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人名地名皆是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有些时候,你以为自己看清了所有人,结果发现最看不清的是自己。
那天在望江楼的末席上,我坐在角落里,听着远房亲戚们的闲言碎语,看着主桌上堂哥意气风发的样子。
我想,这大概就是人生吧,有人在聚光灯下,有人在角落里。
但我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会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包括我自己。
01
手机震动的时候,我正在深圳的办公室里整理这个月的账单。
屏幕上跳出来的是家族群的消息,大伯发的:“下周六,我儿子乔迁新居,大家都来啊。”然后专门艾特了我一下:“小磊也来,见见世面。”
见见世面。这四个字让我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
我今年三十了,在深圳做餐饮供应链,说白了就是给各种餐厅酒店供货。
生意时好时坏,收入不算稳定,但也饿不死。堂哥比我大五岁,在老家市区开了三家连锁药店,最近又买了套200平的新房子。
群里很快热闹起来,七大姑八大姨都在恭喜堂哥。
我想了想,也发了句:“恭喜哥。”没人回我。
放下手机,我靠在椅子上,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候我爸还在,我们一家三口住在老房子里,日子虽然紧巴,但也算和和美美。后来我爸出车祸走了,我妈改嫁,我就跟着爷爷奶奶过。大伯家成了家族的核心,逢年过节都要去他家,看他脸色行事。
其实大伯这些年也不容易。堂哥开药店的时候,他把积蓄都掏出来了,自己手头一直挺紧。所以他特别在意面子,特别希望堂哥能出人头地,好让他在亲戚面前有面子。
我大学毕业那年,大伯问我考不考公务员。我说不考,想自己闯闯。他当着全家人的面说:“不务正业,将来有你后悔的。”
这话一直记到现在。
手机又响了,是堂哥发来的私信:“小磊,你真要来啊?”
我回:“大伯让我见世面,我不得来吗?”
堂哥发了个尴尬的表情:“别介意,我爸就那样。”
我笑了笑,没再回。想起堂哥结婚那年,我包了两千块红包,那是我当时全部的积蓄。他当着大伯母的面,掀开红包看了眼,说:“够了够了。”那眼神,我记得。
但我也记得小时候的事。有次我和堂哥去河边抓鱼,回来晚了被大伯抓住。大伯举起棍子要打,堂哥站在我前面说:“是我带他去的,您打我吧。”那时候他什么都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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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堂哥又给我打来电话。
“小磊,我爸在安排座位,你到时候随便坐就行,别在意。”
“怎么了?”
堂哥顿了顿:“我爸说你现在在外面也就一般,让你坐远点,别让我那些生意上的朋友看笑话。”
我握着手机,半天没说话。
“小磊,你别多想,我爸就是...就是太在意面子了。”堂哥声音里有些愧疚,“要不你别来了?”
“来,为什么不来。”我说,“哥的乔迁宴,我必须到场。”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深圳的夜景,笑了笑。
大伯觉得我混得不好,怕我给堂哥丢脸。也是,在他眼里,我这个没进体制、没买房、还在外面瞎折腾的侄子,确实上不了台面。
收拾了下东西,我订了周六的高铁票。
02
周六早上,我提前半小时到了望江楼大酒店。这是我们那儿最高档的宴会场所,能订到周末的宴会厅确实不容易。
堂哥站在门口迎宾,西装革履的,旁边站着几个看起来像生意伙伴的人。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小磊来了,快进去。”
我点点头,往里走。他没把我介绍给旁边的人,那些人也没注意到我。
宴会厅很大,装修得富丽堂皇。主桌在正中央,摆着鲜花和高档酒水。我四处看了看,找到自己的位置——七号桌,在角落靠门的地方。
桌上已经坐了几个人,都是些远房亲戚。姑婆看到我,招招手:“小磊来了,快坐快坐。”
我坐下,环顾四周。主桌那边大伯一家和堂哥的生意伙伴正在寒暄,气氛热络。我这边的七号桌,坐的都是些边缘亲戚。桌号牌上写着“福禄桌”,听起来喜庆,但谁都知道,这是最偏的位置。
大伯母从主桌那边走过来,看了我一眼:“小磊啊,那边位置宽敞,你年轻人不讲究这些。”
我说:“挺好的。”
她点点头就走了。语气不算恶意,但那种理所当然的轻视,比恶意更扎心。
远房表姐凑过来小声说:“小磊,听说座位是你大伯定的。他说主桌都是重要客人,咱们这些亲戚就随便坐坐。”
我笑了笑,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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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开始了。堂哥站起来致辞,感谢大伯的栽培,感谢各位贵人的帮衬。他目光扫过全场,从主桌扫到五号桌,然后就回去了。我们七号桌,不在他的视线里。
姑婆问我:“小磊现在做什么呢?”
“餐饮供应链。”我说。
“哦,送菜的啊。”她笑了笑,“也挺好,踏实。”
对面的表叔接话:“小磊当年成绩挺好的,可惜没走正道。考个公务员多好,稳定。”
我笑了笑,没说话,夹了口菜。
旁边的远房表姐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折腾,不像我们那会儿。你看你堂哥,现在多有出息。”
这些话我都听着,一口一口吃菜。不是愤怒,只是一种疲惫的平静。我习惯了。
敬酒环节开始了,堂哥和堂嫂端着酒杯,从主桌开始,一桌一桌敬过来。主桌、二号桌、三号桌、四号桌、五号桌,每一桌都停留好一会儿,说些客套话。敬到第五桌,堂哥看了看手表,对堂嫂说了句什么,两人就回主桌了。
我们七号桌,也不在他们的敬酒路线里。
我端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
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个深夜。那时候我在法国谈合作,时差倒不过来,半夜睡不着。堂哥打来电话,声音里透着疲惫。
“小磊,你在哪儿呢?”
“法国,谈点事。”
“哦。”他顿了顿,“我想办个乔迁宴,但预算只有三万。你在外面见过世面,你说这点钱能办成什么样?我爸对这次宴会很看重,说要办得体面点,让那些亲戚朋友看看。”
我想了想:“哥,场地我来帮你想办法,算我的贺礼。”
“那怎么好意思?你帮我砍砍价就行,能省一点是一点。”
“包在我身上。”
那时候我刚认识罗姆主厨,一个在巴黎开餐厅的老朋友介绍的。我们聊得挺投机,他说一直想来中国看看。我当时就动了心思,但没跟堂哥说。
我想看看,这些年家里人对我的态度,是真的瞧不起我,还是只是嘴上说说。我也想给堂哥一个惊喜,让他的宴会办得体面点,让大伯在亲戚面前有面子。
但现在坐在这末席上,看着大伯在主桌上笑得合不拢嘴,看着那些远房亲戚对我指指点点,我突然有点不确定,自己到底想证明什么。
03
上到第五道菜的时候,一个服务员给我们这桌上菜,她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朝她微微摇头。
姑婆夹了一筷子菜,说:“这菜做得挺精致啊,比刚才那几道看着好。”
服务员笑笑:“今天的菜品都是特制的,师傅专门做的。”
说完她快步离开了。
主桌那边传来大伯的声音:“老陈啊,这次真是多亏你帮忙,要不然周末的宴会厅哪儿订得到。”
一个看起来像商会会长的人笑着说:“哪里哪里,都是朋友。老林,你这个儿子有出息,药店开得红红火火,现在又买了新房,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大伯脸上笑开了花:“哪里,还得多向您学习。”
堂哥陪在旁边,满面春风:“是托了朋友的关系,费了些功夫才订到这里。”
堂嫂补充道:“我老公就是人脉广,认识的人多。”
大伯脸上有光,笑得很开心。这大概是他最得意的时刻——儿子有出息,亲朋满座,场面体面。他扫了一眼全场,目光经过我们这桌时,只是轻轻掠过,没有停留。
我看着他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突然,宴会厅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厨师服的年轻人匆匆走进来,东张西望的样子。
堂哥皱起眉头,正要招手叫服务员。
那个厨师径直走向我们这边,走到七号桌前,俯下身问我:“林先生,罗姆主厨问您,是否可以开始准备演示菜品?”
他声音不大,但周围几桌都听见了。
我看了看时间:“再等等。”
厨师点点头,转身离开。
七号桌的人面面相觑。
表叔先开口:“小磊,他刚才叫你什么?”
“可能认错人了。”我笑了笑。
姑婆摇头:“我听得清清楚楚,他叫你林先生,还问什么主厨。”
远房表姐也凑过来:“小磊,你认识这里的厨师?”
我没回答,夹了口菜。
但气氛已经变了。周围几桌的人都看向这边,窃窃私语。
主桌那边,堂嫂小声问堂哥:“你弟弟认识这里的人?”
堂哥摇摇头,但眉头皱了起来。他看向我这边,眼神里有困惑,也有一丝不安。
大伯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看。他看到厨师从我们这桌离开,眉头微皱,但没说什么,继续和老陈聊天。
我端着茶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但心跳有点快。再过一会儿,该来的总会来。
04
宴会进行到一半,正是气氛最热闹的时候。
宴会厅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酒店经理和几个服务员。
他步子很快,径直走进来,略过了主桌,直奔我们七号桌。
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在我面前停下,微微弯腰,声音清晰:“林先生,不好意思打扰。您从法国请来的那位三星主厨,现在可以让他上场了吗?”
这句话,整个宴会厅都听见了。
瞬间,所有的对话声都停了。
堂哥手里的酒杯顿在半空,表情僵住。大伯瞪大眼睛,嘴巴微张。堂嫂的筷子掉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主桌的贵客们齐刷刷转头看向我这边。七号桌的姑婆和表叔像被按了暂停键。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看了看手表。
“可以了,让他开始吧。”
语气很平静,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酒店老板如释重负:“太好了,罗姆主厨一直在后厨等着。”他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补充道:“罗姆主厨说,能为您朋友的乔迁宴掌勺,是他的荣幸。他特意从巴黎飞过来的。”
说完,他鞠了一躬,快步离去。
三秒钟的死寂。
然后,七号桌的姑婆先开口了,声音都变调了:“小磊,你、你...”
表叔腾地站起来:“从法国请的主厨?”
主桌那边,那个商会会长老陈放下酒杯,盯着我看。
大伯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慌乱,又变成一种说不清的复杂。
堂哥脸色煞白,看着我,又看看酒店老板的背影。
堂嫂张大嘴巴,半天没合上。
整个宴会厅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