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夜深如墨,汉家天下烽烟四起,皇叔刘备暂栖新野,一举一动皆系于存亡之道。
当他在自家兵营中,发现一名士卒竟耗费六个时辰,用一种近乎诡谲的专注反复擦拭着同一杆长矛时,一场围绕着忠诚与背叛、洞察与伪装的巨大漩涡,已然悄然成形。
这名士卒的命运,与即将到来的血战,都将因刘备一句看似不近人情的命令而彻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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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主公,夜深了,风露重,还是早些安歇吧。”亲卫在帐外轻声催促。
刘备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再坐片刻,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桌案那幅残缺的荆襄地图上,眉头紧锁,宛如川字。
曹操的大军陈兵北方,如一头随时会南下的猛虎,而他,则像是在虎口旁筑巢的玄鸟,稍有不慎,便是巢倾卵破的下场。
帐内的烛火被夜风吹得轻轻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平添了几分萧索。
终究是坐不住,刘备披上一件外袍,独自走出了大帐,想去营中走走。
白日里喧嚣震天的营寨,此刻已沉入寂静的梦乡,只有巡逻队的甲叶摩擦声和更夫的梆子声,在清冷的月光下规律地回响。
月华如水,倾泻在成排的营帐上,仿佛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银霜。
刘备的脚步很轻,他不想惊扰了这些追随自己颠沛流离的将士们。
行至西营一角,那里的营帐大多是新募士卒的居所,他却发现其中一顶帐篷里,竟还透出昏黄的灯光。
是有人生病了,还是在聚众赌钱?刘备心中生出一丝疑虑。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脚步落在草地上,未发出一丝声响。
他没有贸然闯入,而是侧身立于帐篷的缝隙旁,借着那道窄窄的漏光向内窥探。
帐内没有喧哗,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
那是一名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士卒,身形挺拔,正襟危坐在一张小马扎上。
他的面前没有书卷,也没有酒肉,只有一杆平平无奇的制式长矛。
士卒的手中攥着一块麻布,正一丝不苟地,极为缓慢地擦拭着光滑的矛杆。
那动作轻柔得不像是在擦拭兵器,倒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烛光下,他的侧脸显得异常专注,眼神里有一种近乎痴迷的沉醉。
刘备静静地看着,心中有些讶异,能在深夜不眠,如此爱惜兵刃的士卒,倒是少见。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巡逻队从他身后走过了两趟,更夫的梆子也敲响了三更天。
一个时辰过去了。
刘备的双腿站得有些发麻,可帐内的那个年轻士卒,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仿佛一尊石像,手中的麻布还在那三尺长的矛杆上,以一种固定的韵律来回移动。
这让刘备的好奇心更重了。
寻常士卒保养兵器,半个时辰足矣,此人为何如此?
他又耐着性子等了下去,寒意渐浓,他的眉梢都沾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四更天,五更天……
整整三个时辰,也就是六个小时,那个年轻的士卒,就只是在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擦拭长矛。
从矛杆到矛鐏,再到那闪着寒光的矛尖,每一寸,每一分,都擦了不下数百遍。
那杆长矛,在他的擦拭下,亮得像一泓秋水,矛尖上的寒芒,仿佛能刺透人的灵魂。
直到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远处传来了第一声鸡鸣,那士卒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长矛珍而重之地立在身旁,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满足和疲惫。
刘备没有再看下去,他悄然转身,步履沉重地返回了自己的大帐。
来时的好奇与欣赏,此刻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到难以言喻的凝重。
清晨,议事帐内,刘备的几位心腹肱骨早已齐聚。
关羽丹凤眼微闭,手捋长髯,似在养神。
张飞豹头环眼,坐立不安,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而首席谋士诸葛亮,则手持羽扇,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刘备将昨夜所见之事,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张飞听完,立刻扯着嗓子嚷道:“大哥!这等勤勉之人,简直是全军的楷模啊!俺老张就喜欢这种肯下苦功的汉子,必须得提拔!让他当个什长、队长什么的!”
关羽也缓缓睁开眼睛,抚须赞道:“三弟所言极是。士卒爱惜兵刃,乃是本分,能将本分之事做到极致,足见其心性坚韧,实乃可造之材。”
帐中几位偏将也纷纷点头附和,认为这名士卒是难得的人才,理应嘉奖。
刘备听着众人的议论,却一言不发,只是端起面前的茶碗,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
直到帐内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时,他才将茶碗放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他缓缓抬起头,环视众人,眼神深邃而沉静。
片刻之后,他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话。
“此人,不可重用。”
顿了顿,他加重了语气,补充道:“速速查明其身份,遣散离营,发些钱粮,让他回乡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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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刘备的命令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议事帐内激起了千层浪。
“大哥,你这是为何?!”张飞第一个跳了起来,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费解,“这么好的兵,你怎么反倒要赶他走?莫不是你看走眼了?”
关羽也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大哥,此举是否有些草率?至少也该问明缘由,再做定夺。”
诸葛亮没有说话,只是轻摇羽扇,目光投向刘备,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的主公绝非鲁莽之人,此举必有深意。
刘备看着众人惊愕的表情,却没有解释,只是摆了摆手,语气坚决:“此事我意已决,不必再议,即刻去办。”
众人见他态度坚决,不敢再劝,只得领命而去。
那名被遣散的士卒,名叫陈武,年方二十,是新野附近颍川郡一个普通村落的农家子弟。
当遣散的命令传到他耳中时,他正在擦拭那杆心爱的长矛。
他愣了片刻,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和失落,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质问,也没有抱怨,只是默默地放下麻布,开始收拾自己那点可怜的行囊。
周围的袍泽都为他打抱不平,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陈武兄弟,这太不公平了!你训练从不偷懒,为人也和善,主公凭什么赶你走?”
“就是,定是哪个小人到主公面前嚼舌根,陷害于你!”
陈武对着一张张义愤填膺的脸,只是扯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或许是我资质愚钝,不堪大用,主公明察秋毫,自有他的道理。各位兄弟,保重了。”
他背上简单的行囊,唯一获准带走的私物,便是那杆被他擦得锃亮的长矛。
走出营门的那一刻,他回头望了一眼那高高飘扬的“刘”字大旗,眼神中满是眷恋与不舍,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踏上了归乡的路。
陈武被刘备遣退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回了他所在的村庄。
村里人议论纷纷,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异样。
他的父亲,一个被岁月压弯了腰的老农,拄着锄头,长吁短遍:“武儿啊,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孩子从小就性子太拗,做事爱钻牛角尖,凡事过了头,就不是好事啊。”
陈武低着头,一言不发,将长矛立在墙角,拿起锄头便跟着父亲下地干活。
只是每天收工后,无论多累,他都会点上一盏油灯,雷打不动地开始擦拭那杆长矛。
村里的孩童对当过兵的他十分好奇,常常围着他,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
“武哥,军营里好玩吗?是不是天天都能吃肉?”
“武哥,你杀过敌人没有?你的长矛厉不厉害?”
每当这时,陈武脸上才会露出些许神采,他会绘声绘色地讲述军营中的操练和生活,眼中闪烁着的光芒,是对那段虽短暂却刻骨铭心的军旅生涯的无限怀念。
平静的日子过了大约半个月。
这天,一队衣甲鲜明的曹军斥候骑马路过村庄,在村口的井边饮马。
为首的队长是个一脸精悍之色的汉子,他无意间一瞥,正好看见坐在自家院中,迎着夕阳擦拭长矛的陈武。
那专注的神情,那细致入微的动作,以及那杆在晚霞中流转着寒光的长矛,让那曹军队长眼前一亮。
他翻身下马,径直走到陈武家院外,隔着篱笆喊道:“喂,那个小伙子!”
陈武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
“我看你身手不凡,对兵器的保养也极为用心,不像是个普通农夫。”曹军队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可愿意随我去许都投军?我们曹丞相正广纳天下贤才,只要你有本事,封官加爵不在话下,绝不会埋没了你!”
乡亲们都紧张地看着这边,生怕惹上这些官兵。
陈武沉默了片刻,站起身,对着那队长拱了拱手,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多谢将军错爱。在下曾投效过刘皇叔,虽因故被遣退,但心中对皇叔的敬仰未曾改变,此生不愿再改投他主。”
曹军队长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冷哼一声,翻身上马。
马鞭在空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他回头丢下一句满是嘲讽的话。
“真是个迂腐的蠢货!你口中的刘皇叔既然不要你,你还在这里为他守什么可笑的节义?等着一辈子当个泥腿子吧!”
说罢,他便带着手下纵马离去,激起一阵尘土。
陈武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握着长矛的手,不自觉地又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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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新野城中,刘备的日子并不比乡间的陈武好过多少。
曹操的先锋部队已经逼近樊城,那股迫人的压力,如同山雨欲来前的浓云,笼罩在新野的每一个角落。
更糟糕的是,军心开始出现微妙的浮动。
粮草的供应出现了问题,虽然诸葛亮已经极力调配,但军中每日的口粮还是在悄悄削减,引来了一些底层的怨言。
与此同时,一些更加不祥的流言,开始在士卒之间私下传播。
有人说,荆州牧刘表暗中已与曹操达成协议,随时准备献出荆州。
还有人说,军中高层里,有被曹操重金收买的奸细,正准备在关键时刻从内部瓦解他们。
这些流言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却又实实在在地侵蚀着军队的士气。
“主公,近日收到的密报。”诸葛亮将一卷竹简递给刘备,神色凝重,“种种迹象表明,军中确有奸细活动,而且所图不小。”
刘备展开竹简,快速浏览着,脸色越来越沉。
上面记录着几起看似毫不相关的事件:一处存放箭矢的仓库无故走水,烧毁了近千支箭;一名负责在城外潜伏的哨探离奇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军马的草料,都被发现有霉变的迹象。
“这帮蛀虫!”张飞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茶碗乱跳,“让俺老张去查!挨个营帐地审,把那些行为诡异的家伙都抓起来,用鞭子狠狠地抽,不怕他们不招!”
“三将军稍安勿躁。”诸葛亮摇着羽扇,从容不迫地说道,“奸细既然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必然隐藏极深,行事也极为谨慎。若我们大张旗鼓地严查,只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主谋有所警觉,从而潜伏得更深,那便后患无穷了。”
关羽也点头道:“军师所言有理。此时敌军压境,军心不稳,若是再因抓奸细而闹得人人自危,恐怕不等曹操打来,我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刘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沉默不语。
帐内陷入了压抑的寂静,如何揪出这只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成了眼下最棘手的难题。
就在这时,刘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目光转向诸葛亮。
“孔明,你可还记得一个月前,我下令遣散的那名士卒陈武?”
诸葛亮点点头,回答道:“亮自然记得。主公下令后,亮曾派人暗中去查过他的底细。”
“哦?结果如何?”刘备追问道。
“此人祖上三代皆是良善农人,家世清白,并无任何可疑之处。他在军中的表现也算中规中矩,唯独……”诸葛亮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唯独那每夜擦拭兵器数个时辰的怪癖,确实异于常人。”
他话锋一转,眼中带着一丝探究,终于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亮一直想请教主公,当时您究竟是看出了什么,才执意要将他遣离营中呢?”
刘备迎着诸葛亮的目光,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眼神飘向帐外,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他只是低声喃喃自语,像是在说给诸葛亮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希望……只是我多虑了吧。”
就在新野城内暗流涌动之时,陈武所在的那个偏僻小村,又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这次来的不再是曹军,而是七八个身着劲装,腰挎兵刃的汉子。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官兵,倒像是江湖上刀口舔血的游侠。
为首的是一个独眼龙,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让他看起来格外凶悍。
这伙人并未进村,只是在村口那简陋的茶摊坐下,叫了几碗劣质的粗茶。
他们一边喝着茶,一边状似无意地和茶摊老板闲聊,话里话外,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听着关于陈武的消息。
比如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有没有和什么特别的人来往。
独眼龙自称姓孙,说是陈武的远房亲戚,许久不见,特地来看看他。
但他们那警惕的眼神和腰间兵器上尚未干涸的血腥味,却让茶摊老板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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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为了贴补家用,陈武隔三差五便会去一趟新野城,卖些家里的土产,再采买一些必要的农具和盐巴。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背着一筐晒干的蘑菇,走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
就在他与一个卖布的商贩讨价还价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带着几分不确定。
“陈武……是陈武兄弟吗?”
陈武回过头,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
那人也是一身士卒的打扮,只是看起来有些憔悴。
“你是……李二?”陈武认出来了,这是与他同期入伍,分在同一个营帐的袍泽。
“哎呀!还真是你小子!”李二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他一把抓住陈武的胳膊,热情地捶了他一拳,“你被遣散之后,我们都担心你呢!走走走,咱们找个地方喝几杯,好好叙叙旧!”
陈武拗不过他的热情,被硬拉进了一家路边的小酒肆。
几碗浊酒下肚,李二的话匣子便打开了,他满腹牢骚地抱怨着军中的近况。
酒过三巡,他的声音刻意压低了许多,脸上带着一丝神秘和紧张。
“武兄,你可知道,你走之后,军中近来可是不太平啊?”
陈武摇了摇头,答道:“我如今已是乡野村夫,军中之事,不便多问,也不想多问。”
“唉!”李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瞒你说,最近军中接二连三地出事。先是咱们西营的粮仓半夜里莫名其妙起了火,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弟兄们都得饿肚子。没过几天,派出去的两个哨探又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营里人心惶惶的,都在瞎猜。”
他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如同蚊蚋。
“有人说是曹军的奸细干的,也有人说……是咱们内部有人故意搞破坏,想动摇军心。”
陈武听着,眉头不由得紧紧锁在了一起,握着酒杯的手指也微微泛白。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那……主公和军师可有什么对策?”
“诸葛军师神机妙算,自然是在暗中调查。”李二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他们,才又说道,
“不过武兄,说句心里话,我一直想不明白,你那么勤快,对兵器爱护得跟自己命根子似的,主公他老人家……为何偏偏就要把你遣散呢?你是不是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陈武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真是我资质太差,不堪大用吧。”
两人正说着话,酒肆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马蹄声。
紧接着,门帘被人粗暴地掀开,几个身穿曹军服饰的兵痞闯了进来,凶神恶煞地扫视着酒肆里的客人。
为首的那人,陈武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半个多月前去他村里招揽过他的那个曹军队长。
那队长的目光在酒肆里转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陈武,脸上立刻挂上了阴阳怪气的笑容。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那个被刘备赶出来的‘忠臣’废物吗?”他迈着方步走到陈武桌前,用马鞭的末梢敲了敲桌面,发出的“笃笃”声格外刺耳,
“怎么,后悔了?想通了?要不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去许都讨个前程啊?”
陈武脸色平静,端起酒杯,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
一旁的李二却早已按捺不住,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指着那队长的鼻子怒喝道:“大胆曹贼!这里是新野地界,是我刘皇叔的治下,岂容得你在此放肆!”
一场冲突,已是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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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曹军队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轻蔑地瞥了一眼怒发冲冠的李二。
“刘皇叔?一个寄人篱下,连自己地盘都没有的丧家之犬,也配称皇叔?”他狞笑着,“今天大爷我心情好,不想多事,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不然,就让你们尝尝我这马鞭的滋味!”
“你敢!”李二血气上涌,一把就抓向那队长的衣襟。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
那队长反应极快,反手一肘,正中李二胸口。
李二闷哼一声,踉跄着倒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桌椅。
其余几名曹军立刻拔出腰刀,将陈武和李二团团围住,酒肆里的其他客人早已吓得躲到了墙角。
陈武眼中寒光一闪,他不再沉默,一把将李二护在身后,同时抄起了立在桌边的长矛。
长矛在手,他整个人的气势陡然一变,之前的憨厚木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出鞘利剑般的锋锐。
“光天化日,强闯民宅,欺压我大汉子民,你们眼中还有王法吗?”陈武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王法?”曹军队长大笑起来,“在这乱世,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王法!给我上,把这两个不识抬举的家伙拿下!”
几名曹军挥舞着腰刀,呐喊着冲了上来。
陈武手腕一抖,长矛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
只听“铛铛”几声脆响,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曹军只觉得手腕一麻,腰刀便已脱手飞出。
陈武的矛法并不大开大合,甚至可以说有些小巧,但每一次出手都快、准、狠,角度刁钻至极,总能精准地击中对方最薄弱的关节或武器的连接处。
他护着李二,一边打一边退,竟硬生生在包围圈中杀开了一条通路,冲出了酒肆。
“废物!一群废物!”曹军队长见状,勃然大怒,亲自提刀追了出来,“别让他跑了!”
街道上的行人见状纷纷躲避,一时间鸡飞狗跳。
眼看后面的追兵就要赶上,陈武猛地回身,不退反进,手中的长矛如毒蛇出洞,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瞬间刺穿了一名曹军的喉咙。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一击毙命。
那名曹军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捂着脖子,颓然倒地。
“好身手!”那曹军队长眼中闪过一抹惊异之色,但随即便被更浓的杀意取代,“我倒是小看你了!看来刘备那厮,是真的有眼无珠,这样的人才,他居然说不要就不要!”
他大喝一声,亲自挥刀砍向陈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街角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雷鸣般的暴喝。
“何方贼子,敢在新野城中行凶!”
一队刘备军的巡逻兵,如旋风般冲了过来,为首的大将身形魁梧,手持一把大刀,正是关羽的得力部将周仓。
周仓一眼就看到了行凶的曹军,二话不说,催马便杀了过去。
那些曹军斥候本就是乌合之众,哪里是周仓和他手下精兵的对手,顷刻间便被杀得四散奔逃,那名队长见势不妙,也拨马混在人群中溜走了。
混战平息后,周仓翻身下马,目光如电地扫过现场,最后落在了持矛而立的陈武身上。
他命人将受伤的李二扶起,然后对着陈-武和李二沉声道:“你们两个,随我回营一趟,把事情的经过跟军师说清楚。”
军师帐内,气氛有些压抑。
诸葛亮静静地听完了李二添油加醋的讲述,羽扇轻摇,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低头不语的陈武。
“你那矛法,师承何处?”诸葛亮开口了,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洞察人心的力量。
“回军师,是……是家父所授。”陈武迟疑了一下,还是答道,“只是一些庄稼把式,粗浅功夫,上不得台面。”
“粗浅?”诸葛亮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方才周将军回报,说你当街一矛毙敌,手法干净利落,毙敌于要害,绝非寻常庄稼把式所能做到。”
陈武的头垂得更低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诸葛亮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我听闻,你在营中之时,每夜都要独自擦拭兵器数个时辰。如此异于常人的举动,可是在修习什么独门秘技?”
“只是个人习惯。”陈武的声音有些发干,“家父自小便教导我,兵器是军人的第二生命,必须像对待自己的身体一样,时刻让它保持在最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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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又问了几个关于他家世和经历的问题,陈武都一一作答,虽然有些紧张,但听起来并无破绽。
就在诸葛亮准备让他们退下,再做定夺时,帐帘突然被一把掀开,周仓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色极为难看。
“军师!”他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个包裹,“在方才缴获的那名被杀曹军的遗物,以及……以及在这陈武随身携带的包裹夹层中,发现了这个!”
他将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和一封信笺递了上去。
诸葛亮先是接过那信笺,展开一看,原本平静的脸色骤然大变!
那张薄薄的信笺上,用一种极为隐秘的笔迹赫然写着:
“三日后子时,西营水门,以火为号……”
后面的字迹似乎被水浸过,已经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但在开头那一行字的上方,还有一行用蝇头小楷写下的字:
“大事将成,切记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