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死后,关羽俨然成了“三国第一猛将”,但关羽本人在万马军中斩颜良之后却郑重其事地告诉曹操:“某何足道哉!吾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耳。”
即使关羽不对曹操说那番话,曹营诸将也知道张飞先在虎牢关单挑吕布五十回合不败,又在徐州小沛大战吕布一百回合不分胜负,而曹营最厉害的典韦、许褚、徐晃等人,没有一人能在吕布方天画戟之下支撑三十回合——濮阳之战许褚刚跟吕布打了二十回合,曹操就看出许褚不行了。
典韦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冲上去单挑吕布,他后来出手帮许褚,也是在曹操命令之下:“操曰:‘吕布非一人可胜。’便差典韦助战,两将夹攻;左边夏侯惇、夏侯渊,右边李典、乐进齐到,六员将共攻吕布。布遮拦不住,拨马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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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战余生的将军们,没有一人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肯定打不赢的仗绝对不打,那些不知死活或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家伙,明明有一流或准一流的武功,就是因为惹了不该惹的人,应该跑的时候没有跑,这才失去了成为“一代名将”的机会。
跟张郃并称“河北四庭柱”的颜良、文丑、高览,在最后一个对手面前都没撑过五招,如果他们跑得快点,在曹营怎么也能混个五子良将,去江东也能在十二虎臣中有一席之地,投靠刘备当五虎大将第五名,也不是没有可能——高览或许不行,但颜良文丑是绝对有资格的。
要想成为一代名将,必须具备两大技能:第一,能杀人;第二,能不被人杀。
斩将数量太少或对手“质量”不高不行,遇到高手而逃不掉更不行,很多人都说张飞才是吕布之后的三国第一猛将,但我们给蜀汉五虎大将列一个“斩将榜”,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问题:赵云以数量取胜,关羽以质量取胜,黄忠斩杀的夏侯渊一个顶仨,马超更是把曹操杀得割须弃袍,但张飞却连一个曹营大将都没杀,这又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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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遍翻《三国演义》,发现死在张飞手里的也就这么几个人:邓茂、高升、曹豹、纪灵、吕翔、周善,夏侯兰和夏侯杰是不是真死以及怎么死的,深究起来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邓茂和高升这两个人大家可能都忘了,因为他们都是黄巾军中下级将领,一出场就挂了:“张飞挺丈八蛇矛直出,手起处,刺中邓茂心窝,翻身落马;张宝遣副将高升出马搦战,玄德使张飞击之。飞纵马挺矛,与升交战,不数合,刺升落马。”
曹豹是吕布的“老丈人”,纪灵是袁术的首席大将,吕翔和吕旷兄弟二人一开始是袁尚的部将,后来又背叛袁尚投靠曹操,接受袁谭的将军印后又向曹操举报,最后双双死在赵云张飞枪矛之下:“不数合,赵云一枪刺吕旷于马下;吕翔措手不及,被张飞一矛刺中,翻身落马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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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最后一次杀人,可能就是截江救阿斗时剑斩周善:“周善见张飞上船,提刀来迎,被张飞手起一剑砍倒,提头掷于孙夫人前。”
很多人都以为周善是个武林高手,那是误解了小说中孙权的那番话:“吾有一人,姓周,名善,最有胆量。自幼穿房入户,多随吾兄。”
穿房入户不是蹿房越脊,而是一种很亲密的关系,也就是说周善是孙坚或孙策从小抚养起来的,正所谓“穿房过屋妻子不避”,指的就是这种亲如一家的关系。
除了周善等六人,还有两个夏侯看起来是“死”在张飞面前,却绝非死在张飞手里,被“吓死”的夏侯杰,按姓氏推算,跟张飞还有可能些亲戚关系,所以那小子可能也可能是气得胆囊炎发作,再加上连日追赶刘备太过疲劳,这才一头栽倒在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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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杰之死,责任不能推到张飞头上,夏侯兰在博之战中确实是被张飞戳了一矛,但那一矛只是将其捅下马去而没有要命——这个夏侯兰可能跟夏侯惇、夏侯渊没啥关系,但却是赵云的发小:“赵云与夏侯惇战于博望,生获夏侯兰。兰是云乡里人,少小相知,云白先主活之,荐兰明于法律,以为军正。”
夏侯兰在博望之战中被俘,在刘备军中当啦执法官,所以罗贯中写《三国演义》的时候,并没有说夏侯兰死了:“夏侯兰、韩浩来救粮车,正遇张飞。战不数合,张飞一枪刺夏侯兰于马下,韩浩夺路走脱。”
“常山赵子龙”,看着五个字我们就知道赵云是哪里人,夏侯杰跟赵云同乡,自然也是常山真定人(有人开玩笑说是河北石家庄),而夏侯惇夏侯渊和曹操都是安徽亳州人,当时似乎叫沛国谯郡谯县,两地相隔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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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杀曹营大将,那是因为马超跟曹操有不共戴天之仇,赵云跟曹操没有任何交情,在当阳长坂大杀四方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但是关羽和黄忠毕竟都曾在曹操手下为将,他们又是如何对待“前战友”的呢?
曹操对关羽有多好,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杀的将领级别有多高,熟读三国的读者诸君当然知道,但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黄忠也曾接受过曹操的封官:“黄忠字汉升,南阳人也。荆州牧刘表以为中郎将,与表从子磐共守长沙攸县。及曹公克荆州,假行裨将军,仍就故任,统属长沙守韩玄。”
黄忠也算“荆州降将”,曹操还临时给他涨了一级,这就是说,黄忠应该跟文聘、蔡瑁、张允等人一同拜见过曹操的。
黄忠不曾与关羽战长沙,但却在汉中之战砍了夏侯渊——要是在公平状态下单挑,黄忠或许能取胜,但夏侯渊即使打不赢,还是能逃得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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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跟曹营大将交手的次数极多,但跟许褚、张郃、徐晃、张辽、乐进等一流大将或单挑或混战,但只打重伤了一个许褚,也没有真取许褚性命,其他大战,几乎都是“敷衍了事”,我们只知道关羽在华容道放走了曹操,其实张飞在前面一道防线,也没下死手:“许褚骑无鞍马来战张飞。张辽、徐晃二将,纵马也来夹攻。两边军马混战作一团。操先拨马走脱,诸将各自脱身,张飞从后赶来。操迤逦奔逃,追兵渐远,回顾众将多已带伤。”
张飞当时要想追曹操,根本就不可能追不上,所以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张飞当时也手下留情了。
以张飞之勇猛,就是“留”不下曹操,干掉一两个一流大将还是有可能的,但张飞只是让他们带了点小伤,并不影响他们逃跑,看起来张飞“粗中有细”果然名不虚传。
《三国演义》三分虚七分实,张飞在正史中没有斩杀曹营大将,罗贯中也不可能替他“谎报战功”,这就给读者诸君提出了有趣的问题:同样曾在曹营为将,在后来与曹军作战时,张飞和关羽黄忠的表现却截然不同,这又是为了什么?您如何评价这三位大将在与曹军作战时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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