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真傻吗这个提法挂在很多人口里,开头一行人最爱讲他运气好,生下来就被赵云抱着从长坂坡杀出去,成年后诸葛亮管着朝政他不去争,到洛阳见了司马昭还能把日子过稳过长,比不少前朝君主结局都干净,这几句往前摆着,像在说他浑,往后一看,一辈子没踩大坑,没出恶果,真傻能走到这一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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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像是看一个人从小被放在棋盘中间,他学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怎么赢,是怎么活着别被挤下去,乱世里脑子亮到发光,容易被盯上,太有动作,容易被猜疑,他干脆把自己收起来,露一个软面,话不多,手不伸,谁要做事就让人去做,他留出空间,自己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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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那次救的不是一个婴儿这么简单,刘备带着家眷、兵马在路上散乱,曹操大军压过来,赵云反复冲阵把孩子抱出来,民间讲的段子里有刘备接过孩子那一下,手滑摔地上,很多人拿它当笑料,背后摆着一个冷硬的角度,刘家的血脉就剩这条线,刘备那一下其实像在说,你不只是家里孩子,你是政治的牌,刘禅后来一直照着这一条走,别闹,别抢戏,位置在那,动静小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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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那段话更要紧,刘备病重,朝政交诸葛亮,他留一句在台上绕来绕去的话,若能辅就辅着走,若不才君可自取,这句放在纸面上像是托孤安排,摊开看更像一道钩子,诸葛亮不敢越矩,刘禅也不会去碰边,两头都被系住,谁也不敢动大手,刘禅把这句放在心里很多年,不是听一遍就忘,他知道父亲不是给他一个王位,是把他放到一堆更能干的人中间,教他怎么不被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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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位那年他也就十七岁,丞相在朝里说一句谁敢不听,刘禅把姿态压得低,北伐要钱,拿,要人,拨,朝里要地,签,诸葛亮连年出兵,他都不去挡,人心看着像软,细看是耐心,他不跟丞相抢光,丞相要做事,就让丞相把事做完,打赢是丞相名,打不动是天时地利人和不到位,他站在后面不去抢也不去背,阿斗这三个字被人当绰号,他拿它当遮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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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丈原那年公元二三四,诸葛亮病重,刘禅派人去问,朝怎么稳,人心怎么安,丞相回了一大封,治国之法摆得清楚,过几天又去问,谁可以接你的位,这一下把问题提到权上面,诸葛亮心里明了,皇帝在看的是班子怎么续,不是军务怎么走,他这一辈子拆别人心里的弯弯绕绕拆得溜,魏延有锋芒,李严有脾气,东吴孙权有算盘,偏对着这个不出锋的少年,临终才看出门道,这人把自己藏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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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走后,刘禅开始把权往宫里收,蒋琬、费祎在前台,他也用,位置不让到太满,旁边安黄皓出入宫闱,名义是伺候,实打实是耳朵和眼睛,朝中有一个平衡,丞相系的线,皇帝系的线,黄皓这条线在中间慢慢紧,他不是一把就掀桌子,他把秤一点点挪,让手里的分量重起来,这里看不出傻,像在做一道宫廷里的再平衡题,只要分寸稳,事就能过去,可国是另一回事,保身和建国是两条路,他保身这条路走得熟,建国那条路他不肯下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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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后面这段更能看人心,北伐接着打,年头拉长,粮草紧,蜀地的锅见底,刘禅不是不懂,他把表面动作做全,奏请兵马批,奏请粮食批,到节点卡住,黄皓那边断供,账往哪边算,打成了,是前将军的功,打不动,是前将军的担,当中的人不被推到风口,成都这头安静,宫里听戏,前线耗着,这套是明哲保身的常用法子,把风险分出去,把安全留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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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灭那年他五十,去洛阳见司马昭,试探是看话怎么说,问你还想蜀国吗,刘禅回一句此间乐,不思蜀,这句在书上被抄得多,评的人也多,往事一放,听到话的人是司马昭,朝堂是在晋,心里想家可以在心里,嘴上给一个平稳的答,岁月就能往后走,《晋书》里也有他晚年问蜀地旧人的条目,被内侍听到,他把话轻轻放回去,说随口问问,这种分寸感,就是把边框画好,别踩线,很多年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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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到四十一年,皇位坐着不翻,蜀是三国里地小力薄的一方,皇帝能在风声里活到久,这个成绩摆在那,旁边看魏、吴的少年皇帝,坐几年就被摆弄,不是比人强,是他找到一个方法,把自己放在不被人推倒的位置,做不做雄才不是他的追求,他更像在做一个平衡工,维持运转,把时间拖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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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他让蜀走到尽头,这话翻过来想,地势狭,平原不多,大河不当屏障,兵员和钱粮都不厚,硬要把盘子往外压,风一来就散,少折腾也是一种选择,保一城的日用,保住百姓手里的锅灶火,能拖多少就拖多少,蜀的尽头是国力的尽头,不是一个人心里的快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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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写段子的时候爱挑亮的名字,诸葛亮是燃尽自己那一类,刘禅是把火往下压那一类,一个在台上鞠躬到尽,一个在台下把帷幕拉住不让倒,前者站在书页上被赞,后者站在岁月里把日子过完,看生存的结果,刘禅把自己的选择走完,他不是扶不起的那种,他是把“傻”当法子用,把刀口躲过,把权力握住,不往外挥,诸葛亮走到最后才见到这个面,这位皇帝笑着,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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