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在我家带娃做饭包揽一切,直到我妈来家里探亲,我的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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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你把爸藏到哪里去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像是从一口深井里捞出来的,湿漉漉的,还带着一股子铁锈味。

“陈默,你别血口喷人,爸自己走的,你凭什么赖我。”

林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根被掐住脖子的琴弦,发出尖利而走调的颤音。

“我赖你。”

那边的男人笑了一声,那笑声短促而冰冷,像玻璃碎片划过地面,“林薇,那张六千块的单子,你敢说你没看见。”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你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01

傍晚的城市像一块被泡得发胀的紫薯,缓慢地沉进地平线下粘稠的暮色里。

林薇踩着最后一抹昏黄的光,用指纹解开家门,一股混合着红烧肉的浓郁酱香和宝宝沐浴露的甜软奶香的暖流,瞬间包裹了她。

这股味道,是她一天中最期待的休止符。

客厅里亮着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光线像融化的蜂蜜,均匀地涂抹在每一寸空间。

两岁的儿子小宝正坐在地毯上,用胖乎乎的小手,笨拙地堆叠着几块色彩鲜艳的积木。

他的身旁,是公公陈建国。



老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旧汗衫,背微微佝偻着,像一张拉满了的弓。

他的视线胶着在孙子身上,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厨房里传来“滋啦”一声,是热油遇到葱姜的爆响,香味便又浓烈了几分。

陈建国听见门响,立刻站起身,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右腿似乎总要比左腿慢上半拍,像个尽忠职守却略显老旧的机器人。

“薇薇回来了。”他声音不大,带着一种长期在厨房被油烟浸润过的沙哑。

“嗯,爸,辛苦了。”

林薇的回答像是一种肌肉记忆,熟练,客套,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

她把价值不菲的名牌包随意地甩在玄关的柜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她换上柔软的拖鞋,径直走到地毯边,弯下腰,用涂着精致豆沙色口红的嘴唇,在儿子肉嘟嘟的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

“小宝,想妈妈没有呀。”

小宝咯咯地笑起来,把手里的积木朝她怀里塞。

林薇抱着儿子玩了一会儿,很快就觉得手臂发酸。

她将小宝重新放回地毯上,自己则像一滩融化的烂泥,瘫进了客厅那张宽大的真皮沙发里。

手机屏幕亮起,无数条未读消息和工作邮件像潮水般涌来。

她滑动着屏幕,手指在冰冷的玻璃上飞快地跳跃,仿佛那才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陈建国已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厨房,锅铲碰撞铁锅的声音再次有节奏地响了起来,像一首单调却令人安心的催眠曲。

不一会儿,陈默也回来了。

他跟林薇像是排演过无数次一样,重复着几乎相同的进门流程。

放下公文包,换鞋,亲儿子,然后对厨房里那个模糊的背影喊一句:“爸,我回来了,做什么好吃的呢。”

陈建国的回答总是那句:“快好了,洗手准备吃饭吧。”

晚饭是四菜一汤,荤素搭配,颜色鲜亮,摆盘也颇为讲究,完全不像一个六十多岁退休老工人的手笔。

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清蒸鲈鱼上铺着细如发丝的姜丝和葱段,火候恰到好处。

还有一盘碧绿的蒜蓉西兰花和一锅滚烫的番茄蛋花汤。

陈默一坐上饭桌,就夸张地吸了吸鼻子,满脸陶醉,“爸,您这手艺,真是绝了,外面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也就这水平了。”

陈建国只是笑了笑,没说话,默默地给孙子小宝的碗里夹了一小块剔掉鱼刺的雪白鱼肉。

林薇尝了一口鱼,秀气的眉毛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放下筷子,用餐巾纸轻轻擦了擦嘴角,然后用一种不经意的、提建议的口吻说道:“爸,下次这鱼别放这么多姜了,小宝好像不太爱吃这个味儿,有点冲。”

“哦,好。”陈建国立刻点头,像是接受上级指示的士兵,“我下次注意。”

“还有这个红烧肉,今天的糖是不是放多了一点点。”林薇又补充道,“稍微有点腻了,咱们现在都要讲究健康饮食,少油少糖。”

陈默在一旁赶紧打圆场,“哪有腻,我觉得刚刚好,特别下饭。”他一边说,一边大口地扒拉着米饭,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爸辛苦做了一桌子菜,你就别挑三拣四的了。”

林薇白了他一眼,“我这是提建议,为了咱们全家的健康着想,对吧,爸。”

她把问题抛给了陈建国。

老人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只是点头,“薇薇说得对,是该少放点糖。”

一顿饭就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吃完了。

饭后,林薇陪着小宝玩了半小时的“亲子阅读”,然后就把哄睡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丈夫。

她自己则去浴室泡了一个悠长的热水澡,氤氲的水汽模糊了镜子,也模糊了她脸上那一丝理所当然的疲惫。

当她敷着面膜从浴室出来时,客厅和厨房已经被收拾得焕然一新。

碗筷都已经洗好,整齐地码放在沥水架上。

地板光洁如新,甚至能倒映出天花板上吊灯的轮廓。

小宝的玩具被分门别类地收进了玩具箱。

而陈建国,正坐在阳台的小马扎上,背对着客厅,手里夹着一根劣质的香烟。

烟头的一点红光在夜色中明灭不定,青白色的烟雾缭绕上升,像他无声的叹息。

林薇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径直回了卧室。

在她看来,公公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就如同太阳东升西落,空气无色无味一样,是天经地义、无需感恩的存在。

他是长辈,是小宝的爷爷,帮衬一下儿子儿媳,难道不是他的义务吗。

她每个月也给丈夫陈默五千块钱作为家庭开销,她自认为已经尽到了一个妻子的责任。

至于这五千块够不够,怎么花,那是丈夫和公公该操心的事,她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现代女性,不应该被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所累。

她的生活,就像这间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屋子,看起来完美无瑕,光鲜亮丽。

但她不知道,这份完美的背后,需要一个人怎样弯下曾经挺直的脊梁,用沉默和汗水来日复一日地擦拭。

02

有天深夜,林薇起床喝水,路过公公那间充当着储物间的小卧室。

门虚掩着,透出一条昏黄逼仄的光缝。

她无意中朝里瞥了一眼,看见陈建国正伏在小小的床头柜上,戴着老花镜,在一只巴掌大的深蓝色封皮本子上写着什么。

台灯的光将他的侧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影子被拉得巨大而扭曲。

他写得很慢,一笔一划,极其用力,仿佛不是在写字,而是在雕刻。

林薇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她猜想,那或许是公公在记什么养生秘方,又或者是在抄录他喜欢的菜谱。

她轻手轻脚地走开了,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明天倒是可以问问,说不定能学到两道新菜,给自己的朋友圈增加点“贤妻良母”的素材。

这个念头很快就被睡意冲散了,第二天醒来,她便忘得一干二净。

那个在灯下奋笔疾书的佝偻背影,和那本内容模糊不清的记事本,成了一个被她随手丢弃在记忆角落里的微小伏笔。

几天后,林薇在饭桌上宣布了一个消息,她说话的语气轻快得像枝头刚学会唱歌的百灵鸟。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妈下周要过来住二十天。”

她环视了一圈,期待着丈夫和公公表现出和她一样的喜悦。

“她呀,早就念叨着想小宝了,这次过来,正好可以帮着分担一下,爸您也能轻松轻松。”

她说出“分担”这两个字时,眼角的余光恰好扫到了公公陈建国。

老人正拿着一把巨大的锅铲,准备给他们盛汤。

听到这话,他握着锅铲的手,在半空中僵硬地停顿了一下。

那口盛满了乳白色鱼汤的大锅,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白色的蒸汽像一层薄纱,瞬间模糊了陈建国脸上的表情。

但林薇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异样,那是一种混合了错愕、迷茫甚至是一点点受伤的神情,就像一面平静的湖水被投进了一颗石子,虽然涟漪转瞬即逝,却实实在在地扰动了水面。

“哦……亲家母要来啊。”陈建国的声音比平时更显沙哑,“那……那好啊。”

他的话语也像他的动作一样,带着一种不自然的停顿。

丈夫陈默的反应则更加微妙。

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了笑容,但那笑容却有点像劣质的胶水,怎么看都透着一股黏腻和尴尬。

“好啊,妈来了热闹。”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林薇使眼色,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怎么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

林薇假装没看见。

在她看来,请自己的母亲来小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根本无需和谁商量。

她兴致勃勃地规划起来,“我妈说了,她这次来,给我们带了好多东西呢,什么深海的鱼油,澳洲的燕窝,还有一套德国进口的辅食机,说是专门给小宝做辅食用的,比我们现在这个好用多了,更科学。”

她每说一句,陈建国的头就垂得更低一分。

那把被他握在手里的锅铲,仿佛有千斤重。

厨房里的气氛,随着林薇欢快的语调,一点点变得凝固和沉重起来。

空气中飘散的,不再是鱼汤的鲜美,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压抑。

只有天真的小宝,还在咿咿呀呀地拍着手,对即将到来的家庭风暴一无所知。

林薇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口中的“分担”和“科学”,对于一个已经为这个家倾尽所有的老人来说,是一种怎样的否定和冒犯。

她更不会知道,这个看似平常的决定,将像一颗被拔掉引信的炸弹,彻底引爆这个家庭潜藏已久的所有矛盾。

那本被她遗忘的神秘记事本,也即将以一种她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回到她的视野里。

03

林薇的母亲张阿姨,像一阵裹挟着香水和樟脑丸混合气味的龙卷风,准时登陆了他们家。

她带来了两个巨大的行李箱,打开之后,里面琳琅满目,全是各种包装精美、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高级补品”和“育儿神器”

张阿姨曾是一名退休教师,身上带着一种职业性的好为人师和不容置喙的权威感。

她一进门,就拉着陈建国的手,脸上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

“哎呀,亲家公,真是辛苦你了。”她的嗓门洪亮,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把我们家薇薇和小宝照顾得这么好,我这个当妈的,真是打心眼儿里感激你。”

陈建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只是憨厚地笑着,嘴里重复着:“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

然而,这份表面的客气和赞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迅速发酵变质,成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而战争的主战场,就是那个原本由陈建国全权掌控的厨房。

张阿姨来的第一天,就对陈建国用了十几年的那口大铁锅表示了强烈的嫌弃。



“亲家公啊,不是我说你。”她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着铁锅的边缘,仿佛在接触什么污染物,“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谁还用这种铁锅啊。”

“这玩意儿炒菜是香,可它会析出超标的重金属,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对小宝,影响大脑发育的呀。”

她的话说得有理有据,充满了“科学”的威严。

没等陈建国反应过来,她已经通过手机下单了一整套价格超过三千元的德国进口不粘锅。

当天下午,闪送员就把崭新的锅具送上了门。

张阿姨亲自拆封,把那些闪着金属光泽的锅碗瓢盆在厨房里一字排开,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看看,这才是现代化的厨房应该有的样子。”她得意地对林薇说。

陈建国默默地把自己那口油光锃亮的老铁锅,收进了橱柜的最深处。

锅放进去的时候,发出“哐当”一声沉闷的响声,像一声叹息。

紧接着,张阿姨又把矛头对准了陈建国给小宝做的辅食。

陈建国每天都会变着花样给孙子准备午餐,胡萝卜泥,西兰花牛肉粥,南瓜小米糊,做得精细又可口。

但在张阿姨这位“育儿专家”眼里,这些都“不够精细,营养搭配不科学”

“菜泥怎么能用勺子压呢。”她指着陈建国碗里的胡萝卜泥,眉头紧锁,“纤维都破坏掉了,营养流失了一大半,必须要用专业的辅食机打出来,要打成慕斯那样的口感,才好吸收。”

“还有这个牛肉粥,牛肉的产地是哪里的。”

“你有没有计算过这一餐里蛋白质、维生素和碳水的比例。”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陈建国哑口无言。

他一辈子只会埋头做饭,哪里懂这些听起来像化学公式一样的名词。

张阿姨带来的那台德国辅食机很快就取代了陈建国的案板和菜刀。

从此,小宝的午餐就变成了一杯杯颜色诡异、质地均匀的糊状物。

小宝似乎并不喜欢这种“科学”的味道,每次吃都哭闹不止。

张阿姨却很有耐心,她会一边用小勺子撬开小宝紧闭的嘴,一边对林薇进行理论宣讲:“小孩子挑食是很正常的,就是要从小培养他不挑食的好习惯,这都是为了他好。”

林薇被母亲一套套的理论彻底说服了。

她看着自己母亲带来的那些闪闪发光的新式武器,再看看公公那些用了几十年的旧家当,心里也渐渐开始觉得,公公“确实有些地方跟不上时代了”

更让陈建国感到无所适从的,是张阿姨带来的那些“高级补品”

她把一盒盒包装得像珠宝一样的海参、燕窝、花胶塞到陈建国手里,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亲家公,这些都是好东西,大补的。”

“你每天给薇薇炖上一盅,她上班辛苦,要好好补补身子。”

陈建国看着那些他连名字都叫不全的东西,感觉手里捧着的不是补品,而是一块块滚烫的山芋。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要怎么泡发,要炖多久,要放什么佐料。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这个……我不太会弄……”

张阿姨立刻投来一个惊讶又略带鄙夷的眼神,“不会弄。”

“上网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这么简单的事情。”

从那天起,陈建国在厨房里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像一个被剥夺了领地的老狮王,默默地退出了权力的中心。

厨房里,更多的时候是张阿姨在发号施令,林薇在一旁给她打下手,母女俩配合默契,笑声不断。



而陈建国,则常常一个人坐在阳台的小马扎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闷烟。

他的沉默,像一层厚厚的灰尘,悄无声息地覆盖在这个曾经由他一手打理的家里。

林薇完全没有察觉到公公情绪的变化。

她甚至觉得,母亲的到来,真的让生活变得“更好了”

家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科学”、“精致”、“高级”

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一切,并且下意识地将功劳都归于自己的母亲。

她忘了,在她母亲到来之前,是谁把她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也忘了,在她对公公提出各种“小建议”的时候,是谁在默默地承受和付出。

那根压在骆驼背上的稻草,正在一根一根地增加。

而林薇,不仅没有想过要为骆驼减负,反而和她的母亲一起,兴高采烈地往上添加着最华丽也最沉重的那一根。

04

灾难总是在最寻常的日子里,以最平静的方式降临。

那是张阿姨到来的第五天,一个和之前没什么两样的早晨。

林薇被小宝的哭声吵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喊了一声:“爸,小宝醒了。”

往常,只要她喊一声,那个苍老的身影就会立刻出现在卧室门口,用最快的速度冲好奶粉,抱起哭闹的孙子。

但今天,她的喊声像是投入了一口枯井,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林薇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披上睡袍,走出卧室。

客厅里空无一人。

公公的房门开着,里面的床铺叠得整整齐齐,像一块方正的豆腐块,是他部队里留下来的习惯。

但他的人,不见了。

餐桌上,那个平时总是摆满丰盛早餐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只有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被一只玻璃杯压着。

林薇走过去,拿起信纸。

上面的字迹是她熟悉的,遒劲有力,一笔一划都透着一股倔强。

“小默,我回老家住一阵子,家里有点事,勿念。”

落款是:父,陈建国。

寥寥数语,没有解释,没有告别,甚至连称呼里都没有提到她林薇。

林薇捏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心里涌起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担忧,而是愤怒。

她觉得公公这是在闹脾气,是在给她和她母亲甩脸子看。

“不就是我妈来了,说了他几句嘛。”她对着空气,没好气地嘀咕,“多大点事儿,至于离家出走吗。”

张阿姨也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字条,她的反应比林薇更激烈。

“哎哟,这亲家公怎么回事啊。”她夸张地叫起来,“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个,这也太没礼貌了。”

“我看他就是对我有意见,觉得我碍着他了。”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把陈建国的离开,定性为了一场小题大做、莫名其妙的赌气行为。

林薇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地想:走了正好,正好让我妈来大显身手,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科学育儿”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她一记响亮而残忍的耳光。

没有了陈建国的一天,这个家就像一台被抽走了核心齿轮的精密机器,瞬间瘫痪,并迅速陷入了一场灾难性的混乱。

早晨,小宝因为喝不到熟悉的、温度刚刚好的奶粉而大哭不止。

张阿姨手忙脚乱地用她那台“高级”恒温调奶器冲了半天,不是太烫就是太凉,最后还把奶粉结块了。

林薇要赶着上班,早饭是张阿姨用新买的平底锅煎的鸡蛋,结果火候没掌握好,外面焦了,里面还是生的。

林薇硬着头皮吃了两口,差点吐出来。

中午,张阿姨信誓旦旦地要给小宝做一顿“营养均衡”的午餐。

结果她对着那台德国辅食机研究了半小时,也没搞明白怎么用,最后只能煮了一锅白米粥。

小宝吃了几口就撇开头,哭着要找爷爷。

下午,家里堆满了小宝换下来的脏衣服、尿布,还有昨天吃剩的碗碟。

厨房的水槽里,油腻的盘子堆成了小山。

张阿姨嘴上说着“没事,我来收拾”,但她显然不习惯做这些粗活,洗一个碗要用掉半瓶洗洁精,还差点把碗给打了。

仅仅一天。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

那个曾经窗明几净、井井有条、充满饭菜香气的“完美”之家,就变成了一个垃圾遍地、哭声震天、一片狼藉的“战场”

林薇晚上下班回家时,看到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

张阿姨正焦头烂额地抱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宝在客厅里团团转。

电视开着,声音巨大,但完全压不住孩子的哭声。

沙发上、地毯上,到处都是玩具、零食袋和用过的纸巾。

一股食物馊掉的酸味和尿布的骚味混合在一起,在空气中弥漫。

“妈,这是怎么了。”林薇的声音都在发抖。

张阿姨看到她,像是看到了救星,带着哭腔说:“薇薇你可回来了,这孩子不知道怎么了,哭了一下午了,怎么哄都不行。”

林薇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人用钝器狠狠地凿了一下。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那个被她视为理所当然的完美生活,原来是建立在一个老人的负重前行之上。

她以为是基石的东西,其实是擎着天的支柱。

现在,支柱倒了。

她的天,也跟着塌了。

05

混乱之中,林薇突然想起,小宝一直喝的A2段进口奶粉好像快没了。

她记得公公说过,备用的都放在他房间的床头柜里。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安抚儿子的办法,就是那罐熟悉的奶粉。

她火急火燎地冲进公公那间狭小的卧室,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和阳光晒过被子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很小,陈设简单得近乎简陋。

一张单人床,一个掉漆的床头柜,还有一个老式的木头衣柜,就是全部的家具。

墙上贴着几张小宝的照片,笑得天真灿烂。

林薇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没有奶粉,只有几盒廉价的香烟,一瓶风湿止痛膏,和那本她曾在夜里瞥见过的深蓝色封皮的记事本。

她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

她觉得,公公是故意把奶粉藏起来了,而留下这本不知写了什么的破本子,就是为了向她示威,就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玩这套。”她愤怒地想。

她一把抓起那个记事本,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罪状”,准备等丈夫陈默回来后,好好跟他“理论理论”。



她怀着一种近乎报复的快感,猛地翻开了本子。

可当林薇看见内容后,她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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