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江畔的草木与匠心:中山景点的光阴守望
![]()
电动车驶过岐江桥时,风里裹着木棉花的清甜与江水的湿润 —— 不是攻略里 “伟人故里” 的刻板标签,是金钟湖晨雾中浮着的水鸟,是詹园正午映在砖雕上的阳光,是崖口渔港暮色里晃悠的渔帆,是红树林星夜下泛着光的气根,是这些景观背后,守护者掌心的温度。
七日的穿行像展开一卷浸过岐江水的岭南蕉叶,每一页都写满中山与光阴相守的密码:一页是湿地的绿,印着巡护员的桨痕;一页是古建的灰,刻着修缮师的凿痕;一页是渔港的蓝,凝着渔民的掌温;一页是红树的褐,藏着护林员的足迹。
金钟湖公园:晨光中的水鸟与湿地守护
![]()
金钟湖的晨光还没漫过亲水栈道的栏杆,湿地巡护员阿明的胶鞋已经沾了露水。“要趁日出前查芦苇荡,晨雾软时水鸟不怯生,这湖是中山的‘城市绿肺’,得细护。” 他的蓝布工作服沾着水草,帆布包里揣着本翻得起毛的《水鸟观测日志》,那是守护这片 “岭南湿地秘境” 的第二十个年头。
我们跟着阿明往湖湾深处走,脚下的木板栈道被晨雾润得发滑,空气里混着芦苇与芡实的清香,远处的湖心岛像块绿玉嵌在湖面,白鹭的啼鸣从苇丛间漫过来。阿明忽然停在一处观鸟台旁,指着雾中掠过的白点:“那是‘小白鹭’,去年冬天来了 120 多只,比前年多了 30 只,说明湖里的鱼虾够吃了。” 他蹲下身,从包里掏出长焦相机,镜头缓缓对准苇丛深处,“2022 年暴雨冲垮了芦苇荡的护岸,我们用生态石修补,没敢用水泥,怕伤了藏在石缝里的弹涂鱼。”
走到 “观鸟亭” 下,晨光里忽然掠过一群灰椋鸟,阿明翻开那本泛黄的日志,扉页上贴着张褪色的水鸟羽毛:“这是 2005 年救的一只夜鹭换的羽毛,那时它翅膀被渔网缠住,在救助箱里养了半个月才放飞。” 他指着不远处的警示桩,“以前游客爱越界拍鸟,惊飞了整群白鹭,现在栈道旁都立着‘静赏不扰’的牌子,上周还有学生来画水鸟,说要把‘湖中的精灵’贴在课本上。” 晨光渐盛时,朝阳从木棉树梢探出头,金光照在湖面上,像给碧绿的湖水缀了层碎金。
阿明从包里取出个信封,里面装着根纤细的白鹭羽毛,羽尖泛着淡红:“这是今早捡的,应该是成年鹭换的,给你留着,记着湿地的灵。” 我捏着轻盈的羽毛,指尖还能触到晨雾的清凉,忽然懂了金钟湖的美 —— 不是 “城市公园” 的虚名,是芦苇的密、水鸟的秀、阿明的守,是中山把最灵动的光阴,藏在了晨光里的湿地间。返程时,他还在清理栈道旁的杂草,相机靠在亭柱旁,风掠过苇丛的声响,混着鸟鸣,成了晨光散尽后最清亮的旋律。
詹园:正午的砖雕与古建守护
从金钟湖驱车西北行十公里,詹园的阳光已在 “百鸟朝凤” 砖雕上铺开金辉。古建修缮师老林的凿子已经磨得发亮,手里的木刨在雕花窗棂上轻推,“要趁正午修砖雕,日头足时能看清纹路的深浅,这园是岭南古建的活化石,得细护。” 他的灰布衫沾着木屑,帆布包里装着《岭南古建修缮手册》,那是守护这片 “江南园林风骨,岭南水乡韵味” 的第三十个年头。
顺着詹园的青石板巷往里走,风里裹着桐油与老木的清香,两侧的廊柱上刻着 “忠孝节义” 的楹联,偶尔有古筝的清音从 “听雨轩” 里传出来。老林忽然停在 “百鸟朝凤” 砖雕前,指着雕上的雀鸟纹路:“这砖雕用的是‘广府砖’,得先把砖坯晒够百日,再入窑烧制,2020 年梅雨季节,砖雕吸潮发酥,我们用砖粉混糯米浆修补,花了三个月才恢复原貌。” 他蹲下身,从包里掏出块老青砖,“这是从拆下来的旧墙里捡的,和砖雕的材质一样,补的时候得‘对纹’,不能错一点。”
走到 “九曲桥” 旁,正午的风掀起桥栏的铜铃,“叮咚” 声混着游客的惊叹声掠过耳畔。“这詹园的造园手法融了江南与岭南,你看这‘水榭’,柱础是岭南的‘石鼓’,檐角却是江南的‘飞翘’。” 老林摘下草帽扇了扇,“以前有人想在园里装霓虹灯,我没同意,古建得配自然光才够味。上个月有古建专家来考察,说这砖雕的‘透雕’技法,在岭南已经很少见了。” 他指着不远处的 “木工房”,“那是我带徒弟的地方,现在还教年轻人用传统榫卯,不用一颗钉子。”
正午的阳光穿过雕花窗,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老林从工具袋里掏出块木雕残件,上面刻着半朵莲花:“这是修‘荷花榭’时掉的,能看出当年的‘圆雕’技法。” 他把残件递过来,“给你留着,记着古建的韧。” 我捏着温润的木件,鼻尖萦绕着桐油的香气,忽然懂了詹园的美 —— 不是 “仿古园林” 的噱头,是砖雕的细、廊柱的古、老林的守,是中山把最雅致的光阴,藏在了正午的古建间。日头偏西时,他还在给砖雕刷桐油,凿子靠在墙根,风掠过巷弄的声响,成了古园里最安稳的节奏。
崖口渔港:暮色的渔帆与渔家守护
从詹园驱车东南行二十公里,崖口渔港的暮色已染黄了珠江口的水面。渔家传人陈伯的渔船已泊在岸边,手里的渔网缠着水草,“要趁日落前补渔网,暮色里网线易粘,这港是中山的‘海鲜粮仓’,得细护。” 他的蓝布衫沾着鱼腥味,船舱里放着鱼篓与《渔获记录》,那是守护这片 “岭南渔家秘境” 的第四十个年头。
顺着渔港的石阶往下走,风里裹着海风与咸鱼的清香,成片的渔帆像展翅的鸟停在岸边,偶尔有渔歌的清唱从渔船上传出来。陈伯忽然停在船舷旁,指着水下的鱼群影:“那是‘黄眉头’,每年清明前后都来浅水区产卵,2019 年台风冲坏了渔船,我们互相帮着修,没误了捕鱼季。” 他蹲下身,从船舱里掏出张旧渔网,“这是我父亲传的,网眼比现在的大,能放过小鱼,现在年轻人都学我用大网眼,说要给鱼留‘后代’。”
走到渔港中央的 “渔火台” 旁,暮色的风掀起渔网的边角,暖黄的渔灯从船上漏出来,在水面投下跳动的影。“这崖口渔港养了五代渔民,以前靠摇橹捕鱼,现在有了机动船,但老规矩没丢。” 陈伯抬手摸着船桨,“十五年前有人用电鱼机捕鱼,我们组织渔民巡逻,现在港里有监控,再也没人敢偷捕了。上个月有摄影师来拍渔火,说这是‘珠江口的夜曲’。” 他指着岸边的 “渔家乐”,“那是村里开的,只卖当天捕的鱼,游客来吃的是‘鲜’,不是‘贵’。”
暮色渐浓时,夕阳从珠江口沉下去,给渔帆镀上了层金红。陈伯从船舱里取出一把老渔桨,桨身刻着细小的纹路:“这是我父亲用的,用的是红树林的硬木,结实得很。” 他把渔桨递过来,“给你留着,记着渔家的暖。” 我捏着温润的渔桨,指尖还能触到海水的余温,忽然懂了崖口渔港的美 —— 不是 “网红渔港” 的标签,是渔帆的旧、渔歌的醇、陈伯的守,是中山把最质朴的光阴,藏在了暮色的渔港间。离开时,他还在修补渔网,渔桨靠在船舷旁,风掠过水面的声响,成了暮色里最温柔的旋律。
红树林湿地公园(横门岛):星夜的气根与生态守护
从崖口渔港驱车东行十五公里,横门岛红树林湿地公园的星子已缀满夜空。生态护林员小周的胶鞋沾着海水,手里的铁锹夹着红树幼苗,“要趁星夜种红树,露水重时幼苗易扎根,这林是珠江口的‘生态屏障’,得细护。” 他的迷彩服沾着泥土,帆布包里装着《红树林生长日志》,那是守护这片 “海岸绿肺” 的第十五个年头。
顺着红树林的木栈道往里走,风里裹着海水与红树的咸香,成片的红树气根像拐杖般扎在泥里,偶尔有招潮蟹的爬动声从泥滩里传出来。小周忽然停在一株秋茄苗旁,指着它的气根:“这是今年种的幼苗,得在泥里埋三十厘米才够稳,2021 年寒潮冻坏了不少幼苗,我们用稻草裹着树干,守了一个月才保住。” 他蹲下身,从包里掏出个测土仪,“这是测泥质的,红树林得在‘半咸半淡’的泥里才长得好,以前有人往海里排污水,现在排污口都装了过滤器。”
走到湿地中央的 “观潮亭” 旁,星夜的风掀起亭顶的遮阳布,暖黄的灯光从亭内漏出来,在红树气根上投下亮影。“这红树林能防台风、固泥沙,去年台风‘泰利’来时,就是靠这片林挡住了大浪。” 小周抬手摸着红树的树干,“十年前有人来砍红树当柴烧,现在我们装了红外相机,上个月还拍到了黑脸琵鹭的踪迹,说明生态越来越好了。” 他指着不远处的 “育苗棚”,“那是培育红树幼苗的地方,我们种的‘秋茄’‘桐花树’,成活率比以前高了六成。”
星夜渐深时,萤火虫从红树丛里飞出来,点点微光绕着气根转,像撒了把碎星。小周从包里取出个透明袋,里面装着几粒红树种子:“这是秋茄的种子,能在海水里发芽,给你留着,记着生态的韧。” 我捏着饱满的种子,指尖还能触到海水的清凉,忽然懂了红树林的美 —— 不是 “海岸公园” 的虚名,是气根的密、招潮蟹的活、小周的守,是中山把最坚韧的光阴,藏在了星夜的红树林间。
离开时,他还在给幼苗浇水,铁锹靠在亭柱旁,风掠过红树的声响,成了夜色里最温柔的旋律。从金钟湖的晨光到詹园的正午,从崖口渔港的暮色到红树林的星夜,中山的美从来不在 “伟人故里” 的标签里,不在 “打卡胜地” 的空洞宣传中。它是晨光里阿明观鸟的声响,是正午时老林凿砖的轻响,是暮色里陈伯补网的脆响,是星夜里小周种红树的细响。是湿地巡护员二十年如一日的守护,是古建修缮师三十年的执着,是渔家传人四十年的虔诚,是生态护林员十五年的坚守。
![]()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