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锣鼓一响,粗犷豪放的秦声便如黄河决堤般奔涌而出。习惯了江南丝竹的上海观众,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唱戏要用生命吼”!
11月11日,上海东方艺术中心歌剧厅内,百年秦腔经典《火焰驹》首次以完整阵容登陆上海舞台。现场,如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息,这掌声不仅献给精彩的演出,更献给这场跨越了130年的文化相遇。“我们带来的不只是《火焰驹》,更是130年的沉淀。”西安三意社社长侯红琴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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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1895年建社以来,三意社这个秦腔界的“活化石”从未停止过东行的梦想。从最初的“长庆班”到如今的西安三意社,这个百年剧社在漫长的岁月里始终是秦腔艺术的重要传承者。但真正以百年剧社的完整阵容,携百年经典登陆中国最具国际化的艺术舞台,这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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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结最强演出阵容,精彩呈现“看家戏”
《火焰驹》作为三意社的“看家戏”,自清末问世以来,已历经百余年的舞台打磨,成为秦腔艺术的经典符号。该剧讲述了兵部尚书李绶之子李彦荣边关抗敌遭人陷害,其弟彦贵与母亲、妻子被驱回苏州老家,后又被岳父黄璋陷害,最终由义士艾谦乘火焰驹千里传信,平反冤情的故事。此次赴沪演出,《火焰驹》集结了三意社的最强演出阵容。
舞台上,一级演员、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秦腔肖(玉玲)派传人侯红琴以细腻传神的表演、韵味浑厚的唱腔诠释角色的悲欢离合;一级演员、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张涛凭借扎实的功底与精湛的演技,为人物注入独特魅力;一级演员、康亚婵、马路路、王战毅等倾情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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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观众是见过世面的,他们欣赏过世界顶级的歌剧、芭蕾,也品味过各种先锋戏剧。但这一晚,他们被一种原始而真诚的力量打动。
那高亢激越的板胡,那撕心裂肺的唱腔,那大开大合的剧情——这一切构成的不是表演,而是一场生命的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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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卖水”一折中,饰演黄桂英的侯红琴一声悲情的哭腔,让前排观众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当“打路”的悲愤如火山喷发,台下已有嘤嘤啜泣。最令人动容的是“传信”一折,义士艾谦策马疾驰的表演,让整个剧场都弥漫着西北黄沙的气息。
演出结束后,一位上海戏迷激动地说:“我等了六十年,终于在现场听到了原汁原味的《火焰驹》。”
“这正是百年秦腔在新时代的魅力。”西安三意社社长助理刘戈兵表示,“它不再是‘文化遗产’的标本,而是能与当代人精神对话的活艺术。我们带来的不只是一台戏,更是一封来自历史深处的书信,写满黄土高原的风、黄河的浪,和那片土地上人们最炽烈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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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地域局限,让秦腔在上海找到知音
对于听惯吴侬软语、看惯细腻婉转的上海观众而言,这来自西北高原的“秦声”,宛如一道粗粝而猛烈的风,吹皱了黄浦江的柔波。
“我一直以为戏曲是柔美的,没想到秦腔这么有力量,这么‘燃’。它不需要你细细品味,而是直接把你拽进那个情境里,让你跟着它哭,跟着它笑。”一位来自上海音乐学院的年轻观众在演出后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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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现场,每一个身段,每一句唱腔,都凝结着三意人的心血。当这份沉甸甸的文化底蕴在东方艺术中心绽放时,产生的震撼远超预期。
这场演出的意义,早已超越了一场普通的戏曲演出。对上海而言,这是海派文化圈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秦腔的魅力。上海滑稽戏第三代传人俞蓓蓓感叹道:“这不是文化的馈赠,而是文化的唤醒。秦腔让我们记起了戏剧最原始的力量——那就是用最真诚的生命力直击人心。”
对三意社来说,这场演出标志着秦腔真正突破了地域的局限。一级舞美设计张崇学动情地说:“130年,我们终于让秦腔在上海找到了知音。这证明真正优秀的传统文化,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能引起共鸣。”
“这才是真正的国潮!”一位“00后”观众在朋友圈这样写。这场演出的观众构成打破了所有人的预期。除了慕名而来的老戏迷,更多的是年轻的观众。他们举着手机记录,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着这份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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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火焰驹》的最后一个音符在剧场消散,掌声如雷久久不息。《火焰驹》剧组几次谢幕,观众却依然久久不愿离去。在热烈的呼声中,主演们分别返场,演唱了《苏三起解》《探窑》等经典选段。侯红琴清亮婉转的“苏三离了洪洞县”,与康亚婵慷慨激昂的《探窑》,让这个夜晚再添华彩。
这一夜,秦腔不再只是西北高原的艺术,而是中国的秦腔。而三意社的上海之行,也绝非终点,只是一个全新的起点。借力此次成功演出的热烈反响,西安三意社还将于11月14日、15日继续在上海东方艺术中心献演新编秦腔历史剧《无字碑》,持续为上海国际艺术节增添厚重的历史底蕴与独特的艺术风采。
(秦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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