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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角》是一部创建新时代歌诗美学范式的佳作,我最初拿到这部作品的感受是:关于经典人物如何再塑造、如何完成更具新意的书写、如何能完成“审美与旨趣”的呈现,这些问题在这部诗作中都能找到答案。翻开《号角》之后,我发现:
《号角》这部作品不满足于英雄形象的单线突围,更注重外在经验与内在经验的双向拓展,实现了内部人物塑造与外部审美表现上的双重突破。相较于过往书写聂耳的诸多作品,《号角》的美学突破值得关注:首先体现在它的结构特色上,作品通过“小引+诗章”的双重文本结构,实现现实史诗与革命新诗的双线交织。除序曲与尾声外,在每一章、每一节前,作家都以冷静沉着的纪实笔法撰写“小引”,呈现聂耳生平的真实片段,以考据的历史档案为后文的诗性叙事、抒情奠定坚实的基底。而当我们步入诗章部分,作家又以兼蓄慷慨讴歌与明快活泼的赤诚与炽热,将静态零度的现实史料熔铸进流动飞转的意象之中。在“小引”与“诗章”的互文里,历史真实与艺术想象既相互印证,又彼此补充,这种虚实相生、跃动交错的叙事策略,打破了传统红色英雄传记追求宏大崇高的单向度陈述模式,让革命者的精神世界,在历史真实与诗性想象的双重烛照中得以立体呈现,为开掘“事件”中的文学性提供了全新的美学样本。
此外,20世纪90年代以来,叙事诗歌再度勃兴,但诗人多是从日常生活出发,选用细小化、个人化的诗歌主题,书写微末叙事与“口语诗歌”。有学者指出,痴迷于“叙事性”的作家们“误把‘事实’当作‘真实’”,将叙事滥用而导向失伦与平面化。而何南老师以急促的阵阵集结号角激活了读者在琐屑中渐近麻木的阅读审美体验,使英雄记忆再度复归于当代叙事诗,并延续着过往红色经典的宏伟魂脉与当代诗歌的“生活诗趣”,为当代叙事诗歌向前发展探索出一条创新提高的可能途径。作家广泛汲取百年新诗创作经验,最大限度地动员了叙事功能,在写实、传奇、隐喻、象征之间游走,以鲜活具体的形象与自然流动的意象将读者引入宏阔的时代背景而不显生硬。在生活点滴的刻画中丰富与完善了聂耳童年、少年、青年的成长历程,将重大的题材写得“举重若轻”。文本字句流光溢彩,人物举止顾盼生辉,同时又丝毫不显轻浮游移,在文风、文采与信仰、精神之间找寻到平衡。
《号角》以文学审美上的创新尝试,既为当代愈发走向庸常化的叙事诗创作植入精神骨骼,以叙事诗审美的创新求变丰富着当代英雄塑造的表现样式。《号角》这部作品的美学价值和艺术价值还在延伸,作品所呈现的抒情性、流动性、韵律性极大地丰富了作品的艺术属性,为美育教育及其他艺术门类提供一个新的思考方向。
(作者为辽宁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
(《人民周刊》2025年第1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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