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快逃，他不是我儿子！”
我攥着婆婆塞来的皱巴巴纸条，指尖透着凉意。
丈夫林伟把患失智症的婆婆接回家后，就总把她锁在房间。
婆婆深夜总发出怪声，一见林伟就吓得发抖，身上还带着莫名的勒痕，林伟却死死不让我靠近她。
我越想越怕，赶紧偷偷联系当警察的闺蜜陈婷。
可陈婷还没赶来，林伟就提前回了家，眼神警惕地盯着我。
“你刚才在妈房间干什么？”
这件事情，还要从几个月前开始说起……
01
那天我下班回家后，像往常一样在厨房准备晚饭，正忙着切菜的时候，听到玄关处传来林伟开门的声音，我以为他和平时一样只是正常下班，就头也没回地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呀？路上没堵车吗？”
林伟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回应我，而是把公文包重重地扔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沉默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用一种很低沉的声音开口说：“我妈病了，情况不太好。”
我手里的菜刀一下子停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关掉煤气灶，擦了擦手走到他身边坐下，心里满是疑惑，因为上周给婆婆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电话里笑着说自己身体好得很，能下地种菜呢。
“妈得了什么病呀？严重不严重？是不是需要我们回去看看？”我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不要请几天假，和林伟一起回老家一趟。
林伟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一副很疲惫的样子，他抬头看着我，眼神有些躲闪：“医生说是失智症，已经到中期了，现在连日常的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连人都认不全。”
我心里一紧，失智症我还是知道的，就是大家常说的老年痴呆，这种病最折磨人，患者会慢慢忘记身边的亲人，最后甚至连自己是谁都记不住，照顾起来也格外辛苦。
“那现在老家那边是谁在照顾妈呀？要不要请个护工帮忙？”我看着林伟疲惫的脸，忍不住心疼地问道，毕竟他最近公司的项目很忙，经常要加班到很晚。
林伟叹了口气，说：“之前已经请过一个护工了，可那个护工说妈有时候会突然发脾气，还会乱摔东西，她实在受不了，上周就辞职走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大姨昨天给我打电话，说我妈一个人在老家太危险了，万一哪天出门走丢了，或者在家出点意外，都没人知道，让我想想办法。”
我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跟林伟商量：“要不我们出钱，在老家找个靠谱点的养老院吧？或者再找个经验丰富的护工，毕竟我们俩都要上班，白天根本没时间照顾妈，把她接过来的话，我们的生活肯定会被打乱的。”
我们现在住的房子是两室一厅，一间是我和林伟的卧室，另一间被林伟改成了书房，里面放满了他的工作资料和书籍，如果把婆婆接过来，就意味着要把书房腾出来，而且失智症老人需要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着，我们白天上班根本顾不过来。
林伟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决：“不行，我大姨说老家那边的养老院条件都不好，护工也大多不负责，我妈现在这个状况，必须有家里人在身边照看才能放心。”
他说完之后，双手握住我的手，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晓曼，我想把我妈接回青州来，咱们一起照顾她，好不好？我就这一个妈，我不能不管她。”
看着林伟真诚又带着疲惫的表情，我心里的那点顾虑瞬间就被打消了，毕竟林伟平时虽然话不多，但一直是个孝顺的人，现在他妈妈生病了，他想接过来照顾，也是人之常情。
“好吧，那我明天就开始收拾书房，把里面的东西搬到阳台的储物间去，再给妈买张舒服点的床和新的被褥。”我叹了口气，心里已经开始规划着怎么布置婆婆的房间了。
林伟听到我同意后，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紧紧抱了抱我：“谢谢你，晓曼，我就知道你最通情达理了，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太辛苦的，妈平时的照顾工作我都会多承担一些。”
那时候的我，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充满孝心的决定，会把我推进一个无法挣脱的噩梦，更没有想到，我每天朝夕相处的丈夫，竟然藏着那么多秘密。
02
一周后，林伟开车从老家把婆婆接回了青州。
我特意跟公司请了半天假，在家打扫卫生、整理房间，还提前买好了婆婆爱吃的软糕和牛奶，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傍晚六点多的时候，我听到楼下传来汽车的喇叭声，赶紧跑到门口去开门，看到林伟扶着一个瘦小的老人站在楼道里，老人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头发花白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正是我的婆婆。
“妈，咱们到家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家了。”林伟轻声对着老人说道，语气里满是温柔。
婆婆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双曾经充满神采的眼睛，现在变得浑浊不堪，没有一点光彩，就像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妈，这是晓曼，您还记得她吗？是您的儿媳妇，咱们结婚的时候您见过她的。”林伟指着我，耐心地跟婆婆介绍。
婆婆盯着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突然张开嘴，发出一声尖锐的呜咽声，那声音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倒像是某种小动物被欺负时的哀嚎，听得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晓曼，你别害怕，妈现在病情严重，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有时候会突然发出这样的声音。”林伟赶紧安抚我，然后扶着婆婆往屋里走，“妈，我带您去房间休息，路上坐车累坏了吧？”
我看着他们走进原本是书房的房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之前林伟还说婆婆只是认不清人，可现在看来，婆婆的状况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林伟把婆婆安顿好后，关上房门走了出来，他的额头上满是汗珠，眼睛下面还有深深的黑眼圈，看起来累得不行。
“今天路上是不是很堵呀？看你累的，我给你倒杯温水，你先歇会儿。”我说完就转身去厨房倒水，心里还在心疼林伟来回跑这么远的路。
林伟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然后坐在沙发上，揉了揉肩膀：“路上还好，就是妈在车上一直不安分，总是想下车，我劝了一路才把她劝住。”
他顿了顿，继续跟我说：“医生说妈的失智症发展得很快，现在基本认不出家里人了，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不过还好，她还能自己吃饭，上厕所也能自己去，就是需要有人在旁边看着点，免得摔倒。”
“那白天咱们都上班，妈一个人在家多危险呀，万一她自己开门出去走丢了，或者在家摔倒了，可怎么办？”我皱着眉头，心里满是担忧。
林伟笑了笑，说：“我已经跟公司申请了居家办公，以后我就在家照顾妈，你正常上班就行，不用操心家里的事。”
我听到林伟这么说，心里特别感动，毕竟他之前一直说这个项目对他很重要，是升职的关键，现在为了照顾婆婆，竟然愿意放弃在公司办公的机会，这份孝心确实难得。
但我没想到的是，从那天开始，家里的气氛就变得越来越奇怪，林伟也变得越来越反常。
第一个星期的时候，一切看起来还算正常。
林伟每天在家照顾婆婆，按时给她喂饭、喂药，帮她洗澡、换衣服，我下班回家的时候，总能看到林伟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或者在客厅陪着婆婆说话，哪怕婆婆只是偶尔发出几句含糊不清的声音，他也很有耐心地回应。
03
有一天晚上，我洗完澡出来，看到林伟正在给婆婆擦手，动作很轻柔，生怕弄疼婆婆，我忍不住走过去，笑着说：“你对妈可真有耐心，要是我的话，估计早就不耐烦了，毕竟照顾失智症老人太辛苦了。”
林伟回头对我笑了笑，手里的动作没有停：“她是我妈，照顾她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妈以前那么疼我，现在她老了、病了，我肯定要好好照顾她。”
那时候我还觉得自己嫁对了人，可从第二周开始，我发现林伟身上出现了很多奇怪的变化。
首先是林伟的作息时间变得特别不正常，他开始很晚才回卧室睡觉，有时候我凌晨一两点醒来，还能看到婆婆房间门缝里透出的灯光，我问他在干什么，他总是说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可我明明记得他之前说过，居家办公的工作都能在白天完成，晚上不需要加班。
其次是林伟对婆婆的房间看得特别紧，几乎不让我靠近。
有一次我炖了婆婆爱喝的小米粥，想端进去给她，刚走到婆婆房间门口，林伟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到我手里的碗，脸色瞬间变得很严肃，一点笑容都没有。
“我说过了，妈平时的饮食我来负责就行，你不用管这些事，赶紧把粥端回厨房吧。”林伟说完，不等我反应，就从我的手里接过碗，然后挡在婆婆的房门口，明显是不想让我进去。
“我就是想给妈送点粥，顺便看看她今天状态怎么样，也帮你分担一点，你每天照顾妈也很累。”我有些委屈，不明白林伟为什么不让我靠近婆婆。
“不用你分担，你上了一天班，回来好好休息就行，妈这边我自己能搞定。”林伟打断我的话，语气有些生硬，说完就关上了房门，把我挡在了外面。
我站在门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林伟对婆婆的照顾，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范围，更像是在刻意隔绝我和婆婆的接触，连让我看一眼都不允许，这种强烈的排斥感，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想林伟最近的反常举动，林伟一直没回卧室，应该还在婆婆的房间里待着。
我看了眼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实在忍不住好奇，就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穿着拖鞋走到走廊里。
婆婆的房门没有关严，留了一条小缝，里面传来很轻的说话声，像是林伟在跟谁聊天。
我悄悄走近房门，把耳朵贴在门缝上，想听听林伟到底在说什么。
“你再忍几天，等事情办成了，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到时候没人会打扰我们。”这是林伟的声音，很低沉，还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听起来很奇怪。
“......别担心......很快就能结束了......”后面的话声音太小，我根本听不清完整的句子，但林伟的语气让我心里特别不安。
他在跟谁说话？婆婆不是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了吗？怎么还能跟林伟聊天？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另一个声音，那是一种奇怪的、低沉的喉音，像是有人在用力挤压喉咙，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呜......呜......”
那是婆婆的声音吗？可这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失智症老人会发出的，反而像是在挣扎，像是有什么人在伤害她。
我正想再仔细听清楚一点，突然，婆婆的房门被猛地拉开，林伟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里满是怒气：“你在这里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里偷听？”
我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刚才听到房间里有声音，担心妈是不是不舒服，所以过来看看。”
“我妈好得很，不用你瞎担心。”林伟说完，就伸手把房门拉上，然后推着我的肩膀，把我往卧室的方向带，“赶紧回房间睡觉，以后别再半夜跑到这里来。”
“我不是偷听，我是真的担心妈，她毕竟是你妈，也是我妈，我关心她怎么了？”我被林伟的态度搞得很委屈，忍不住跟他争辩了起来。
林伟深吸了一口气，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语气才缓和下来：“对不起，晓曼，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只是妈最近病情不稳定，我心里也很焦虑，压力太大了，所以刚才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看着林伟疲惫的样子，我心里的委屈瞬间就烟消云散了，还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我知道你压力大，可你也不能什么都不让我做呀，我也想帮你分担一点，咱们是夫妻，本来就该一起面对这些事。”
林伟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知道你心疼我，等过段时间，妈的病情稳定一点，我就不会这么紧张了，到时候咱们一起照顾妈。”
那晚我们没再说别的话，各自回床睡了，可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刚才听到的奇怪声音，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04
第三周的时候，家里发生了更奇怪的事情。
那天下午，我在公司上班的时候，突然觉得头晕恶心，实在撑不住，就跟领导请假回了家。
我用钥匙打开家门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还以为林伟带着婆婆出去散步了，正准备换鞋去卧室休息，突然听到婆婆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
“砰——”
那声音很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生怕婆婆出什么事，赶紧快步跑过去，推开了婆婆的房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床上的床单被扯了下来，堆在地上，床头柜的抽屉被拉开，里面的药瓶、纸巾都散落在地上，连墙上挂着的相框都掉在了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婆婆蜷缩在房间的墙角，双手紧紧抱着头，身体不停地颤抖，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妈，您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赶紧跑过去，蹲在婆婆身边，想扶她起来。
婆婆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起头，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情绪——不是失智症患者那种茫然无措，而是一种清醒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就像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她看着我，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拼命想跟我说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她伸出手指着门口的方向，手指抖得特别厉害，眼睛里满是恳求，像是在让我赶紧离开这里。
“妈，您是不是想说什么？是不是林伟刚才对您做了什么？”我心里越来越慌，忍不住追问她。
婆婆用力摇了摇头，眼泪从浑浊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她继续指着门口，嘴里还是重复着那个含糊的音节，看起来特别着急。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是林伟回来了！
婆婆听到开门声后，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缩回墙角，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的眼神变得更加恐惧，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一声压抑的尖叫，却因为声音嘶哑，只能听到微弱的“呜——”声。
我被婆婆的反应吓了一跳，一个患了失智症的老人，听到自己儿子回家的声音，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正常来说，老人看到亲人应该会觉得安心才对。
“晓曼？你怎么在家？你不是应该在上班吗？”林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一丝疑惑。
我站起身，转头看到林伟站在客厅里，手里还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菜，应该是刚从菜市场回来。
他看到婆婆房间里的乱象后，脸色瞬间就变了，原本温和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冰冷。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让你进这个房间吗？你怎么就是不听？”林伟的声音很冷，没有一点温度，跟平时那个温柔的他判若两人。
“我刚才在家听到房间里有响声，担心妈出事，所以就进来看看，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妈缩在墙角，房间里还这么乱。”我赶紧跟林伟解释，心里却越来越害怕。
“出去，你马上出去！”林伟打断我的话，语气特别凶，几乎是吼出来的。
我从来没见过林伟这么失控的样子，平时他就算生气，也不会跟我大声说话，此刻的他，脸色铁青，眼睛里有一种让我感到陌生的凶狠，看得我心里发毛。
我被林伟的态度吓到了，只能慢慢退出房间，林伟立刻关上房门，还从里面反锁了，我能听到房间里传来林伟低声说话的声音，还有婆婆压抑的呜咽声。
我站在门外，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混乱，婆婆看到林伟时的恐惧，那种本能的畏缩和害怕，根本不像是在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反而像是在面对一个伤害过她的陌生人，或者说，是面对一个让她极度恐惧的怪物。
05
那天晚上，林伟没有出来吃晚饭，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心里乱成一团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林伟终于从婆婆的房间里出来了，他看起来特别疲惫，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得像鸡窝，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对不起，晓曼，下午我态度不好，不该跟你大声说话。”林伟走到我身边坐下，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愧疚。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给我一个解释。
“我妈最近的病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她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很暴躁，不仅会摔东西，还会大喊大叫，医生说这是失智症的正常症状，让我们多包容她。”林伟揉了揉脸，看起来很无奈。
“可是下午我进来的时候，妈看到你，好像很害怕，她不是应该认不出你了吗？怎么会害怕你呢？”我犹豫了很久，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林伟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就是因为她认不出我了，所以才会害怕呀，失智症患者就是这样，有时候会把身边的人当成陌生人，甚至会觉得别人要伤害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个解释听起来好像很合理，可我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婆婆下午看我的眼神明明是清醒的，她还指着门口让我离开，根本不像是认不清人的样子。
“我能进去看看妈吗？我想给她道个歉，下午可能是我突然进来，吓到她了。”我试探着问林伟，想再确认一下婆婆的情况。
“不行，现在绝对不能进去。”林伟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语气很坚决，“妈现在情绪还不稳定，见到外人会更害怕，等她平静下来再说吧。”
“我不是外人，我是她的儿媳妇，是她家人呀，看看她怎么了？”我忍不住跟林伟争辩，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林伟站起身，不再看我：“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房间休息吧，我还要进去看看妈，免得她又出什么事。”
说完，他就转身回了婆婆的房间，还轻轻带上了房门。
那天晚上，我一夜都没睡着，脑子里反复回想下午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林伟的解释根本站不住脚。
第四周的时候，我开始刻意观察林伟的一举一动，想找出他反常的原因。
我发现林伟最近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每次快递送到家，他都会第一时间拿进婆婆的房间，还特意避开我，不让我看里面是什么。
有一次，我趁林伟去卫生间的时候，偷偷打开了一个还没来得及拿走的快递箱，里面装的全是各种药品，有安眠药、镇定剂，还有一些我从来没见过名字的药，包装上全是英文，看起来像是进口药。
林伟从卫生间出来后，看到我拿着药盒，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赶紧走过来把药盒夺了过去：“你怎么随便翻我的东西？这些都是给妈买的药，你别乱动。”
“妈只是患了失智症，需要吃这么多药吗？而且这里面还有强效镇定剂，我看了说明书，副作用特别大，过量使用会导致神志不清、肢体无力，这么危险的药，真的能给妈吃吗？”我指着药盒上的说明书，心里满是担忧。
林伟把药盒放进快递箱，然后抱着箱子往婆婆房间走：“这是医生特意开的药，说妈现在情绪不稳定，需要用这些药来控制病情，按剂量吃不会有问题的，你又不懂医术，别瞎操心了。”
他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耐烦，好像我问这些问题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除了这些药品，林伟还买了一把很大的挂锁，锁身是不锈钢的，看起来特别重，像是专门用来锁大门的那种。
“你买这么大的锁干什么？家里的门锁不是好好的吗？”我看到林伟拿着锁走进婆婆的房间，忍不住问道。
林伟回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很平淡：“妈有时候半夜会自己开门乱走，我担心她跑到外面去走丢了，装个锁在外面，晚上睡觉能放心点。”
“可是把锁装在外面，如果妈在房间里出事了，比如摔倒了或者不舒服，想开门喊人都喊不了，多危险呀？”我反驳道，觉得林伟这个决定太荒唐了。
“不会出事的，我会每隔一个小时就进去看妈一次，肯定不会让她有危险的。”林伟的语气很坚决，根本不听我的劝阻。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听到客厅里传来钻孔和安装锁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才停下来。
06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特意去婆婆的房间门口看了一眼，门上果然多了一把大锁，锁芯闪着冰冷的光，看起来特别刺眼，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第五周的时候，我听到了邻居们的议论，这让我心里的疑虑更深了。
那天早上，我下楼去倒垃圾，在小区的垃圾桶旁边碰到了住在楼下的张阿姨，张阿姨平时很热心，经常跟我聊天。
“晓曼呀，你们家最近是不是有老人搬进来了？我晚上总能听到你们家传来奇怪的声音。”张阿姨压低声音，凑到我身边问道，眼神里满是疑惑。
“是的，张阿姨，是我婆婆，她得了失智症，我们把她接过来照顾了。”我点了点头，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追问，“您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是不是打扰到您休息了？”
张阿姨皱着眉头，想了想说道：“就是那种......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被捂住嘴巴喊不出来的声音，有时候半夜一两点还能听到，声音不大，但特别清楚，听得人心里发毛。”
我心里一紧，赶紧解释：“可能是我婆婆晚上睡不好，做噩梦了吧，她年纪大了，又得了病，有时候会无意识地发出声音，我回头跟林伟说一下，让他晚上多注意点，尽量别让声音吵到您。”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也别太辛苦的，照顾失智症老人不容易。”张阿姨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转身走了。
我拿着垃圾袋站在原地，心里却翻江倒海，连楼下都能听到婆婆房间里的声音，那声音得持续多久，又得多清晰，张阿姨说的那种“被捂住嘴巴喊不出来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回到家后，一直在想张阿姨说的话，越想越觉得害怕，决定找机会好好看看婆婆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机会很快就来了，那天中午，林伟说要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酱油，还特意叮嘱我：“我很快就回来，你在家别去妈的房间，好好待在客厅就行。”
“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记得买生抽，别买成老抽了。”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去婆婆的房间看看。
等林伟出门后，我在家里四处查看，想找到婆婆房间的钥匙，可我把客厅、卧室、书房都找遍了，也没看到钥匙的影子，我猜钥匙肯定被林伟随身带着了。
我试着从婆婆房间的门缝往里看，可门缝太小了，只能看到一点点模糊的影子，什么都看不清。
我走到阳台，突然想起我们家的阳台是连通的，婆婆的房间窗户和书房的窗户就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或许可以从书房的窗户爬过去看看。
我赶紧打开书房的窗户，双手抓着窗户的边框，小心翼翼地爬上阳台的栏杆，我们家住在十楼，往下看的时候，我吓得腿都软了，可一想到婆婆可能在房间里受委屈，我还是鼓起勇气，慢慢踩着阳台的边缘，移动到婆婆房间的窗户旁边。
婆婆房间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我试着用手推了推窗户，没想到窗户竟然没有锁，一下子就被我推开了一条缝。
一股奇怪的味道从窗户缝里飘了出来，是药味、汗臭味和一种说不出的腥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特别刺鼻，我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我屏住呼吸，把窗户再推开一点，然后探头往里看，房间里很暗，窗帘遮住了大部分阳光，我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看清里面的情况。
婆婆坐在床边，背对着窗户，身上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病号服，头发乱得像鸟窝，黏在满是汗水的脸颊上，看起来特别可怜。
房间里的地上到处都是药瓶和用过的纸巾，还有几个空的饭盒，床单皱巴巴的，上面还有一些深色的污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妈......”我轻声叫了一声，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婆婆听到我的声音后，身体僵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头，当我看清她的脸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婆婆的脸上有好几道红色的划痕，嘴角还有淤青，眼神里写满了绝望和恐惧，一点都没有失智症患者的茫然，反而清醒得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