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市价六百万的学区房,三百万卖给你!谁让我们是姐弟呢!”
电话里,表姐李娟的声音像天籁,我激动的说不出话。
直到签约那天,我看着合同上诱人的价格,还是觉得像在做梦,忍不住说:
“姐,这……这太贵重了。”
表姐嗔怪地看了我一眼,把笔塞进我手里:
“傻弟弟,为了外甥的未来,应该的。”
我手心全是汗,在笔尖即将碰到纸的前一秒,我借口肚子疼去了趟厕所。
那是我这辈子上得最救命的一次厕所。
因为等我回来,我拿起手机,拨通的第一个电话是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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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儿子小虎已经五岁了,再有一年,就要上小学。
我和我老婆小慧为了这事,嘴皮子都磨破了。
我们住的这个老小区,对口的小学就是个菜市场小学。
老师们在上面念,学生们在下面闹,放了学就钻进网吧里,跟烂泥扶不上墙似的。
我们去看过一次,隔着学校锈迹斑斑的铁栏杆,看着里面追打吵闹的孩子,小慧的脸当场就白了。
她说:“陈默,我们不能让小虎在这里上学,这会毁了他一辈子。”
我说我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我一个月工资六千,她四千,加起来一万,去掉房租水电吃喝拉撒,每个月能攒下三千块就算烧高香了。
市里那几个有名的学区,房价早就飞到天上去了,别说一套,就是一个厕所我们都买不起。
我们看了无数的房子,每次中介唾沫横飞地介绍完,报出那个天文数字,我和小慧就只能像两只泄了气的皮球,灰溜溜地走出来。
小慧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半夜会突然坐起来,呆呆地看着窗外,然后就开始掉眼泪。
她说她对不起儿子,给不了他一个好的开始。
我搂着她,嘴里说着“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心里却比谁都慌。
那段时间,家里的空气都是苦的。
我们不再说话,连吃饭都像是在完成任务,碗筷碰到一起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儿子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变得很安静。
以前他最喜欢让我把他举过头顶,那段时间,他只是默默地在角落里玩他的积木。
我看着他小小的背影,心里就像被刀子反复地割。
我恨自己没本事,恨自己为什么不是那些能随手给孩子买下未来的爹。
就在这个时候,我表姐李娟来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时候,我正在阳台上抽烟,烟灰掉了一地,我也懒得扫。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响亮,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兴奋劲儿。
“小默啊!我和你姐夫要移民啦!去加拿大!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
我愣了一下,嗯了一声。
我和这个表姐关系算不上多亲近,她比我大几岁,嫁了个有点小钱的男人王强,平时过年过节才见一面。
她说话总是带着一股优越感,好像我们这些还在国内挣扎的亲戚,都是需要她俯视和同情的对象。
我没接话,她似乎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们走得急,国内的资产要处理一下。我名下那套在市中心实验小学旁边的房子,你还记得吧?”
“本来想挂中介卖了,后来我跟你姐夫一商量,觉得便宜外人不如便宜自家人。”她接着说。
“你家小虎不也快上学了吗?这房子,我按市价一半卖给你。”
我捏着手机的手指猛地一紧,烟头烫到了手指,我都没觉得疼。
市中心,实验小学,那是我连做梦都不敢梦到的地方。
那里的房价,我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什么价位。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巴巴地问:“姐,你说的是真的?”
李娟在电话那头笑了,笑声很清脆。
“当然是真的!你是我弟,我不帮你帮谁?”
“市价差不多六百万,我给你算三百万,一口价。”
“不过有个条件,你得尽快凑齐全款,我们等着这笔钱办最后的手续。”
“还有,对外千万别说这个价,就说是按市场价买的,免得其他亲戚眼红,跑来跟我借钱,烦都烦死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乱飞。三百万。
这个数字对我来说依然是座大山,但跟六百万比起来,它仿佛又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我咬着牙,心里快速地盘算着。
我爸妈那里有点养老钱,小慧娘家或许能凑一些,再加上我们自己这几年的蓄,再找朋友借一点……
好像,好像真的有希望。
挂了电话,我冲进卧室,把还在发呆的小慧摇醒。
我把事情一说,小慧的眼睛里像是突然亮起了一团火。
她死死地抓着我的胳膊,反复问:“真的吗?陈默,你没骗我吧?”
我说:“真的,千真万确。”
那天晚上,我们俩一夜没睡,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计算着怎么凑钱,仿佛那套房子已经是我们的了。
窗外的夜色很深,但我却觉得,天好像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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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第二天,李娟就约我们去看房。我和小慧特意请了假,小慧还化了个淡妆,穿上了她最体面的一件连衣裙。
我们俩像是要去参加一场决定命运的面试,紧张又期待。
房子在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里,绿化做得跟公园一样,进出都有门禁,保安看见陌生人都会盘问。
李娟开着她的宝马车带我们进去,车窗降下来,她熟络地跟保安打了个招呼,保安立马笑着放行。
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羡慕。
王强,我那个姐夫,也坐在副驾驶上。
他比李娟大几岁,人长得敦实,平时话不多,总是笑呵呵的,看起来很老实。
他回头冲我们笑了笑,说:“小默,小慧,来了啊。”
房子在十六楼,两梯三户,电梯又快又稳。李娟拿出钥匙开门,门一开,一股混杂着新油漆和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房子是三室两厅,南北通透,装修得很精致,地板亮得能照出人影,墙壁白得晃眼。
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亮晃晃的光斑。
小慧一走进去,眼睛就亮了。她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嘴里不停地发出惊叹。
我走到阳台上,从这里望出去,能看到不远处实验小学的红色操场,甚至能隐约听到孩子们的笑闹声。
我仿佛已经看到我的儿子小虎,穿着干净的校服,背着书包,从那个校门口跑出来,笑着向我挥手。
我心里一阵火热,觉得这辈子所有的努力,在这一刻都有了意义。
李娟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怎么样?不错吧?这地段,这户型,打着灯笼都难找。”
“要不是我们着急走,这个价钱,想都别想。”
我连连点头,说:“姐,太好了,这房子太好了。”
小慧也跑过来,拉着我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
王强在一旁憨厚地补充道:“是啊,主要是为了孩子。我们没孩子,体会不到你们的辛苦。”
“这房子能帮上小虎,也算我们做长辈的一点心意。”他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感动。
我觉得,亲戚就是亲戚,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
我们正说着,小慧突然“咦”了一声,她指着主卧室的墙角说:
“这里怎么感觉有点潮?墙皮好像有点鼓起来了。”
我凑过去一看,确实,墙角的位置颜色比别处深一点,用手一按,有点软。
李娟立刻走过来说:“哦,这个啊,前段时间楼上水管有点小问题,渗了点水下来,已经修好了。”
“我们想着要卖,就重新粉刷了一下,还没干透呢。小问题,不碍事。”
她解释得非常自然,听起来合情合理。
我们又在屋里转了一圈,小慧又提出一个疑问:
“姐,这房子装修得这么好,怎么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感觉像是样板间,没人住过一样。”
李娟哈哈一笑,说:
“你这傻妹子,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这房子我们是投资用的,买来就没住过。”
“一直空着,所以才跟新的一样。不然住得乱七八糟的,你们看着也闹心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小慧的肩膀,显得亲热又坦诚。
她的每一个解释都无懈可击,我和小慧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这么大的便宜摆在眼前,有点小瑕疵也完全可以接受。
我们从房子里出来,在楼下碰到几个正在遛狗的邻居。
他们看到李娟和王强,又看了看我们,眼神有点奇怪,像是好奇,又像是别的什么。
其中一个大妈想开口说什么,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最后只是冲我们笑了笑,就走开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那眼神不对劲。
李娟却好像没看见一样,热情地跟我们介绍着小区的设施,哪里是儿童乐园,哪里是游泳池。
她的声音盖过了我心里的那点嘀咕。
她说:“你们看,这小区的环境多好。以后小虎在这里长大,肯定错不了。”
她指着不远处的滑梯说:“等你们搬进来了,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祝贺小虎入住新家。”
我看着她那张真诚的笑脸,听着她为我们描绘的美好未来,心里最后那点疑虑也烟消云散了。
我对自己说,陈默,你就是穷怕了,想多了,人家真心实意帮你,你还在这疑神疑鬼,真是小人之心。
王强也在旁边附和:“是啊,都是一家人,别想太多。我们也就是图个省事,尽快把房子处理了。”
“你们能接手,我们最高兴。”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对他们说:“姐,姐夫,谢谢你们。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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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从那天起,李娟的电话就成了我生活的背景音。
她几乎每天都打来,有时候一天好几个。
电话的内容都差不多,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
“小默啊,钱凑得怎么样了?我这边机票已经看着了,时间不等人啊。”
“你跟小慧商量得怎么样了?我跟你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多少人盯着这套房子呢,我是特意给你们留着的。”
“我那个移民中介又催我了,说最后一步需要一大笔资金证明,就等你们这笔钱了。你们可得快点啊,别耽误了我的大事。”
她的声音总是很急切,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她的焦虑。这种焦虑也传染给了我。
我开始疯狂地打电话,找我能想到的所有人借钱。
我先是回了趟老家,跟我爸妈开口。
我爸一辈子在工厂里做工,我妈是个家庭主妇,他们俩辛辛苦苦攒了二十万养老钱。
一听我要买房,二话没说就全取了出来,塞到我手里。
我妈拉着我的手,眼睛红红的,她说:
“儿啊,只要你们能过得好,我们俩喝西北风都行。”
我拿着那张沉甸甸的存折,心里又酸又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只说了一句:“好好干。”
从老家回来,我又去找小慧的父母。岳父岳母也是普通工人,拿出了十五万积蓄。
剩下的缺口还很大,我只能硬着头皮给那些几年不联系的大学同学、前同事打电话。
每一次开口,都像是在撕自己的脸皮。有的人很爽快,有的人支支吾吾,有的人干脆就不接电话。
那几天,我尝尽了人情冷暖。
李娟似乎知道我凑钱辛苦,还假惺惺地安慰我几句。
“小默,辛苦你了。姐知道这事难为你了。”
“但你想想,等这事办成了,以后小虎上了实验小学,你跟小慧脸上有光,这辈子都值了。现在吃这点苦算什么?”
她还说,为了让我省心,房产交易的所有手续她都包了。
说她有熟人,在中介和房管局都有关系,可以走快速通道,不用我们操心。
我们只要准备好钱,到时候去签个字就行。
她说:“你们也别去找什么中介了,中介黑得很,又要收好几万的中介费,何必花那冤枉钱?”
“我这熟人办事牢靠,一分钱不要,我请他吃顿饭就行了。”
我当时觉得她真是想得太周到了,处处都在为我省钱,心里对她的感激又多了几分。
小慧虽然也觉得这事有点太顺利了,但她比我更渴望那套房子。她说:“陈默,这可能是我们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我们赌一把吧。”
凑钱的过程异常艰难,我们把所有能借的人都借遍了,连信用卡都套现了好几张,最后总算凑够了三百五十万。
我跟李娟说还差五十万,能不能宽限几天。
李娟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说:
“小默,不是姐不帮你,实在是时间太紧了。”
“这样吧,那五十万就算了,就三百万。谁让我们是姐弟呢!”
“你尽快把钱准备好,我们后天就签约。”
我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竟然又主动降了五十万。
我激动得语无伦次,一个劲儿地在电话里说谢谢。
挂了电话,我抱着小慧又蹦又跳,像个孩子。
小慧也哭了,是喜极而泣。我们觉得,李娟就是我们家的大救星,是菩萨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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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签约的前一天,我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不是不信李娟,就是觉得这天大的馅饼砸在头上,有点晕。
我和小慧说起心里的那点不安,主要是邻居那个奇怪的眼神,总在我脑子里晃。
小慧说:“你想太多了,可能人家就是看我们眼生,多看了两眼。再说,姐不是都解释了吗?房子是投资的,没住过所以才新。”
我点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也许是我穷怕了,不相信自己能有这么好的运气。
我们俩坐在沙发上,把所有可能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小慧说:“就算房子有点小问题,比如漏水什么的,三百多万的差价也足够修一百次了。”
我说:“也是。只要房子产权没问题,不是什么骗局就行。”
小慧拍了拍我:“怎么可能是骗局?她是你亲表姐。再说了,咱们到时候要看房产证的,骗不了人。”
我们互相安慰着,把那些微小的疑虑压了下去。对那套房子的渴望,像一团火,把所有的不安都烧成了灰。
我们决定,不再胡思乱想,明天就高高兴兴地去签约。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签约时间,我和小慧怀着忐忑又兴奋的心情去了李娟说的咖啡馆。
李娟和王强已经到了,他们旁边还坐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
李娟介绍说这是她朋友,是个律师,帮我们看看合同,保证万无一失。
我看着那个所谓的律师,他看起来更像个卖保险的。
李娟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化着精致的妆,笑容满面地招呼我们坐下。
“来啦,小默,小慧。快坐。合同我都让张律师看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
“你们再看看,没问题咱们就把字签了,钱一转,这房子就是你们的了。”她把一份厚厚的合同推到我们面前。
我拿起合同,假装在看,眼睛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邻居那奇怪的眼神又浮现在我眼前。
王强在一旁还是那副老实人的样子,给我们倒茶,笑着说:
“以后小虎就是实验小学的学生了,你们俩也算了了一桩心愿。”
“等我们到了加拿大,你们可要带着小虎来玩啊。”
他的笑容在我看来,也变得有些虚假。
小慧比我沉得住气,她翻着合同,还是状似无意地问道:
“姐,我们就是再确认一下,这房子之前真的没人长住过吧?邻居好像提了一嘴租客什么的。”
李娟正在喝咖啡,听到这话,手轻微地抖了一下,一点咖啡洒在了桌上。
但她马上就恢复了镇定,拿出纸巾擦了擦桌子,笑着说:
“哦,你说那个啊。是有那么回事。”
“那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来城里打工,没地方住,我就让他免费住了几个月。后来他找到工作就搬走了。”
“这不也算不上是租客嘛。邻居们不知道情况,瞎传的。”她的解释听起来还是那么天衣无缝。
我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什么也找不到。她的表情太真诚了,真诚得让我开始怀疑自己。
小慧又问:“那邻居好像还说了句‘可惜了’,是什么意思啊?”
李娟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只是一瞬间。她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
“我那个亲戚,是个农村来的苦孩子,人有点内向,后来好像是得了抑郁症,回老家去了。你说年纪轻轻的,多可惜。”
“不过这跟房子没关系,你们别多想。”
她一边说,一边用一种“你们怎么这么多事”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
那眼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感觉自己像个不知好歹的小人,在怀疑一个真心帮我的人。
我旁边的“张律师”也清了清嗓子,说:
“合同我看过了,是很正规的房屋买卖合同,产权清晰,没有任何问题。两位可以放心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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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小慧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们俩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犹豫。
三百五十万,这是我们全部的身家,还背了一屁股的债。
如果这房子真的有问题,我们这辈子就完了。
可如果房子没问题,我们因为自己的疑神疑鬼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也会后悔一辈子。
李娟看出了我们的犹豫,她的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她说:“小默,小慧,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信不过我?”
“我要是想坑你们,有的是办法,何必费这么大劲?我把价钱压到这么低,还不是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
“你们要是不想要,直说,我马上就挂到中介去,你信不信,不出三天,就有人全款拿下。”她的话软中带硬,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王强也在旁边敲边鼓:“是啊,小默,你姐为了你们这事,跟好几个想买房的朋友都推了。你们可不能让你姐难做啊。”
我心里乱成一团麻。邻居奇怪的眼神、那个没说完的“可惜了”,还有这几乎没有居住痕迹的新房子,都像小石子一样在我心里硌得慌。
可李娟的解释听起来又没什么大问题。
也许真的是我想多了,穷人乍富,总是容易疑神疑鬼。
我看着李娟那张略带不悦的脸,又想起了我爸妈把养老钱交给我时充满期望的眼神,想起了小慧夜里无声的眼泪,想起了儿子小虎安静的背影。
我感觉自己被逼到了墙角。
签,还是不签?我的手心全是汗。
李娟把笔又往我面前推了推,催促道:“快点啊,小默,别磨蹭了。”
那支黑色的笔,在我眼里像一个黑洞。我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需要一个空间,哪怕只有几分钟,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我捂着肚子,站了起来,表情有点不自然。
“姐,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趟厕所。”
李娟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但还是挥了挥手说:
“快去快回,我们等你。”
我逃也似的走进了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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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我没有真的肚子疼。我只是站在洗手台前,用冷水一遍又一遍地泼在脸上。
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神挣扎的男人,觉得无比陌生。
签吧。我对自己说。这可能是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那些疑点,可能都只是巧合。
不签?我怎么跟小慧交代?怎么跟爸妈交代?怎么面对儿子期盼的眼睛?
我在厕所里待了很久,心里天人交战。
最终,对学区房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出去就签字。赌一把。
我脚步很轻地走回座位。
远远地,我看见李娟正侧着身子低头看手机。
她以为我还在厕所里,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杂着贪婪和鄙夷的笑容。
她和王强说了句什么,王强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她随手把手机屏幕朝上,放在了桌上,没有锁屏。
走回座位的时候,她正要拿起杯子喝水。我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亮着的手机屏幕。
那是一个微信聊天界面,备注是“老公”的王强刚刚发来一条消息。
那行字不长,但在我眼里,却像是惊雷一样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