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
我叫张磊，今年三十五，在一家建材公司跑业务。
我和林晓认识十年，结婚七年。别人都说七年之痒，我以前不信。直到那天，我提前下班回家。
原因很简单，前一晚跑长途送货，客户那边出了点岔子，折腾到后半夜才完事。老板体恤，让我第二天多睡会儿，下午再去公司。
我寻思着林晓最近总说加班，难得有空，不如买些菜回家，给她个惊喜。
菜市场人来人往，我挑了她爱吃的基围虾、小青菜，还有她念叨了好几天的草莓。
结账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磊子，你跟晓晓最近咋样啊？上次说的备孕，有信儿了没？”
我笑着应：“妈，不急，我们俩都忙，顺其自然。”
挂了电话，我提着菜，脚步都轻快。我们俩是大学同学，她学会计，我学市场营销。
刚认识那会儿，她扎着马尾，穿白 T 恤牛仔裤，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我追了她整整一年，送早餐、占座位、陪她上晚自习，冬天给她暖手，夏天给她买冰粉。
毕业那年，我在学校操场摆了一圈蜡烛，她哭着点头答应做我女朋友。
结婚的时候，我没什么钱，婚房是首付买的小两居，彩礼只给了三万八。
林晓爸妈不太乐意，她却拉着我的手说：“张磊，我信你，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日子会好起来的。”
这话，我记了七年。这七年，我拼命跑业务，从最初的底薪三千，到现在一个月能挣两万多。房子换了大三居，车子也从二手捷达换成了本田 CR-V。
我总觉得，亏欠林晓太多，所以家里的活儿我尽量多揽，她想吃什么，我再忙也会抽空买；她想买的包、护肤品，只要在能力范围内，我从不说二话。
我以为，我们的日子会一直这样平稳下去，直到白头偕老。
可我没想到，有些东西，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早就变了质。打开家门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半。
屋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过来。不是林晓平时用的那款。
我的心，莫名一沉。换鞋的时候，我瞥见鞋柜上放着一双男士皮鞋。不是我的。
我的鞋子都在玄关的鞋架上，而这双黑色皮鞋，擦得锃亮，尺码比我的大一号，明显是陌生的。
我手里的菜篮子差点掉在地上。喉咙发紧，我蹑手蹑脚地往卧室走。
卧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陌生。
还有林晓的笑声，那种带着娇嗔的、我很久没听到过的笑声。我的脑子 “嗡” 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一片空白。
手里的菜 “咚” 地放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让卧室里的声音瞬间停了。几秒钟后，卧室门被拉开。
林晓穿着我的睡衣，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潮红。看到我，她的脸 “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眼神里全是惊慌失措，下意识地往身后躲了躲。
她身后，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走了出来，纽扣还没扣好。我认得他。
是林晓的同事，叫周明，上次公司团建见过一面。
周明看到我，也有些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甚至还扯了扯衬衫，露出一丝挑衅的笑意。
“张哥，你怎么回来了？”
我没理他，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晓。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眼泪先掉了下来。
“张磊，我…… 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 我笑了，声音沙哑得不像我自己，“在我们的卧室里，跟别的男人，你告诉我不是故意的？”
周明上前一步，挡在林晓面前：“张哥，这事不怪林晓，是我主动的，你要怪就怪我。”
“滚。” 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我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指甲嵌进肉里，疼得发麻，可我却感觉不到。
我只想冲上去，把眼前这对狗 男女揍一顿。但我忍住了。我知道，一旦动手，事情就彻底无法收拾了。
周明似乎也看出了我的隐忍，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张哥，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林晓跟我在一起，才开心。”
“你闭嘴！” 林晓突然尖叫一声，推开周明，“你走！你赶紧走！”
周明愣了一下，看了看林晓，又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慢悠悠地走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林晓 “噗通” 一声跪在我面前。
“张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我跟他断干净，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她抱着我的腿，哭得撕心裂肺，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低头看着她，这个我爱了十年、疼了七年的女人，此刻在我眼里，陌生得可怕。
地上的菜散了一地，草莓滚得到处都是，像一颗颗破碎的心。我没有扶她，也没有说话。
转身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我从来不抽烟，这是我第一次。
烟味呛得我咳嗽不止，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是疼的，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
林晓一直跪在地上，哭着忏悔，说她是一时糊涂，说周明追求她很久，说她最近工作压力大，一时没把持住。
她还说，她心里爱的人还是我，离不开这个家。我听着，却像听一个陌生人讲故事。
那些曾经的美好，那些海誓山盟，在这一刻，都变成了天大的笑话。
我想起我们一起挤在出租屋的日子，想起我生病时她彻夜照顾我，想起她怀孕又意外流产时哭得像个孩子，我抱着她说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一时的新鲜感。那天下午，我就坐在沙发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烟。
林晓跪了两个多小时，膝盖都红了，哭声也渐渐小了，只剩下小声的啜泣。
天黑的时候，我站起身，踢开脚边的烟头。“你起来吧。”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林晓以为我要原谅她，眼睛一亮，连忙爬起来，想去拉我的手。
我躲开了。“我累了，想休息。” 我说完，走进了客房，反手锁了门。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无眠。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从相识到相爱，从结婚到现在。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把刀，在我心上割来割去。我想过离婚，立刻、马上。
可一想到这么多年的感情，想到我们一起奋斗的日子，想到当初她不顾家人反对嫁给我的勇气，我的心又软了。
我甚至还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是不是我最近太忙，忽略了她的感受？是不是我不够浪漫，让她觉得日子太平淡了？
天亮的时候，我眼底布满了血丝。我起身，打开房门。林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夜没睡，眼睛红肿，脸色憔悴。
看到我出来，她立刻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张磊，你…… 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早餐。”
我摇了摇头，走到餐桌旁坐下。“林晓，我们谈谈。”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走到我对面坐下，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我想了一晚上。”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离婚，我舍不得这么多年的感情；原谅你，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林晓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那…… 那我们……”
“我有三个要求。” 我打断她，“如果你能做到，我们就继续过下去；如果做不到，那我们就好聚好散，离婚。”
林晓连忙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做，不管是什么要求。”她的语气带着急切，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压了压心里的苦涩。
“第一个要求，” 我看着她，“把你和周明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不准有任何隐瞒。包括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在哪里见的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甚至他对你做了什么，你对他说了什么，都要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林晓的脸瞬间变得煞白，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张磊，这…… 这还要说吗？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必须说。” 我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要知道，我到底输在了哪里，我要知道，你是怎么一步步背叛我的。如果你连这点都做不到，那我们就没必要谈了。”
林晓咬着嘴唇，眼泪又掉了下来。
“是…… 是三个月前。” 她哽咽着说，“那次公司出差，我们一起去外地，晚上聚餐喝了点酒，他送我回酒店，然后…… 然后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就一次？” 我问。
她摇了摇头，头埋得更低了：“后来…… 后来又见过几次，都是在外面开的房，昨天…… 昨天是他第一次来家里。”
“为什么要来家里？” 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我们的家，是你和我一起打造的，你怎么敢带他来这里？”
“我…… 我对不起你。” 她只是哭，说不出别的话。
“他对你很好吗？” 我又问，“比我好？”
林晓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不是的，张磊，他不如你，他只是…… 只是会说一些甜言蜜语，会给我制造惊喜，我…… 我一时糊涂。”
“甜言蜜语？惊喜？” 我笑了，笑得很讽刺，“我每天跑业务，风吹日晒，挣的钱都给你花，我以为给你安稳的生活就是对你好，原来在你眼里，这些都比不上几句甜言蜜语？”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急忙解释，“我知道你辛苦，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 我就是鬼迷心窍了。”
“继续说。” 我不想再听她的解释，只想知道所有的细节。
林晓哭着，把她和周明的事情一点点说了出来。从第一次出差的放纵，到后来的偷偷约会，周明是怎么追求她的，怎么给她发暧昧信息的，他们在一起时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的心上。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也没有再说话。等她说完，整个餐厅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她的啜泣声。
“第二个要求。”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从今天起，你辞掉现在的工作。我不想再让你和周明有任何接触的机会。”
这个要求，林晓没有犹豫，立刻点头：“好，我辞，我今天就去辞职。”
她现在只想挽回我，别说辞职，就算让她做更难的事情，她估计也会答应。
“第三个要求。” 我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我要你，去跟周明的老婆道歉。”
林晓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去找周明的老婆，当面跟她道歉。” 我重复了一遍，“告诉她，你和周明的事情，是你的错，是你破坏了她的家庭。”
林晓的脸瞬间变得毫无血色，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我…… 我办不到。” 她声音颤抖着，带着哀求，“张磊，我不能去，我要是去了，以后我怎么做人啊？周明的老婆我们也认识，上次团建她也去了，我怎么好意思跟她道歉？”
“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好意思？”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怜悯，“你破坏了我的家庭，也破坏了她的家庭，一句道歉，难道不应该吗？”
“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林晓哭着说，“我可以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跟周明联系，我可以辞职，我可以做任何事，只求你别让我去跟他老婆道歉，我真的办不到。”
“这三个要求，缺一不可。” 我语气坚定，没有丝毫松动，“如果你做不到，那我们就离婚。财产方面，我可以多分你一些，房子归你，车子归我，存款我们一人一半，我只想要解脱。”
林晓 “噗通” 一声，又跪在了我面前。
这一次，她哭得更凶了，几乎是瘫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裤腿。
“张磊，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办不到啊。” 她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我要是去跟她道歉，我以后在亲戚朋友面前就抬不起头了，我爸妈知道了，也会被气死的。我求求你，换一个要求，不管是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唯独这个，我真的做不到。”
看着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样子，我的心，没有一丝波澜。
我想起了昨天下午，我提着菜回家，满心欢喜地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撞见了那样不堪的一幕。
我想起了那一夜，我睁着眼睛到天亮，心里的痛苦和绝望。我想起了我们曾经的誓言，想起了我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
“林晓，” 我蹲下身，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这不是放过不放过的问题，这是你必须承担的后果。你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付出代价，我可以净身出户，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求你别让我去道歉。” 她抱着我的腿，哭得肝肠寸断。
“净身出户也不行。” 我摇了摇头，“要么，你做到这三个要求，我们继续过下去，慢慢磨合；要么，你做不到，我们离婚，好聚好散。没有别的选择。”
林晓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她知道，我说到做到。
这些年，她一直知道我的脾气，平时我对她百依百顺，可一旦触及我的底线，我就会变得无比坚决，谁也劝不动。
“为什么？” 她哭着问，“张磊，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
“放过你？”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那谁放过我？我被你背叛的时候，谁又可怜过我？我心里的痛，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痛。” 她哽咽着说，“我可以用一辈子来弥补你，我可以好好照顾你，好好经营这个家，我再也不会犯傻了，你就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曾经那么相信你。” 我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疲惫，“可你呢？你把我的信任，当成了什么？”
说完，我站起身，挣脱了她的手。
“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我淡淡地说，“三天后，告诉我你的决定。在这期间，你可以住在家里，也可以搬出去，我不干涉你。”
说完，我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转身走出了家门。走出楼道，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浑身冰冷。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手机响了，是我最好的兄弟王浩打来的。
“磊子，你在哪儿呢？今天怎么没来公司？”
“我在外面。” 我的声音沙哑。
“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对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王浩听出了我的异常。
我再也忍不住，对着电话那头，哭了出来。
“王浩，林晓她…… 她出轨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王浩愤怒的声音：“操！那个！她怎么敢这么对你？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贱人
半个小时候，王浩找到了我。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里还攥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王浩在我身边坐下，递过来一瓶水。“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
我把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还有我提出的三个要求，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王浩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林晓，真是瞎了眼！你对她那么好，她还不知足，居然做出这种事！还有那个周明，下次让我碰到他，看我不揍他一顿！”
“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疲惫地说，“我不想离婚，可我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我提出那些要求，其实也是想逼自己一把，看看能不能彻底放下。”
“磊子，我理解你。” 王浩拍了拍我的肩膀，“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你让她去跟周明的老婆道歉，确实有点太为难她了。毕竟，这种事，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影响太大了。”
“我就是要让她难堪。” 我咬着牙说，“她让我这么痛苦，我也不想让她好过。而且，周明的老婆也是受害者，她有权知道真相，也应该得到一句道歉。”
“话是这么说，可你有没有想过，就算她去道歉了，你们以后还能好好过日子吗？” 王浩看着我，“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你心里，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会时不时地冒出来，提醒你她曾经背叛过你。”
我沉默了。王浩说的，我不是没想过。我知道，就算林晓做到了这三个要求，我们之间也回不到过去了。
那些信任，那些美好，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复原。可我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么轻易地结束了。不甘心自己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现在也很矛盾。” 我叹了口气，“让她去道歉，其实也是在试探她。如果她真的能为了这个家，放下自己的尊严去道歉，说明她心里还有这个家，还有我。如果她做不到，那说明她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名声，那我们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王浩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不过，磊子，你自己也要想清楚，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都要对自己好一点。别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那天下午，我和王浩在公园坐了很久，说了很多话。
他劝我看开点，要么原谅，要么彻底放手，别让自己一直活在痛苦里。
可道理我都懂，真要做到，却太难了。晚上，我没有回家，在酒店开了一间房。
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拿起手机，翻看着我和林晓的合照。照片里的我们，笑得那么开心。
有刚恋爱时在学校门口拍的，有结婚时在教堂拍的，有搬进新家时拍的，还有去年一起去海边拍的。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我们曾经的幸福。可现在，这些幸福，都变成了讽刺。我不知道林晓会怎么选择。
是会为了挽回我，放下尊严去道歉，还是会选择离婚，保住自己的名声。我甚至有些期待她能做到，又有些害怕她真的做到了。
如果她做到了，我们真的能回到过去吗？我不敢想。第二天早上，我接到了林晓的电话。
“张磊，你在哪里？我想跟你谈谈。” 她的声音很疲惫，带着一丝沙哑。
“我在酒店，你过来吧。” 我报了酒店的地址。
一个小时后，林晓出现在酒店房间门口。她看起来比昨天更憔悴了，眼睛红肿，脸色苍白，眼底布满了血丝，显然又是一夜没睡。
她走进房间，站在门口，不敢看我。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问。
林晓抬起头，看着我，眼泪又掉了下来。
“张磊，我…… 我可以答应你前两个要求。” 她哽咽着说，“我已经跟公司辞职了，也把我和周明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但是第三个要求，我真的做不到，我求求你，能不能不要逼我了？”
“做不到？” 我看着她，“所以，你选择离婚？”
林晓摇了摇头，哭得更凶了：“我不想离婚，我真的不想离婚。张磊，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这件事，彻底结束了吗？我知道我错了，我愿意用一辈子来弥补你，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机会？” 我笑了，“我给过你机会，在你做出那些事之前，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不好。” 她走到我面前，想拉我的手，又不敢，“我真的不能去跟周明的老婆道歉，我要是去了，我就彻底没脸见人了。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气死的。张磊，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放过我这一次好不好？”
“可怜你？” 我看着她，心里一阵冷笑，“谁可怜我？我被你背叛的时候，谁可怜我？我一夜一夜睡不着的时候，谁可怜我？”
林晓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地哭。
“我再给你最后一天时间考虑。” 我看着她，语气冰冷，“明天这个时候，告诉我你的决定。如果还是做不到，那我们就直接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说完，我转过身，不再看她。林晓站在原地，哭了很久，最后，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失声痛哭。我知道，我这么做，对林晓来说，确实很残忍。
可我心里的痛，又何尝不是残忍？我只是想让她知道，背叛的代价，到底有多沉重。第三天，我没有等林晓的电话，主动回了家。
打开家门，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的菜早就被清理了，窗帘拉开了，阳光照进来，却显得有些冷清。
林晓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回来，立刻站了起来。她的眼睛还是很红，但比前几天平静了一些。
“你想好了？” 我问。
林晓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张磊，我…… 我可以去跟周明的老婆道歉。”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但是，”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哀求，“我有一个条件。我去道歉的时候，你能不能陪着我？我一个人，真的不敢去。”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她能做出这个决定，确实不容易。
放下自己的尊严，去跟另一个女人道歉，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好。” 我点了点头，“我陪你去。”
林晓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激，眼泪又掉了下来。“谢谢你，张磊。”
我们约定，第二天下午，去找周明的老婆。那天晚上，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分房而睡。屋里很安静，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