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刷手机,隔壁00后实习生刚晒完三亚机票,我妈就甩来一条“我们当年连饭都吃不上”的语音,我盯着外卖盒里39块的酸菜鱼,突然笑不出来——GDP翻80倍,怎么焦虑也同步涨了80倍?
1978年人均156美元,现在一万二,数字像坐火箭,可脑子早就提前落地。塞利格曼说这叫享乐适应,翻译成人话:胃填满了,眼睛还饿。小时候盼的是每周一顿肯德基,现在盼的是朋友圈九宫格比隔壁多三个赞,点赞数永远追不上转发量,于是刚升完舱就惦记头等舱,刚凑够首付就瞄上复式,快乐永远差一格电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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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讲六零年啃树皮,我爹讲八十年代抢彩电,轮到我只能讲抢学区房——20:1的房价收入比,把“吃饱”升级成“跑赢”,跑输了就被甩出群聊。以前穷得踏实,现在富得慌张,像站在自动扶梯上,不动也上,可旁边那梯总有人狂奔,你一停就觉得自己在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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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损的是短视频,78%的人刷完别人晒的游艇、露营、北欧极光,转头看自己十平米卧室,瞬间觉得手里奶茶不甜了。其实那游艇是租的,露营地在郊区土坡,极光滤镜开到最大,可谁管真假,情绪先被按在地上摩擦。相对剥夺感这词太斯文,说白了就是“我明明也还行,却被网上那帮家伙衬托成了卢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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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扩招也添了一把火,毛入学率从10%飙到57%,文凭通胀比人民币通胀还狠。爸妈中专就能当领导,我985还得卷考研,考完研发现岗位预算只有六千,HR反问“你不干还有海归排队”。知识确实改变命运——把期望改到天花板,把工资改回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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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法?北欧那套高税收高福利听着香,可咱14亿人,分蛋糕的刀还没磨好。日本的低欲望更像集体躺平,年轻人把梦想缩进二次元,便利店关东煮就是幸福顶配,我看着都替他们憋得慌。倒是深圳最近试点“共有产权”,政府当房东,你掏一半钱也能落户,起码让焦虑喘口气,至于能不能跑通,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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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从饥荒到肥胖,从短缺到过剩,人类只用了两代人。身体进了商场,脑子还在荒野,于是用旧剧本演新生活,满屏都是饥饿游戏。丰裕中的焦虑不是病,是系统更新提示:物质这关过了,下一关叫“意义”,找不到副本入口,就只能原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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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朋友圈那刻,我听见自己肚子叫,不是饿,是提醒——别用别人的进度条量自己的血条。先承认“够”这个字,再谈怎么活,否则火箭继续飞,我们永远在地上追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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