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山皖水间的守望:安庆景点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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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碾过天柱山脚下的青石板路时,风里裹着松脂的清冽与皖水的湿润 —— 不是攻略里 “宜城” 的刻板标签,是天柱山晨雾中挺立的千年古松,是菱湖正午掠过水面的白鹭,是倒扒狮古街暮色里泛着光的老木窗,是花亭湖星夜下摇曳的渔灯,是这些景观背后,守护者掌心的温度。
七日的穿行像展开一卷浸过皖水的宣纸,每一页都写满安庆与光阴相守的密码:一页是山岳的绿,印着护林员的足迹;一页是湖水的蓝,刻着巡护员的桨痕;一页是街巷的灰,凝着修缮师的匠心;一页是湖波的银,藏着渔民的掌温。
天柱山(主峰景区):晨光中的古松与山岳守护
天柱山的晨光还没漫过 “一线天” 的石阶,护林员老吴的胶鞋已经沾了露水。“要趁日出前查古树,晨雾软时最易发现虫情,这山是皖地的脊梁,得细护。” 他的迷彩服沾着松针,帆布包里揣着本翻得起毛的《天柱山古树档案》,那是守护这片 “江淮第一山” 的第二十七个年头。
我们跟着老吴往主峰方向走,脚下的石阶被松针铺得柔软,空气里混着冷杉与苔藓的清香,远处的 “飞来石” 在雾中若隐若现,山风裹着鸟鸣从竹林间漫过来。老吴忽然停在一株三人合抱的黄山松前,指着树干上的编号:“这是‘迎客松’的姊妹株,树龄超八百年,2020 年冰灾压断了两根主枝,我们用碳纤维布缠了半年才稳住,现在每年还能长出新梢。” 他蹲下身,从包里掏出支铜制刮刀,轻轻刮掉树干上的寄生藤,“以前有游客爱在树上刻字,现在每棵古树旁都立着‘守护古松’的牌子,上周还有学生来挂‘认养牌’,说要给古树‘当保镖’。”
走到 “炼丹湖” 旁,晨光里忽然掠过一群灰喜鹊,老吴翻开那本泛黄的档案,扉页上贴着张褪色的照片:“这是 1998 年的天柱山,那时好多古树被松材线虫蛀了,我跟着省林科院的专家学防虫,才懂要在树根埋‘白僵菌’,不能用农药,不然会伤了吃虫的啄木鸟。” 他指着不远处的红外相机,“现在每片古树群都有监控,去年拍到了小麂的踪迹,说明生态越来越好了。” 晨光渐盛时,朝阳从主峰后探出头,金光照在湖面,像给碧绿的湖水缀了层碎金。
老吴从包里取出个纸包,里面装着几粒饱满的黄山松籽:“这是今早从‘姊妹松’上摘的,得在冰箱里冷藏三个月才会发芽。” 他倒出少许在掌心,“给你留着,记着山岳的韧。” 我捏着那几粒松籽,指尖还能触到晨露的清凉,忽然懂了天柱山的美 —— 不是 “5A 景区” 的虚名,是古松的苍、山石的奇、老吴的守,是安庆把最厚重的光阴,藏在了晨光里的山岳间。返程时,他还在给古树浇水,刮刀靠在石栏旁,风掠过松林的声响,混着鸟鸣,成了晨光散尽后最清亮的旋律。
菱湖(莲湖景区):正午的白鹭与湿地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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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柱山驱车东南行百公里,菱湖的阳光已在湖面上铺开碎银。湿地巡护员小陈的胶鞋已经沾了湖水,手里的捞网夹着水草,“要趁正午清湖面,日头足时好捞杂物,这湖是安庆的眼,得细护。” 她的蓝布工作服沾着水汽,帆布包里装着《水鸟观测日志》,那是守护这片 “城市绿肺” 的第十三个年头。
顺着菱湖的木栈道往里走,风里裹着荷花与芡实的清香,成片的芦苇在湖边摇曳,偶尔有白鹭的身影从水面掠过。小陈忽然停在一处荷花塘旁,指着水下的绿藻:“这是‘狐尾藻’,长得太快会耗氧,得定期清理,2021 年暴雨时,湖里漂了好多垃圾,我们捞了三天才清完,现在每周都有志愿者来帮忙。” 她蹲下身,从包里掏出个望远镜,调好焦距递给我,“你看那片芦苇荡,里面有十几只夜鹭的巢,去年孵出了二十多只幼鸟,比前年多了一半。”
走到湖心亭旁,正午的风掀起亭顶的遮阳布,“哗啦啦” 声混着游客的惊叹声掠过耳畔。“这菱湖以前水质差,夏天还会发臭,我们种了荷花、芡实净化,现在水质到了 Ⅲ 类,能看见小鱼在水里游。” 小陈摘下遮阳帽扇了扇,“以前有人电鱼,现在湖里装了监控,上个月还有摄影师来拍白鹭,照片上了《安庆日报》的头版。” 她指着不远处的亲水平台,“那是专门给游客观鸟的,不能靠近芦苇荡,怕惊飞了水鸟。”
正午的阳光穿过荷叶,在栈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小陈从包里取出根洁白的白鹭羽毛,羽尖泛着淡褐:“这是去年捡的,应该是成年鹭换的羽毛,给你留着,记着湿地的灵。” 我捏着轻盈的羽毛,指尖还能触到阳光的温度,忽然懂了菱湖的美 —— 不是 “城市公园” 的噱头,是荷花的艳、白鹭的秀、小陈的守,是安庆把最灵动的光阴,藏在了正午的湿地间。日头偏西时,她还在清理湖边的杂草,捞网靠在亭柱旁,风掠过湖面的声响,成了湿地里最安稳的节奏。
倒扒狮古街:暮色的老窗与街巷守护
从菱湖驱车西行两公里,倒扒狮古街的暮色已染黄了青砖灰瓦。古建修缮师老程的凿子已经磨得发亮,手里的木刨在老窗棂上轻推,“要趁日落前修木窗,暮色里不伤木纹,这街是安庆的魂,得细护。” 他的蓝布衫沾着木屑,帆布包里装着《古建修缮手册》,那是守护这片 “明清街巷活化石” 的第三十个年头。
顺着古街的青石板巷往里走,风里裹着桐油与老木的清香,两侧的老字号店铺挂着红灯笼,偶尔有淮剧的唱腔从茶馆里传出来。老程忽然停在一家 “胡玉美” 酱园的老窗前,指着窗棂上的雕花:“这是‘步步锦’纹样,清代的工艺,去年梅雨季节木头发潮,我们用桐油刷了三遍才烘干,不能用油漆,会遮住木纹。” 他蹲下身,从包里掏出块老松木,“这是从拆迁的老房子里捡的,和窗棂的材质一样,补的时候得用传统榫卯,不能用钉子。”
走到古街中央的 “倒扒狮” 牌坊旁,暮色的风掀起牌坊上的铜铃,“叮咚” 声混着远处的叫卖声掠过耳畔。“这古街以前快拆了,我们找了好多老照片,才说服开发商保留原貌,现在每栋老房子都有‘身份证’,修的时候不能改一点结构。” 老程抬手摸着牌坊的石柱,“十年前有人想在墙上贴瓷砖,我们坚决反对,现在还能看见清代的砖缝。” 他指着巷口的老酱缸,“那是‘胡玉美’的老酱缸,用了几十年,现在还在酿酱油,老味道不能丢。”
暮色渐浓时,夕阳从牌坊后沉下去,给老窗镀上了层金红。老程从工具袋里掏出个木雕残件,上面刻着半朵莲花:“这是修‘汪玉霞’糕点铺时掉的,能看出清代的雕刻技法。” 他把残件递过来,“给你留着,记着街巷的暖。” 我捏着温润的木件,鼻尖萦绕着桐油的香气,忽然懂了倒扒狮古街的美 —— 不是 “仿古街区” 的标签,是老窗的细、牌坊的古、老程的守,是安庆把最悠长的光阴,藏在了暮色的街巷间。离开时,他还在给木窗刷桐油,凿子靠在墙根,风掠过古街的声响,成了暮色里最温柔的旋律。
花亭湖(太湖县):星夜的渔灯与湖域守护
从倒扒狮古街驱车西北行百公里,花亭湖的星子已缀满湖面的夜空。湖居渔民老汪的渔船已泊在岸边,手里的渔网缠着水草,“要趁星夜补渔网,露水重时网线易粘,这湖是太湖的甜,得细护。” 他的棉袄沾着鱼腥味,船舱里放着鱼篓与《湖鱼洄游记录》,那是守护这片 “皖西南明珠” 的第三十五年年头。
顺着湖边的石阶往下走,风里裹着湖水与芦苇的清香,月光映在湖面上,像撒了层碎银,偶尔有渔歌的清唱从远处传来。老汪忽然停在船舷旁,指着水下的鱼群影:“那是翘嘴鲌,每年中秋前后都来浅水区产卵,2020 年湖水富营养化,我们种了芦苇净化,现在水质清了,鱼也多了。” 他蹲下身,从船舱里掏出张旧渔网,“这是我父亲传的,网眼比现在的大,能放过小鱼,现在年轻人都学我用大网眼,说要给湖鱼留后代。”
走到湖中央的情人岛旁,星夜的风掀起船帆的边角,暖黄的渔灯在湖面上投下跳动的影。“这花亭湖养了五代渔民,以前靠鱼叉捕鱼,现在用鱼竿和渔网,” 老汪抬手摸着船桨,“十五年前有人用电鱼机捕鱼,我们组织渔民巡逻,现在湖里有监控,再也没人敢偷捕了,上个月有摄影师来拍渔火,说这是‘花亭湖的夜曲’。” 他指着湖边的板栗林,“那是 2018 年种的,既能防波又能结果,秋天游客来摘板栗,能体验农家生活。”
星夜渐深时,萤火虫从芦苇丛里飞出来,点点微光绕着渔船转,像撒了把碎星。老汪从船舱里取出一把老渔桨,桨身刻着细小的纹路:“这是我父亲用的,用的是大别山的杨木,结实得很。” 他把渔桨递过来,“给你留着,记着湖域的润。” 我捏着温润的渔桨,指尖还能触到湖水的余温,忽然懂了花亭湖的美 —— 不是 “淡水湖景点” 的虚名,是渔灯的亮、渔歌的醇、老汪的守,是安庆把最质朴的光阴,藏在了星夜的湖域间。离开时,他还在修补渔网,渔桨靠在船舷旁,风掠过湖面的声响,成了夜色里最温柔的旋律。
从天柱山的晨光到菱湖的正午,从倒扒狮古街的暮色到花亭湖的星夜,安庆的美从来不在 “宜城” 的标签里,不在 “打卡胜地” 的空洞宣传中。它是晨光里老吴护松的声响,是正午时小陈捞湖的轻响,是暮色里老程修窗的脆响,是星夜里老汪补网的桨响。是山岳护林员二十七年如一日的守护,是湿地巡护员十三年的执着,是古建修缮师三十年的虔诚,是湖居渔民三十五年的坚守。这片皖山皖水间的土地上,人与山岳、人与湿地、人与街巷、人与湖域从来不是观赏与被观赏的关系。护林员懂得 “护山先护树”,巡护员坚持 “护湖先护水”,修缮师践行 “护街先护木”,渔民秉持 “护湖先护鱼”。他们用最朴素的方式,守护着安庆的肌理,延续着皖地与华夏的脉络,让光阴在守护中沉淀,让美在共生中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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