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婚礼当天,当陈浩和他全家洋溢在“不花一分钱娶到城里媳妇”的沾沾自喜中时,我穿着洁白的婚纱,亲手递给了他一个红色锦盒。
婆婆张翠花以为是我服软的回礼,催促着儿子赶紧打开,好在众亲友面前再长一回脸。
陈浩笑着打开盒子,笑容却在下一秒彻底凝固。
那里面没有金银首饰,只有一把冰冷的钥匙和一张纸。
当他看清纸上那行字的内容时,瞬间如遭雷击,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开始剧烈地颤抖。
而我,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场我精心准备的大戏,终于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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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和陈浩的爱情,始于一场平淡无奇的公司联谊。
他是那种典型的工科男,穿着格子衬衫,不善言辞,笑起来有些腼腆。
但在我因为低血糖险些晕倒时,是他第一时间从包里掏出一颗大白兔奶糖,笨拙地剥开糖纸,递到了我的嘴边。
那股甜腻的奶香,和着他手心传来的温热,就这样猝不及及地撞进了我的心里。
陈浩对我很好,那种好,是润物细无声的。
他会记得我每个月的生理期,提前准备好红糖姜茶和暖宝宝。
他知道我喜欢吃城西那家老巷子里的小馄饨,会开半个多小时的车,只为给我打包一份热乎乎的夜宵。
我们的感情,就像温水煮茶,一点点升温,一点点浓郁,自然而然地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在决定见他父母之前,陈浩给我打了很多“预防针”。
他说他爸妈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一辈子在江州下属的县城农村里刨食,把他一个大学生培养出来,几乎耗尽了所有心血。
“小月,我妈她……说话可能有点直,没坏心眼,就是苦日子过怕了,对钱看得比较重。你多担待点。”他在电话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可觉的恳求。
我笑着说:“放心吧,咱妈就是我妈,我还能跟咱妈计较吗?”
那是我第一次,正式踏进他们家在市郊租住的那套两居室。
房子很旧,墙壁有些斑驳,但收拾得很干净。
准婆婆张翠花,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农村妇女,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瞬间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
“哎哟!这就是小月吧?快进来快进来!真人比照片上还水灵!”她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让我有些不适,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在估价一件商品。
饭桌上,她更是热情得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小月啊,快吃这个,我专门为你炖的老母鸡,补身子的!”
“多吃点,你看你瘦的,女孩子太瘦了不好生养!”
她的筷子像雨点一样落在我的碗里,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陈浩在一旁局促地打着圆场:“妈,你别夹了,小月她吃不了那么多。”
张翠花瞪了儿子一眼,转头又对我笑开了花:“我这是关心你们的未来嘛!我们家陈浩能找到你这么好的城里姑娘,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顶高帽戴得我有些晕乎乎的。
但紧接着,话锋一转。
“小月啊,你爸妈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呀?身体都还好吗?”
“我爸在厂里做技术员,我妈是社区的文员,都快退休了,身体挺好的。”我如实回答。
“哦哦,那也好,都是吃公家饭的,稳定。”她点点头,又状似无意地问,“你现在这个工作,一个月能拿多少钱啊?你们单位福利好不好?”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份包裹在热情糖衣下的真实意图,开始显露出来。
“阿姨,我工资不高,就是普通白领水平,福利还行。”我含糊地回答。
陈浩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赶紧给我夹了一筷子青菜:“妈,你查户口呢?吃饭吃饭。小月第一次来,你别问那么多。”
张翠花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这是跟小月拉家常!不懂事!”
晚饭后,我主动要去厨房帮忙洗碗。
张翠花立刻拦住了我,脸上又堆起那种热情的笑。
“哎呀,小月,使不得使不得!这油腻腻的活儿我们干惯了的,你那细皮嫩肉的手,可不能沾这个。你去客厅看电视,让陈浩陪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将我推出厨房,顺手关上了门。
隔着磨砂的玻璃门,我隐约听到她在里面压低声音对她丈夫,也就是我那沉默寡言的准公公陈建国说:
“看着是个好拿捏的,就是不知道家里底子怎么样……”
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
那一刻,我站在客厅里,看着墙上挂着的陈浩的各种奖状,心里五味杂陈。
那颗大白兔奶糖的甜味,似乎在慢慢变淡,透出了一丝不易察可觉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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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尽管初次见面并不算完美,但为了我和陈浩的感情,我选择了将那些不愉快压在心底。
很快,就到了双方父母正式见面的日子。
地点选在了一家环境不错的本地菜馆,是我订的座。
我的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他们早就知道陈浩家里的情况,也做好了不在彩礼上为难对方的准备。
饭桌上,气氛还算融洽。
我爸先开了口,语气温和:“亲家,亲家母,我们家就小月这一个女儿,从小也是当宝贝一样养大的。现在她认定了陈浩,我们做父母的,也就认了。今天请你们来,就是商量一下孩子们订婚结婚的事。”
陈建国闷着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抽烟。
张翠花则满脸堆笑:“是啊是啊,陈浩能跟小月在一起,我们老两口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婚事啊,我们都听你们的。”
我爸见状,便直接切入了正题。
“那我们就说说彩礼的事。按咱们江州这边的规矩,彩礼一般都是十万八万的。我们考虑到陈浩家的情况,也不为难你们,就要个吉利数,八万块,怎么样?”
我爸的话音刚落,我妈立刻补充道:“亲家母你放心,这八万块钱,我们一分不要,会全部存到小月的卡上,当做他们小两口婚后的小家庭启动资金。另外,我们家还会陪嫁一辆十万左右的车,方便他们上下班。”
我爸妈的提议,可以说是给足了陈家面子。
在江州,八万彩礼只算是中等偏下的水平,加上陪嫁的车,算下来我们家出的其实更多。
我以为,张翠会很爽快地答应。
没想到,她脸上的笑容,在听到“八万”这两个字时,瞬间凝固了。
前一秒还热情洋溢的脸,下一秒就拉了下来,嘴角撇着,眼皮耷拉着,活像谁欠了她钱一样。
“亲家,”她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带着一丝哭腔,“我们家是真心实意想娶小月的,也是打心眼里喜欢她这个孩子。可这八万块钱……真的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她开始掏出手绢,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们也知道。我跟他爸,就是土里刨食的农民,一分一厘都是血汗钱啊!这辛辛苦苦供出一个大学生,家里早就被掏空了。这哪是娶媳妇啊,这不跟卖女儿一样吗?”
“卖女儿”这三个字,像三根针,狠狠地刺在了我爸妈的心上。
我爸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亲家母,你这话说的可就没意思了。什么叫卖女儿?彩礼是咱们这儿自古就有的规矩,也是给两个孩子未来生活的一份保障。我们还陪嫁车呢,你怎么不说?”
我妈也气得不轻:“就是啊!我们要真是卖女儿,还会倒贴一辆车进去?我们图的,不就是希望小月嫁过去之后,能被你们家重视,不受委屈吗?”
眼看气氛越来越僵,陈浩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
他一会儿拉拉他妈的衣袖,一会儿又给我爸妈倒茶。
“妈,你少说两句!叔叔,阿姨,你们别生气,我妈她不会说话,咱们……咱们再商量,再商量……”
可张翠花根本不理他,她自顾自地开始诉苦,从陈浩小时候发高烧她背着跑几十里山路,说到自己为了省钱常年不舍得买一件新衣服,声泪俱下,仿佛我们家要的是八十万,而不是八万。
那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我爸妈气得一路没说话。
我知道他们委屈。
当晚,陈浩给我打了三个多小时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反复地向我道歉,替他妈道歉。
“小月,你别生我妈的气,她就是那样的……刀子嘴豆腐心,一辈子没见过什么钱,把钱看得比命都重。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说服她!”
听着他充满歉意和疲惫的声音,我的心又软了。
我不想因为钱,让我和陈浩几年的感情付诸东流。
第二天,我主动去劝我爸妈。
“爸,妈,要不算了吧。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陈浩他夹在中间也难受。钱是次要的,只要我们俩感情好,以后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我妈心疼地摸着我的头:“傻女儿,你就是心太软。这不是钱的事,这是态度的事!他们家现在就这样,你嫁过去了还能有好日子过?”
最终,在我的软磨硬泡下,我爸妈还是妥协了。
订婚仪式上,陈家不情不愿地拿出了那八万块彩礼。
我看到张翠花在递过那张银行卡时,手都在抖,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抢了她钱的强盗。
而我爸妈,则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将那张卡,又亲手交还到了我的手上。
“小月,这钱爸妈给你存着,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以为,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退让,足够懂事,就能换来婚后的和睦与安宁。
可我没想到,这八万块钱,在张翠花的心里,已经埋下了一颗怨恨的种子,并且很快,就将以一种我完全无法想象的方式,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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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彩礼的风波过后,婚礼的筹备工作正式提上了日程。
我以为,钱的事情解决了,张翠花对我的态度会有所缓和。
但我又错了。
她对我的态度,非但没有缓和,反而变本加厉地刻薄起来。
我们一起去选婚纱,我看中了一款设计比较新颖的鱼尾纱,她撇着嘴说:“花里胡哨的,像什么样子!结婚就要穿得端庄!我看那件就不错,简单大方,还便宜!”
她指着的是一件款式老旧,挂在处理区的打折婚纱。
我们一起去酒店订酒席,菜单我看了一遍,想着要照顾两边亲戚的口味。她一把抢过菜单,直接跟酒店经理说:“别的都不要,就上你们这最便宜的那个套餐!十个菜就行,大鱼大肉的,浪费!”
从婚庆公司的选择,到喜糖的品牌,甚至连请柬的样式,她都要插手,而她插手的唯一标准,就是——省钱,怎么省钱怎么来。
每当我和她意见不合,她就会立刻摆出那副“我们家为了娶你已经掏空了家底”的受害者姿态。
陈浩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每次都只会说:“小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就听我妈的吧,她老人家高兴就行。”
“小月,婚礼就是个形式,没必要搞那么铺张浪费。”
为了顾全大局,为了不让陈浩为难,我一次又一次地选择了忍让和妥协。
我天真地想着,等结了婚,我们搬出去单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我无底线的退让,换来的不是对方的理解,而是对方的得寸进尺。
那天下午,我正在公司写一份紧急的报告,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喂,你好,请问是李月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严肃的男声。
“是的,我是。请问您是哪位?”
“这里是城南区向阳路派出所。有点情况需要你过来协助我们了解一下,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派出所?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以为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警察同志,是……是出什么事了吗?”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电话里不方便说,你过来就知道了。”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跟领导请了假,一路心急火燎地打车去了派出所。
推开问询室的门,我愣住了。
只见张翠花正坐在里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一个年轻的民警哭诉着什么。
而我那懦弱的准公公陈建国,则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她身后。
看到我进来,张翠花哭得更来劲了,她一拍大腿,指着我喊道:
“警察同志!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她骗了我们家八万块钱!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什么情况?
年轻的民警也一脸无奈,他示意我坐下,然后对张翠花说:“阿姨,您先别激动,让她也说说情况。”
原来,张翠花今天专程跑到派出所来报案。
举报的理由,让我啼笑皆非。
她说我,“涉嫌以结婚为名义,进行彩礼诈骗”。
她在派出所里,添油加醋地跟警察说,自从我们家收了那八万块彩礼之后,我对他们家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爱答不理,还对婚礼的各项事宜诸多挑剔,一看就是不想好好过日子的样子。
她“合理”地怀疑,我随时可能会拿着这八万块钱,卷款跑路。
我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像堵了一块巨石。
我试图跟警察解释:“警察同志,事情不是她说的那样!那八万块是双方商量好的彩礼,而且钱还在我卡里,我一分都没动!我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怎么可能诈骗?”
民警显然也是见多了这种家庭纠纷,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做调解工作。
“阿姨,这属于你们的家庭内部矛盾,构不成诈骗立案的条件。你们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往派出所跑。”
可张翠花根本不听,她就坐在那里撒泼打滚,坚称我是个骗子,要求警察必须把钱从我这里“追回来”。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天黑。
陈浩闻讯赶来了。
我以为,他会站在我这边,指责他母亲的无理取闹。
我以为,他至少会给我一个拥抱,安慰我受到的委屈。
我什么都以为错了。
他把我拉到派出所的走廊尽头,满脸都是哀求和为难。
“小月,你别生我妈的气,求求你了。”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他妈听见。
“她就是个没见识的农村老太太,一辈子没摸过那么多钱,她就是怕……怕钱没了。”
我看着他,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陈浩,她把我告到了派出所!你知道这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我的单位领导知道了会怎么想我?我的同事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我以后还怎么做人?”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陈浩慌了,他笨拙地想帮我擦眼泪,被我躲开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委屈。”他急得抓耳挠腮,“可……可我妈她也是为了我们好啊。她就是想安安心心地看到我们结婚。”
然后,他说出了那句,彻底压垮我心中最后一根稻草的话。
“小月,要不……要不你先把那八万块钱,还给她?让她安个心,这事不就过去了吗?等结了婚,那钱不还是我们的吗?你放心,等我们结了婚,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加倍对你好!”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了“真诚”和“恳切”的脸,突然就笑了。
原来,在他心里,他母亲的“安心”,比我的名誉和尊严,重要得多。
原来,在他看来,我受到的所有伤害和委屈,都可以通过退还那八万块钱来解决。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04
从派出所出来的那一晚,我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夜。
我没有回家,一个人沿着江边,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很久。
江风吹在脸上,很冷,但我感觉不到。
我的心,比这江水还要冷。
陈浩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来,我一个都没接。
我想了很多。
想起了那颗甜到心坎里的大白兔奶糖。
想起了他冒着雨为我送来的那碗热馄饨。
也想起了他母亲那双精明算计的眼睛,和他在派出所走廊里说的那番话。
那些美好的过往,就像电影快放一样,一帧一帧地在我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他那张充满乞求和“理所当然”的脸上。
我突然就想通了。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发了霉的面包,看着可惜,但如果吃了,是会要人命的。
必须扔掉。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化了一个精致的妆,换上了一套我最喜欢的职业套装。
镜子里的我,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的平静和坚定。
我主动给陈浩打了电话,约他和张翠花在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见面。
电话那头的陈浩,如释重负。
“小月,你终于肯理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放心,我妈那边我已经说好了,她保证以后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我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只是淡淡地说:“下午三点,不见不散。”
咖啡馆里,张翠花一脸得意地坐在我对面,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仿佛一位打了大胜仗的将军。
陈浩则坐在她身边,坐立不安,不停地给我使眼色,示意我先服个软。
我没有理会他,从包里,平静地拿出了那张存有八万块钱的银行卡。
同时,我还拿出了一张便签纸。
我当着他们的面,把银行卡的密码,一笔一划地,清晰地写在了纸上。
然后,我将银行卡和那张纸条,一起推到了张翠花的面前。
“阿姨,”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这八万块钱,我一分没动。现在,物归原主,还给您。”
张翠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饿狼看到了肉,一把就将银行卡和纸条抢了过去,攥在手心里,生怕我会反悔。
“哼,早这样不就好了吗?非要闹到派出所去才肯拿出来,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她得意洋洋地小声嘟囔着。
我继续说,声音依旧平静。
“您去派出所举报我的事,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和名誉损失。但看在陈浩的面子上,这件事,我不追究了。”
陈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
他对我竖了个大拇指,用口型无声地对我说:“小月,你真棒!”
我看着他,心里只觉得可笑。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看向张翠花,目光如炬。
“什么要求?”张翠花警惕地看着我。
“我们的婚礼,在一个月后,照常进行。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已经通知了,请帖也发出去了,我不希望这件事,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话。”
张翠花一听,立刻眉开眼笑。
不花一分钱彩礼,就能娶到一个城里媳妇,这种好事上哪找去?
“行!当然行!放心吧,小月!阿姨保证,婚礼一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的!”她拍着胸脯保证。
陈浩也喜出望外,他激动地握住我的手:“小月!我就知道你最懂事,最明事理了!你放心,等结了婚,我一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
我缓缓地,从他温热的手掌中,抽回了我的手。
那曾经让我觉得无比温暖的手,此刻,只让我感到一阵恶心。
那天晚上回到家,我爸妈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李月!你是不是疯了?!你把钱退给他们了?你还同意继续结婚?你有没有骨气啊!”我爸气得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我妈更是抱着我哭:“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他们家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嫁过去,以后还有你的好日子过吗?这婚,不能结!绝对不能结!”
我没有辩解,也没有哭。
我只是平静地,抱着我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爸,妈,请你们相信我。”
“你们的女儿,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六年,不是为了让任何人践踏的。”
“我绝对,绝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我那异乎寻常的冷静,让我爸妈感到了困惑,但也让他们暂时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而整个陈家,则彻底放松了警惕,沉浸在了即将“零成本”娶到城里媳妇的巨大喜悦之中。
他们都以为,这场博弈,他们赢了。
他们不知道,这只是我送给他们那场盛大“葬礼”的,一个华丽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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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表现得像一个真正的“准新娘”。
我以一种超乎寻常的积极和热情,投入到了婚礼的最后筹备工作中。
我对张翠花的任何要求,都不再反驳,言听计从。
她说婚庆公司太贵,要找她村里唱大戏的来凑热闹,我说:“好,听阿姨的。”
她说酒店的菜太贵,要自己在院子里搭棚子办流水席,我说:“好,都听您的安排。”
我的“顺从”,让张翠花彻底飘了。
她在所有的亲戚朋友面前,都把我塑造成了一个被她“调教”得服服帖帖的,懂事听话的好儿媳。
“看见没?城里姑娘怎么了?到了我们家,也得乖乖听我的!”她洋洋得意地对她的那些妯娌们说。
陈浩也对我更加体贴,每天嘘寒问暖,他以为我真的回心转意,为了爱情,选择了忍辱负重。
他不知道,我所有的“顺从”,都只是为了最后那场戏,搭好舞台。
我私下里,找到了江州最好的婚庆公司,用我这几年攒下的全部积蓄,预定了他们最顶级的服务套餐。
我还在本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定下了最大的宴会厅,和最高规格的婚宴。
我对他们只有一个要求: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对外保密。
婚礼的日子,如期而至。
那天,天很蓝,阳光灿烂。
陈家那边,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张翠花穿着一身她自认为很时髦的大红色套装,在院子里大声地指挥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和炫耀。
不花一分钱彩礼,娶一个有稳定工作的城里独生女,儿子还能得到一套陪嫁的房子。
这笔“买卖”,在她看来,简直是祖坟上冒了青烟。
上午十点,陈浩带着浩浩荡荡的婚车队,来到了我家楼下。
车队是婚庆公司安排的,清一色的黑色奥迪,气派非凡。
这让跟来看热闹的陈家亲戚们,一个个都看直了眼,纷纷夸赞陈浩有本事,场面搞得大。
陈浩也有些意外,他以为我会随便租几辆车,没想到这么隆重。
他心里对我,又多了一丝感激和满意。
接亲的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伴娘团通常会设置重重关卡,为难一下新郎,讨个好彩头。
但今天,我的伴娘们,在收了一个象征性的小红包后,就直接让开了路。
陈浩和他的伴郎团,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冲进了我的房间。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化着精致的妆,安静地坐在床边。
当陈浩看到我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亮了。
“小月,你今天……真美。”他由衷地赞叹。
我对他笑了笑,那笑容,得体而疏离。
接下来的流程,敬茶,改口,戴上胸花。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到了即将出门的最后一刻。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哭,会不舍。
但我没有。
我站起身,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亲手从伴娘手里,接过来一个包装得异常精美的,大红色的丝绒锦盒。
我捧着盒子,一步一步,走到陈浩的面前。
他有些受宠若惊,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周围的亲友们,也都好奇地看着,以为我要送给他什么惊喜。
我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着,一字一句地,清晰地说:
“陈浩,这是我送给你,和你家的一份新婚贺礼。”
“也算了却我这一个月来,最大的一桩心愿。”
“当着所有叔叔阿姨,哥哥姐姐的面,打开看看吧。”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张翠花在人群后面,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她以为是我这个“懂事”的儿媳妇,为了挽回颜面,特地准备了什么贵重的金银首饰作为回礼。
她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儿子:“浩啊!快打开看看!看小月多有心!”
陈浩笑着,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那个沉甸甸的锦盒。
然而,他脸上的笑容,在下一秒,就彻底凝固了。
那笑容,像被零下三十度的寒风瞬间冻住的湖面,僵硬,龟裂,然后一点一点地,垮塌下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
那个精美的锦盒里,底层铺着厚厚的高档天鹅绒。
但是,天鹅绒的中间,既没有金光闪闪的项链,也没有亮晶晶的钻戒。
只有一把冰冷的,闪着黄铜色光泽的钥匙。
和一张被折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A4纸。
陈浩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不解。
他颤抖着手,拿起那把钥匙。
然后,他展开了那张纸。
那张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和祝福。
只有一行,用最大号的加粗黑体,打印出来的,冰冷刺骨的字。
和一串,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址。
当他看清楚那行字的内容时,他整个人,仿佛被一道九天玄雷,从头到脚,狠狠地劈中!
他瞬间面如死灰,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抽干了。
他手中的那个精美的锦盒,“啪”的一声,掉在了光洁的地板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那张从锦盒里飘落出来的纸,被一阵穿堂风吹起,翻了个面,轻飘飘地,落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亲戚脚边。
那个亲戚好奇地弯腰捡起。
只看了一眼,便惊得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