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方刚刚放宽稀土出口限制,美国财长贝森特就在一个新建的稀土加工中心前高调宣称美国已经“重新独立”了,制造业将在2026、2027年继续腾飞。台上展示的“证据”就是一块刚刚制作好的本地磁铁。话很多,画面很燃,但是这样的自信是否具备产业层面的基础,还需要仔细观察。
特朗普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称美国“一年后”就会有大量的稀土。但是现实却不太友好:美国本土也有矿产资源(比如芒廷帕斯),只不过一直被卡在冶炼、分离、合金、磁体成型等中下游环节。原料可以找到,但是产品很难做出,链条断在了最重要的工艺环节上。这次好不容易做出来一块本土磁铁,象征意义很足,舞台效果也很好;但是产业价值还得看产量、成本、稳定性、交付周期这些硬性指标,不能只靠一次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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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说说美国的底气来源之一 —— 本土矿产。加州的芒廷帕斯矿确实是块宝地,20 世纪六七十年代还占过全球 70% 的供应,现在每年能挖出 4.5 万吨稀土精矿,看着储量不小。但有意思的是,这些精矿挖出来后,美国自己根本没法好好加工,只能以每斤 9 美元的低价运到中国,等中国企业冶炼分离成高纯度产品后,再花高价买回来用。这就形成了个荒诞的循环:自家有矿却当 “甩手掌柜”,核心的加工环节完全卡在别人手里。更关键的是,这矿山现在开采能力已经饱和,未来想增产都没多少空间,原料端的 “底气” 本身就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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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要命的是中下游的工艺断层,这才是美国稀土产业的 “死穴”。全球 85% 的稀土加工产能都在中国,光冶炼分离这一步,中国的市场份额就高达 92.3%,能做出 99.99% 纯度的军工级产品,而美国本土最高只能做到 60% 的纯度。这可不是小差距,稀土磁体对纯度要求极高,差一点性能就天差地别,飞机、导弹、新能源汽车的核心部件根本用不了。之前美国想搞本土化生产,连最基础的分离设备都得从中国进口,后来受政策限制没法买了,生产线直接就停摆了。这次能做出一块磁铁,大概率是集中了所有资源搞的 “样品工程”,就像考试前突击做对一道题,不代表能考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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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产量和产能这两个硬指标,美国的表现更是没法看。现在美国本土稀土消费量一年大概 5.38 万吨,但自己只能生产 1300 吨稀土化合物和金属,97% 都得靠进口,其中 70% 直接来自中国,就算是从马来西亚、日本转口的,原料其实也是中国加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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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这次 “突破” 的企业里,火神元素公司目前年产能才 10 吨,就算拿到政府 6.2 亿美元贷款扩建,要到 2028 年才能达到年产 1 万吨的目标;另一家 Energy Fuels 公司今年好不容易供应了 1.2 吨氧化钕镨,做成磁体也就够 1500 辆电动车用,这点量连美国市场需求的零头都不到。而中国呢,光 2025 年前三季度的稀土永磁电机就占了全球 91% 的产量,单家企业的日产能都比美国全年的产能高,这差距可不是三五年能追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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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本和稳定性更是美国绕不过去的坎。中国经过十几年的产业整合,早就形成了从采矿到制造的全链条闭环,加上规模效应,同样的提纯工序成本只有美国的三分之一。美国为了扶本土企业,只能靠政府砸钱:五角大楼拿 4 亿美元买企业优先股,还签 10 年期的底价收购协议,联合金融机构再补 11.5 亿美元融资,等于是用纳税人的钱给企业 “兜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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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算这样,美国企业的产品也没竞争力,一块磁体的成本比从中国进口的高两倍还多。而且稳定性根本没法保证,中国企业能每天稳定供应上千吨合格产品,美国现在连每月稳定产出几十吨都做不到,军工企业和车企敢用这种不稳定的供应链吗?真要是战斗机造到一半磁体断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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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这两年到处跑,跟澳大利亚、马来西亚、中亚五国签了一堆矿产协议,想搞 “供应链多元化”,比如哈萨克斯坦发现了巨型稀土矿,美国就赶紧去谈合作。但这些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建矿山、搭工厂、练技术哪样不要时间?澳大利亚国立大学的教授都说了,就算全力以赴,建成能用的产能至少要十年。更别说中亚的矿还需要大量投资开发,环保审批、运输配套都是难题,等这些矿能产出成品,美国早不知道要进口多少中国稀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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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美国自己也清楚底气不足,不然不会在中方放宽稀土出口限制的时候急着造势。中方一松口,美国马上拿出块磁铁喊 “独立”,本质上就是给自己打气,也想给盟友看 “我们能行”。但产业发展靠的是日积月累,不是一块磁铁和几句口号就能搞定的。中国现在握着全球 92% 的永磁材料产能,相关专利申请量超过其他国家总和,从稀土矿到高端磁体的每个环节都牢牢把控,这才是真正的产业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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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美国财长举着的那块磁铁,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价值,顶多算是 “阶段性实验成功”,离 “摆脱卡脖子” 差着十万八千里。要是真能实现独立,何必还死死把稀土矿的关税维持在 20%,不跟着其他商品加征 104%?说白了,还是怕加税了连原料都没法顺利进口加工。特朗普之前的承诺落了空,这次的 “自信” 恐怕还是要凉,毕竟产业基础这东西,骗不了市场,更骗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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