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叔叔，你这些年攒了多少钱啊？"侄子林浩突然在电话里问我。
我愣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退休三十年，我省吃俭用攒下了335万，
可我偏偏对他说："就剩13万了，治病都花光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林浩轻声说："叔叔，我知道了。"
五天后，我听到敲门声，打开门，
林浩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站在门口："叔叔，我来给你养老。"
我叫林建国，今年六十八岁，是一名退休中学教师。
三十年前，我从县城一中退休的时候，拿到了一笔不算少的退休金。加上这些年的工资和存款利息，我攒下了335万。这个数字，对于我这样一个单身老人来说，已经足够养老了。
我一直单身，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唯一的亲人，就是弟弟林建华的儿子——我的侄子林浩。
弟弟和弟媳在林浩十二岁那年出了车祸，双双离世。那时候我刚退休，就把林浩接到身边抚养。从初中到大学，我供他读书，给他交学费，像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
林浩很争气，考上了重点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工作。这些年他工作忙，回来看我的次数不多，但每次回来都给我带礼物，还给我钱。我知道他在外面打拼不容易，每次都把钱退给他。
"叔叔，你拿着吧，我工作有收入。"林浩总是这样说。
"你自己留着，叔叔有退休金，够花了。"我总是推辞。
说实话，这些年我一个人过得挺好的。每个月退休金有六千多，平时不怎么花钱，就是看看书、下下棋、跟老朋友们聊聊天。我住的是学校分的房子，两室一厅，面积不大但够用。
但最近，我开始担心一件事——等我老了，动不了了，谁来照顾我？
上个月，我的老同事老王突然中风了。他儿子在国外，儿媳妇说要照顾，但其实就是把他送进了养老院。我去看老王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眼睛里满是悲凉。
"老林啊，人老了，就是累赘。"老王拉着我的手说，"我儿子虽然孝顺，但他有他的生活。我不怪他，就是心里难受。"
从养老院回来，我一夜没睡。我想到了自己的将来。林浩虽然是我养大的，但他毕竟不是我亲生的。等我老了，他会照顾我吗？还是也会把我送进养老院？
我不是不信任林浩，只是想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于是，我决定试探一下他。
上周六，林浩突然打电话给我。这很少见，因为平时都是我主动打给他。
"叔叔，你身体怎么样？"林浩在电话里问。
"还好，就是有点腰疼。"我随口说。
"腰疼？去医院看了吗？"林浩关切地问。
"看了，医生说是老毛病，开了点药。"我说。
聊了几句家常，林浩突然问："叔叔，你这些年攒了多少钱啊？"
这个问题来得很突然。我愣了一下，心跳加快了。为什么他会问这个问题？是关心我的经济状况，还是另有打算？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试探地问。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手里有没有钱，万一生病了需要用钱。"林浩说，"我在省城，不能经常回来照顾你，如果你手里没钱，我给你打点过去。"
听起来很合理，但我还是决定试探一下。
"钱倒是攒了一些。"我说，"不过前两年治病，花了不少。现在就剩13万左右了。"
这是个谎言。实际上，我这些年身体一直很好，没怎么生过病。但我想看看，当林浩以为我只有13万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13万？"林浩的声音有些惊讶，"叔叔，你退休这么多年，怎么就剩这么点了？"
"没办法啊，前两年住过两次院，花了不少钱。"我继续编着谎言，"而且这些年物价涨得厉害，钱不经花。"
"那……够用吗？"林浩问。
"够用，我花钱不多。"我说，"你不用担心我，好好工作就行。"
"叔叔，要是不够用，你跟我说。"林浩说，"我虽然在省城买房压力大，但还是能拿出一些钱的。"
"好，我知道了。"我说，"你工作忙，就不跟你多聊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有些不安。林浩的反应，让我摸不透。他是真的关心我，还是在盘算什么？
第二天，我接到了林浩妻子陈敏的电话。
"叔叔，你身体还好吗？"陈敏的声音很温柔。
"挺好的，你们都好吗？"我问。
"都好。"陈敏说，"叔叔，林浩昨天跟我说了你的情况。他说你这些年把钱都花在治病上了，现在手里没多少钱了。"
"是啊，人老了，毛病就多了。"我叹了口气。
"叔叔，你一个人生活，我们都挺担心的。"陈敏说，"要不，你搬到省城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这个提议让我很意外。陈敏和林浩结婚三年了，我见过她几次，觉得是个不错的姑娘。但让我去省城跟他们一起住，这我可没想过。
"不用了，我在这边住习惯了。"我说，"而且你们小两口住在一起，我去了不方便。"
"叔叔，你别这么说。"陈敏说，"林浩是你养大的，照顾你是应该的。再说，你现在身体还好，等老了怎么办？"
"等老了再说吧。"我搪塞道。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加不安了。林浩和陈敏突然这么关心我，是不是因为知道我手里只有13万，不值得惦记了，所以想表现得孝顺一点，好落个好名声？
我知道这样想可能有些阴暗，但人老了，就容易多疑。我见过太多老人，年轻时对子女掏心掏肺，老了却被当成累赘。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我开始后悔撒这个谎了。如果林浩真的因为我没钱而疏远我，那我该怎么办？但如果他因为我没钱反而更孝顺，那说明什么？
我想不明白。
第三天，林浩又打来电话。
"叔叔，我跟陈敏商量了一下。"林浩说，"我们想让你搬到省城来住。"
"我不去。"我直接拒绝了，"我在这边住了一辈子,搬到省城去，人生地不熟的，不习惯。"
"叔叔，你一个人在县城，我们不放心。"林浩说，"而且你现在手里钱也不多，万一有个急事，我们不在身边怎么办？"
"我有退休金，够用了。"我说，"你们不用操心我。"
"叔叔……"林浩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了。
"好了，就这样吧。我还要出去买菜。"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自己的态度有些生硬，但我需要时间观察。我要看看，林浩接下来会怎么做。
第四天，我去菜市场买菜，碰到了老同事老张。
"老林，你侄子最近有联系你吗？"老张突然问我。
"有啊，前几天还打电话来了。"我说，"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听说你侄子在省城混得不错，买房买车了。"老张说，"你当年把他养大，真是没白疼他。"
"他工作努力，都是他自己挣的。"我说。
"那你以后养老就不用愁了。"老张羡慕地说，"有个侄子顶儿子用，比我们这些有儿子的还强。我儿子天天想着啃老，你侄子可不一样。"
老张的话让我心里一暖。是啊，林浩确实很优秀。我是不是对他太苛刻了？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拿出相册翻看。相册里有很多林浩小时候的照片。他刚来我家的时候，才十二岁，瘦瘦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悲伤。
我记得他第一天晚上哭了一夜，我坐在他床边，一夜没睡。
"叔叔，我想爸爸妈妈。"林浩抽泣着说。
"叔叔知道，叔叔也想他们。"我轻轻拍着他的背，"但他们已经走了，你要坚强。叔叔会照顾你的，就像照顾自己的儿子一样。"
从那以后，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林浩身上。我给他做饭、洗衣服、辅导功课。他成绩不好的时候，我鼓励他；他犯错的时候，我教育他。
我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从一个瘦弱的少年，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想到这些，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我为什么要怀疑林浩？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最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
正想着，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一个快递员站在门口。
"林建国先生，您的快递。"快递员说。
"我没买东西啊。"我疑惑地接过快递，看了一眼寄件人——林浩。
打开快递，里面是一台血压计和一些保健品。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叔叔，这是给你买的血压计，每天记得测血压。保健品也要按时吃。好好照顾自己，我改天回去看你。——林浩"
看着这些东西，我的眼眶有些湿润。林浩还是那个孝顺的孩子，是我自己想多了。
晚上，我主动给林浩打了电话。
"林浩，东西收到了，谢谢你。"我说。
"叔叔，应该的。"林浩说，"你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
"我会的。"我说，"对了，你上次说让我去省城，我考虑了一下……"
"叔叔，如果你不想去，就不用勉强。"林浩打断我，"我知道你在县城住习惯了。但你要答应我，有事一定要告诉我。"
"好，我答应你。"我说。
挂了电话，我突然有些后悔撒那个谎了。林浩明明这么孝顺，我为什么要怀疑他？
第五天早上，我正在做早饭，门铃又响了。
我以为又是快递，打开门，却愣住了。
林浩站在门口，身边还放着两个大行李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