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此为创意虚构作品，图片素材源自网络分享，仅供叙事需要。愿以此传递美好能量，共建和谐友善社区。
"小雨，你怎么能这么小气？不就是三千块钱吗，至于吗？"
张婷婷的声音在出租屋的走廊里回荡，尖锐得像是要刺破这个闷热的夏日午后。我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手里攥着那张记录得密密麻麻的账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三千块？婷婷，这是你半年来让我帮忙垫付的所有外卖钱。我一笔一笔都记着，每一次你说'下个月一起还'，可现在都半年了。"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你就是小气！我们是室友，这点忙都不帮，还好意思说是朋友？"她叉着腰，脸上满是理所当然的委屈。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走进房间，开始收拾行李。窗外的蝉鸣声声入耳，仿佛在嘲笑我这半年来的愚蠢。陈曦从对面房间探出头来，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最终什么也没说。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我至今都不确定是对是错的决定。
半年前的那个冬天，我刚从父母家搬到这个城市打拼。二十四岁，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月薪六千，除去房租和日常开销，每个月能存下两千块就算不错了。这套三室一厅的出租屋，我和另外两个女孩合租，每人每月一千五的房租，在这个城市算是便宜的了。
张婷婷是第一个搬进来的室友。她比我大两岁，在一家美容院做销售，看起来活泼开朗，说话总是笑眯眯的。第一次见面，她热情地帮我搬行李，还主动说要请我吃饭接风。
"小雨，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事尽管说！"她拍着我的肩膀，眼睛弯成月牙。
那时候我刚来这个陌生的城市，能遇到这样热情的室友，心里很是温暖。
麻烦是从一次很小的请求开始的。
"小雨，你今天在家吗？我中午有个客户要见面，外卖来了你帮我收一下呗？"张婷婷在微信上发来消息。
"好的，没问题。"我回复得很爽快。帮忙收个外卖而已，举手之劳。
那天中午，外卖小哥按门铃的时候，我正在赶一份文案。放下笔去开门，外卖小哥递过来两个大袋子，里面装着一份麻辣烫和一杯奶茶。
"一共四十六块。"外卖小哥说。
我愣了一下："不是已经付过款了吗？"
"订单显示货到付款。"
我犹豫了一秒，还是扫码付了钱。心想着张婷婷大概是忘记线上支付了，晚上回来跟她说一声就好。
晚上，张婷婷回来的时候，我提起这事。她拍了拍额头："哎呀，我今天忙糊涂了，忘记付款了。这样，我明天把钱转给你。"
"不急，什么时候方便都行。"我笑着说。
但她确实没有马上转账。
第二天，第三天，一周过去了，我本来想提醒她，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好意思。四十六块钱而已，显得我太斤斤计较了。就这样，这笔小账被我搁置在了心里的某个角落。
然而，这只是开始。
很快，类似的情况越来越频繁。张婷婷总是在我在家的时候点外卖，而且总是货到付款。起初她还会说"忘记付款了，明天还你"，后来连这句话都省了，好像我帮她垫付已经成了一种默契。
我翻开手机里的转账记录，从一月到三月，大大小小的外卖费用，累计已经有七八百块了。每次金额都不大，三十、五十、六十，最多的一次是九十八块。正因为金额不大，我才一直没有开口要回来。
三月的某个晚上，我鼓起勇气在吃饭的时候提起了这件事。
"婷婷，你看，这几个月我帮你垫付的外卖钱，加起来差不多八百多了。"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要不你先还一部分？"
张婷婷正在刷手机，听到这话，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小雨，你怎么突然算得这么清楚？咱们都是室友，计较这些多伤感情。"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再说了，我这个月手头紧，下个月一起还给你行吗？"
我被她这话噎住了。是啊，计较这些是不是显得我很小气？可是，八百块对我来说真的不是小数目。
"那好吧，下个月。"我低声说。
坐在旁边的陈曦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陈曦是个很理性的人，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做助理，平时话不多，但为人处事很有分寸。她和我们保持着一种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亲密，但也不疏远。
那晚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张婷婷的话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我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也许真的是我太计较了？
第二天，我男友李明来看我。他是我大学时的学长，在这个城市的一家科技公司做程序员，我们异地恋了两年，今年初他调到这边工作，我们才算真正在一起了。
"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吗？"李明一边帮我整理房间，一边问。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室友的事情告诉了他。
李明听完，皱起了眉头："小雨，你这样下去不行。她明显是在利用你的善良。你应该直接跟她说清楚，该还的钱必须还。"
"可是，我要是说得太直接，会不会伤了和气？毕竟还要住在一起。"我有些犹豫。
"和气？她占了你的便宜，还要你顾及和气？"李明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小雨，你太心软了。记住，善良要有底线，否则就会被人当软柿子捏。"
我知道李明说得对，但我天生就是那种不喜欢冲突的性格。从小到大，父母教育我要与人为善，吃点亏不算什么。这种性格让我在很多时候选择忍让，哪怕心里并不舒服。
四月，情况更糟了。
张婷婷不仅外卖要我帮忙垫付，连快递都开始让我代收了。起初是偶尔一两次，后来几乎每天都有她的快递。最夸张的一次，一天收了她七八个包裹，把整个客厅都堆满了。
而且，她的快递很多都是货到付款。每次快递员按门铃，我都得从口袋里掏钱。有一次，一个大件快递要付款三百二十块，我账户余额不够，还临时找李明借了钱。
"婷婷，你的快递太多了，能不能以后都选择线上支付？"我终于忍不住提出了这个要求。
"哎呀，我习惯货到付款了，觉得更安全嘛。"她随口说道，"你先帮我垫着，我记着账呢，到时候一起还你。"
她真的在记账吗？我表示怀疑。因为每次我提起还钱的事，她总是说"下个月"、"等发工资"、"最近手头紧"。
我开始在手机备忘录里详细记录每一笔支出。日期、金额、物品，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到了四月底，张婷婷欠我的钱已经接近两千块了。
两千块，这是我辛辛苦苦一个月才能存下的钱。
五月初，我又一次鼓起勇气跟她要钱。这次我做足了心理准备，把记录都整理好了。
"婷婷，你看，这是我整理的账单。从一月到现在，外卖费用一千一百二十块,快递费用八百三十块，一共是一千九百五十块。"我把手机递给她。
张婷婷看了一眼，脸色变了。
"小雨，你是不是太过分了？居然连这么细的账都记？"她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我们是室友，不是仇人。你这样斤斤计较，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可是这是你欠我的钱，我只是想......"
"我没说不还你！"她打断我，"但你这样记账的行为，真的让人很不舒服。好像我是那种会赖账的人一样。"
她说完，摔门回了自己房间。
我站在客厅里，感觉胸口堵得慌。明明是她欠我钱，为什么反而是我成了有错的那个人？
陈曦从房间里走出来，给我倒了杯水。
"小雨，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会把自己的理亏包装成你的错误。"陈曦轻声说，"我之前也遇到过这样的室友。你要么早点搬走，要么就得学会强硬一点。"
"我不想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房子，交通方便房租也合适。"我叹了口气。
"那你就得做好心理准备，这钱可能要不回来了。"陈曦说得很直白。
五月中旬，发生了一件让我彻底寒心的事。
那天是我的生日。李明特意请假来陪我，还买了个小蛋糕。晚上，我们在客厅庆祝的时候，张婷婷回来了。
"哇，过生日啊！小雨，生日快乐！"她笑着走过来。
"谢谢。"我礼貌地笑了笑。
"诶，小雨，你男朋友来了啊。"张婷婷看向李明，"正好，我有个朋友做微商的，产品特别好，你们要不要买一些？我可以给你们打折。"
李明的脸色立刻变了："不需要，谢谢。"
"哎呀，别这么冷淡嘛。小雨，你帮我说说嘛，咱们室友一场，你男朋友买点东西支持一下我的工作嘛。"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屈辱。她还欠着我两千块钱，居然还好意思让我男朋友买她的东西？
"婷婷，算了吧。"我低声说。
"小雨，你真是变了，以前你多好说话，现在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张婷婷的脸色沉了下来。
李明再也忍不住了："张婷婷，你自己心里没数吗？你欠小雨快两千块钱了，还有脸让我们买东西？"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张婷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原来你们背后都这么说我！李明，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我和小雨之间的事，轮得到你来管？"
"我是小雨的男朋友，我当然要管！你这种人就是欺负老实人，觉得小雨好说话就一直占便宜是不是？"
"谁占便宜了？我说了会还的！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两个人越吵越凶，我站在中间，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这是我的生日，却变成了一场闹剧。
最后还是陈曦出来打圆场，把张婷婷劝回了房间。李明气得不行，拉着我直接出门了。
我们在楼下的公园长椅上坐了很久。夜风很凉，我抱着膝盖，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小雨，你要下定决心了。"李明握着我的手，"要么搬走，要么就跟她彻底说清楚。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哽咽着说，"可是我真的很怕冲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搬走吧。我帮你找房子，搬家的费用我出。"李明说，"你不欠她什么，没必要受这种委屈。"
那一夜，我做了一个决定——六月底合同到期，我就搬走。
但在此之前，我还是想尽力要回那些钱。那是我辛苦工作赚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张婷婷之间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她还是继续点外卖、收快递，但都改成了线上支付和快递柜。看起来，她也意识到了之前的行为确实过分了。
但她从来没有提过还钱的事。
五月底，债务又增加了。
那天下午，我在公司加班,收到快递员的电话，说有个货到付款的快递要送到家里。我说我不在家，让他放快递柜。
"不行，这个必须本人签收，而且要付款三百五十块。"快递员说。
"我没买过这样的快递啊。"
"收件人是林小雨，地址也是你家。"
我心里一沉，突然明白过来——这一定又是张婷婷搞的鬼。她可能用了我的名字订货。
"我现在真的不在家，麻烦你晚一点再送。"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晚上回到家,张婷婷正坐在客厅里玩手机。看到我进门，她站起来，有些尴尬地说："小雨，今天下午有个快递......"
"用我的名字订的那个？"我直接问。
"哎呀，是这样的，我最近信用不太好，很多货到付款都下不了单，所以就......"
"所以就用我的名字骗快递公司？"我的声音提高了，"张婷婷，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如果出了问题，责任都是我的！"
"我又不是不给你钱！"她也生气了，"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给我钱？你之前欠的两千块到现在一分钱都没还！"我终于爆发了，"从一月到现在，我帮你垫了多少钱你心里没数吗？你每次都说下个月还,可是一直到现在，你还过哪怕一分钱吗？"
"那我这不是手头紧吗！"
"手头紧为什么还要买那么多东西？你的快递比我和陈曦加起来还多！"
"我买东西关你什么事？"张婷婷叉起了腰，"再说了，你男朋友那么有钱，三千块钱对你们来说算什么？你就是小气，斤斤计较！"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我最后的理智。
"三千块？已经三千了？"我的声音在发抖，"你到底还欠了我多少？"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记账记得很清楚吗？"她讽刺地说。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房间，把这几个月的所有记录都打印出来。从一月到五月，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外卖费用一千四百六十块，快递费用一千五百八十块，总计三千零四十块。
我把账单递到她面前："三千零四十块，这就是你欠我的。"
张婷婷看着那张账单，脸色变得很难看。沉默了几秒钟后，她突然笑了："林小雨，你真行啊，记账记得这么仔细。好，我承认我欠你钱。但是，我现在没钱，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
"你要是急着要钱，去法院告我啊！"她挑衅地看着我，"反正我现在就是没钱，你能怎么样？"
她说完，转身回了房间，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浑身发抖。
陈曦从房间里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雨，你看清楚了吗？有些人就是这样，你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激。赶紧搬走吧。"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我就开始找新的房子。李明帮了很大的忙，最终在离公司更近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单间。虽然比现在的合租房贵了五百块,但至少清静。
我决定六月二十号搬走，提前十天通知了房东。
六月十九号晚上，搬家的前一天。
我已经把大部分东西都打包好了,房间里只剩下一些零碎。李明和陈曦都来帮忙。张婷婷则一直待在房间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八点,我听到客厅里有人按门铃。陈曦去开门，回来后对我说："小雨，有几个快递送来了,都是张婷婷的，货到付款。"
我走到客厅，看到茶几上堆着五六个包裹，快递员正站在门口。
"一共七百八十块。"快递员说。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一个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疯狂，但又无比畅快的想法。
"这些快递不是我的。"我说。
"但收件人写的是这个地址啊。"快递员有些为难。
"麻烦你稍等一下。"我转身敲响了张婷婷的房门。
"什么事？"张婷婷不耐烦地打开门。
"你的快递到了，七百八十块,自己去付钱。"我平静地说。
她愣了一下,看了看客厅里的快递，又看了看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我现在没钱,你先垫一下，到时候......"
"我不会再垫钱了。"我打断她，"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现在去付钱,我当这几个月的事情没发生过。如果你还想继续耍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张婷婷的脸色变了："林小雨，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你自己的快递，自己付钱。"
"我说了我现在没钱！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大不了过几天还你！"
"过几天？"我冷笑，"你这句话我听了半年了。张婷婷,我已经通融你太多次了。"
气氛凝固了几秒钟。快递员站在门口，尴尬地看着我们。
最后,张婷婷咬着牙，去房间拿了钱付给快递员。快递员走后,她狠狠地瞪着我："林小雨，你真的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是啊，我变了。"我平静地说，"因为我终于明白了，一味的善良只会被人当软柿子捏。"
"你不就是要搬走吗？那就快滚！"张婷婷恼羞成怒，"但我告诉你，你别想要回那三千块钱了！想都别想！"
我没有说话,只是回到房间继续打包。李明走过来，低声说："小雨，你做得对。"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明天就要搬走了，这半年的室友生活即将结束。但那三千块钱，恐怕真的要不回来了。
突然，我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查看张婷婷的快递记录。
这半年来，她收了无数个快递，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还堆在她房间里，没有拆封。
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可能会被人指责的决定,但这是我唯一能为自己出气的方式了。
明天搬家的时候，我要把她所有的快递都退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