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房免费给姑妈一家住8年，我爸生病手术他们没露面，我收回房

我站在中介门口，手里紧紧握着那份房产证，指尖都发白了。

"陈先生，您确定要卖这套房吗？"中介小王又问了一遍，大概是看出我脸上的犹豫。

我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确定，明天就挂出去。"

走出中介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栋楼，姑妈一家住了整整八年的地方。八年前，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这一步。一个月前爸爸突然心脏病住院，我跑前跑后，在医院守了半个月，姑妈他们竟然连面都没露过。

昨天爸爸刚出院，我就做了这个决定。

也许我就是太心软了，心软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01

八年前的那个春天，我刚在市中心买下这套两居室。

那时候我27岁，在公司做了三年，攒够了首付，贷款买下了人生第一套房。房子不大，但地段很好，离爸妈家也近。

我原本打算装修后就搬进去住，谁知道姑妈陈德花突然找上门来。

"明轩，你姑父最近腰伤得厉害，干不了重活了。"姑妈坐在我家客厅里，眼圈红红的，"小天刚结婚，两个人挤在那个老房子里，连个像样的厨房都没有。你看你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爸爸陈德富在旁边抽着烟，半天没说话。

妈妈王秀英给姑妈倒了杯水："德花，有什么困难就说，都是一家人。"

姑妈眼泪就掉下来了："明轩这孩子从小我就疼，现在他有能力了，我想着能不能先让小天他们住一段时间，等我们缓过来就搬走。"

我看着姑妈的眼泪，心里软了。小时候父母工作忙，确实是姑妈经常照顾我，给我做饭，接我放学。

"行，那就先住着吧。"我点头答应了，"等你们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搬也不急。"

姑妈听了立马破涕为笑："明轩真是个好孩子！姑妈没疼错你！"

就这样，表弟张小天带着新婚妻子李红霞搬了进去。姑妈和姑父张正华也跟着一起住进来，说是帮忙照顾小两口。

当时我想，一家人住在一起热闹些也好，等他们站稳脚跟就会搬走的。

02

住进去的第一个月，姑妈一家表现得特别好。

李红霞每次见到我都甜甜地叫"明轩哥"，还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张小天也很客气，见面就说"哥，真是太麻烦你了"。

姑妈更是逢人就夸我："我家明轩最孝顺了，有了房子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们。"

可是慢慢地，一些小细节开始让我觉得不太舒服。

每次我去看房子的情况，他们总是很自然地把我当客人对待。李红霞会客气地说："明轩哥，你坐，我给你倒水。"然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水电费账单寄到我这里，我拿给表弟，他总是说："哥，这个月手头紧，下个月一起给你。"下个月到了，又是同样的话。

半年后，李红霞怀孕了。姑妈高兴得不得了，跟我说："明轩，你看这房子风水多好，红霞一住就怀上了！"

我当时还跟着高兴，现在想想，那就是他们更不想搬走的开始。

一年后，张豆豆出生了。姑妈抱着孩子，眼里全是疼爱："这孩子在这房子里出生的，这里就是他的家啊！"

我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看着小婴儿粉嫩的脸，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了。他们在我的房子里生活得越来越理所当然，而我依然住在父母家的老房子里。

03

真正让我看清楚的，是妈妈去世的那段时间。

五年前，妈妈查出了胃癌晚期。那三个月里，我每天在医院和公司之间奔波，爸爸也整天守在医院里。

我以为，这种时候姑妈一家怎么也应该来看看，毕竟妈妈对他们一直很好。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除了表弟来过一次，匆匆待了半小时就走了，其他人连面都没露过。

我实在忍不住，打电话给姑妈："姑妈，妈妈的情况很不好，你们要不要来看看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姑妈才说："明轩啊，不是我们不想去，实在是豆豆还小离不开人，红霞又要上班...你和你爸照顾就行了，我们在家里给她念佛。"

我当时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妈妈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哭得像个孩子。爸爸拍着我的肩膀说："明轩，你姑妈他们也有难处，不要怪他们。"

办完丧事，我去收拾妈妈的遗物时，在她的日记本里看到一段话："德花一家住在明轩房子里这么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搬走。明轩这孩子心太软，但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

看到这段话，我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连妈妈都看出来了，可我却一直在自己骗自己。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在想，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让他们搬走了。但每次想开口，看到豆豆天真的笑脸，看到姑妈渐渐花白的头发，话就又咽回去了。

这一拖，又是三年。

04

一个月前，爸爸突然心脏病发作。

那天晚上十一点多，爸爸给我打电话，声音很虚弱："明轩，我胸口疼得厉害，你快来..."

我立马开车赶过去，看到爸爸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我二话不说就送他去医院，急诊科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

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的那几个小时，我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小时候爸爸教我骑自行车，想起他为了我的学费起早贪黑地工作，想起妈妈去世后他一个人的孤单...

我给姑妈打电话："姑妈，爸爸心脏病住院了，正在手术，你们能过来吗？"

"什么？大哥住院了？"姑妈声音很惊讶，"严重吗？"

"很严重，刚进手术室。"我说。

"哎呀，这可怎么办...明轩，你看我们这边豆豆明天还要上学，小天明天还要面试工作，我们实在走不开啊。你先照顾着，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我握着手机，看着手术室那扇冰冷的门，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寒意。

手术做了六个小时，成功了。但医生说需要住院观察半个月，而且以后要特别注意，不能再受刺激了。

这半个月里，我每天下班就往医院跑，给爸爸买饭，陪他说话，帮他按摩。护工费太贵，我就自己照顾，晚上就睡在医院的陪护床上。

姑妈他们一次都没来过。

爸爸有时候会问："德花他们怎么不来看看？"

我总是搪塞说他们工作忙。但心里已经彻底明白了，在他们心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家人。

昨天爸爸出院了，我扶着他回到家，看着他苍白的脸，我下定了决心。

房子，必须收回来。

05

今天一大早，我就去了中介公司。

"这房子地段很好，装修也不错，应该很好卖。"中介小王看了房产证和照片，"您打算卖多少钱？"

我报了个价格，比市场价稍微低一点，就是想快点出手。

"没问题，我们明天就挂出去。"小王很爽快，"不过您确定现在的租客会配合看房吗？"

我愣了一下："什么租客？"

"就是现在住在里面的人啊，我们带客户看房的时候需要进去的。"

我这才意识到，在外人眼里，姑妈一家就是我的租客。可笑的是，这么多年来，他们从来没给过我一分钱租金。

"他们...他们会搬走的。"我说。

办完手续，我开车回家。路上想着该怎么跟爸爸说这件事，想着该怎么跟姑妈他们提搬家的事情。

到了小区楼下，我坐在车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晚上七点了，爸爸应该在家看新闻，我得先跟他说一声，免得他受刺激。

我上楼推开门，爸爸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回来了，脸上露出笑容："明轩，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爸，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我在他旁边坐下，"关于那套房子的事情..."

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楼道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有姑妈的声音。

我的心突然紧张起来，他们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我家门口停下了。

然后是敲门声，很急促，很用力。

06

我打开门，姑妈一家四口全部站在门外，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

"陈明轩！你什么意思？"姑妈直接冲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你居然背着我们把房子挂到中介去卖？"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知道了。

"姑妈，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表弟张小天也跟着冲进来，"哥，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吧？我们住了八年的房子，说卖就卖？"

姑父张正华站在门口，脸色铁青："明轩，你爸刚出院，你就做这种事，是不是太狠心了？"

李红霞抱着张豆豆，眼眶红红的："明轩哥，豆豆才八岁，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你怎么能赶我们走？"

八岁的张豆豆看着大人们的脸色，害怕地哭了起来："妈妈，我们不要搬家，我要住在自己家里..."

听到孩子的哭声，我心里一软，但很快又坚定起来。

"姑妈，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我努力保持平静，"这八年来，我从来没收过你们一分钱房租，水电费也都是我出的。现在我需要用钱，卖房子很正常吧？"

"你需要用钱？"姑妈冷笑一声，"你一个月工资一万多，需要什么钱？还不是嫌弃我们住在这里！"

"是的，你爸生病住院的时候，我们确实没去看。"表弟理直气壮地说，"但那是因为我们工作忙，而且你们也没明确说需要我们去啊！"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给姑妈打电话了，说得很清楚爸爸病得很严重！"

"那又怎么样？"李红霞抱紧孩子，"我们又不是医生，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添乱！"

爸爸听到吵闹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苍白："德花，你们别吵了..."

"大哥！"姑妈立马变了脸，跑过去扶住爸爸，"你看看你儿子，你刚出院他就要把我们赶出去！我们住了八年的房子，早就住出感情了！这房子他不能卖！"

07

"住出感情了？"我终于忍不住了，声音都在颤抖，"姑妈，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姑妈松开爸爸，转身面对我，"八年了！整整八年！豆豆从出生就住在这里，这里就是他的家！你凭什么说赶就赶？"

"凭什么？"我笑了，是那种心寒到极点的笑，"凭这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凭这八年来所有的房贷都是我还的！凭所有的水电费、物业费都是我交的！"

我走到客厅，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票据："你们看看，这些都是什么！水费单、电费单、物业费单、取暖费单！每一张上面的钱都是我出的！八年来，你们给过我一分钱吗？"

表弟脸色有些难看："那...那不是你说不用我们出钱的吗？"

"我说不用你们出钱，是因为我以为你们会把我当家人！"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可是你们呢？妈妈生病住院三个月，你们来看过几次？爸爸心脏病手术，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你们露过一次面吗？"

姑妈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理直气壮："那...那是因为我们忙啊！而且你们也没明说需要我们帮忙！"

"没明说？"我简直要被气笑了，"妈妈癌症晚期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说希望你们去看看她，你说什么？你说在家念佛就行了！爸爸手术的时候，我告诉你病情很严重，你说什么？你说你们走不开！"

我指着爸爸："你看看他！你亲哥哥！从小到大对你们有多好？妈妈活着的时候，每次过节都给你们买东西，豆豆上学的书包、文具，哪一样不是我妈买的？可是她生病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爸爸坐在沙发上，眼睛里全是泪水："德花..."

姑妈看到爸爸的表情，声音小了一些："大哥，不是我们不想去，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我打断她的话，"实在是在你们心里，我们从来就不是一家人对不对？"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你们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免费的房东，把我的好心当成了理所当然。八年了，我终于看明白了。"

张小天突然站出来："哥，你这话说得太绝情了！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

"一家人？"我冷笑，"一家人会在亲人生病的时候不闻不问？一家人会住在别人家里八年不交一分钱还觉得理所当然？"

李红霞抱着哭得更厉害的张豆豆，声音哽咽："明轩哥，你要赶我们走可以，但至少给我们点时间找房子吧？豆豆还要上学..."

我看着那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心里又软了一瞬间，但想到爸爸在医院的那些日日夜夜，又硬起心肠来。

"一个月。"我说，"一个月时间，足够你们找房子了。"

08

"一个月？"姑妈突然爆发了，"陈明轩！你真的要这么绝情？我们住了八年的房子，就给一个月时间搬走？"

"那你觉得应该多久？"我反问，"再住八年吗？"

"我们不搬！"姑妈坐在地上开始撒泼，"这房子我们住出感情了！豆豆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就是他的家！你不能赶我们走！"

张小天也激动起来："对！我们不搬！哥，你要是真心疼叔叔，就别卖这房子了！你看他身体这样，经不起刺激的！"

我看着眼前的闹剧，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这时候，爸爸慢慢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

"明轩。"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爸爸支持你的决定。"

姑妈愣住了："大哥..."

"德花。"爸爸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很清楚，"这些年明轩对你们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和他妈对你们怎么样，你也清楚。可是我住院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姑妈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我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明轩每天下班就过来，给我买饭，陪我说话，晚上就睡在医院里照顾我。"爸爸的眼睛里闪着泪光，"那半个月里，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明轩也病了，谁来照顾我们？"

他转身看着姑妈："德花，我们是亲兄妹，但明轩才是我的儿子，是我这辈子最亲的人。他现在做的决定，我支持。"

姑妈彻底傻眼了，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景。八年前那个善良而天真的我，终于彻底死掉了。

"一个月时间，不会再多了。"我头也不回地说，"如果一个月后你们还不搬，我会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表弟还想说什么，被姑父拉住了。张正华看着这个场面，大概也明白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走吧。"他拉着姑妈，"我们先回去商量商量。"

姑妈被扶起来，临走前还不甘心地说："明轩，你会后悔的！我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姑妈，真正的一家人，是在彼此需要的时候会出现的人。不是只有享受权利，没有承担义务的人。"

门关上了，家里终于安静下来。

爸爸走过来，紧紧抱住我："明轩，爸爸为你骄傲。"

我靠在爸爸的肩膀上，这一刻，我知道我做对了。

有些情，不能只靠血缘维系。真正的亲情，是相互的关心和付出，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的陪伴。

一个月后，姑妈一家搬走了。房子很快就卖掉了，我用这笔钱给爸爸买了一套小房子，离医院很近，方便他定期检查。

从此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有时候路上偶尔遇到，也只是点头而过。

但我不后悔。因为我终于明白，善良是要有底线的，亲情也是要相互的。

那些真正爱你的人，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而那些只会索取的人，无论你对他们再好，也永远不会真正感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