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8年深秋,湖南湘潭乌石镇彭家围子的一户农家里,一个新生命的啼哭声打破了山村的宁静。这个男婴被取名彭得华,家人按当地习俗请来算命先生为其卜算前程。先生推演生辰八字后神色凝重,指出此子命格刚烈异常,恐非寻常家庭所能承受。为化解所谓“八字过大”的厄运,家人将写有其生辰的黄纸贴于当地易公参政庙的铜钟内侧,祈愿神明庇护这个后来名为彭德怀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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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命里那点事,改不动路子这种话传开过,彭德怀小时候日子紧,家里败下去,他小小年纪就扛着活计,母亲走得早,父亲不顶事,跟着祖母去要饭也去过,走村串户心里不是滋味,他拎起柴刀进山砍柴换口饭,更愿意靠手上的茧子过一天算一天,那两年挑泥的活,天天汗往下淌,他后来提过像是在社会里上了一回学,见到劳苦人的难处,也见到做人要有个底线,这些事在心里压住,越走越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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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他进湘军,想摸一条给自己也给国家能走得通的路,那阵子军阀打来打去,旧军队里那些陈规他看得清楚,街头巷尾老百姓的愁他也看在眼里,救人救国的念头慢慢就顶上来,1922年进湖南陆军讲武堂,给自己起了个名叫德怀,取的是怀德致远这层意思,北伐枪声在耳边,他经段德昌认识到那股新思想,书本里学不来,营房里也挡不住,1928年形势低低的那会,他把名字写在中国共产党那一头,七月他和滕代远、黄公略在平江举起枪,红五军从那天算起走在队伍里,他的路和这件事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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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兵打仗这件事,还是在山里路上见真章,井冈山来回穿插,他琢磨游击的打法,山谷里打冷,夜里走远路,人散不乱,长征那年他在队列里站住脚,遵义会议后听指挥也顶上担子,几场要紧的仗打得干净,1940年他拿出百团大战的打法,铁轨桥梁被拔出一条条口子,日军做那套囚笼的法子不灵,朝鲜战场又是另一回合,装备不占上风,山地沟壑里硬撑着五次大的行动把线压回到三八线边上,前沿的地图摊在毡子上,他一格一格盯,毛泽东写那句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彭大将军,被人传唱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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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人间冷暖有一股劲,官职在西北军政委员会的椅子上坐着,手里推土地改革,地怎么分,谁家口粮有没有着落,他盯得细,农户门口的篱笆旁坐下去打听,早年挨过的那些苦,像根刺,提醒自己别忘记来时路,说起算命说他八字过大,坊间话从来绕不过他,他克的不是亲人,是旧规旧章那套枷锁,把这层意思翻过来,能懂。
晚年的路不平,可他讲话的法子没改,1959年他把大跃进里头的问题摆到桌面,风向一变,他担下不公,信念这根弦不松,他不退,时间往后拉,档案翻到那一页,评价慢慢正了过来,他在军上的作为,放在史书上看得见,从乌石山村人喊的钟伢子,走到共和国元帅的队列里,他把这一辈子当成一段实打实的说明,人的劲头和抉择,推着脚下这条路往前走,比那些算词更能定住一生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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