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又要回婆家过年了，林小雅心里发慌。
婆婆嫌她生不出儿子，骂她是扫把星。
这次她本想忍一忍，却没想到父亲突然要来婆家拜访。
当一列豪车开进小村庄，她隐藏多年的身份即将曝光。
“喂，老婆，你收拾下东西，明天我们回家过年。”
电话那头，传来老公李浩熟悉又略带一丝疲惫的声音。
我拿着手机，愣在原地，窗外是都市的繁华和霓虹，耳边却仿佛已经响起了那个偏僻村庄里的嘈杂和尖刻。
回家过年？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对别人来说，这四个字或许是温暖，是期盼，是团圆。
但对我来说，它更像是一场年度审判。
“怎么了？不说话？”
李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深吸一口气，将那些翻涌上来的恶心回忆强压下去。
“没什么，知道了。”
挂掉电话，我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
眼前浮现出的，是婆婆那张刻薄的脸。
结婚三年，我回过两次婆家。
第一次，是新婚。
她拉着我的手，笑得满脸褶子，说：“我们家就盼着你赶紧给李浩生个大胖小子，传宗接代。”
那时候的我，还傻乎乎地以为这是长辈对新人的美好祝愿。
我笑着点头，说我和李浩会努力的。
第二次回去，是结婚一周年。
我的肚子依旧平平。
婆婆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她当着全村人的面，指桑骂槐，“不会下蛋的鸡，占着窝有什么用？”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得一清二楚。
李浩当时脸涨得通红，拉着我回了屋，嘴里不停地说：“我妈就那样，你别往心里去。”
我能不往心里去吗？
那根刺，就这么扎进了我的心里。
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她近乎疯狂的迷信。
家里的猪病了，她说是我这个“外人”带回了霉运。
“真是个扫把星，一来就没好事！”
她一边给猪圈消毒，一边恶狠狠地骂。
李浩的侄子摔了一跤，磕破了头。
她抱着哇哇大哭的孙子，用淬了毒的眼神瞪着我。
“都怪你！要不是你这个丧门星，我大孙子能摔倒？”
甚至连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去年冬天被雪压断了根树枝，她都能赖到我头上。
“自从你进了我们家门，就没顺过！你就是个克星！”
我试图争辩，但我的声音在她的撒泼打滚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李浩只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那句话：“她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
我让的还不够吗？
我在这段婚姻里，一退再退，已经快要退到悬崖边上了。
所以，当李浩再次提出回家过年时，我本能地想要拒绝。
我不想再看到那张脸，不想再听到那些恶毒的诅咒。
我怕我再也忍不住，会当场掀了桌子。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浩发来的信息。
“老婆，我知道你委屈。今年我肯定护着你，好不好？就回去这一次，就当陪陪我。”
看着屏幕上的字，我的心又软了下来。
李浩对我，其实没得说。
工资全交，家务全包，对我也是百依百顺。
除了在他妈那件事上，永远都是和稀泥。
他爱我，但他也孝顺。
这份孝顺，却成了捆绑我的枷锁。
我叹了口气，回了他一个“好”字。
或许，我该再试一次。
万一，他真的能护住我呢？
我这边刚答应下来，另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爸爸”两个字，我心里咯噔一下。
“喂，爸。”
“闺女啊，今年过年，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打算去看看你婆家。”
我爸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洪亮，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我的头皮瞬间就炸了。
“别！爸，你们别来！”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是的，我隐瞒了我的家世。
李浩和他的家人，只知道我来自外地一个普通家庭，父母是做点小生意的。
他们不知道，我爸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地产大亨。
我家的“小生意”，是遍布全国的楼盘和商业广场。
当初和李浩在一起，就是看中了他这个人的老实本分，图个安稳。
我厌倦了那些因为我的家世而围上来的狂蜂浪蝶。
我想嫁给爱情，而不是嫁给利益。
李浩，就是那个我觉得对的人。
可我没想到，他的家庭，会是这样一个烂泥潭。
“为什么不能来？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这个亲家公，也该去认认门了。”
我爸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悦。
“不是的，爸。他们……他们家在乡下，条件不太好，我怕你们不习惯。”
我只能找着蹩脚的理由。
“笑话！我林振华什么苦没吃过？当年住桥洞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就这么定了，大年三十，我带人过去。”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了。
我捏着手机，手心全是冷汗。
完了。
一边是刻薄的婆婆，一边是强势的父亲。
今年的这个年，注定是场灾难。
第二天，我和李浩踏上了回家的路。
高铁转大巴，大巴转小巴，折腾了一天，终于在傍晚时分，抵达了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村庄。
婆婆正站在门口嗑瓜子，看到我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呦，还知道回来啊。”
那阴阳怪气的语调，瞬间就点燃了我心里的火。
李浩赶紧上前，从包里掏出给她买的新衣服和保健品。
“妈，你看，这是小雅给你买的。”
婆婆这才懒洋洋地瞥了我一眼，接过东西，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上。
“花那冤枉钱干嘛，我又没病没灾的。”
说完，扭头就进了屋。
我站在院子里，寒风吹得我脸生疼。
心里，比这天气还冷。
李浩尴尬地笑了笑，过来拉我的手。
“走，咱进屋，外面冷。”
我甩开他的手，自己走进了那个所谓的“家”。
晚饭，桌上只有一盘咸菜，一盘炒土豆丝，和两碗清汤寡水的面条。
这就是我的接风宴。
我默默地吃着，一句话也不想说。
婆婆则坐在对面，不停地给李浩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在外面都瘦了。不像某些人，白吃白喝，心宽体胖。”
我攥紧了筷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李浩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我，示意我忍耐。
我深呼吸，再深呼吸。
吃完饭，婆婆把碗筷一推。
“小雅，你去把碗洗了。”
那语气，理所当然，就像在使唤一个保姆。
李...
浩刚想开口，就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我站起身，默默地收拾了碗筷，走进了那个油腻昏暗的厨房。
冰冷的水刺痛着我的双手，也让我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些。
我为什么要忍？
就因为我是他家的儿媳妇？
凭什么？
接下来的两天，我几乎包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
扫地，拖地，喂猪，做饭。
婆婆则像个监工一样，时刻盯着我，鸡蛋里挑骨头。
“地怎么扫的？还有灰！”
“猪食放那么多干嘛？想撑死它们啊！”
“菜切那么大块，给谁吃呢？”
我咬着牙，一声不吭。
李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几次想帮我，都被婆婆一句话给骂了回去。
“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家务？让她干！娶媳妇回来不就是干活的吗？”
李浩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给我递上一杯热水，说两句安慰的话。
“老婆，辛苦你了。再忍忍，过完年我们就走。”
我看着他那张充满愧疚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我不知道，这样的忍耐，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大年二十九这天，李浩的哥哥一家回来了。
大嫂王莉，一进门就被婆婆热情地迎了上去。
“哎呦，我的好儿媳妇回来了！快进来坐，外面冷！”
婆婆拉着王莉的手，嘘寒问暖，满脸堆笑。
那亲热的劲儿，和我刚进门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王莉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妈，这是我托人从国外给您带的护肤品，对您的皮肤好。”
婆婆笑得合不拢嘴。
“你看看，还是大儿媳妇会心疼人！哪像有些人，就知道花冤枉钱买些不中用的东西！”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
我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冷眼看着这场母慈子孝的戏码。
婆婆热情地给王莉端茶倒水，又拿出一大堆水果零食。
“快吃，这都是给你准备的。”
而我面前，只有一杯凉透了的白开水。
我心里那股压抑已久的委屈，瞬间就涌了上来。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我没能生个儿子？
就因为我看起来，像个没背景的软柿子？
我借口去厨房帮忙，躲开了那令人窒息的客厅。
李浩跟了进来，从背后抱住我。
“老婆，别难过。在我心里，你比谁都好。”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颤抖。
我靠在他的怀里，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也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婆婆兴奋的尖叫声。
“什么？莉莉，你说你升职了？当上科长了？”
我和李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惊讶。
我们赶紧走出厨房。
只见王莉矜持地点了点头。
“嗯，刚下来的文件。过完年就正式上任了。”
婆婆激动得满脸通红，一把抓住王莉的手。
“哎呦！我的天呐！科长！那可是大官了啊！”
她的大嗓门，几乎要把房顶给掀了。
“我们老李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啊！”
她转过头，得意洋洋地看着我，眼神里的鄙夷和不屑，毫不掩饰。
“你看看人家莉莉，多有出息！再看看你，整天待在家里，连个工作都没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冷笑一声。
工作？
我名下十几家公司的股份，每年分红的钱，都够买下这个村子了。
我需要工作吗？
但这些，我不能说。
我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她的嘲讽。
傍晚时分，院子里突然热闹起来。
几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门口。
从车上下来几个穿着干部服的中年男人，手里都提着价值不菲的年礼。
“王科长在家吗？我们是局里的，过来给老领导拜个早年！”
为首的男人满脸笑容。
婆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这些人是来找王莉的。
她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地冲了出去。
婆婆点头哈腰，脸上笑成了一朵烂菊花。
她一边把人往屋里让，一边回头冲我吼。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家里来贵客了吗？赶紧去烧水沏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我垂下眼帘，转身走向厨房。
身后，是婆婆那得意到极致的炫耀声。
“这是我大儿媳妇，王莉，现在是局里的科长了！年轻有为啊！”
“哎呀，李大娘，您可真有福气，有这么出色的儿媳妇！”
“那是，那是，我们家莉莉，从小就聪明！”
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而我，在这间充满了油烟味的厨房里，听着那刺耳的笑声，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烧好了水，泡好了茶，低着头，一杯一杯地端了出去。
那些领导只是礼貌性地对我点了点头，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停留。
在他们眼里，我大概就是这个家的保姆。
婆婆更是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巴结那几位领导上。
“领导，您尝尝这个，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苹果，甜着呢！”
“领导，抽根烟，抽根烟！”
那副谄媚的嘴脸，看得我只想吐。
李浩的哥哥，李伟，也是满面红光，坐在王莉旁边，与有荣焉。
李浩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几次想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都被我用眼神拒绝了。
我不想参与这场闹剧。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当一个隐形人。
终于，那几位领导坐了十几分钟，便起身告辞了。
婆婆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把他们送到了院子门口，直到车灯消失在村口，才意犹未尽地回了屋。
“看见没！看见没！这叫什么？这叫面子！”
婆婆一进屋，就一拍大腿，激动地嚷嚷起来。
“我活了这大半辈子，就数今天最有面子！连局里的领导都亲自上门来拜年！这在咱们村，可是头一份！”
她走到王莉面前，拉着她的手，赞不绝口。
“莉莉啊，你可真是我们老李家的骄傲！妈的好儿媳！”
然后，她话锋一转，矛头直指我。
“不像有些人，除了会吃会喝，屁用没有！嫁过来三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整个一赔钱货！”
“整天丧着个脸，跟谁欠了她八百万似的，晦气！”
恶毒的话语，像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插在我的心上。
我浑身发抖，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
李浩终于忍不住了。
“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小雅哪里对不住你了？”
“呦呵？你还敢跟我顶嘴了？”
婆婆眼睛一瞪，双手叉腰。
“我说的哪句不是实话？她嫁过来，给我们家带来什么了？啊？你说说！”
“家里猪生病，是不是她回来之后的事？你侄子摔跤，是不是她在一边看着？院子里的树断了，是不是她进门那年的冬天？”
“她就是个扫把星！丧门星！谁沾上谁倒霉！”
她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够了！”
我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她。
“你说的这些，有哪一件是我做的？你凭什么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我头上？”
“就凭你生不出儿子！”
婆婆一句话，就将我所有的反驳都堵了回去。
“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别说这些，你就是把天捅个窟窿，我都不说你半句！”
“可你呢？你看看你那肚子，比脸都干净！”
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就是我爱的男人的母亲。
这就是我试图用忍耐和退让来换取和睦的家庭。
多么可笑。
李浩将我拉到身后，脸色铁青。
“妈！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跟小雅一个人有什么关系？我们去做过检查，医生说我们都没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怎么怀不上？”
婆婆根本不听解释。
“我不管！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明年要是再抱不上孙子，你们俩就给我离婚！我不能让我们老李家绝后！”
“你……”
李浩气得说不出话来。
王莉和李伟在一旁看着笑话，丝毫没有要劝解的意思。
我心如死灰。
我不想再在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待下去了。
我甩开李浩的手，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
李浩急忙追了上来。
“我不想待在这儿，一分钟都不想。”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这叫什么话？”
婆婆在后面尖叫。
“年夜饭还没吃呢，你就要走？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滚！滚了就别再回来！”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
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我冲出了那个院子，漫无目的地走在村里的小路上。
冬夜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我的脸上。
可是，却远没有我心里的冷。
李浩追了上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老婆，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我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们明天就走，不，今晚就走！我去找车！”
李浩握紧我的手，坚定地说道。
就在这时，几道刺眼的车灯，突然从村口的方向射了过来，照亮了我们前方的路。
那光线，比我见过的任何车灯都要亮，几乎让黑夜变成了白昼。
紧接着，是引擎的轰鸣声。
不是一辆车。
而是一个车队。
我和李浩都愣住了。
这个穷乡僻壤，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豪车？
车队缓缓驶近，停在了不远处。
打头的是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后面跟着几辆清一色的黑色奔驰S级。
在这样的村庄里，这样的车队，简直就像是外星飞船降临，充满了不真实感。
车门打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率先下车，迅速地在周围站成了一圈，隔绝了所有探头探脑的村民。
然后，劳斯莱斯的后座车门被一个保镖恭敬地拉开。
一只锃亮的皮鞋，踏上了这片泥泞的土地。
紧接着，一个虽然年过半百，但依旧身姿挺拔，气场强大的男人，从车里走了下来。
看到那个男人的瞬间，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