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小伟啊，你条件不差，怎么就不肯好好打扮打扮呢？"
王婶坐在我对面，恨铁不成钢地摇头。
我尴尬地笑着，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她女儿从厨房走出来，经过我身边时，悄悄塞给我一个纸团。
我下意识地打开，看到上面那一行字，
脸刷地红了，连忙摆手道：
"王婶家姑娘，这多不好意思啊！"
二零一零年的春天，我二十八岁，在县城的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
工资不高不低，五千块一个月，租着一间二十平米的单间，日子过得平淡如水。唯一让父母着急的，就是我到现在还是单身。
"小伟啊，你都二十八了，还不找对象？"每次回家，母亲都会念叨这句话。
我也想找啊，可缘分这种东西，不是说来就来的。
这天，母亲打来电话，说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介绍人是我们村的王婶，对方是镇上供电所所长的女儿，叫刘思雅，二十五岁，在银行工作。
"人家姑娘条件好，你可得好好表现。"母亲在电话里反复叮嘱。
我心里有些抗拒。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相亲这种事。两个陌生人坐在一起，尴尬地聊天，互相打量，就像在菜市场挑菜一样。
可母亲已经答应了王婶，我也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见面地点定在县城的一家咖啡厅。时间是周六下午三点。
那天早上，我特意洗了头，换了一件相对干净的衬衫。本来想买件新衣服，可想想又觉得没必要，反正相亲这种事，十有八九不成。
下午两点半，我就到了咖啡厅。点了一杯最便宜的美式咖啡，坐在角落里等着。
三点整，王婶领着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进来。
女孩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化着淡妆，长得确实漂亮。她的目光在咖啡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小伟，这是思雅。"王婶热情地介绍，"思雅，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小伟。"
我站起来，有些局促地笑了笑："你好。"
刘思雅淡淡地点了点头，在我对面坐下。王婶也坐在旁边，开始充当话题制造机。
"小伟在广告公司做设计，工作稳定，人也老实......"
"思雅在银行上班，工作体面，工资也高......"
王婶说得眉飞色舞，可我和刘思雅都有些心不在焉。我能感觉到，她对我并不感兴趣。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机上，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眼神里满是敷衍。
半个小时后，刘思雅看了看手表，对王婶说："王姨，我突然想起来，下午还有个朋友约我。要不，咱们就先到这儿吧？"
王婶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这......好吧。"
刘思雅站起来，对我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先走了。"
说完，她拎起包就走了，连咖啡都没喝一口。
王婶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小伟啊，你也别往心里去。这姑娘家的，都这样，矜持。"
我苦笑了一下："王婶，我明白。这事就算了吧，麻烦您了。"
"别这么说。"王婶拍了拍我的肩膀，"缘分没到嘛。不过小伟，你也得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你看你这一身，衬衫皱巴巴的，裤子也是旧的。姑娘都喜欢干净利落的小伙子。"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有些寒酸。衬衫是三年前买的，已经洗得发白。裤子更是穿了好几年，裤脚都磨毛了。
"王婶，我知道了。"我有些羞愧。
王婶还想说什么，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对我说："小伟，我得回家一趟。你自己慢慢喝吧。"
"好的，王婶您慢走。"
王婶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心里五味杂陈。
这已经是我今年第五次相亲了。前四次都是以失败告终，这次也不例外。
我不怪那些姑娘。我知道自己的条件一般，长相普通，工作普通，收入也普通。在这个看脸看钱的时代，我这样的人，确实不占优势。
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是王婶打来的。
"小伟啊，实在不好意思。思雅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你们不合适。"
我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没事的，王婶。谢谢您的好意。"
"唉，这孩子眼光太高了。"王婶叹了口气，"不过小伟，王婶给你句实话。你得改改自己了。现在的姑娘，都注重外表。你再不收拾收拾，真的找不到对象了。"
"我知道了，王婶。"
挂了电话，我苦笑着摇摇头。改变自己，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从小就是这样，不太在意外表，觉得只要人品好、工作踏实就够了。
可现实告诉我，这些远远不够。
我正准备起身离开，服务员走过来，递给我一个纸团："先生，刚才有位女士让我转交给您。"
我愣了一下，接过纸团。打开一看，是一张便签纸，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行字：
"你其实挺好的，只是需要一点改变。"
我抬头看向四周，咖啡厅里已经没有刚才那几个人了。
是谁留的字条？刘思雅？不可能，她走的时候连正眼都没看我。王婶？也不像，她不会用这种方式。
那会是谁呢？
我仔细回想刚才的情景，突然想起，王婶接完电话离开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她的女儿，王晓晓。
王晓晓今年二十三岁，在县城的一家服装店做店员。我见过她几次，是个文静的姑娘，话不多，总是低着头。
难道是她？
我拿着纸条，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这行字看起来简单，可仔细琢磨，却包含了很多意思。既是安慰，又是鼓励，还带着一点善意的提醒。
我把纸条小心地折好，放进钱包里。
第二天是星期日，我照常睡到自然醒。
正在刷牙，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小伟，昨天相亲怎么样？"
"没成。"我简短地回答。
"怎么又没成？"母亲的语气里满是失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都第几次了？"
"妈，这事急不来。"
"急不来？你都二十八了，再不急就来不及了！"母亲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看看你表弟，比你小五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我沉默了。
母亲又唠叨了十几分钟，我只能不停地说"嗯"、"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头发凌乱，胡茬没刮，眼睛里布满血丝。衣服是昨天穿的，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我想起王婶的话，想起那张纸条上的字。
"只是需要一点改变。"
也许，我真的应该改变了。
吃完早饭，我做了一个决定——去理发。
县城有家理发店口碑不错，叫"时尚造型"，价格有点贵，剪一次头要八十块。我平时都是去街边的小店，十块钱剪个平头就行。
可今天，我想试试不一样的。
理发店在步行街的二楼，装修得很时尚。我走进去，有些局促。
"先生，要理发吗？"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伙子走过来。
"嗯。"
"您想剪什么发型？"
"这个......"我摸了摸头，"你看着剪吧，剪得精神点。"
小伙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点点头："行，您跟我来。"
我坐在理发椅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小伙子拿起剪刀，开始工作。
"先生，你平时是不是很少打理头发？"
"是的。"
"我能看出来。"小伙子笑了笑，"不过没关系，只要愿意改变，什么时候都不晚。"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一个小时后，我走出理发店。镜子里的人让我有些不认识——头发修剪得很有型，露出了额头，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了很多。
"不错。"我对着镜子笑了笑。
从理发店出来，我又去了商场，买了两套新衣服——一套休闲装，一套正装。花了将近一千块，心疼得我直抽抽。
可想想那张纸条，我咬咬牙，还是刷了卡。
回到出租屋，我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了一遍。换上新衣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
说实话，我确实精神了很多。
正欣赏着，手机响了。是公司的同事李明打来的。
"小伟，晚上一起吃饭啊？"
"行。"
"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饭馆，我和李明经常去。
晚上七点，我到了饭馆。李明已经坐在那里了。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我去，小伟，你这是换人了啊？"
"什么换人？"
"你看你这一身，还有这发型，跟以前判若两人。"李明上下打量着我，"说吧，是不是谈恋爱了？"
"想什么呢，哪有的事。"我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怎么突然收拾自己了？"
我犹豫了一下，把昨天相亲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李明听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醒悟了？早该这样了。你知道吗？公司的女同事都说你这人挺好的，就是太不修边幅，没有吸引力。"
"是吗？"我有些惊讶。
"当然是真的。"李明认真地说，"小伟，你条件其实不差。学历有，工作稳定，人品也好。就是不懂得包装自己。现在的社会，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吃完饭，我回到出租屋。躺在床上，我又拿出那张纸条。
"你其实挺好的，只是需要一点改变。"
这行字，到底是谁写的呢？如果真的是王晓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出于同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突然很想知道答案。
第二天上班，我决定去王婶家一趟。正好王婶家就在县城，离我的公司不远。
下班后，我买了些水果，来到王婶家。
开门的正是王婶。她看到我，有些惊讶："哎呀，小伟？你这是......"
"王婶，我来看看您。"
"快进来快进来。"王婶热情地把我让进屋，"小伟，你今天看起来不一样啊，精神多了！"
"谢谢王婶夸奖。"我笑着说。
"晓晓，晓晓！"王婶朝里屋喊，"快出来，小伟来了。"
王晓晓从房间里走出来。她还是那副文静的样子，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低下头，轻轻地说了声："小伟哥好。"
我看着王晓晓，想起那张纸条，心里突然有些紧张。
"晓晓，你最近工作怎么样？"我找着话题。
"还好。"王晓晓的声音很小，依然低着头。
气氛有些尴尬。王婶看出来了，笑着说："你们年轻人聊，我去做饭。晓晓，陪小伟哥说说话。"
说完，王婶就进了厨房。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王晓晓两个人。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晓晓，昨天那张纸条......"
王晓晓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脸刷地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