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你还知道回来？"
婆婆坐在沙发上，看到我进门就开始哭，张浩从卧室冲出来，脸色铁青。
"妈都住院三天了，你去哪了？"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放下包，淡淡地说："出去散心。"
"散心？"他猛地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家都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散心？"
我甩开他的手，看着客厅一地狼藉，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那个瞬间，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后退了一步。
01
2024年1月的那个下午，我永远忘不了。
张浩下班回来，一进门就笑得合不拢嘴。他放下包，搓着手说："晴晴，告诉你个好消息！"
我正在厨房做饭，回头看他："什么好消息？"
"老家的房子要拆迁了！"他兴奋得脸都红了，"初步估算能拿300万！"
那一刻，我手里的锅铲掉在了地上。
300万。
整整300万。
我和张浩结婚十年，一直租房住。从30平的单间，到50平的一居室，再到现在这个70平的两居室。十年搬了五次家，每次搬家都是我一个人收拾，累到腰都直不起来。
房东三天两头涨租金，去年从3500涨到4500，今年又要涨到5000。或者突然说要卖房，让我们两个月内搬走。
我们从来没有自己的家。
8岁的儿子最羡慕同学有自己的房间。每次去同学家玩回来，都会小声问我："妈妈，我们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房间啊？"
我每次都说："快了快了，妈妈在攒钱呢。"
其实我心里清楚，按照现在的房价，不知道要攒到什么时候。
我的存款只有50万，这是我十年省吃俭用攒下的。我月薪1万，张浩月薪6千，每个月我拿7千给家用，他拿3千。我剩下的3千，要买衣服、化妆品，还要应付各种突发开销，能存下来的不多。
50万，在这个城市连个首付都不够。
可现在，300万！
我扶着灶台，眼泪差点掉下来。
"真的？"我的声音在颤抖。
"当然是真的！"张浩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拆迁办的人都来谈过了，估算下来至少300万。"
我脑子里飞快地算着：50万+300万=350万。付个首付，能买个120平的三居室。孩子有自己的房间，我们也不用再搬家，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那天晚上，我激动得整夜没睡。
拿着计算器算了一遍又一遍。首付200万，还能剩150万。装修花50万，剩下100万可以还贷款，压力会小很多。
第二天一早，我就开始在网上看房。收藏了十几个楼盘，恨不得立刻去实地看看。
周末，我兴冲冲地拉着张浩去看房。
"浩，你看这个楼盘不错，学区房，孩子上学方便。"我指着手机上的图片。
"嗯。"他敷衍地应了一声，眼睛盯着手机。
"这套户型也很好，三室两厅，采光特别好。"
"行吧，到时候再说。"
我察觉到他的不耐烦，但还是继续说："要不这周末我们去实地看看？拆迁款什么时候能下来？"
"还早呢，急什么。"他皱着眉，"我还有工作要忙。"
我咽下到嘴边的话，心里有些失落。可能他工作真的很忙吧，男人不像女人那么关心这些细节。
接下来的两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在看房。下班后就去各个楼盘转悠，周末更是跑了十几个小区。
我做了详细的表格，对比价格、地段、学区、交通，恨不得把每个细节都研究透彻。
但每次我跟张浩说起买房的事，他总是敷衍几句就岔开话题。
"浩，我看好了几套房子，你什么时候有空陪我去看看？"
"等等吧，最近太忙了。"
"那拆迁款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账？我们好提前做准备。"
"还没定呢，你别催。"
我有些不安，但还是压下心里的疑虑。毕竟这是大事，他可能也在仔细考虑。
3月中旬，我跟婆婆提起买房的事。
"妈，等拆迁款下来，我们就去买房。您到时候跟我们一起住，房间大，您住着也舒服。"我边择菜边说。
婆婆"嗯"了一声，没什么表情。
"我看好了几套，都是三居室的，到时候您帮忙参谋参谋。"
"到时候再说吧。"她淡淡地说，起身回房间了。
我愣了一下。婆婆的态度有些冷淡，不像是要买新房的样子。
但我安慰自己：可能老人家不习惯搬家，等新房买好了，她自然就高兴了。
3月15日，我永远记得这个日子。
那天是周五，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准备等张浩办完拆迁款的手续，下午一起去看房。
早上，张浩说要去办拆迁款的事。
"我陪你去吧，顺便咱们下午去看房。"我兴冲冲地说。
"不用。"他系着领带，头也不抬，"你在家做饭，我妈中午要过来。"
"可是……"
"就这么定了。"他拿起包就出门了。
我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失落。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不让我去。
一上午，我坐立不安。每隔十分钟就看一次手机，想着他会不会发消息告诉我钱到账了。
中午12点，没消息。
下午2点，还是没消息。
下午4点，依然没有。
我开始有些焦虑。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傍晚6点，张浩终于回来了。
他神色如常，甚至有些轻松，放下包就去洗手。
我迎上去："钱到账了吗？"
"嗯，到了。"他边洗手边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我心里一喜："那太好了！明天咱们就去看房！我看好了几套，都很不错……"
"钱给我妈了。"
他打断我，拿起毛巾擦手，背对着我。
我愣住了。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150万给我妈了。"他转过身，看着我，"她养大我不容易，这钱本来就该给她。"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150万？给婆婆了？
"可是……可是咱们要买房啊。"我的声音在颤抖，"你的那份还在吧？咱们还有150万，买小一点也行……"
"我的那份也给她了。"
他说得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300万都给了。"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你疯了吗？！"我的声音拔高，"那是300万！咱们买房的钱！"
"那是我的钱。"他皱着眉，"我孝顺我妈有错吗？"
"那也是夫妻共同财产！你凭什么不跟我商量就全给了？！"
"什么共同财产？"他冷笑，"房子是我家的，关你什么事？"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心里。
关我什么事？
我们结婚十年，我是他的妻子，这个家的一份子，居然关我什么事？
"张浩，你知道我为了买房准备了多久吗？"我的眼泪掉下来，"我每天看房，做表格，对比价格，就是为了给咱们和孩子一个家！"
"租房也能住。"他不耐烦地说，"反正你工资高，租得起。"
"可是……"
"行了，别吵了。"他摆摆手，"我妈等会儿就过来，你去做饭吧。"
说完，他就回房间了。
我站在客厅里，眼泪止不住地流。
十年的期待，就这样没了。
那些夜晚我做的规划，那些周末我跑的楼盘，那些我对未来的憧憬，全都成了笑话。
更让我心寒的是，他连商量都不商量，就把钱全给了婆婆。
在他心里，我算什么？
晚上7点，婆婆来了。
她脸上挂着笑容，跟平时完全不一样。进门就说："儿子真孝顺，妈没白疼你。"
我坐在沙发上，眼睛红肿，一言不发。
"晴晴，做饭了没？我饿了。"婆婆看到我，笑容收敛了一些。
我没动。
"你聋了？让你做饭。"她语气变得不耐烦。
"我不想做。"我冷冷地说。
"你说什么？"婆婆瞪大眼睛。
张浩从房间里出来："晴晴，别闹了，去做饭。"
"我说了，我不想做。"我抬起头，看着他们，"你们自己解决。"
"你……你翅膀硬了是吧？"婆婆气得拍大腿，"儿子，你看看你娶的什么老婆！"
"晴晴！"张浩沉下脸，"像什么样子？"
"像什么样子？"我站起来，"你把300万全给你妈的时候，像什么样子？"
"你还提这个？！"他怒了，"那是我的钱！"
"对，是你的钱。"我冷笑，"所以我管不着，对吧？"
"你知道就好！"
"那我的钱，我也管不着你们了。"
说完，我回了卧室，留下他们在客厅里骂骂咧咧。
那一夜，我整夜未眠。
我坐在床边，打开手机里的记账APP。
十年的记录，密密麻麻。
结婚时，彩礼6万，我爸妈陪嫁8万。
租房，每个月我出一半。十年下来，至少20万。
家具家电，我出了3万。
婚礼，我家出了6万。
每个月家用，我拿7千，他拿3千。十年就是84万。
孩子的开销，奶粉尿布衣服玩具，每月2千，三年就是7万多。
幼儿园学费一年3万，小学后培训班一年4万。五年就是20多万。
这些钱，90%都是我出的。
婆婆搬来的三年，她每月退休金3千，一分不出。张浩每月给她1千零花钱。家里水电费、燃气费、物业费，全是我付。三年至少多花了10万。
我粗略算了一下：
家用84万+孩子花销27万+额外开支10万+租房20万+其他13万=154万。
而张浩呢？
家用30万+给婆婆的钱12万=42万。
十年，我付出的是他的3倍多。
而现在，300万的拆迁款，我连知情权都没有。
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了。
02
第二天早上，张浩像往常一样叫我给家用。
"这个月的钱呢？"他伸出手。
我正在穿外套，准备出门上班。听到这话，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
"什么没有？"他愣了一下。
"我说，没有。"我拿起包，"我没钱。"
"你工资1万，怎么会没钱？"
"我的钱我做主。"我看着他，"你不是说你的钱你做主吗？那我的钱，我也做主。"
"你……你什么意思？"他脸色变了。
"字面意思。"我打开门，"从今天开始，我不给家用了。"
"那家里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你自己想办法。"我说完就出门了，留下他愣在原地。
那一天上班，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十年了，我第一次为自己活。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我去了健身房，办了张年卡，5000块。
以前我舍不得，总觉得这钱可以给孩子买点东西。
现在我想通了，我也需要对自己好一点。
晚上9点才到家，张浩和婆婆都沉着脸。
"你去哪了？"张浩质问。
"健身房。"我换鞋，语气平淡。
"家里饭都没做，你去健身房？"婆婆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还像个当妈的样子吗？"
"我下班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看着她，"有问题吗？"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婆婆气得直哆嗦。
"我什么态度，你们什么态度。"我说完，回房间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了我的"罢工"。
每天早上7点出门，晚上9点回家。
下班后不直接回家，而是去健身房、图书馆、咖啡厅。
周末更是早早出门，商场、公园、电影院，哪里都去，就是不在家待着。
家里的饭，我不做了。
衣服，我不洗了（只洗自己的）。
孩子的接送，我只负责我能管的时候。
其他的，让他们自己解决。
一开始，张浩还能忍。他开始叫外卖，一天三顿。
但外卖吃久了，他就受不了了。
"晴晴，你能不能做点饭？天天吃外卖，孩子营养跟不上。"他皱着眉说。
"那你做。"我头也不抬，继续看手机。
"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
"你……"他被噎住了。
婆婆在旁边阴阳怪气："有些人啊，翅膀硬了，不把这个家当回事了。"
我冷笑："这个家？我算这个家的人吗？"
"你什么意思？"
"300万的时候，你们把我当这个家的人了吗？"
这句话让他们都沉默了。
一周后，我做了个决定。
我要出去旅游。
周五下午，我订了去厦门的机票和酒店。周六一早的飞机，周日晚上回来。
两天一夜，花了3000块。
以前我从不舍得，总觉得这钱可以攒着。
但现在我想明白了，钱是挣来花的，不是存着给别人花的。
周五晚上，我收拾行李。
张浩看到了，愣住："你要去哪？"
"厦门。"我把衣服叠进行李箱。
"去厦门干什么？"
"旅游。"
"旅游？！"他瞪大眼睛，"周末你不在家，孩子怎么办？"
"你照顾。"
"我……我不会！"
"不会就学。"我拉上行李箱的拉链，"就像你让我学着接受你把300万全给你妈一样。"
"你……你这是报复！"
"随便你怎么想。"我拖着行李箱往外走，"我周日晚上回来。"
"你站住！"他要拉我。
我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婆婆从房间冲出来："你还有脸出去玩？家里乱成这样！"
"家里怎么样，不关我事。"我冷冷地说，"反正这也不是我的家。"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飞机上，我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自由。
没有婆婆的脸色，没有老公的指责，没有家务的束缚。
只有我自己。
到了厦门，我住在海边的酒店。打开窗，就能看到大海。
我躺在床上，听着海浪声，眼泪止不住地流。
不是难过，是释然。
原来生活可以这样。
原来我可以为自己活。
两天时间，我去了鼓浪屿，看了日出，吃了海鲜，给自己买了条2000块的裙子。
我发了很多朋友圈，每一张照片都配着"取悦自己"这样的文字。
我没有屏蔽张浩，我就是要让他看到。
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他的。
还有婆婆的语音："你还有脸在外面玩？你还像个女人样子吗？"
我全都没回。
周日晚上，我回到家。
一开门，就闻到一股馊味。
客厅乱得像被洗劫过，沙发上堆着脏衣服，茶几上摆着外卖盒，有的都发霉了。
张浩坐在沙发上，胡子拉碴，眼睛通红。
看到我，他立刻站起来："你还知道回来？"
"我当然知道。"我放下行李箱，环顾四周，"家里挺热闹啊。"
"你……你还有脸说？"他气得浑身发抖，"这两天你去哪了？"
"我发朋友圈了，你没看到？"
"你就知道玩！孩子怎么办？家怎么办？"
"孩子有你照顾，家有你们管。"我换鞋，"关我什么事？"
婆婆冲出来："你这个白眼狼！"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白眼狼？您知道白眼狼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你这种不知好歹的！"
"不知好歹的是我吗？"我冷笑，"十年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们心里没数吗？"
"你付出？"婆婆指着我，"我儿子养你十年，你还敢说付出？"
"养我？"我终于爆发了，"谁养谁还不一定！"
我拿出手机，打开记账APP。
"您看清楚了，这十年，我给家用84万，孩子花销27万，额外开支10万，总共121万！"
"张浩呢？给家用30万，给您12万，总共42万！"
"您说谁养谁？"
婆婆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张浩也愣住了。他从没想过我会算得这么清楚。
"还有，您这三年住在我们家，吃的用的，我多花了至少10万。"我继续说，"您退休金3千，一分没出过，还好意思说养我？"
"我……我是长辈！"婆婆强撑着。
"长辈就能白吃白住？"我冷笑，"那300万给您的时候，您想过我是家里人吗？"
这句话让他们都沉默了。
我拖着行李箱进了卧室，留下他们在客厅里僵着。
那一夜，我睡得很好。
接下来的几周，我变本加厉。
每个周末，我都出去旅游。
杭州、成都、西安、南京、苏州……
每次都是一个人，说走就走。
我发现，原来旅游这么快乐。
没有人管我几点起床，吃什么，去哪里。
我想睡就睡，想玩就玩。
每次旅游，我都花三四千。
以前我舍不得，觉得这钱可以攒着。
但现在我明白了，这些年我攒的钱，都给了这个家。
而这个家，从来没把我当自己人。
每次发朋友圈，我都配上风景照和美食照。
同事们羡慕我："苏姐真潇洒，想去哪就去哪。"
"是啊，我也想这样。"
"你怎么这么有时间？"
我笑着说："时间是挤出来的。"
其实心里苦。
我不是想这样，我只是不想回那个家。
那个没有我位置的家。
家里的情况越来越糟。
张浩不会做饭，天天吃外卖。
婆婆不会用洗衣机，衣服堆了一大堆。
儿子的作业没人辅导，成绩从班级前十掉到中游。
老师打电话给我："苏女士，孩子最近状态不太好，您在家多关心关心。"
我说："好的，我知道了。"
但我没有改变。
不是我狠心，是我太累了。
十年的付出，换来的是什么？
是300万一分不给。
是"这不是你的家"。
是"关你什么事"。
我为什么还要继续？
4月底的一个周三，事情出现了转机。
儿子发高烧。
张浩打电话给我："晴晴，孩子不舒服，你快回来。"
我正在加班，立刻请假赶回家。
到家时，儿子烧到39度，小脸通红，嘴唇发干。
"怎么烧这么高才叫我？"我心疼地抱起儿子。
"我……我以为是小感冒。"张浩支支吾吾。
"你妈呢？"
"她说孩子妈你来了，她就回房间了。"
我气得想骂人，但现在不是时候。
我立刻抱着儿子去医院。
"你们不跟着去吗？"我回头问。
"我……我明天还要上班。"张浩说。
"行。"我冷笑，"我自己去。"
医院里，挂号、看病、拿药、输液。
我一个人抱着儿子，跑上跑下。
儿子靠在我怀里，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妈妈……"他虚弱地叫我。
"别怕，妈妈在。"我拍着他的背。
输液要两个小时。我抱着儿子，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看着针管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我的眼泪也一滴一滴落下。
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吗？
为什么生病了，只有我在？
凌晨1点，我们才回到家。
婆婆和张浩都睡了。
我把儿子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他。
儿子睁开眼，小声说："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一愣："怎么会？"
"你总是不在家。"他的眼泪流下来，"奶奶说你不要我们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妈妈不是不要你。"我摸着他的头，"妈妈只是……累了。"
"那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我说，"妈妈永远是你的妈妈。"
儿子笑了，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的睡脸，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我是个失败的母亲吗？
不，我只是一个太累的女人。
第二天，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给自己放个长假。
去云南，一个人，一周。
让他们好好尝尝没有我的日子。
我订了去丽江的机票和酒店，5月1日出发，5月7日回来。
一周，花了5000块。
我舍得。
这些年我为这个家花了一百多万，现在为自己花5000，不过分。
我把儿子送到我妈家。
"妈，我要出差一周，孩子麻烦你了。"
我妈看着我憔悴的脸，心疼地说："你瘦了。"
"没事，工作忙。"我笑笑。
"你和张浩……"我妈欲言又止。
"挺好的。"我撒谎。
我没告诉她拆迁款的事，不想让她担心。
临走前，我跟张浩说："我要出差一周。"
他头也不抬："知道了。"
"孩子在我妈那，你们自己照顾自己。"
"行。"
就这样，连多问一句都没有。
婆婆在旁边冷哼："又要出去浪了。"
我没理她，拖着行李箱出门。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看你能浪到什么时候！"
我回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那个眼神，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云南的七天，是我这些年最快乐的时光。
丽江古城，我一个人漫步在青石板路上，听着纳西古乐。
大理洱海，我骑着电动车环湖，风吹着我的头发。
香格里拉，我看到了雪山，那么壮美，那么震撼。
每天，我都睡到自然醒。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就去哪。
没有人管我，没有人指责我。
只有我自己。
我每天发朋友圈。
雪山、湖泊、古城、美食。
配文都是"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取悦自己才是正经事"。
我知道张浩能看到。
我就是要让他看到。
手机上有很多未接来电。
第三天，张浩开始频繁打电话，我都没接。
第五天，婆婆也打来了，语音里骂骂咧咧。
我还是没回。
第七天，5月7日，我准备回家了。
收拾行李时，我看着手机上几十条未接来电和语音，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既期待，又不想面对。
但我知道，该来的总会来。
飞机降落，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已经是晚上9点了。
我打车回家，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
他们会怎么样？
会跟我吵架？会跟我闹？
还是会继续冷战？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我不会再妥协，不会再忍让。
这一次，我要为自己而活。
推开家门的瞬间，我就知道要炸了。
客厅像被洗劫过，沙发上堆着脏衣服，茶几上摆着发霉的剩饭，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馊味。婆婆坐在沙发上，头发乱得像鸡窝，看到我就开始哭："你还知道回来！"
张浩从卧室冲出来，眼睛布满血丝，胡子拉碴："你还有脸回来？！"
我还没来得及放下行李，他就一把夺过我的手机，屏幕上是我刚发的朋友圈——香格里拉的雪山照片,配文"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家里乱成这样！"他的手在发抖，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你就知道出去玩！你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人？你管不管这个家？！"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他涨红的脸，突然笑了。
笑得他愣住了。
"我管家？"我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我哪配啊？"
"你说什么？！"张浩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婆婆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我鼻子："你反了天了！"
我看着他们，笑容越来越深："300万的时候，你们当我是这个家的人了吗？"
张浩的脸色瞬间变了，像被人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
"你……你还提这个？"他的声音开始发虚。
"为什么不提？"我往前走一步，他下意识后退，"你把钱全给你妈的时候，问过我吗？我在这个家算什么？保姆？还是提款机？"
"我……"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
婆婆尖叫起来："你这个白眼狼！我儿子的钱凭什么要问你？"
"凭什么？"我转头看她，眼神锋利得像刀，"凭我这十年付出的154万！凭我每个月给家用7千！凭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你……你胡说！"婆婆的声音在颤抖。
"胡说？"我拿出手机，"要不要我把账单给你们看看？"
张浩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够了！你发什么疯？！"
我用力甩开他："我发疯？你把300万全给你妈，连问都不问我一声，是谁在发疯？"
"那是我的钱！"他吼道。
"对，是你的钱。"我冷笑，"所以我的钱我也做主，我想旅游就旅游，想花就花，你管得着吗？"
"你……你不管这个家了？"
"管？"我的笑容更深了，"我哪配管啊？"
婆婆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砸过来，我侧身一躲，杯子在墙上炸开，瓷片四溅。
张浩冲过来要抓我，我一把推开他，力气大得连我自己都吃惊："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