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 声明：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所有人物、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与现实无关。
- 图片非真实画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头儿，又是一起。”
一个年轻的警察小跑着过来，对着正在勘察现场的中年男人说道。
中年男人叫张海峰，是市刑侦支队的副队长，他蹲下身，看着地上的白线轮廓，眉头紧锁。
“死者什么身份？”
“林可欣，28岁，是个网红，粉丝量不小。”
“网红？”
张海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投向了那栋灯火通明的高档酒店。
“是的，初步判断是从酒店天台坠落，具体情况还在调查。”
“她来这里做什么？”
“参加一个晚宴。”
“通知家属了吗？”
“助理已经到了，就在那边，情绪很激动。”
张海峰顺着年轻警察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女孩正蹲在警戒线外，哭得撕心裂肺。
他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过去。
01
林可欣出生在南方一个普通的小县城。
她的父母是国营工厂的双职工，一辈子勤勤恳恳，最大的心愿就是女儿能考个好大学，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林可欣从小就不是个安分的孩子。
她长得漂亮，性格也外向，喜欢唱歌跳舞，是学校里所有文艺活动的积极分子。
父母总说她不务正业，担心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会影响学习。
“可欣，你能不能把心思多放在功课上？这些东西以后又不能当饭吃。”
饭桌上，父亲林建国皱着眉，看着又在对着镜子练习舞蹈的女儿。
“爸，我喜欢这个。”
林可欣停下来，有些不服气。
“喜欢能当饭吃吗？你看隔壁你王叔叔家的女儿，考上了重点大学，现在在市里当老师，多体面。”
母亲李慧兰也跟着劝道。
林可欣没再说话，她知道，在父母的世界里，稳定和体面大过天。
可她不想要那样的生活，她觉得县城太小了，小到一眼就能望到头。
她渴望去大城市，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精彩。
高考那年，林可欣故意没发挥好，报了一所位于大城市的普通艺术院校。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家里爆发了前所未有的争吵。
父亲气得把通知书撕得粉碎，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没出息。
“我就是没出息！我就是不想待在这个小地方！”
林可欣第一次对父亲吼，哭着跑出了家门。
最后，还是母亲心软，偷偷把学费塞给了她。
“到了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别让你爸担心。”
母亲的眼圈红红的。
林可欣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混出个名堂来。
带着这份决心和对未来的憧憬，她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大城市的火车。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看着窗外父母越来越小的身影，她没有哭。
她知道，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02
大城市的繁华远超林可欣的想象。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脸上写满了欲望和疲惫。
毕业后，林可欣像所有怀揣梦想的年轻人一样，开始四处投简历，找工作。
学了几年表演，她想当演员，可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没有背景，没有人脉，她连剧组的门都摸不到。
为了生存，她做过服务员，发过传单，最困难的时候，甚至住在月租只有几百块的地下室里。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个机会找上了她。
一家MCN公司看中了她的外形条件，想签她做网络主播。
“网络主播？就是整天在网上跟人聊天要礼物的那种？”
林可欣有些犹豫。
“话不能这么说，现在是流量时代，主播也是一份正当职业，做得好，比明星赚得都多。”
公司的经纪人王总监口若悬河地描绘着美好的前景。
林可欣动心了。
她太需要钱了，也太需要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她签了合同，一份长达十年，违约金高达三百万的合同。
那时候的她并不知道，这纸合同，将成为她后来挥之不去的噩梦。
刚开始做主播，一切都很难。
她不懂直播的技巧，不知道如何跟粉丝互动，直播间里经常只有寥寥几个人，弹幕也少得可怜。
公司给她定的任务很高，每天要直播八个小时，每个月还有流水的硬性指标。
达不到就要扣钱，甚至罚款。
“林可欣，你这个月业绩又是垫底，再这样下去，公司可不养闲人。”
王总监把报表摔在她面前，语气冰冷。
为了完成任务，林可欣拼了命地直播。
她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研究热门主播的视频，学习他们的说话方式和才艺。
她学着讲段子，学着唱歌，甚至在直播间里表演一些夸张的动作来吸引眼球。
有一次，她重感冒，发着高烧，嗓子疼得说不出话。
她想请假，王总监却直接拒绝了。
“请假？今天的推荐位我已经帮你申请下来了，多少人抢着要，你说不播就不播了？林可欣，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那天晚上，林可欣撑着病体，化着浓妆，在镜头前又唱又跳了六个小时。
下播后，她直接晕倒在了桌子上。
送她去医院的是公司的另一个新任助理，叫小雯。
小雯比她小几岁，刚从学校毕业，性格有些内向。
“可欣姐，你太拼了。”
病床前，小雯帮她掖好被子，心疼地说道。
林可欣看着天花板，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她想过放弃，可一想到那三百万的违约金，她就感到一阵窒息。
她被困住了，除了往前走，别无选择。
03
转机发生在一次偶然的户外直播。
那天，公司安排她和一个大主播连麦，做一期街头采访节目。
原本的主角是那个大主播，林可欣只是个陪衬。
采访的主题是“你认为金钱和爱情哪个更重要？”
大主播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剧本，采访了几个路人，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
轮到林可欣时，她看到一个正在路边吃盒饭的农民工大哥。
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大哥，您好，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农民工大哥愣了一下，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
“您觉得，金钱和爱情哪个更重要？”
大哥扒拉了一口饭，想了想，憨厚地笑了。
“俺不知道啥是爱情，俺就知道，俺多挣点钱，俺媳妇就能少受点累，俺娃就能多读点书。”
就是这段朴实无华的回答，和林可欣当时真诚倾听的眼神，被网友截取下来，做成了短视频。
视频在网上迅速发酵。
一夜之间，点赞破百万，转发几十万。
林可欣的账号粉丝数，从最初的几万，坐火箭一样飙升到了一百万。
她火了。
公司的电话几乎被打爆，各种合作、广告、代言的邀请纷至沓来。
王总监的态度也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他亲自给林可欣安排了独立的直播间，配了专门的团队，对她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可欣啊，我就知道你是个可塑之才，公司以后会把最好的资源都给你。”
王总监笑得像一朵菊花。
林可欣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心里没有太多的喜悦，只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
爆红之后，她的生活被工作填得满满当当。
直播、拍广告、参加商业活动，她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没有一刻能停下来。
她赚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钱，给父母在老家买了新房子，也搬进了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成了别人眼中的成功人士，是粉丝口中的“励志女神”。
只有她自己知道，光鲜亮丽的背后，是无尽的空虚和焦虑。
她开始失眠，大把大把地掉头发，需要靠药物才能入睡。
“可欣姐，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身体会垮的。”
小雯看着她日渐憔悴的脸，忧心忡忡。
小雯成了她的专职助理，也是她身边唯一能说几句真心话的人。
“我停不下来。”
林可欣苦笑。
她停不下来，也不敢停下来。
网络世界的更新换代太快了，今天你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明天就可能被新的网红所取代。
她害怕再次回到过去那种一无所有的日子。
这种恐惧，像一根鞭子，狠狠地抽打着她，逼着她不停地往前跑。
04
这次的晚宴，就是王总监口中“最好的资源”之一。
据说，参加的都是圈内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有投资方，有平台高管，还有几个当红的明星。
“可欣，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要是能搭上其中任何一条线，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王总监把一份烫金的请柬递给她，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林可欣看着请柬上那个陌生的地址，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她不喜欢这种应酬场合，不喜欢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
“王总，我能不去吗？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她试图推脱。
“身体不舒服？”
王总监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林可欣，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别忘了，是谁把你捧到今天这个位置的。我告诉你，这个晚宴你必须去，而且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表现。”
王总监的语气不容置疑。
林可欣沉默了，她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
那份合同就像一道枷锁，牢牢地套在她的脖子上。
晚宴当天，林可欣穿上了一件昂贵的晚礼服，化上了精致的妆容。
镜子里的女人，明艳动人，却眼神黯淡。
“可欣姐，我们真的要去吗？”
小雯帮她整理着裙摆，小声地问。
“不去能怎么办呢？”
林可欣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前几天我听公司其他同事说，这种饭局很乱，那些人……”
小雯欲言又止。
“我知道。”
林可欣打断了她的话。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这个圈子的肮脏和龌龊，她见得还少吗？
只是很多时候，她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可欣姐，要不我们走吧，大不了就跟公司解约，那三百万违约金，我们一起想办法，总能还上的。”
小雯抓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恳求。
林可欣看着小雯真诚的脸，心中一暖。
但她很快就摇了摇头。
“小雯，你太天真了，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她不仅仅是为了那三百万。
她付出了那么多，才走到了今天，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她还抱着一丝幻想，或许，这次的晚宴，真的能成为她事业的跳板。
“放心吧，我会有分寸的，只是去露个脸，喝杯酒就回来。”
她拍了拍小雯的手，故作轻松地说道。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时，王总监已经在等她了。
他看到林可欣，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亲热地为她拉开车门。
“我的大明星，你可算来了，里面的人都等急了。”
林可欣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走下了车。
走进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小雯。
夜色中，小雯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05
警局的询问室里，灯光惨白。
张海峰看着面前这个哭得几乎虚脱的女孩，放缓了语气。
“你叫小雯，是林可欣的助理，对吗？”
小雯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悲伤，她点了点头。
“我们接到报警，说林可欣从酒店天台坠楼，事发时，你在哪里？”
“我在楼下的车里等她。”
小雯的声音沙哑。
“我一直给她发信息，她都没有回，后来我就看到楼下围了好多人，我……我不敢想……”
她又开始哽咽起来。
张海峰递过去一张纸巾。
“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
“就是她进酒店的时候，王总监接她进去的。”
“王总监是谁？”
“是她公司的经纪人，王志强。”
张海峰在本子上记下了这个名字。
“林可欣去参加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晚宴？她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小雯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她的身体开始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我劝过她的，我早劝过她别去！”
她捂着脸，发出了压抑而痛苦的哭声。
“那不是什么正经的晚宴，那就是一个圈套，一个火坑！”
张海峰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他追问道。
小雯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她擦了擦眼泪，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从随身的包里，颤抖着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纸，递给了张海峰。
“警官，您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