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一位红军营长在战斗中不幸中弹“牺牲”,令粟裕悲痛不已。
没想到,42年后,这位已经“牺牲”的营长突然拜访粟裕将军,令他惊喜不已。
这个红军营长是谁?他的“牺牲”有何内情?
![]()
投军之路
这个红军营长叫陈兴发,1913年出生在江西贵溪县裴源村的一个贫困家庭,父母世代佃户。
陈母在陈兴发六七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雪上加霜之下,陈兴发只能跟着父亲去劳作。
有一天父亲看到邻家少年被财主家的少爷打得鼻青脸肿,于是他就送自己的儿子去了老拳师周大锤那里学习武艺。
因为陈父对周大锤曾有过救命之恩,所以周大锤愿意用最后的气力毫无保留地教导陈兴发。
![]()
于是,从那年冬天起,村里多了个每日鸡鸣即起、跪在露水中打拳的小男孩。
他的拳法不是华丽花哨,而是实打实的功夫,讲究寸劲、狠招。
练功的日子是枯燥又痛苦的,陈兴发常常练得满手血泡,脚底裂口渗血,却从未叫过一声疼。
1929年,方志敏领导的红军队伍打着“打土豪、分田地”的红旗浩浩荡荡开进了裴源,红军的精神感染了陈兴发,于是他决定辞父参军。
投身红军后,他被编入江西独立第一团,由于身手利落、反应迅速,不到半年便被提拔为排长,跟着方志敏、萧劲光、粟裕等人南征北战。
![]()
他打过伏击、攻过山寨,最危险的一次,是他带领一个小队夜袭敌军据点。
面对比自己人数多三倍的敌人,他带着兄弟们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敌军主将当场毙命。
自此,他的名声在队伍里彻底打响,可在他参军第二年,家乡传来噩耗,反动还乡团卷土重来,疯狂清算所有红军家属。
他的父亲、叔叔、婶婶、姑姑、堂兄,共六人先后被杀害,从此之后,陈兴发不再畏死,他冲在最前、杀得最狠。
![]()
化险为夷
1935年,陈兴发已在连年征战中历练成一位久经沙场的铁血将领。
从早年跟随方志敏打游击,到后续转战浙南,他的名字早已在队伍中传开。
粟裕每次部署任务,凡是关乎突围或前锋作战的重任,几乎都交由他带队完成。
而陈兴发,也从未让人失望,一次战斗,陈兴发所在的营被编为主攻队形,负责正面进攻敌军哨卡,以配合大部队转移。
![]()
战斗打响后,陈兴发带头冲锋,他步伐飞快,身形沉稳,手中的驳壳枪点点爆响,每一枪都送敌人一命归西。
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身后跟着的年轻士兵们见营长如此生猛,也都血气上头,忘了恐惧,一路厮杀。
敌军见红军营部直扑前哨,大批兵力向陈兴发营所在位置压来。
陈兴发刚刚换弹匣,一枚子弹便疾速飞来,准确地击中了他的左眼,并穿透颅骨,鲜血瞬间涌出。
他眼前一黑,倒在战壕边,呼吸急促却逐渐微弱,战友们见状,纷纷朝他冲来,有人试图止血,有人哭喊:“营长中弹了!”
![]()
战斗还未结束,但士兵们拼死也要把他抬下战场。
粟裕得知此事后,脸色骤变,可他最信任的营长在战斗中被子弹贯穿头颅,这在常人眼中几乎等同于“必死无疑”。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陈兴发已经壮烈殉国的时候,野战卫生所的一个年轻军医却在抢救中发现了奇迹。
那子弹虽然贯穿颅骨,却避开了关键神经区域。
他们冒险为陈兴发实施了极其原始的开颅手术,用手术刀剖开头皮,慢慢剔出子弹碎片。
![]()
过程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医生的衣服从头到脚全是血,麻药有限,甚至只能靠绑住身体加速操作。
陈兴发一度失血过多,心跳几近停止,但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不行时,他却微微动了下指尖,随后断断续续地发出哼声。
“他活了!”军医几乎是喊出来的。
苏醒后的陈兴发,整整躺了半个月,他的左眼已彻底失明,面部也留下了可怖的疤痕。
但当医生劝他休养一段时间时,他却坚持要离开:“我还得去找部队,他们还以为我死了。”
![]()
没有等到完全康复,陈兴发带着尚未愈合的伤口,离开卫生所,他不知道粟裕的部队转移去了哪里,也不知自己未来归属何方。
他只是穿着旧军装,一步步踏在山路上,一路打听消息,一路奔走。
历经数月,他终于在赣南一带找到了另一支红军部队,那就是陈毅领导的赣粤边游击队。
部队早就听说这位曾在粟裕部下打拼的“独眼营长”,个个对他敬重不已。
后来,他成为了陈毅的贴身警卫,行踪成谜,任务极密,却次次完成得天衣无缝。
![]()
九死一生
1937年,新四军刚刚成立,南方各游击队仍处于联系不畅的状态。
为统一指挥,陈毅奉命南下联络,而这个看似“走访串门”的任务,却险象环生。
由于国共双方多年征战,部分游击队员对“合作抗日”的新政令存疑不信,甚至在接到联络令时,怀疑这是一场阴谋,准备将上山联络的陈毅就地正法。
那天,他们来到武功山密林深处,刚一踏入驻地,便被一群荷枪实弹的游击队员包围,枪口直指胸膛。
![]()
负责联络的陈毅面不改色,欲与对方理论,却被强行押送至山寨中心。
原来,不久前国民党在报纸上刊登了一条假新闻,声称“江西共产党首领陈毅投诚”,致使不少边区游击队人心惶惶。
现场气氛一触即发,几位游击队员甚至已将手放在扳机上,千钧一发之际,陈兴发暗中使了个眼色。
他早料到此行不易,提前写好密信,藏于随身药盒夹层。
当晚趁着送饭之机,他悄悄将信物交给老相识的山中老农,请其火速下山送往新四军驻吉安办事处。
![]()
三日后,两名特派员气喘吁吁地回山,带回官方确认的文书,才终于解了陈毅的“叛徒”嫌疑。
而此时的陈兴发,早已在一旁准备好突围路线,一旦特使失联,他便要带陈毅强行突围。
他用一只眼守着整个山寨的动静,只为确保首长的安危不出纰漏。
从那次以后,陈兴发被正式安排为陈毅的贴身情报员,他的行踪极少公开,连许多新四军中高层干部都未曾见过他正脸。
在外人眼中,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独眼汉子,但他却一次次穿越敌人的封锁线,将重要指令与军情送达各地根据地。
![]()
他穿商人衣裳,提麻袋穿街走巷,送过物资也送过人;他挎着药箱,扮赤脚医生走村串户,实则为传送军令。
他甚至在一次被俘中,用哀求伪装成饥民,被敌兵驱赶离开前悄悄将情报塞入敌人衣袋,只为后方的同志借机转交。
他从不在队伍中露脸,任务完成即消失于人群;他的名字从不出现在嘉奖令上,却是新四军领导最信任的黑衣信使。
![]()
低调藏功名
1949年,上海解放,陈兴发依然日复一日地耐心地做着最琐碎的事务。
在华东军区的档案中,他的名字后只写着“后勤副处长”,仿佛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普通职工。
老领导都多次找他谈话,劝他接受更合适的安排,但陈兴发只是摇头:“我这只眼睛,看不了大局了,别给组织添麻烦。”
1950年春,他悄悄递交了转调申请,主动要求回到江西老家工作。
![]()
几个月后,他到达贵溪县,被安排在人民武装部担任副部长。
对这位革命功臣,县里本想给个清闲职位,但陈兴发却要求参与民兵组织建设,走村串户,亲自培训射击与野外生存。
常常是泥巴路上挑着铁皮箱,山村老屋里讲解图纸与地图,那些新兵不知他是谁,只知道这个独眼老头说话铿锵,行军比谁都快。
在贵溪县工作一年后,他又向组织申请去更偏远的宁冈县任职。
他不在办公室坐镇,而是亲自肩挑货郎担,走遍每一个山坳,为供销社送货。
![]()
时间到了1977年,毛主席纪念堂落成,中央邀请曾参加早期革命的老战士前来北京瞻仰遗容。
名额下来时,江西省老干部部门才突然意识到:陈兴发,还健在。
那年冬天,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棉袄,陈兴发第一次踏上北京的列车,他只带了一封自己写的信:“我要去看看老首长。”
他没提前联系,直接登门来到粟裕家,站在北京西山的小院门前,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对哨兵说:“我是粟裕将军的老部下,请通报一声。”
哨兵将信将疑,电话那头却传来粟裕激动的声音:“快请他进来!是兴发!快请他进来!”
![]()
当陈兴发踏入庭院,粟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站起身,几步冲上前,紧紧握住那只布满老茧的手:“兴发,是你吗?你不是死了吗?”
他缓缓坐下,手仍未松开:“我一直记得你,1970年我还和朱老总说起你,你那次子弹穿过脑袋,没人觉得你能活下来。”
陈兴发嘿嘿一笑,像年轻时一样:“老首长,我命大,没死成。”
临走时,粟裕拉着他的手,不住摇头:“你是功臣,是共和国的英雄,怎么就藏得这么深?”
![]()
陈兴发仍是那句老话:“我不是英雄,我只是不想让他们白死,活下来的人,要踏实活。”
几天后,他又去了肖劲光将军家,同样是一场久别重逢,同样是一屋的唏嘘感慨。
海军政治部拨款改善他的生活,他却拿去捐给了贫困山区办学。
![]()
陈兴发与儿子
1980年,陈兴发头部旧伤复发,病逝于鹰潭,他没有留下遗言,也未曾为自己写下一纸功勋录。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