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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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民政局门口的风带着丝丝凉意,钻进我的衣领。我紧紧攥着刚到手的离婚证,那红色封皮仿佛有滚烫的温度,烫得我手心生疼。
张磊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头低着,嘴里叼着烟,烟已经快烧到烟屁股,烟灰簌簌地往下掉。他声音发哑,带着一丝颤抖,开口道:“晚晚,真要这样吗?”他不敢看我的眼睛,眼神飘忽着,落在旁边的地面上。
我心里一阵酸涩,但还是咬了咬牙,没有说话。我缓缓抬起手,把他之前给我买的银镯子摘下来。这镯子,曾经承载着我们的甜蜜回忆,可如今,一切都变了。我走到旁边的石台前,轻轻把镯子放在上面。
想起三天前在公婆家的场景,我的喉咙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又带着一股腥甜。那天,公婆家的饭桌上摆满了菜,都是张磊爱吃的,尤其是那盘红烧排骨,色泽红亮,香气扑鼻。
婆婆李桂兰坐在主位上,没有动筷子,先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情。“晚晚啊,有件事跟你们说一下,”她顿了顿,接着说道,“那两套准备当婚房的房子,过户给小浩了。”
我正夹着排骨的筷子停在半空,那滴油渍“啪嗒”一声滴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黄。我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张磊也停下了扒拉米饭的动作,他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惊讶,看着他妈问道:“妈,你说啥?”
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散发着香气,可我却丝毫感觉不到愉悦。小叔子张浩坐在旁边,嘴里嚼着鸡腿,腮帮子鼓得像个气球,含糊不清地开了口:“哥,嫂子,就是爸妈名下那两套老房子,昨天刚过的户。”
他说完,还不忘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油,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公公张建国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他挺直了腰板,神情严肃地说道:“小浩马上要谈对象了,没房子不行。你们俩结婚早,凑合住现在的小两居也够。”
我望着桌上色泽红亮的红烧排骨,那油汪汪的样子,突然让我觉得无比油腻,胃里一阵翻腾。那两套房子,我再清楚不过,是老城区的学区房,地段好得很,每套都能值百来万呢。
当初我和张磊结婚的时候,公婆满脸笑意,拍着胸脯说,暂时先让我们住小两居,等老房子拆迁或者翻新了,就给我们当婚房。这一等,就是漫长的五年啊,如今女儿朵朵都已经三岁了。
我强忍着心里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妈,当初不是说好了,那两套给我和张磊一套,留一套养老吗?”
李桂兰一听,脸色瞬间变了,她把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声音陡然拔高:“什么叫给你们?房子是我们老两口的,想给谁给谁!”
她的眼神里满是怒气,那模样让我心里一阵发怵。
张磊见状,赶紧拉了拉我的胳膊,他低着头,声音压得很低:“晚晚,别跟妈吵。”
“我没吵!”我愤怒地甩开他的手,脸颊涨得通红,双眼圆睁,直直地瞪着面前的人。“张磊,你倒是说句公道话啊!”我提高音量,情绪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环顾四周,客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灯光昏黄,墙壁上的墙皮都有些脱落,显得格外陈旧。
“这五年我们怎么对待爸妈的,你心里没数吗?”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些,继续说道,“冬天给他们买羽绒服,夏天给他们装空调。你妈住院那次,我毫不犹豫地请了半个月假去陪床!”
张浩坐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擦了擦嘴,脸上带着一丝不以为然。他翘着二郎腿,语气轻描淡写:“嫂子,话可不能这么说。爸妈把我哥养大不容易,给我套房子又怎么了?”
我气得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微微颤抖:“我买不起!”
“再说了,我哥工资比我高,你们又不是买不起新房。”张浩继续说道,眼神里带着些挑衅。
“我们要养朵朵,还要还现在的房贷,哪里还有钱去买新房?”我气得浑身止不住地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桂兰坐在沙发上,斜睨着我,眼神里满是嫌弃:“那是你们没本事!我儿子娶你回来,是让你好好管家的,不是让你跟我顶嘴的!”
张磊一直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捏着衣角,脸上满是纠结。每当我要发作的时候,他就小声地反复说:“别闹了,一家人哪能计较这些啊。”
那天,我望着满桌的饭菜,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我强忍着泪水,抱起朵朵,转身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家。
走在回娘家的路上,路灯昏黄,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我抱紧朵朵,朵朵在我怀里安静地睡着,我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到了娘家,我妈看到我红着眼圈,心疼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她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轻声说道:“早跟你说,张磊太听他爸妈的话,你偏不听。”
灯光昏黄,我坐在娘家的餐桌前,机械地扒拉着碗里的面条。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掉进碗里,我尝了一口,又咸又苦。
当初,我就是看中张磊老实本分,才义无反顾地嫁给他。可如今,这份“老实”,在关键时刻,全成了对我的敷衍。
晚上,张磊来接我。他站在娘家楼下,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局促地搓着手,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晚晚,跟我回去吧。爸妈也是一时糊涂,我再跟他们说说。”
我冷冷地看着他,问道:“说什么?说让你爸妈把房子过户回来一套?”
他眼神闪躲,不敢看我,目光在周围乱飘:“那倒不至于……要不,我们再攒几年钱,自己买套小的?”
我望着他在路灯下晃动的影子,心里一阵陌生。这五年,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每天下班,我匆匆忙忙去幼儿园接朵朵。之后,顾不上休息,就去夜市摆地摊卖袜子。夏天,太阳像个大火球,把我晒得脱皮;冬天,寒风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手,冻得手都流脓了。
我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全给公婆换了新冰箱,给张磊买了新电脑。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呢?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绝望:“张磊,那两套房子,是不是早就打算给张浩了?”
昏暗的房间里,灯光微黄而黯淡。他低着头,眉头紧锁,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无奈。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前阵子小浩谈了个对象,女方要求必须有房,爸妈就……”
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愤怒瞬间涌上心头。“所以你们就合起伙来骗我?”我冷笑一声,笑声中带着悲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连一句提前通知都没有,直接过户了才跟我说?”
他伸出手想抱我,我厌恶地躲开了。他委屈地看着我,语气带着哭腔:“林晚,我也是没办法,那是我爸妈和我弟啊!”仿佛受委屈的人是他。
我没跟他回去,回了娘家。娘家的房间很温馨,可我的心却冰冷无比。
在娘家住了三天,这三天里,家里静悄悄的,公婆没打一个电话。我每天都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而张浩更是像没事人一样,在家族群里发着和女朋友去旅游的照片,照片里的他们笑容灿烂。
第四天,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是李桂兰打来的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她强硬的声音,不是道歉,而是命令。
「林晚,你赶紧带着朵朵回来!小浩女朋友周末要来家里吃饭,你当嫂子的不在像话吗?」
我握着手机,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愤怒在心中翻涌。“我不回去。房子都给你小儿子了,我这个嫂子要不要,有什么关系?”
电话猛地响起,刺耳铃声在寂静房间里格外突兀。我皱着眉,犹豫一下后接起,电话那头瞬间传来李桂兰的咒骂,她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耳膜:“你个不下蛋的货!生了个丫头片子还敢摆架子!信不信我让张磊跟你离婚!”
“离婚”两个字,如同一把沉重的锤子,狠狠砸开了我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我的手微微颤抖,眼眶泛红,咬了咬嘴唇,默默挂了电话。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打开手机,手指颤抖着给张磊发了条信息:“我们离婚吧。”
没过几秒,他秒回:“晚晚,别闹脾气。”
我看着屏幕上的字,心里一阵悲凉,没有再回复。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灰暗的天空飘着几丝细雨。我拉着张磊,脚步坚定地走向民政局。一路上,我们都沉默着,只有雨滴打在地面的声音。
站在民政局门口,周围人来人往,有欢笑,有哭泣。张磊手里拿着离婚证,我看着那红色本子,突然觉得一阵轻松,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朵朵的抚养权归我。”说着,我弯腰捡起石台上的银镯子,那是曾经的回忆,现在却已破碎。“房子是婚后共同财产,我折现给你,或者你折现给我,随便你。”
张磊愣了愣,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紧紧盯着我:“晚晚,你真不打算回头了?”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没有说话,转身走向公交站。回头?回哪个头?回那个把我当免费保姆,把我血汗钱当理所当然的家?
离婚后的第一个月,日子过得很艰难。每到夜深人静,孤独和无助就会将我包围,但我知道,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再难也要走下去。
我租了个小小的单间,屋里的布置简单又寒酸。我带着朵朵在这里生活,每天白天,我把她送去幼儿园,看着她蹦蹦跳跳进园,心里才踏实去忙自己的。晚上呢,我就去摆地摊。
有天晚上,雨“噼里啪啦”地下得特别大,雨滴砸在地上溅起老高。我抱着没卖完的袜子,在雨中拼命往家跑。风呼呼地吹着,吹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哎哟!”我不小心一脚踩进了水坑,整个人往前一扑,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再看看怀里的袜子,全湿透了。
回到出租屋,屋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朵朵已经睡着了,小眉头皱得紧紧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低烧。
我坐在床边,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那一刻,我心里好绝望,想着要不就妥协吧,回去找张磊。
可我还是拿出了手机,翻出李桂兰骂我“不下蛋的货”的录音。听着那刺耳的声音,我咬了咬嘴唇,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不行,绝对不能回去。
我赶紧给朵朵喂了退烧药,又简单处理了一下自己膝盖的伤口。伤口火辣辣地疼,但我顾不上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起了床。送朵朵去幼儿园的路上,她迷迷糊糊地靠在我怀里。把她送到幼儿园后,我又匆匆去上班。
公司里,同事们知道我离婚了,各种议论声都有。
一个同事小声说:“听说她公婆把房子都给小叔子了,她才离婚的,也是够可怜的。”
另一个同事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肯定是她自己不孝顺,公婆才不待见她。”
那些闲言碎语,一字不漏地钻进我的耳朵里。我紧抿着唇,眼神有些黯淡,没有反驳。嘴长在别人身上,我就算解释得口干舌燥,又有什么用呢?
部门里,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部门经理陈姐趁着没人注意,悄悄走到我身边,眼神满是关切。她快速地把一个红包塞到我手里,轻声说道:“晚晚,这是姐的一点心意,给朵朵买些好吃的。要是有困难,一定要跟姐说,别自己硬扛着。”
我下意识地握紧红包,鼻子陡然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差点没忍住哭出来。在我最艰难的时刻,来自陌生人的这一点善意,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比那所谓的“家人”不知温暖了多少倍。
出租屋里,灯光昏黄而柔和。张磊来看朵朵,他手里提着奶粉和玩具,站在门口,神情有些局促,双脚不自在地挪动着。他嗫嚅着说:“晚晚,要不我跟我爸妈商量商量,让你们回去住?”
我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坚定,给他倒了杯白开水,说道:“不用了,我们住在这里挺好的。”
他的目光落在我膝盖上还没消的疤痕上,眉头紧紧皱起,眼神里满是自责,叹了口气说:“都是我不好。”
我轻轻摇了摇头,打断他的话:“你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们不合适而已。”
每次他来,都只是简单地看看朵朵,既不提复婚的事,也不提房子的问题。就好像只是走个过场,仅仅是为了证明他还是朵朵的爸爸。
有一次,他刚离开,我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李桂兰。我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丝厌烦,但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李桂兰的声音尖锐又急切:「林晚,你是不是在外面说我们家坏话了?小浩女朋友听说你离婚的事,都有点犹豫了!」
我冷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说道:“我没那闲工夫。倒是你们,别总想着算计别人,小心遭报应。”
李桂兰在电话那头气得声音都变了调:“你个小贱人!”她顿了顿,接着气急败坏地骂道,“要不是你搅和,小浩早结婚了!”
我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毫不犹豫地拉黑了她的号码。放下手机,我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发誓,从那以后,再也不接他们家任何人的电话。
我一门心思扑在搞钱养女儿上。一开始,我摆地摊攒了点钱。看着那一点点积攒起来的零钱,我心里充满了希望。后来,我又跟我妈借了点钱。
我在小区门口找了个小店面,开了家小便利店。便利店不大,也就十平米。店里的货架上摆满了零食、饮料和日用品。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货架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影。
每天早上六点,天刚蒙蒙亮,我就来到店里开门。晚上十一点,小区里大部分人家都已熄灯,我才关门。朵朵放了学就会坐在店里写作业。店里灯光昏黄,她小小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认真。
有时候,朵朵还会帮我看店。有次我进货回来,远远就看见朵朵站在收银台后面。她踮着脚,努力地给一个阿姨找钱,小脸上满是认真。
我缓缓走过去,轻轻将她抱起,滚烫的眼泪止不住地掉落,落在她柔软的头发上。她小手轻轻摸着我的脸,眼神里满是懂事,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长大了,能帮你干活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既酸涩又欣慰。
日子虽说过得累,可心里却很踏实。便利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店里的货架上满满当当,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我寻思着,得再雇个人帮忙。于是,我雇了个兼职的大学生。平时他在店里看店,我就能抽时间去跑市场,找找更便宜的货源。
有一天,店里来了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他身材挺拔,气质不凡。他在店里转了转,目光落在我货架上的进口零食上,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老板娘,你这零食挺全的啊,都是从哪进的货?”他笑着问。
我赶忙给他递了瓶水,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说道:“托朋友从广州进的,卖得还不错。”
他点了点头,依旧笑着说:“我是做进口食品批发的,你要是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价格比你现在拿的能低三成。”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留了他的联系方式。
后来,我跟他谈了合作。进的货成本低了,利润自然就高了,便利店的生意更红火了。这个男人叫周明宇,他为人很爽快,每次送货都亲自过来。有时候,他还会给朵朵带点小礼物,朵朵可喜欢他了。
我妈看在眼里,有一天把我拉到一边,眼神里带着关切,说:“晚晚,周先生人不错,你要是有想法,妈不反对。”
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忙说:“妈,我们就是合作关系。”
其实,我心里不是没想法。只是我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就像惊弓之鸟一样,不敢再轻易相信男人了。周明宇好像看出了我的顾虑,从来没提过感情的事。只是偶尔我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会过来搭把手。
那天,我店里的水管突然“砰”的一声爆了。刹那间,水如脱缰野马般四处乱窜,眨眼间,地面就积起了一层厚厚的水。我站在一旁,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焦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原地团团转,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周明宇送货过来了。他一看到这场景,眼睛瞬间睁大,眉头紧紧皱起,二话不说,迅速挽起袖子,大步走到水管前。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水管破裂的地方,水溅到他身上,很快他就浑身湿透了,头发上的水珠不断地滴落下来。
他抬起头,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冲我说道:“老板娘,你别着急。”接着又笑着补充,“下次有这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
我心里一阵感动,赶忙回了句:“真是太麻烦你了。”然后我转身去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他,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里暖乎乎的。
日子就像流水一样,一天天地过去,不知不觉就到了冬天。寒风呼呼地吹着,街道两旁的树木都光秃秃的。我的便利店已经开了三家分店,还雇了十几个员工。我也从当初那个摆地摊的女人,变成了别人口中的“林老板”。
这天,我坐在办公室里,灯光昏黄而温暖。我正专注地看着报表,突然,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我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老家。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犹豫,老家会是谁打来的电话呢?但犹豫了片刻,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客厅的地板上,我正窝在沙发里,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突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我皱了皱眉,不耐烦地看了眼屏幕,是婆婆李桂兰打来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李桂兰的声音,竟比以前客气了不少,带着几分讨好:“晚晚啊,是妈。”
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里嘀咕着: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这是又有什么事?我没好气地问道:“有事吗?”
电话里传来李桂兰略带尴尬的咳嗽声,接着说道:“是这样的,小浩要结婚了,女方那边要求办个隆重的婚礼,还要买车。你也知道,现在办婚礼、买车都得花不少钱,我们手头有点紧……”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试探,小心翼翼地说:“你看,那两套房子不是还有220万贷款吗,你们帮着还点?”
我一下子愣住了,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两套房子的样子。我都忘了那两套房子还有贷款的事了,当初公婆过户给张浩的时候,肯定没跟女方说有贷款。这算盘倒是打得精!我愣了几秒后,随即冷笑了一声。
我故意反问:“我们?”
“我跟谁?”
办公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形成一片片光斑。我坐在办公椅上,手里把玩着钢笔,电话那头传来李桂兰的声音。
李桂兰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语速急促地说道:“你跟张磊啊!你们俩虽然……但那房子当初也有你们的份啊!”
我靠在办公椅上,身体微微后仰,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漠,淡淡地回应:“不好意思,我跟张磊,半年前就离婚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能听到轻微的呼吸声,沉默持续了很久。突然,李桂兰尖锐的叫声打破了寂静:“离婚?你怎么能离婚!你走了朵朵怎么办?张磊怎么办?”
我轻轻转动着钢笔,语气平淡:“朵朵我带着,过得很好。”
李桂兰着急地追问:“那张磊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张磊怎么办,那是你的儿子,跟我没关系。”
李桂兰气得声音都颤抖了,大声骂道:“林晚你个没良心的!”
电话那头,她突然扯着嗓子开始骂街,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横飞:“我们家张磊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跟他离婚!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我皱了皱眉头,满脸不耐烦,懒得跟她废话,直接伸手挂断了电话。
我缓缓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台上,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一辆辆汽车像闪烁的光带,行人如蚂蚁般穿梭其中。一阵微风吹过,撩动我的发丝,我突然觉得很解气。这半年来所受的苦,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好像也轻了几分。
没过多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张磊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张磊的语气带着一丝恳求,声音有些急促:“晚晚,我妈也是急糊涂了。小浩结婚真的需要钱,你能不能看在朵朵的面子上,帮衬一把?”
我微微一怔,随即冷笑一声,提高了音量:“看在朵朵的面子上?”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而愤怒:“当初你们把房子过户给张浩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看在朵朵的面子上,给她留一套?”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慵懒地洒在房间的地板上。我正坐在沙发上,处理着店里的事务,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前夫张磊的名字。我眉头微微一皱,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张磊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晚晚,我……我想跟你说个事儿。”
我冷冷地开口:“说吧,什么事?”
他语塞了一下,声音有些不自然:“那时候不是情况特殊嘛……晚晚,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好,开了好几家店,不缺那点钱。”他眼神闪躲,似乎不敢面对我的质问。
我心里一阵恼火,语气也跟着变冷:“我是不缺那点钱。”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我的钱,是我一分一分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不会给白眼狼。”我紧紧握着手机,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林晚!你怎么说话呢!那是我的!”他又开始急了,声音提高了八度,好像我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他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张磊,”我打断他,眼神坚定而决绝,“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有义务帮你弟弟还贷款。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再来打扰我和朵朵的生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我知道,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我果断地挂了电话,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操作,把他的号码也拉黑了。
晚上,热闹的餐厅里,灯光柔和地洒在餐桌上。周明宇热情地请我和朵朵吃饭。我坐在座位上,脸色有些阴沉,心里还在为之前的事烦闷。周明宇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关切地看着我,问道:“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呀?”
我叹了口气,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周明宇听完,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中满是不悦,气愤地说:“这种人,就不该给他们好脸色。”
朵朵乖巧地抱着我的胳膊,小脸满是担忧,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们不要理他们,他们都是坏人。”
我轻轻摸了摸朵朵的头,心里一阵温暖。这时,周明宇夹了块鱼放到我碗里,温柔地说:“别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得。以后有我在,他们不敢欺负你。”
我微微抬头,看向他,只见他眼神里满是认真和坚定。我的心里一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几天后,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街上,我在店里正忙着,突然,李桂兰居然风风火火地找到我店里来了。
她风风火火地冲进店里,脸上满是愤怒与撒泼的神情。一进店门,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扯着嗓子哭嚎起来:“林晚你个没良心的!我们家对你不薄,你居然不管我们死活!”
店里原本安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顾客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好奇地围了过来,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八卦。
我眉头紧皱,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赶忙让员工去疏散围过来的顾客。随后,我深吸一口气,缓缓蹲在她面前,眼神冰冷,一字一顿地说:“妈,你要是来闹事,我就报警了。”
她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双手用力拍着大腿,扯着嗓子喊道:“你报啊!我怕你不成!”接着,她又提高音量,朝着周围的人叫嚷,“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女人抛夫弃子,霸占家产,现在连公婆都不管了!”
我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心中的愤怒如同火山一般即将喷发。
就在这时,周明宇来了。他正好来送货,看到这混乱的一幕,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然后直接大步走了过来。他走到我身边,看着那位撒泼的阿姨,语气严肃地说:“这位阿姨,说话要讲证据。”
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店门口,微风轻拂,却没能驱散店里紧张的气氛。他眉头紧皱,眼神坚定,迅速地拿出手机,提高音量说道:“我这里有录音,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一字不落地录下来了。要是你还敢在这里闹事,咱们就去派出所好好评评理!”
李桂兰原本嚣张的神情瞬间有了一丝慌乱,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周明宇手里的手机,眼神闪烁不定。但她还是梗着脖子,嘴硬地嚷道:“你是谁啊?这里没你的事,少在这多管闲事!”
周明宇眼神温柔又带着一丝愤怒,一边轻轻扶起我,一边大声说道:“我是她朋友,也是这家店的合作商。晚晚,我们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李桂兰一听要报警,原本瘫在地上的身体立马弹了起来,双手慌乱地拍着身上的灰,眼神里满是慌张,嘴上却还逞强:“我才不怕报警呢!哼,不过我现在还有事,下次再跟你好好算账!”
说完,她低着头,脚步匆匆,灰溜溜地走了。
店里,紧张的氛围终于缓和下来,员工们都松了口气。一个小姑娘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林总,刚才吓死我了,那个阿姨太凶了,我当时腿都有点发软。”
我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没事了,都过去了,谢谢你们刚才帮忙。”我心里满是对员工们的感激。
这时,周明宇从一旁走过来,手里递着一杯温水,他目光关切地看着我,认真地说:“以后再遇到这种事,直接给我打电话,别自己扛着。”
我轻轻点了点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满是对他的感激。
经过这件事,我和周明宇的关系明显近了不少。店里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地上,他开始主动约我。
“晚晚,今晚一起吃个饭吧,有家餐厅味道很不错。”他笑着邀请我。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答应了:“好啊。”
后来,他又说:“周末一起去看电影吧,新上映了一部评价很好的片子。”
我慢慢放下了心里的防备,点头应道:“行。”
有一天,阳光正好,他带我来到一个小区。小区里绿树成荫,花草繁茂。他拉着我的手,走到一套三居室前,指着房子,眼神温柔地说:“晚晚,这房子我买下来了,写的是我和你的名字。”
我微微一愣,眼神中满是惊讶,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明宇,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他深情地望着我,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我的手,目光坚定:“我不是给你,是给我们。”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晚晚,我知道你之前受过伤,所以不敢轻易相信感情。可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想和你,还有朵朵,一起组成一个家。”
我凝视着他真诚的眼睛,泪水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把我放在心上。他不是算计我的钱,也不是一味要求我付出,而是真心实意地想给我一个家。
我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动,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声音带着哽咽:“明宇,谢谢你。”
我们决定在春节的时候结婚。朵朵特别喜欢周明宇,总是像个小尾巴似地跟在他后面,甜甜地叫着“周叔叔”。
春节前,天气有些寒冷,雪花零星飘落。我带着周明宇和朵朵回了趟老家,给我妈拜年。
一进家门,屋里暖烘烘的,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我妈看到我们一家三口,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拉着我的手说:“晚晚,你可算苦尽甘来了。”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张磊打来的。这次我接了,因为我想让他彻底死心。
电话那头,张磊声音沙哑,带着哭腔:“晚晚,我妈生病了,病得很严重,你能不能回来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