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放松,沃尔夫小姐。”理查德·科尔的声音像丝绒一样平滑,带着一种催眠般的质感,
“这只是一张普通的床。”
艾琳感觉不到床单的丝滑,只有束缚带勒紧手腕的冰冷,那冰冷正一寸寸地渗入她的皮肤,提醒她此身已是阶下囚。
“一张……会唱歌的床。”
他微笑着,仿佛一个即将展示新奇玩具的魔术师,漫不经心地按下了控制台上的一个开关。
序章:天鹅绒下的刀锋
1963年的西柏林,法国大使馆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将流光倾泻而下,映照着衣香鬓影。
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古巴雪茄和香槟气泡破裂时的混合香气。
弦乐四重奏正演奏着德彪西的《月光》,优雅的旋律如同天鹅绒,轻柔地包裹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艾琳·沃尔夫端着一杯几乎未动的香槟,安静地站在人群边缘。
她穿着一条剪裁简约的黑色晚礼服,唯一的饰品是耳垂上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以及一枚看似普通、实则内藏玄机的发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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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金发一丝不苟地盘起,露出天鹅般优美的颈项。她看起来就像她所扮演的角色——一位来自波恩的、略显保守的外交官秘书,美丽、高效,但缺乏趣味。
男人们的目光会掠过她,短暂地停留,然后转向那些更活泼、更善于交际的名媛。
这正是艾琳想要的效果。她是“塞壬”,是莫斯科最锋利的刀锋之一,而刀锋,总是藏在最不起眼的鞘中。
她的上司,那位肥胖的西德外交官,正在和一位美国武官高谈阔论,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秘书已经悄然将整个宴会厅的布局、所有重要人物的位置以及他们之间的互动关系,都刻录进了脑海。
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吧台旁一个独自饮酒的男人身上。
男人是英国《泰晤士报》的记者,也是克格勃在柏林的一名“信鸽”。
根据约定,如果他点的第二杯酒是威士忌加冰,代表目标情报已经到手;
如果是金汤力,则代表行动取消。
男人抬手,对酒保比了个手势。酒保点了点头,拿起一瓶黑方,在杯中放入两块冰。
成了。
艾琳的心跳没有丝毫加速。她像一台精密的瑞士钟表,每一个齿轮都按照预设的轨迹精准转动。
她需要一个完美的时机,一个不引人注意的空档,去完成交接。
她看到那位美国武官的妻子正走向盥洗室,这是一个机会。
她优雅地放下酒杯,对身边一位试图搭讪的年轻外交官报以歉意的微笑,同样朝着盥洗室的方向走去。
盥洗室内铺着厚重的地毯,吸收了所有脚步声。
大理石洗手台上,水龙头正滴着水,发出单调的“嘀嗒”声。武官的妻子正在镜前补妆,对身后的艾琳视若无睹。
艾琳走进了最里面的隔间,反锁上门。
她没有坐下,而是抬手,用一根手指轻轻敲击隔板上一个不起眼的、比指甲盖还小的修复痕迹,三长两短——这是确认安全的信号。
几秒钟后,隔壁传来了同样节奏的回应。
她旋即取下头上的发夹,用熟练到形成肌肉记忆的手法,从发夹的夹层中推出一张比米粒还小的微缩胶片。
她将胶片贴在隔板底部一个预先约定好的、极其隐蔽的凹槽内,用指甲轻轻一按,胶片便完美地嵌入其中。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秒。
做完这一切,她冲下马桶,水声掩盖了一切微小的动静。
她走出隔间,来到洗手台前,从容地洗手,甚至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并无丝毫凌乱的头发。
镜子里,她看到武官的妻子已经离开。
她也看到了自己——一张冷静、美丽却毫无波澜的脸。
在这张脸孔之下,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谎言。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分裂的人生,在刀尖上跳舞,是她的宿命,也是她的荣耀。
当她走出盥洗室,回到喧嚣的宴会厅时,那位英国记者已经不见了踪影。
任务完成。
她重新端起一杯香槟,这一次,她轻轻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胜利的甜美。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了一个不协调的影子。
在宴会厅通往花园的落地窗外,一个穿着侍者服饰的男人正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不像其他侍者那样谦卑或空洞,而是充满了审视和评估的意味,像昆虫学家在观察他的标本。
艾琳的心猛地一跳。
是错觉吗?还是常年累月的紧张造成的职业性多疑?
她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再看过去时,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股微不可察的寒意,顺着她的脊椎悄然爬上。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这里是法国大使馆,固若金汤。但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却在心底挥之不去
她不知道,一张为她量身定做的大网,已经悄然收紧。
而那位窗外的“侍者”,正是理查德·科尔本人。
他喜欢在动手前,亲眼看看自己的“猎物”在最巅峰、最自信时的模样。因为只有这样,在之后将其彻底摧毁时,才能获得最大的满足感。
第一章:密室的囚徒
宴会结束后的第三个夜晚,柏林夜色如墨。
在一座不起眼的公寓楼下,艾琳·沃尔夫刚刚完成了与另一位线人的情报交接,转身没入阴影。
突然,一股浓重的烟草味和陌生的男士古龙水味从身后袭来。
她心中警铃大作,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藏在裙摆内侧的微型匕首。
但太迟了。
一只钢铁般的手臂闪电般扼住了她的喉咙,另一只手精准地卸掉了她的反抗。
她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脸,整个世界便被一块粗糙的麻布头套彻底吞噬。
黑暗,窒息,以及CIA特工身上特有的、混合着自信与暴力的气息。
她被粗暴地塞进一辆车里,在城市的街道上毫无规律地绕行,发动机的轰鸣和轮胎的摩擦声是她唯一的时间坐标。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驶入一片死寂,空气变得冰冷而潮湿,带着地下室特有的、混合了尘土与霉菌的味道。
这里是CIA在西柏林的一处“黑狱”,一个在任何地图上都找不到的、专门用于蒸发“敌人”的幽灵据点。
当头套被猛地摘下时,刺眼的光线让她瞬间眯起了眼。
适应光线后,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一张异常柔软的床,柔软到她的身体都深陷其中,仿佛被一片温和的流沙包裹。
床单是顶级的埃及棉丝绸,触感冰凉而丝滑,像是情人的抚摸。
然而,这温柔的假象之下,是手腕和脚踝处传来的、冰冷而坚硬的束缚感。
宽大的医用束缚带,内衬着柔软的皮革以防止留下勒痕,却用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将她牢牢固定在床沿的金属扣上。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用舒适的外表包裹着最残酷的内核。
房间空旷得令人心慌,墙壁被一种灰色的、多孔的吸音材料完全覆盖,天花板上只有一盏发出惨白光芒的无影灯。
这里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任何东西,除了审讯本身。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汉斯,正背对着她,面无表情地调试着床边一台造型奇特的金属仪器,仪器上布满了刻度盘和开关。
另一个男人,则悠闲地坐在她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姿态优雅得像是在参加一场学术沙龙
他约莫四十五岁,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眼神锐利如鹰隼,却偏偏在嘴角挂着一丝学者般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正是宴会那晚,窗外的那个“侍者”。
“你好,沃尔夫小姐,”他开口,声音温和磁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权威,
“或者,我是否应该更准确地称呼你为‘塞壬’?”
艾琳的心脏猛地一沉。
“塞壬”,是她在克格勃内部的最高机密代号,知晓者寥寥无几。
她闭上眼睛,调动起所有受过的反审讯训练,让自己的面部肌肉松弛下来,呼吸变得平稳悠长。
沉默,是她此刻唯一的武器。
科尔似乎完全不介意她的沉默,他甚至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镇定。
“我是理查德·科尔,这里的负责人。”他自我介绍道,
“请不要误会,我们这里不是盖世太保的刑讯室,我们是文明人,我们信奉科学。”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柔软的床垫,床垫内部的水波发出一阵轻微的晃动声。
“这是水床,六十年代最新的发明,一项了不起的杰作。
它最初的设计理念是用于医疗,帮助病人放松肌肉,促进血液循环。而我们,只是将它的功能稍加拓展。”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动声色的嘲讽。
“我们不搞那些血腥的、会留下证据的把戏。我们更喜欢从内部瓦解堡垒。”
科尔站起身,踱步到汉斯身边,低声交代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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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回到沙发上,重新坐好,仿佛一个即将欣赏交响乐的指挥家,举起了无形的指挥棒。
“好了,沃尔夫小姐,让我们从一个简单的放松练习开始。”
汉斯转过身,那是一张毫无表情的、仿佛用几何图形拼接而成的脸。
他精准地按下了仪器上的一个绿色按钮。
艾琳本能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牙关紧咬,准备迎接她所熟知的一切酷刑:
那种能让皮肉瞬间焦糊的电流,或是能撕裂空气、带来灼痛的皮鞭。
她的身体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要塞,早已为抵御这些熟悉的“攻城槌”做好了准备。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声音。
一种比暴力本身更具侵蚀性的声音。
那是一阵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嗡鸣,起初极其轻微,几乎无法察觉。
它不像是从冰冷的机器里发出的,更像是从支撑着她身体的、温热的液体内部苏醒过来。
如同深海巨兽沉睡时的呼吸,又像一根被拉到极限的琴弦,在断裂前发出的最后颤音。
紧接着,感觉来了。
它并非从某个点开始,而是同时在她身体与水床接触的每一个平面上,悄然浮现。
那不是震动,至少一开始不是。那是一种……酥麻的、细密的、如同无数只蚂蚁在她皮肤下同时行军的诡异触感。
它始于她脊椎的末端,一圈圈地荡开,像投入静湖的石子所激起的涟漪,只不过这涟漪并非向外扩散,而是向内,向她的骨髓深处渗透。
艾琳受过的所有反审讯训练都在脑中尖叫,命令她分析、归类、对抗这种感觉。
但她惊恐地发现,这种感觉无法被归类。它不属于“疼痛”的范畴,因为其中没有尖锐的刺痛;
它也不属于“搔痒”,因为它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穿透性的力量。
这是一种全新的语言,一种她的身体从未学习过,却仿佛本能地能听懂一部分的语言。
随即,嗡鸣声陡然升高了一个八度,那细密的酥麻感瞬间凝聚、激化,演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高频震颤。
整个床面,连同承载着它的液体,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共振腔。
这不是粗暴的摇晃,而是一种精准到纳米级别的、无休止的颤抖。
它绕过了她紧绷的肌肉防御,直接作用于她最深层的神经末梢。
水,这种最柔软的物质,此刻却变成了最残忍的导体,将这股能量毫无保留、毫无衰减地传递到她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
她的身体,那座她引以为傲的、坚不可摧的要塞,开始从内部被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