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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你现在就从那个窗户跳下去,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要么,你就跪下,像狗一样,把地上的饭舔干净,一粒都不能剩。。”
男人的声音像是生了锈的铁片在水泥地上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看客式的残忍。
他欣赏着少年脸上血色褪尽的惊恐,如同欣赏一幅即将完成的杰作。
悬念的丝线已经绷紧,一端系着生,一端系着死,而中间是摇摇欲坠的,脆弱的尊严。
选择的权利被剥夺了,剩下的,只有屈辱的迷宫。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即将腐烂的味道。
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开始的。
又是将如何结束的。
01
那个下午,空气黏稠得像一块化不开的麦芽糖,把整个城市都粘在了一种昏昏欲睡的迟钝里。
林玮的公寓在高楼的三十层,隔绝了地面上的一切喧嚣,只有中央空调的冷气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雾,窗外的世界因此变得模糊而不真实,像一幅褪色的水彩画。
他正在看一份冗长的投资分析报告,数字和图表在他眼前排列成一种冷酷而严谨的秩序,这是他熟悉并掌控的世界。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了,杯壁上凝着的水珠缓慢地滑落,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迹,像一滴无声的眼泪。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悠悠。
林玮的眼神瞬间从那些冰冷的数字上抽离,变得温和起来。
他接起电话,习惯性地放柔了声音,“喂,悠悠,今天放学这么早吗。”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女儿清脆的回答,而是一阵压抑的,细碎的抽泣声,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在呜咽,每一个音节都带着钩子,狠狠地抓挠着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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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怎么了,别哭,慢慢说,爸爸在听。”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握着手机的指节已经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爸爸……呜……王老师……王老师她……”悠悠的声音断断续续,被哭泣切割得支离破碎。
“上课的时候……陈默的钢笔掉了……我……我只是小声告诉他……让他捡起来……。”
林玮的眉头锁了起来,他能想象到女儿那张涨得通红的小脸,和那双因为委屈而蓄满泪水的眼睛。
“然后呢。”
“然后……然后王老师就点我的名字……说我……说我严重扰乱课堂纪律……呜……说我带坏了班级风气……。”
“她骂我了……骂了很久……全班同学都看着我……。”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阴沉下来,大片的乌云像是泼翻的墨汁,缓慢而沉重地压向这座城市。
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她罚我了……爸爸……。”
悠悠的哭声里带着一丝恐惧和极大的羞辱,“王老师罚我明天……要给全班同学买零食……给五十个同学……买零食‘赔罪’……。”
“她还说……还说要我在明天的班会课上……做深刻的检讨……。”
“赔罪。”
这两个字像两根淬了冰的钢针,扎进了林玮的耳朵里。
他沉默了片刻,空气里只有女儿压抑的哭声和空调细微的送风声。
他能感觉到一股怒火从胸腔深处升腾起来,像是地底的熔岩,但他用强大的自制力将其压了下去,不让它流露出一丝一毫。
他知道,在女儿最脆弱的时候,她需要的是一个冷静而可靠的父亲,而不是一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莽夫。
“悠悠,别怕”,他的声音沉稳得像一块礁石,在女儿情绪的风暴中为她撑起一片宁静的港湾,“你告诉爸爸,你觉得你做错了吗。”
“我没有……我只是想帮陈默……。”
“那就对了”,林玮说,“做对的事情,不需要害怕,更不需要‘赔罪’。”
“可是……王老师她……。”
“王老师那里,爸爸来处理”,林玮的声音里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上完最后一节课,爸爸会准时去接你。”
挂掉电话后,林玮没有立刻行动。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片阴沉的天地。
城市在高楼的俯瞰下像一个巨大的,复杂的蚁巢,无数的人在其中忙碌、奔波、挣扎,遵循着各种各样显性或隐性的规则。
学校,本该是这个蚁巢里最纯净的一角,但现在看来,那里也滋生了傲慢和权力的霉菌。
他拿出手机,找到了班主任王丽娟的电话。
在拨号之前,他点了录音键。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略带不耐烦的声音,“喂,哪位。”
“王老师,您好,我是林悠悠的爸爸,林玮。”
林玮的语气平和而礼貌。
“哦,是悠悠爸爸啊,有什么事吗,我这儿正忙着呢。”
王丽娟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敷衍,仿佛一个家长在工作时间打来电话是对她的一种打扰。
“是关于悠悠今天在学校被您惩罚的事情”,林玮不紧不慢地说,“孩子回家后一直在哭,我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哦,你说这事啊”,王丽娟的声调立刻拔高了,带上了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和“权威”, “林先生,这件事的性质可是很严重的。林悠悠同学在我的语文课上,公然带头讲话,严重影响了课堂秩序和其他同学听讲,这种风气如果不及时刹住,我们班的班风就全被她一个人带坏了。”
她的话像一挂鞭炮,噼里啪啦,不给对方任何插话的余地。
林玮静静地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冷笑。
他从这番颠倒黑白的话里,已经清晰地勾勒出了一个虚荣、强势、喜欢掌控一切的中年女人的形象。
“王老师,据悠悠说,她只是小声提醒同桌捡一下笔。”
“小声提醒”,王丽娟嗤笑了一声,那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划过玻璃,“林先生,您不是教育工作者,可能不了解。在课堂上,任何形式的交头接耳都是不允许的。规矩就是规矩,对所有孩子都一样。如果今天她能小声说话,明天就能大声喧哗,后天是不是就要站到桌子上跳舞了。我们这是为了孩子好,要从小培养她的集体荣誉感和纪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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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真是天衣无缝。
林玮没有和她争辩事实,那毫无意义。
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那么,关于让悠悠给全班同学买零食‘赔罪’的惩罚方式,是学校的规定吗。”
“这是我们班级内部的一种‘集体主义教育’”,王丽娟的语气里充满了炫耀和得意,仿佛这是她独创的,行之有效的教育方法,“让她自己花钱,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买单,这样她才能印象深刻,才能学会承担责任。同时,也能让其他同学看到,扰乱集体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明白了”,林瑋的声音依旧平静如水,“王老师,您的意思是,我们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弥补悠悠给班级带来的‘损失’,对吗。”
“可以这么理解”,王丽娟对林玮的“上道”感到很满意。
“那么,关于这个‘赔罪’的零食,老师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比如价格或者品类。”
林玮的这个问题,让电话那头的王丽娟沉默了两秒。
她似乎在揣摩这个家长背后的经济实力和“诚意。”
“这个就看你们家长的诚意了”,王丽娟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暗示和引导,“毕竟是要向全班五十个同学表达歉意,总不能太寒酸吧。要让每个同学都感受到她的歉意,这样大家才好原谅她,这件事也才算真正过去,您说对不对。”
“对。”
林玮只说了一个字。
但这个字里,包含了千钧之力。
“好的,王老师,我明白了。”
林玮平静地补充道,“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悠悠的‘歉意’,足够有诚意。一定让每一位同学,都深刻地感受到。”
挂断电话,林玮脸上的温和荡然无存。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一片冰寒。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段清晰的通话录音,就像看着一个已经布好的棋局。
王丽娟老师,你喜欢“诚意”,那我就给你足够的“诚意。”
你喜欢“集体主义教育”,那我就给你一场最盛大的“集体主义教育。”
窗外,第一道闪电撕裂了昏暗的天空,紧接着,是沉闷的雷声,在城市的上空滚滚而来。
暴雨,将至。
02
放学的铃声像一声解脱的号角,悠悠背着那个对她小小的身躯来说显得有些沉重的书包,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挪出校门。
她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几缕发丝黏在额头上,小脸蛋白里透红,眼睛却是肿的,像熟透了的桃子。
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玮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静静地站在校门口对面的香樟树下,没有像其他家长那样焦急地张望,他的目光从一开始就锁定在女儿的身上。
悠..悠看到爸爸,紧紧绷了一下午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她跑过去,一头扎进林玮的怀里,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风衣上,压抑的哭声闷闷地传出来。
林玮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拍着女儿颤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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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开始变得密集,噼里啪啦地砸在伞面上,奏出一首急促而混乱的乐曲。
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和车鸣,但在这把黑色的伞下,仿佛隔绝出了一方小小的,安宁的世界。
直到悠悠的哭声渐渐平息,林玮才蹲下身,用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声音温和得能拧出水来,“好了,我们回家。”
车里开着暖气,悠悠的情绪稳定了许多。
林玮一边平稳地驾驶着汽车,一边用一种聊天的语气问道,“悠悠,除了王老师,班上其他同学是什么反应。”
悠悠搅动着手指,低声说,“他们……他们都在看我……有的人在偷偷笑……。”
“陈默呢。”
林玮问。
“他……他把头埋得很低,没敢看我”,悠悠的声音更小了,“后来……后来下课的时候,他偷偷跟我说对不起……他说他害怕……。”
林玮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才是大多数孩子,乃至大多数成年人在面对权威时的真实反应——恐惧,沉默,以及事后于心不安的道歉。
他并不怪那个叫陈默的孩子。
“悠悠,爸爸问你,如果明天,让你站在讲台上,对着全班同学念检讨,说自己错了,你愿意吗。”
悠悠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用力地摇着头,眼圈又红了,“我不愿意……我没有错……。”
“好”,林玮说,“爸爸知道了。”
“那……那我明天是不是就不用去买零食了”,悠悠小心翼翼地问。
林玮看着前方雨刮器不知疲倦地来回摆动,刷开一片清晰的视野,但很快又被新的雨水模糊。
他说:“不,零食,我们不仅要买,还要买得更多,买得让所有人都忘不掉。”
悠悠不解地看着父亲。
林玮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因为,有时候,解决问题需要用一些特别的方法。爸爸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女儿没有错。犯错的人,必须亲自道歉。”
回到家,林玮没有再提这件事。
他陪着悠悠吃饭,给她讲故事,就像往常任何一个普通的雨天一样。
但在悠悠睡下后,他走进了女儿的房间。
粉色的房间里充满了童话的气息,书桌上还摊着画了一半的彩笔画。
林玮拉开悠悠的书包拉链,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小巧的,看起来像普通圆珠笔一样的录音笔。
他把笔插在书包的笔袋里,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然后他对悠悠轻声说(尽管她已经睡着),“悠悠,这是爸爸新给你买的‘记忆笔’,老师明天讲课的重点,它都会帮你记下来,方便你回来复习。”
他的动作轻柔,眼神里却有一种冰冷的决断。
他要的,不仅仅是推翻王丽娟对悠悠的不公惩罚,他要的是完整的证据链,足以让这个滥用权力的教师,再也没有机会伤害任何一个孩子。
做完这一切,林玮回到书房。
他在通讯录里翻找片刻,找到了同桌男孩陈默妈妈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林玮非常客气地说明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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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悠悠爸爸啊”,陈默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和警惕,“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陈默妈妈。今天班里发生的事情,我想您也听陈默说了吧。”
“哎,说了”,电话那头的女人叹了一口气,“小孩子嘛,在学校磕磕碰碰难免的。我已经说过陈默了,让他上课别再丢三落四的。”
她的话巧妙地将责任引向了自己的孩子,试图与悠悠的事情划清界限。
林玮听出了她的顾虑和胆怯。
“陈默妈妈,我打电话不是想责怪谁”,林玮放缓了语速,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具亲和力,“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王老师以前……是不是也用过类似的方式,比如让犯错的同学买东西‘赔罪’,来处理班级里的问题。”
电话那头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林玮能听到微弱的电视机声音和炒菜的滋啦声。
这是一个典型的工薪家庭的夜晚,他们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想招惹任何麻烦,尤其是来自老师的麻烦。
“林先生……”,过了许久,陈默妈妈才压低了声音,像是怕被谁听到一样,“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
“您放心,我保证。”
“王老师她……她一直是这个风格”,陈默妈妈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我们家陈默,上学期因为作业本忘带了,被她罚给班里买了一大包消毒湿巾。还有隔壁的小胖,跑步撞到了同学,被罚给他家孩子买了套很贵的乐高……。”
“我们这些当家长的,能怎么办呢。孩子在她手上,得罪了老师,给孩子穿小鞋怎么办。只能忍着呗,破财消灾。跟老师对着干,吃亏的还是咱们孩子啊。悠悠爸爸,我劝您一句,明天就按老师说的办吧,买点零食,花不了多少钱,让孩子在班里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谢谢您,陈默妈妈,我知道了。”
林玮挂断了电话。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水冲刷着玻璃,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无数人在窃窃私语。
陈默妈妈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
王丽娟的行为,并非偶然,而是一种惯常性的,利用教师职权对学生和家长进行的精神压迫与变相索要。
沉默的大多数,造就了她的肆无忌惮。
今天,他就要打破这种沉默。
林玮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调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喂,林大顾问,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以为您退隐江湖,不管我们这些凡人的死活了呢。”
“老周,帮我个忙。”
林玮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寒暄,直入主题。
“你说。”
对方也立刻收起了玩笑的语气。
“我需要一批货,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必须送到城西第一小学。”
“什么货。”
“零食。各种各样的零食。”
“多少。”
“一百箱。”
林玮平静地报出这个数字。
电话那头的老周,大型仓储式超市的供应链经理,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多少?一百……箱?你要开派对还是准备打仗啊。”
“不是我”,林玮的声音冷得像冰,“是给一个老师的。”
他把要求详细地说了一遍:“一百箱,品类要丰富,从中高档的薯片、饼干,到顶级的进口巧克力、限量版糖果,怎么贵怎么来,怎么花哨怎么配。包装要最精美的,每一箱都要用彩带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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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在那头听得目瞪口呆。
“最重要的一点”,林玮的声音陡然变得锋利,“在每一箱的外面,都用最醒目的红色标签贴上两行字。第一行:致三年二班王丽娟老师。第二行:林悠悠同学的赔罪礼。”
“还有,送货的时候,动静越大越好,车要大的,人要多的。我要让全校都知道这件事。”
“最后”,林玮顿了顿,“在第十箱里,除了零食,帮我放一个信封。”
老周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兴奋地问:“信封里装什么?炸弹吗。”
“比炸弹更刺激的东西”,林玮的嘴角,在黑暗中勾起了一个森冷的弧度。
“事由,就写:遵照王丽娟老师要求,为林悠悠同学的‘歉意’买单。”
03
第二天,天空被昨夜的暴雨洗得一尘不染,像一块巨大的蓝色玻璃。
阳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城西第一小学,课间操的音乐刚刚结束,孩子们像一群归巢的鸟雀,叽叽喳喳地涌回教学楼。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充满了规律性的,甚至有些乏味的平静。
直到那辆巨兽般的厢式货车出现。
那是一辆加长版的重型货车,庞大的车身几乎堵住了学校门口那条不算宽敞的马路。
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沉闷的轰鸣,像一头闯入瓷器店的公牛,带着一种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压迫感。
货车停稳,车厢的后门“哐当”一声打开,几个穿着统一蓝色工装的搬运工跳了下来。
他们开始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箱一箱地往外卸货。
那些箱子被码放得整整齐齐,统一的牛皮纸外壳,但侧面贴着五颜六色的商品标签,一看便知是价值不菲的零食。
真正引起骚动的是箱子正面那张醒目的,用猩红色字体打印的标签。
离得近的保安和老师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行:致三年二班王丽娟老师。
第二行:林悠悠同学的赔罪礼。
这个消息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迅速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C。
孩子们从教室的窗口探出头来,好奇地张望着。
老师们在走廊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赔罪礼?这是什么意思?哪个学生犯了错要用一车零食来赔罪?。”
“三年二班的王丽娟?就是那个年年评先进的王老师吗?。”
“天哪,这得有多少箱啊,五十箱?八十箱?。”
“我刚才听搬运的师傅说,总共一百箱!”
一百箱!
这个数字像一颗小小的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所有人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有震惊,有好奇,有羡慕,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幸灾乐祸。
王丽娟正在办公室里喝着她那杯加了枸杞和红枣的养生茶。
教导主任刘主任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上是一种混杂着激动和困惑的古怪表情,“王老师,快……快去校门口看看,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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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娟皱了皱眉,她最讨厌这种咋咋呼呼的样子,显得极不稳重。
“刘主任,慌什么,天塌下来了不成。”
“哎呀,你快去看看吧”,刘主任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走,“门口……门口来了一辆大货车,指名道姓是给你的!”
当王丽娟被拉到校门口,看到那座由一百个箱子堆成的小山时,她也愣住了。
阳光照在那座“山”上,红色的标签反射着刺眼的光。
“林悠悠同学的赔罪礼。”
那几个字,像一团火,瞬间点燃了她心里的虚荣。
昨天那个电话里,那个姓林的家长语气平静,她还以为是个不怎么在乎孩子的木头。
没想到……没想到竟然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一百箱!
这是在向她低头,是在向她服软,更是在向她……炫耀!
王丽娟的震惊迅速转变为一种病态的,极度膨胀的得意。
她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了。
这个姓林的家长,太上道了!
他不仅理解了她的“暗示”,还将其执行得如此夸张,如此有排场!
这简直就是在全校师生面前,为她王丽娟的权威,立起了一座丰碑!
她挺直了腰板,原本因为中年发福而显得有些臃肿的身体,此刻似乎都充满了力量。
她清了清嗓子,脸上露出了一个矜持而威严的微笑。
她对周围指指点点的同事和目瞪口呆的保安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班一个同学犯了点小错误,家长比较有诚意,主动表示要给班集体做点补偿。大家散了吧,别影响孩子们上课。”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充满了胜利者的炫耀。
她转过头,对着那几个搬运工一挥手,用一种发号施令的口吻说:“师傅们,辛苦了。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到我们三年二班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对,就堆在墙边。”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让教学楼里每一个经过三年二班的人都看到,这就是得罪她王丽娟的“下场”,也是向她王丽娟“道歉”的规格。
走廊上,那一百箱零食堆成了一堵墙,一堵散发着甜腻香气和金钱味道的墙。
孩子们一下课就围过来看,脸上写满了羡慕和渴望。
王丽娟享受着这一切。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检阅战利品的女王。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等会儿要怎么利用这次事件,开一堂生动的“主题班会。”
她要让那个叫林悠悠的小女孩,站在这座零食山面前,痛哭流涕地念检讨,让她为自己的“错误”感到羞愧,同时,也让她为拥有一个如此“深明大义”的父亲而感到“庆幸。”
这将是她王丽娟职业生涯中,又一个“高光时刻。”
一个完美展现她铁腕手段和教育成果的时刻。
上课铃响了。
王丽娟昂首挺胸地走进三年二班的教室。
她甚至没有像往常一样喊“上课”,只是用一种带着胜利者宽容的目光,扫视着下面五十张稚嫩的脸庞。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个瘦小的身影上。
“林悠悠”,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到讲台上来。”
04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名叫林悠悠的女孩身上。
悠悠的脸煞白,像一张薄薄的纸。
她攥紧了衣角,身体微微发抖,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上了那个对她而言如同审判台的讲台。
王丽娟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掌控一切,让学生对自己产生敬畏的感觉。
她转过身,对全班同学说:“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开一堂特殊的班会课。一堂关于‘错误’与‘承担’的课。林悠悠同学因为昨天的错误,她的家长,用一种非常有‘诚意’的方式,向我们全班同学表达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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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了指窗外走廊上那堵壮观的零食墙。
孩子们的眼睛里立刻迸发出了兴奋的光芒,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欢呼声。
“安静!”,王丽娟抬高了声音,但脸上却带着笑意,“这些,都是你们的。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要先听一听林悠悠同学对自己错误的深刻认识。”
她转头看着悠悠,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林悠悠,你的检讨书呢。”
悠悠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上面是她昨晚在父亲的“指导”下写好的几行字。
“现在,你可以开始你的‘赔罪’了”,王丽娟靠在讲台上,双臂环胸,摆出了一个欣赏表演的姿态。
就在这时,教室的后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
是林玮。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风衣,身姿挺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没有走进来,只是静静地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王丽娟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他,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又被那股巨大的虚荣心所覆盖。
她认为林玮是特意来看他女儿检讨,来看她王丽娟如何“教育”孩子的。
这让她更加得意,表演欲也更加旺盛。
她决定,要亲自开启这份“盛大的歉意”,将这堂“教育课”推向高潮。
“好了,林悠悠同学的检讨我们稍后再听”,王丽娟突然改变了主意,“为了表示我们班集体的宽容,我决定,先代表大家,接受这份道歉。”
她走到门口,意气风发地对几个伸着脖子看热闹的男生说:“你们几个,去,搬一箱进来,就搬最上面那个!”
一个印着进口巧克力图案的箱子被搬到了讲台上。
王丽娟从办公桌上拿起一把裁纸刀,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带着一种充满仪式感的,胜利者的微笑,划开了箱子上的胶带。
“哇——!”,孩子们发出一阵惊叹。
满满一箱,全是包装精美的进口巧克力。
王丽娟的笑容愈发得意,她随手抓起几块,像撒糖果一样扔给前排的学生,“大家别急,人人有份。”
“再搬一箱!”
第二箱被搬了上来,拆开,是日本的限量版水果糖。
孩子们的欢呼声更高了。
王丽娟感觉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巅峰,享受着权力和物质带来的双重快感。
她沉浸在这种虚假的辉煌中,一箱接一箱地拆着。
第三箱,荷兰的松饼。
第四箱,美国的坚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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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拆到第十箱的时候,她的动作突然一滞。
在那些精致的零食堆里,除了琳琅满目的商品,还静静地躺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以及几张用订书机订好的A4打印纸。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但此刻,被全班,乃至全校的目光注视着,她已经停不下来了。
她强装镇定,拿起那个信封。
信封没有封口,她抽出了里面的东西。
不是信,而是一张购物清单的复印件。
一张长长的,详细的清单。
上面罗列了一百箱零食的全部品类、数量、单价,以及一个让她心跳骤停的总价。王丽娟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