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你再动一下试试。”
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破了高铁车厢里平稳的嗡鸣声。
坐在他对面的女人立刻打圆场,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
“哎呀,别对孩子这么凶,他就是坐不住。”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按住小男孩的肩膀,小男孩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头埋得更低了。
“坐好,听见没有。”
女人嘴上安抚着,手上的力道却不小,指甲几乎要嵌进男孩单薄的衣料里。
坐在后排的许言微微抬起眼皮,目光从平板电脑上移开,落在了前排这古怪的一家三口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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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许言的人生,像是一条被精确规划过的河流,前半程激流勇进,后半程则力求平稳。
他出生在一个高知家庭,父亲是知名大学的法学教授,母亲是省博物馆的文物修复专家。
耳濡目染下,许言从小就对历史和侦查学有着浓厚的兴趣。
他的童年没有无忧无虑的嬉戏,只有图书馆里的古籍和父亲书房里那些复杂的法律条文。
别的孩子还在看漫画的时候,他已经在父亲的指导下,学习如何分析案情和构建逻辑链条。
骨子里刻下的,是冷静、严谨和绝对的理性。
十八岁那年,他毫无悬念地考入了国内顶尖的警校,凭借着远超同龄人的逻辑分析能力和心理学素养,被选拔进了刑侦大队。
在警队的十二年,他参与过的案件,大多是外界不能被报道的。
他破解过伪装成意外的谋杀案,也抓捕过潜伏多年的跨国犯罪集团头目。
荣誉是他肩上的勋章,洞察是他的习惯。
三十岁那年,父亲身体状况亮起红灯,母亲也日渐年迈,许言考虑再三,最终选择了转业。
离开警队的他,婉拒了许多单位的聘请,和几个朋友合开了一家数据分析公司。
公司业务主要是为一些金融机构、商业公司提供风险评估和数据安全方案,偶尔也接一些寻人或背景调查的活。
凭借着在警队里练就的专业素养和人脉,公司不大,但在业内口碑极好。
生活褪去了往日的惊心动魄,变得规律而平淡。
许言很享受这种状态,对他而言,安稳就是最大的幸福。
这次乘坐高铁,是回老家给父母过结婚四十周年纪念日。
他特意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准备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放松一下紧绷了许久的神经。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列车行驶时平稳的“嗡嗡”声。
他前面的座位上,坐着一家三口。
男人约莫四十岁,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装,手腕上戴着一块硕大的金表,神情冷峻,不时低头看着手机,显得有些不耐烦。
女人看起来年轻一些,妆容精致,但眉宇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紧张,她正拿着一小块蛋糕,哄着中间的小男孩。
那男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套不太合身的运动服,显得又瘦又小,脸色有些苍白,全程低着头,很沉默。
许言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他见过太多的人,形形色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烦恼,他无意探究。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坐三个小时的车,然后给父母一个惊喜。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没能如他所愿。
02
起初,只是轻微的触碰。
一下,又一下,像是孩子无意识的晃动双腿。
许言没有在意,戴上耳机,开始闭目养神。
但很快,那触碰就变成了有节奏的、一下比一下用力的踢踹。
“砰。”
“砰。”
“砰。”
力道不大,但极具穿透力,透过厚实的座椅靠背,一下下精准地撞击着许言的腰部。
这已经超出了孩子无意识行为的范畴。
许言摘下耳机,皱了皱眉。
他能忍受案件的复杂,能忍受通宵的加班,但唯独对这种公共场合缺乏教养的行为,感到生理性的厌恶。
他探身,想开口提醒一下前面的家长。
恰好此时,前面的女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孩子的动作。
“宝宝,别乱动,会踢到后面叔叔的。”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小男孩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固执地踢着。
“跟你说了别动!”
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语气严厉,他回头瞥了一眼许言,眼神里没有丝毫歉意,反而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小男孩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踢踹的动作停了下来。
车厢里再次恢复了平静。
许言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想着孩子还小,家长也管了,便不再计较。
可安稳了不到十分钟,那恼人的踢踹声再次响起。
而且,比之前更加执着,更加用力。
“砰、砰、砰。”
一下、两下、三下,停顿片刻。
“砰、砰、砰。”
又是一模一样的三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顽皮,而是一种近乎挑衅的重复。
许言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再次看向前排,那个男人正戴着耳机看电影,对孩子的行为不闻不问。
而那个女人,则在手忙脚乱地给孩子喂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乖,喝点水,别闹了,爸爸会生气的。”
她的语气里满是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小男孩却不理不睬,只是机械地重复着踢座椅的动作,眼睛却时不时地透过座椅的缝隙,偷偷地朝许言这边瞥。
那眼神,不像是一个顽劣孩童的挑衅。
许言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惊恐和……哀求?
这个念头在许言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觉得有些荒谬。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但作为一名前刑侦警察,他对异常情况的直觉,远比常人敏锐。
前排这一家人的氛围,处处透着违和感。
男人对孩子的冷漠甚至厌恶,女人对男人的畏惧和对孩子的强行安抚,还有这个孩子执拗而又古怪的行为。
这一切组合在一起,就像一幅拼错了的图画,每个部分都对,但整体看上去,就是那么别扭。
踢踹还在继续,坚定而富有节奏。
“砰、砰、砰。”
许言深吸一口气,他决定不再容忍。
无论是出于维护公共秩序,还是为了弄清楚心中那一丝疑虑,他都必须站起来,去和那家人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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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许言解开安全带,缓缓站起身。
他一米八的身高,常年锻炼的身材即便隔着休闲装也显得极为挺拔,加上那张不怒自威的脸,甫一站起,就给周围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
他俯视着前排的座位,准备用最平和但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和孩子的家长进行一次“友好”的沟通。
前排的女人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后方的压迫感,紧张地回过头来。
当她看到许言高大的身影和严肃的表情时,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对……对不起,先生,孩子他不懂事,我马上说他。”
她慌忙拉扯着小男孩的胳膊,想让他停下来。
那个男人也摘下了耳机,皱着眉转过头,眼神不善地盯着许言,一副随时准备吵架的姿态。
“你想干什么?”
整个车厢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一幕发生了。
那个一直被女人拉扯着的小男孩,趁着两个大人注意力都在许言身上的刹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纸团,反手朝着许言的方向用力一扔。
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
纸团很小,也很轻,划出一道微弱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了许言脚边的位置。
做完这个动作,小男孩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缩了回去,把头深深地埋进女人的怀里,身体瑟瑟发抖,仿佛刚才那个果断的举动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那对男女都还没反应过来。
男人只是觉得孩子的动作有些奇怪,但注意力更多还是在许言这个“麻烦”身上。
许言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他的动态视力远超常人,小男孩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被他清晰地捕捉到了。
他没有立刻去捡那个纸团,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男人,语气平静地开口。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们,管好自己的孩子,不要影响到其他乘客。”
男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但看到许言那冷静得有些过分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把挑衅的话说出口,只是冷哼一声,转过了头去。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冲突,就这样被许言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他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弯下腰,系了一下鞋带,手指迅捷地将那个小纸团捡了起来,攥进了手心。
纸团被捏得很紧,带着孩子手心的温度和汗水,微微有些湿润。
许言靠回座椅上,用身体挡住前排和周围人的视线,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展开了那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
那是一张从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用铅笔,以一种稚嫩而又用力的笔迹,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当看清那几个字的内容时,许言整个人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他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一瞬间,他甚至听不到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也感受不到车厢的晃动。
他那双曾见惯了无数犯罪现场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一种名为“震惊”的情绪。
紧接着,震惊化为滔天的怒火和冰冷的杀意。
他攥着纸条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已经捏得发白。
他缓缓抬起头,再次看向前排那个男人的后脑勺,眼神变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一样,锐利,且充满了危险。
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屏幕,找到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用最快的速度拨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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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电话那头是他过命的同事,如今在省公安厅担任要职的陈杰。
没有多余的问候,没有一句废话,许言的声音冷静而克制,但陈杰瞬间就听出了其中不同寻常的凝重。
“情况属实吗?对方有几个人?有没有武器?”
陈杰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基本可以确定,嫌疑人两名,一男一女,伪装成孩子父母,武器情况不明,但男性嫌疑人情绪不稳定,具有一定危险性。”
许言一边说,一边用余光死死锁定着前排的目标,将对方的体貌特征、衣着打扮,迅速而准确地描述了一遍。
那张被他攥在手心的纸条,仿佛一块烙铁,灼烧着他的掌心。
纸条上,只有八个字,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写出来的,笔画都深陷在纸张里。
“救我,他们不是我爸妈。”
这八个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许言的心上。
它瞬间解开了许言心中所有的疑惑。
为什么那个孩子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哀求。
为什么那个男人对孩子如此冷漠和暴躁。
为什么那个女人总是显得那么紧张和心虚。
为什么孩子的衣服总是不合身,脚上的鞋子也磨损得厉害,与那对男女光鲜的打扮格格不入。
还有那个极具节奏感的踢踹动作,三下,停顿,再三下。
那根本不是顽童的挑衅,而是国际通用的SOS求救信号!
这个孩子,在用他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向外界发出求救。
许言的心中涌起一阵后怕,如果自己当时只是简单地呵斥几句,或者选择戴上耳机继续忍耐,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个聪明而又勇敢的孩子,可能会彻底坠入深渊。
“明白了,我已经锁定了你的位置,列车下一站是济南西站,预计二十分钟后到达,我们会在站台进行布控。你现在的任务是,稳住他们,确保孩子安全,绝对不要打草惊蛇。”
陈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清晰而有力。
“收到。”
许言挂断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悄悄放回口袋。
他深呼吸一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他不是退役警察许言,而是潜伏在敌人身边的侦查员。
他需要扮演好一个普通的、被熊孩子吵到有些不耐烦的乘客。
他重新靠回椅背,拿起手机,装作百无聊赖地刷着新闻,但所有的注意力,都通过手机屏幕的反光,集中在前排的那对男女身上。
车厢里的广播响起了即将到达济南西站的提示。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那对男女没有任何异常,女人依旧在低声哄着孩子,男人则继续看着他的电影。
许言的神经却始终紧绷着。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越是临近收网,就越容易出现变数。
这些穷凶极恶的人贩子,不可能毫无警觉。
他必须做好应对一切突发状况的准备。
05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许言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有力的跳动声。
他表面上在看手机,实际上,脑子里已经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情况预演了无数遍。
如果对方在到站前突然发难,挟持孩子作为人质,他该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制服两人,同时保证孩子的绝对安全?
8号车厢内乘客不多,但也有三四十人,一旦发生搏斗,极易造成恐慌和误伤。
最佳方案,还是将他们引到站台,交给陈杰他们处理。
许言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过道另一侧的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男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若有若无地观察着这边的情况,眼神锐利。
是便衣?还是对方的同伙?
许言的心中再次敲响了警钟。
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高铁的速度开始缓缓下降,窗外的景物不再飞速倒退,变得清晰起来。
济南西站,马上就要到了。
许言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实际上已经做好了随时爆起发难的准备。
他的肌肉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
就在这时,前排那个一直沉默看电影的男人,突然毫无征兆地摘下耳机,回过头,目光如刀子一般,直直地射向许言。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许言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他脸上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平静地与男人对视,眼神里带着一丝被冒犯的疑惑。
“有事?”
许言淡淡地问道。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空气在两人之间凝固,紧张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几秒钟后,男人缓缓转回头去,对身边的女人用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情况不对,我们下一站就下车。”
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许言的听力何其敏锐,一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里。
许言的心猛地一紧。
他们察觉到了!
下一站是德州东站,距离济南西站还有一段距离,陈杰的布控完全来不及调整。
如果让他们在德州东站下了车,混入人流,再想找到他们,无异于大海捞针!
几乎就在男人话音落下的同时,列车广播再次响起。
“各位旅客,列车前方临时停车,请您在座位上耐心等候,开车时间另行通知。”
列车发出一阵轻微的晃动,随即以一种平稳但不容置疑的姿态,缓缓地停在了轨道上。
不是车站,而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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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的心沉到了谷底。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那个男人再次转过头,这一次,他的脸上不再是怀疑,而是一种狰狞的、图穷匕见的冷笑。
他缓缓从腰后,抽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看来,车上有警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