴晴，我错了，我不该跟你提离婚，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气话？” 我冷笑一声，“周明宇，你的气话也太伤人了。你为了你爸，能跟我提离婚，说明在你心里，我和小宇都不重要。”
“不是的，晴晴，你和小宇在我心里很重要。” 周明宇拉着我的手，“我只是一时冲动，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已经原谅你很多次了。” 我甩开他的手，“周明宇，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公公也走进卧室，劝道：“晴晴，明宇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我这就收拾东西，我回老家，不麻烦你们了。”
“爸，你别走。” 周明宇拦住他，“这是我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看着他们父子俩，心里特别无奈。我知道，就算公公现在走了，以后还会有别的矛盾。周明宇的双标和自私，已经深入骨髓了。
“不用了，爸。” 我对公公说，“你想住就住吧，我走。”
“晴晴，你别这样。” 公公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打扰你们的生活。”
“跟你没关系，是我和周明宇之间的问题。” 我继续收拾东西。
周明宇看着我，突然跪了下来：“晴晴，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离开我，别离开小宇。小宇不能没有爸爸。”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样子，心里有点动摇。小宇确实不能没有爸爸，我也不想让他在单亲家庭长大。
“你起来吧。” 我叹了口气，“我可以不离婚，但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说，别说几个，就算是一百个，我都答应。” 周明宇赶紧站起来。
“第一，你必须向我爸道歉，真心实意的道歉。” 我说，“第二，以后我爸妈来，你必须像对待你爸一样对待他们，不能再给他们脸色看。第三，你爸在这里住可以，但不能超过五天，而且不能再挑剔我的饮食，不能指使我做这做那。”
周明宇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好，我都答应你。我明天就给爸打电话道歉，我爸在这里住五天，我会跟他说，让他别挑剔你。”
公公也点了点头：“晴晴，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挑剔了。”
看着他们都答应了，我心里的气消了一些。我想着，为了小宇，再给他一次机会。
接下来的几天，周明确实按照我说的做了。他给我爸打了电话，真心实意地道歉。我爸虽然没说什么，但语气好了很多。公公也收敛了很多，不再挑剔我的饮食，也不再指使我做事。
我以为日子会就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可我没想到，更大的矛盾还在后面。
大年初七那天，是小宇的生日。我早就跟周明宇说好了，要带小宇去游乐园玩，晚上再给他买个生日蛋糕。
早上我起来做早餐，周明宇突然说：“晴晴，今天我爸的老战友要来家里做客，你别带小宇出去了，在家好好招待客人。”
我愣了一下：“你怎么不早说？我都跟小宇说好了，今天带他去游乐园。”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周明宇说，“我爸的老战友，好几年没见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别出去了。小宇想去游乐园，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是今天是小宇的生日。” 我有点生气，“你怎么能因为你爸的老战友，就忘了小宇的生日？”
“我没忘，晚上我们给小宇买个蛋糕就行了。” 周明宇说，“晴晴，你就别任性了，我爸的老战友很重要。”
“我任性？” 我看着他，“周明宇，小宇是你的儿子，今天是他的生日，你却为了别人，让他失望。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
“我怎么不对了？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周明宇生气地说，“我爸的老战友在单位有关系，以后我升职还需要他帮忙。你就不能懂事点？”
“我不懂事？” 我笑了，“我看你是为了你自己的前途，连儿子的生日都可以不顾。周明宇，你真让我失望。”
公公走过来，劝道：“晴晴，别吵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老战友来家里。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别来了。”
“爸，不用。” 周明宇拦住他，“今天老战友必须来。晴晴，你要是不想在家招待，就带着小宇出去住几天。”
我看着周明宇，心里彻底绝望了。他为了他的前途，竟然让我和小宇出去住。我真的不知道，我当初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人。
“好，我带着小宇出去。” 我转身走进卧室，开始收拾我和小宇的行李。
周明宇没想到我会这么干脆，愣了一下，然后说：“苏晴，你别后悔。”
“我不后悔。” 我拎着行李箱，走出卧室，“小宇，我们走。”
小宇拉着我的手，仰着小脸问：“妈妈，我们去哪里呀？不去游乐园了吗？”
“去，妈妈带你去游乐园，还带你去住酒店。” 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小宇，生日快乐。”
小宇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谢谢妈妈。”
我拎着行李箱，牵着小宇的手，走出了这个家。周明宇和公公站在门口，没有拦我们。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打车到游乐园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小宇看到游乐园的大门，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拉着我的手跑了进去。我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心里的委屈和生气都烟消云散了。只要小宇开心，我做什么都值得。
我们玩了旋转木马、过山车、碰碰车，小宇笑得合不拢嘴。中午我们在游乐园里吃了汉堡薯条，小宇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午餐。
下午的时候，我给小宇买了个奥特曼的玩具，他抱着玩具，走到哪里都跟别人炫耀。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晚上我们找了一家附近的酒店住了下来。我给小宇洗了澡，给他讲了睡前故事。小宇躺在床上，拉着我的手说：“妈妈，我们以后都住酒店好不好？我喜欢这里。”
我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有点发酸：“等妈妈以后有钱了，给小宇买一个大大的房子，比酒店还要好。”
小宇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睡着了。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心里特别坚定。我一定要跟周明宇离婚，带着小宇开始新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周明宇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语气特别不好：“苏晴，你带着小宇去哪里了？赶紧回来。”
“我不回去。” 我说，“我们离婚吧。”
“苏晴，你别闹了，我知道错了。” 周明宇的语气软了下来，“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忘了小宇的生日，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 我挂了电话，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我知道，我不能再心软了。我要为了我自己，为了小宇，勇敢地迈出这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我带着小宇在外面玩。我们去了动物园，去了科技馆，还去了海边。小宇每天都特别开心，我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大年初十一那天，我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说：“囡囡，你爸病了，住院了。”
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妈，我爸怎么了？严重吗？”
“急性阑尾炎，已经做手术了，现在没事了。” 我妈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怕你担心。可是你爸一直念着你和小宇。”
“妈，我现在就回去。” 我挂了电话，赶紧给小宇收拾东西，订了最早一班回老家的高铁票。
我带着小宇赶到医院的时候，我爸正躺在病床上输液。他看到我们，虚弱地笑了笑：“囡囡，小宇，你们来了。”
“爸，你怎么样？” 我握住他的手，眼泪掉了下来。
“没事，小手术。” 我爸拍了拍我的手，“让你担心了。”
我妈站在旁边，叹了口气：“都怪我，没照顾好你爸。”
“妈，不怪你。” 我安慰她，“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再住几天院观察一下，没事就能出院了。” 我妈说。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医院照顾我爸。小宇很懂事，每天都给我爸端水、擦脸。我爸看着小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周明宇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都没接。他给我发了很多微信，道歉的话，挽留的话，都有。我没有回复他，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了。
大年初十五那天，我爸出院了。我带着小宇，跟我爸妈一起回了家。我妈做了一桌子菜，都是我爱吃的。吃饭的时候，我爸问我：“囡囡，你跟明宇到底怎么回事？你别瞒着我们。”
我放下筷子，把我和周明宇之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我妈听着，眼泪掉了下来：“都怪我，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嫁给她。”
“妈，不怪你，是我自己选的。” 我安慰她，“我已经决定跟他离婚了。”
我爸点了点头：“囡囡，爸支持你。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你带着小宇，以后跟我们一起过。”
“爸，我不能麻烦你们。” 我说，“我已经长大了，我能照顾好我自己和小宇。”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们是一家人。” 我爸说，“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住。”
我看着我爸妈，心里特别感动。有他们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05
在老家陪了爸妈一个星期，我爸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我知道不能一直待在老家，小宇还要上学，我也要回去处理和周明宇的离婚事宜。
2 月 22 号那天，我带着小宇回到了城里。刚进家门，就看到周明宇坐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他看到我们，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晴晴，你终于回来了。”
“我回来拿我的东西。” 我拎着行李箱，径直走进卧室。
周明宇跟在我后面：“晴晴，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能没有你和小宇。”
“没什么好谈的。” 我打开衣柜，开始收拾我的衣服，“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签字。”
我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递给周明宇。他接过离婚协议，看都没看，就撕了：“我不签！我不会跟你离婚的！”
“周明宇，你别无理取闹。” 我生气地说，“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签不签字，我都会去法院起诉离婚。”
“你敢！” 周明宇抓住我的手，“苏晴，你要是敢去法院起诉，我就不让你见小宇！”
“你威胁我？” 我甩开他的手，“周明宇，小宇也是我的儿子，你没有权利不让我见他。”
“我就有！” 周明宇的眼睛红了，“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你说离婚就离婚，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为这个家付出了什么？” 我看着他，“你除了给我和小宇带来委屈和伤害，你还做过什么？周明宇，你摸着你的良心说，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小宇吗？”
周明宇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我。
小宇拉着我的衣角，小声说：“妈妈，别吵架了。”
我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小宇别怕，妈妈没事。”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周明宇去开门，是公公来了。他手里拎着个袋子，走进来说：“明宇，晴晴，我来看看你们。”
他看到我和周明宇之间的气氛不对，皱了皱眉：“你们怎么了？又吵架了？”
“爸，苏晴要跟我离婚。” 周明宇说。
公公看着我，叹了口气：“晴晴，我知道之前是明宇不对，他已经跟我说过了。他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
“爸，我已经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了。” 我平静地说，“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晴晴，你要是离婚了，小宇怎么办？” 公公说，“小宇还这么小，不能没有爸爸。”
“我知道小宇不能没有爸爸，但我也不能让他在一个充满争吵和委屈的家庭里长大。” 我说，“就算我们离婚了，周明宇还是小宇的爸爸，他还是可以来看小宇。”
“我不答应！” 周明宇说，“我不会让你带着小宇离开我的。”
“周明宇，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转身走进卧室，继续收拾我的东西。
周明宇和公公跟在我后面，不停地劝我。我没有理他们，只是默默地收拾东西。
收拾完东西，我拎着行李箱，牵着小宇的手，准备走。周明宇拦住我：“晴晴，你非要这样吗？”
“是。” 我看着他，“周明宇，我们好聚好散吧。”
“我不！” 周明宇突然抱住我，“晴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离开我。”
我推开他：“周明宇，你放开我。”
公公也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晴晴，你就再考虑考虑。明宇他真的会改的。”
我看着他们，心里特别无奈。我知道他们是为了周明宇好，但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爸，对不起。” 我抽回我的手，“我已经决定了。”
我拎着行李箱，牵着小宇的手，走出了家门。周明宇和公公没有拦我。
我带着小宇，找了一家离小宇幼儿园不远的酒店住了下来。晚上，我给小宇洗了澡，给他讲了睡前故事。小宇躺在床上，突然说：“妈妈，我想爸爸了。”
我心里一酸，摸了摸他的头：“小宇，爸爸也很想你。等过几天，妈妈带你去看爸爸，好不好？”
小宇点了点头，闭上眼睛睡着了。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心里特别难受。我知道，离婚对小宇的伤害很大，但我真的没有办法再跟周明宇过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送小宇去幼儿园。回来的时候，接到了周明宇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语气特别平静：“晴晴，我们谈谈离婚的事吧。”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好，在哪里谈？”
“在我们之前经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吧。” 周明宇说。
“好。” 我挂了电话，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咖啡馆。
周明宇已经到了，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咖啡。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你想好了？” 我问他。
“嗯。” 周明宇点了点头，“我知道我留不住你，我也不想再为难你了。”
“离婚协议我重新拟一份，财产方面，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归我。存款我们平分，小宇的抚养权归我，你有探视权，每个月支付抚养费。” 我说。
“可以。” 周明宇说，“抚养费我每个月给五千，行吗？”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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