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为虚构小说故事,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请知悉。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1988年初冬的下午,县一中高一(3)班的教室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我指着同桌江承安的鼻子,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就你这样的,土里土气,穷得叮当响,我赌你这辈子娶不到老婆!"
他的脸涨得通红,抓起书包就往外冲。
书包带断了,课本哗啦啦散落一地。
我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全然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
第二天放学,我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一个佝偻的老太太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两只扑腾的老母鸡。
她操着浓重的乡音说:"闺女,我是来给我孙子说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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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雨晴,是县文化局林科长的独生女。
在1988年的县城,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懂的人都懂。
我家住在文化局分的房子里,两室一厅,有单独的厨房和卫生间。院子里其他人家都还在用公共水龙头的时候,我们家已经装上了自来水。我有自己的房间,墙上贴着港台明星的海报,书桌上摆着刚买的录音机。
那年头,能在县城读书的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而我,是县一中高一(3)班的文艺委员,成绩中上,长相也算出挑。班里追我的男生能从教室门口排到操场,我从来不缺关注和追捧。
所以当班主任王老师把那个乡下来的插班生安排和我同桌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是九月开学后的第三周,王老师领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中山装的男生走进教室。
"这是新转来的江承安同学,从乡镇中学转过来的。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更多的是窃窃私语和打量的目光。
江承安站在讲台上,低着头,肩膀缩着,整个人看起来局促不安。他的衣服虽然洗得很干净,但袖口和膝盖处都打着补丁。脚上的解放鞋已经开了胶,鞋带系了好几个结。
"林雨晴,你那里还有个空位,江承安就和你坐吧。"
我当时就想拒绝,但王老师的眼神不容反驳。
江承安背着一个褪了色的绿书包走过来,小心翼翼地坐在我旁边。他坐得很靠边,仿佛生怕占我的地方。
我侧过身子,尽量离他远一点。
下课后,同学们围过来。
"雨晴,你怎么这么倒霉啊?"
"就是啊,和个乡巴佬坐一起,多磕碜。"
我撇撇嘴,没说话。但心里确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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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我和江承安之间的摩擦越来越多。
他的铅笔盒是个生锈的铁皮罐头盒,上面还印着"午餐肉"三个字。每次他打开盒子,里面就几支短得不能再短的铅笔头,还有一块用得只剩指甲盖大小的橡皮。
我忍不住嘲笑他:"你这铅笔盒是从垃圾堆里捡的吧?"
他涨红了脸,没说话。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带的是妈妈蒸的肉包子,热气腾腾的。江承安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用旧报纸包着的窝窝头,就着一小撮咸菜吃。
我故意把包子放在他面前,"好香啊,这可是猪肉大葱馅的。"
他低着头,吃得更快了。
有一次上体育课,他的球鞋不小心甩飞了,露出脚上破了好几个洞的袜子。全班同学都笑了,有人还起哄:"江承安,你是不是连袜子都买不起?"
他默默把鞋捡回来,脸红得像煮熟的虾。
我也跟着笑,还补了一句:"就是啊,穷成这样还来县城读什么书?"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真是残忍又无知。
但矛盾真正爆发,是在十月底的那个下午。
那天下午第三节是自习课,我刚买了一支新钢笔,是上海英雄牌的,花了我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我正得意地在本子上试写,江承安不小心碰了我一下。
那支钢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笔尖摔坏了,墨水洒了一桌子,我新买的作业本也被染得一塌糊涂。
我当时就炸了。
"江承安!你瞎了吗?!"
"对、对不起......"他慌忙站起来,想帮我擦,但越擦越糟。
"别碰!"我把他推开,"你知道这支笔多少钱吗?十二块!你赔得起吗?"
十二块钱在1988年,相当于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
江承安脸色煞白,"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就是个乡巴佬!笨手笨脚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整个教室都听得见。
班里的男生开始起哄。
"雨晴,别跟他一般见识。"
"就是,他肯定赔不起。"
有个叫张伟的男生突然说:"要不打个赌?"
"赌什么?"我气还没消。
张伟坏笑着说:"赌江承安以后能不能娶到老婆!像他这样的,又穷又土,哪个女的能看上他?"
全班哄堂大笑。
我当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竟然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就他这样的,土里土气,穷得叮当响,我赌他这辈子娶不到老婆!"
话音刚落,教室里笑声更大了。
有人吹口哨,有人拍桌子,有人在模仿江承安的样子。
江承安站在那里,整个人僵住了。他的脸从白变红,从红变青,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突然,他抓起书包,用力往地上一摔。
书包带断了,课本、作业本、那个铁皮铅笔盒全都散落一地。
他头也不回地冲出教室,撞开了门。
门"砰"的一声撞在墙上,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
我看着地上散落的东西,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感觉。那不是得意,也不是痛快,更像是......害怕。
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同学们的议论声淹没了。
"哎呀,他不会真生气了吧?"
"活该,谁让他这么不小心。"
"就是,碰坏了雨晴的钢笔还有理了?"
我强装镇定地收拾着桌面,但手一直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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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班主任王老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她的脸色很严肃。
"林雨晴,你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了什么吗?"
我低着头,"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王老师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一个男孩子这辈子娶不到老婆!你知道这句话在农村意味着什么吗?"
我摇摇头。
"在农村,这句话是最狠毒的诅咒!"王老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相当于断了人家的香火,是要结仇的!"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师,我......"
"你什么你!"王老师叹了口气,"你知道江承安的家庭情况吗?"
我摇头。
"他父亲三年前在矿上出事了,没了。母亲改嫁了,留下他和奶奶相依为命。他奶奶身体不好,靠捡破烂供他读书。"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能转到县一中,是因为成绩太好了,乡里中学的校长特地找关系给他转学的。"王老师看着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生来就什么都有?"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
"明天,你和你父母一起,去江承安家里道歉。"
"老师......"
"没有商量的余地。今天就回去跟你爸妈说这事。"
我红着眼睛回到家,妈妈正在做晚饭。
"雨晴,怎么了?在学校受欺负了?"
我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
妈妈的脸色变了。
爸爸从书房走出来,听完之后,"啪"的一声把茶杯摔在桌上。
"林雨晴!你怎么能说那种话?!"
我被吓得一哆嗦,爸爸从来没有这么凶过。
"你知不知道,那句话在乡下是多大的侮辱?!"
妈妈也沉着脸,"这在农村可是要结仇的事!人家会记一辈子的!"
"我......我不知道......"我哭了起来。
"不知道?你还觉得自己挺有理?"爸爸指着我,"明天,你给我在家好好反省!不许去学校!"
"爸......"
"别叫我!我没你这样的女儿!"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我想起江承安摔书包离开时的背影,想起他眼里的泪水,想起那些散落一地的课本。
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可能真的闯了大祸。
第二天,我被罚在家写检讨。
院子里的李婶来串门,神秘兮兮地凑到我妈妈跟前。
"嫂子,听说了吗?那个从乡下转来的学生家里出事了。"
我竖起耳朵。
"什么事?"妈妈问。
"听说他昨天晚上回去之后,他奶奶就病倒了。"李婶压低声音,"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急,怕是要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
"那孩子命苦啊。"李婶叹气,"他爸前两年矿上出事没的,他妈改嫁了,就剩他奶奶带着他。老太太身体一直不好,全靠一口气撑着。"
"那......那他奶奶得的是什么病?"
"心脏病。"李婶摇摇头,"医生说随时可能犯病,让准备后事呢。"
我听到这里,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
"老太太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孙子成家。"李婶继续说,"可这孩子才十六岁,哪里谈得上成家?老太太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妈妈叹了口气,"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可不是嘛。"李婶站起身要走,临出门又回头说,"听说那老太太昨晚上病得糊涂了,一直念叨着要给孙子找媳妇,说什么也不能让人家笑话她孙子娶不到老婆。"
我的心猛地一紧。
那天下午,我坐在房间里,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远处传来放学回家的孩子们的嬉笑声。
我趴在窗台上,心里乱糟糟的。
突然,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老林家的,有人来了!"邻居王婶在外面喊。
妈妈擦着手走出去开门,我也跟了出去。
门一开,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一个佝偻的老人站在门口,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蓝布棉袄,头上包着一块褪了色的头巾。她的脸上满是皱纹,像干涸的河床,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死死地盯着我们。
她的双手里,各拎着一只扑腾的老母鸡。
"你......你是?"妈妈愣住了。
老人操着浓重的乡音说:"我是江承安的奶奶。我是来给我孙子说亲的!"
妈妈和爸爸都愣在原地,以为自己听错了。
"说、说亲?"爸爸结结巴巴地问。
"对!说亲!"江奶奶的声音很大,"你家闺女和我孙子是同桌,我看着合适!"
我躲在妈妈身后,整个人都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老人家,您......您是不是搞错了?"妈妈试图解释。
"没搞错!"江奶奶很坚持,"我孙子昨天回来跟我说,班里一个女同学说他娶不到老婆。我寻思,这姑娘既然这么关心我孙子的婚事,肯定是有意思。"
爸爸哭笑不得,"老人家,这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江奶奶打断他,"我孙子老实本分,配你家闺女绰绰有余。虽然现在穷点,但我孙子聪明,将来肯定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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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您听我解释......"爸爸想要说清楚。
"不用解释!"江奶奶摆摆手,"你家闺女都关心到我孙子娶不娶得到老婆了,这不是看上他了是什么?在我们乡下,姑娘家关心小伙子的婚事,那就是有意思!"
妈妈急了,"真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家雨晴她......"
"我知道,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江奶奶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把两只老母鸡往前一递,"这是我家养了两年的老母鸡,下蛋可勤了,值钱着呢。你们收下,这亲事就定了。"
"老人家,这真不行......"爸爸推拒着。
"怎么不行?嫌我孙子穷?"江奶奶的声音突然提高了,"我孙子虽然现在穷,但人品好,学习好,将来肯定能出人头地!"
"不是嫌弃,是真的误会了......"
"没误会!"江奶奶突然把两只鸡往地上一放,转身就走,"三天后我再来听回话!你们好好考虑!"
"老人家!老人家!"爸爸追出去几步,但江奶奶走得很快,一转眼就消失在巷子里。
院子里的两只老母鸡扑腾着翅膀,咯咯咯地叫个不停。
我们一家三口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院子里的邻居们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老林家这是怎么了?"
"那老太太拎着两只鸡来干啥?"
"不会是来说亲的吧?"
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到处都在议论这事。
"听说了吗?老林家闺女被人上门提亲了!"
"对方是个乡下的,穷得很。"
"那老太太把两只老母鸡留下就走了,连话都没说清楚。"
"这事闹的,多丢人啊。"
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门。
爸爸托人打听江承安家的情况。
消息一条条传回来,每一条都让我们更加沉重。
"江承安的父亲三年前在煤矿出事了,当场就没了。"
"他母亲受不了打击,半年后改嫁到外地,再也没回来过。"
"就剩江承安和他奶奶两个人,住在县城边上的棚户区。"
"老太太靠捡破烂和给人做零工供孩子读书。"
"听说她有严重的心脏病,医生说随时可能犯病。"
当天下午,爸爸叫来了认识的医生朋友。
"老李,你帮我去看看这个老太太的情况。"
李医生第二天就去了,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老林,那老太太的情况很不好。"李医生叹气,"严重的心脏病,已经拖了好几年了。她根本没钱看病,全靠硬撑着。"
"还能撑多久?"爸爸问。
"不好说。"李医生摇头,"随时可能犯病。我看她昨天来你家说亲,回去就病倒了,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妈妈的眼眶红了,"这老太太也是苦命。"
"不仅苦命,还执念太深。"李医生说,"她一直念叨着要给孙子找媳妇,说不能让人家笑话她孙子娶不到老婆。我看她是真的放心不下那孩子。"
我听到这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都是我,都是因为我那句话。
"老李,那孩子现在怎么样?"爸爸问。
"守在床边呢。"李医生叹气,"那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他一直在劝他奶奶好好养病,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但老太太就是不听,说什么也要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这......"爸爸为难了。
"老林,这事你得想办法解决。"李医生站起身,"那老太太现在就是一口气吊着,如果这事没个说法,她怕是真的撑不住了。"
李医生走后,家里陷入了沉默。
那两只老母鸡被养在院子里,每天咯咯咯地叫,成了全院的谈资。
"那老太太真舍得,那可是过年都舍不得杀的鸡。"
"听说她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就为了给孙子说门亲事。"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坐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觉得自己就像个罪人。
第三天傍晚,爸爸做了个决定。
"走,我们去江承安家里。"
"现在?"妈妈问。
"对,现在。"爸爸的脸色很严肃,"这事不能再拖了。"
"我也去。"我站起来。
"你?"爸爸看着我。
"是我闯的祸,我应该去。"
爸爸点点头,"那就一起去。"
我们跟着地址找到了棚户区。
那里的景象震撼了我。
破旧的平房东倒西歪地挤在一起,巷子里到处是污水和垃圾。墙上贴着褪色的标语,窗户上糊着报纸。
江承安家在最里面的一间,门是用木板拼凑的,上面糊着一层旧报纸。
爸爸敲了敲门。
"谁啊?"是江承安的声音。
"我是林雨晴的父亲。"
门开了。
江承安站在门口,眼睛红肿,脸色憔悴。看到我们,他愣了一下,然后低下了头。
"叔叔、阿姨,你们......你们进来吧。"
我们走进去,才发现这个"家"只有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一盏昏暗的灯泡。一张木板床占了大半个房间,床上躺着江奶奶,脸色蜡黄,气若游丝。
墙角堆着一些捡来的破烂,还有几个装粮食的麻袋。
屋里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个破旧的木箱子,上面摆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精神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江承安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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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江奶奶听到声音,艰难地转过头来。
"是......是你们啊......"她的声音很虚弱,"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老人家,您别激动。"妈妈走过去,握住江奶奶的手,"我们是来说清楚的。"
"说......说什么?"江奶奶的眼睛突然亮了,"是答应了?"
爸爸蹲在床边,"老人家,这事真是个误会。我女儿那句话,不是您理解的那个意思......"
"我知道,我都知道。"江奶奶打断他,突然拉住我的手,"闺女,奶奶求你一件事。"
她的手冰凉冰凉的,瘦得只剩皮包骨。
"奶奶......"我哽咽了。
"我知道我孙子配不上你。"江奶奶的眼泪流了下来,"但奶奶真的快不行了。"
"奶奶!"江承安跪在床边,"您别说这种话!"
"让奶奶说完。"江奶奶费力地喘着气,"闺女,就算做做样子,让奶奶安心走,行吗?"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求你们真的结婚,就是......就是让奶奶心里有个盼头。"江奶奶看着我,"奶奶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孙子有个家。"
"奶奶,别求她!"江承安突然站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需要她可怜!"
"承安......"
"我不需要!"江承安的眼睛通红,"就算一辈子娶不到老婆,我也不需要别人施舍!"
他看着我,眼里有愤怒,有屈辱,还有深深的绝望。
"你当初说那句话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吗?"江承安的声音在颤抖,"你知道那句话有多伤人吗?"
"我......对不起......"我哭着说。
"对不起有什么用?"江承安苦笑,"你们这些城里人,从来不知道我们这些穷人的自尊心有多脆弱。"
"承安!"爸爸严肃地说,"我们今天来,是真心来道歉的。"
"道歉?"江承安冷笑,"然后呢?道完歉你们就走了,我和我奶奶还是要在这破房子里过日子。"
"孩子......"妈妈想说什么。
"我不是孩子了!"江承安的情绪崩溃了,"我父亲死的那一年,我就不是孩子了!我母亲走的时候,我就不是孩子了!"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江奶奶虚弱的喘息声。
我突然开口:"我答应。"
所有人都愣住了。
"雨晴,你......"妈妈不敢相信。
"我答应。"我擦干眼泪,看着江奶奶,"不是可怜,也不是施舍。是我欠你们的,我来还。"
江奶奶的眼泪流了下来,"好孩子......好孩子......"
"不用了。"江承安别过脸,"我说了,我不需要。"
"这不是你需不需要的问题。"我看着他,"是我做错了事,我要弥补。"
"怎么弥补?装模作样陪我演戏?"江承安苦笑,"然后呢?我奶奶一走,你转身就忘了这回事?"
"不会。"我很认真地说,"我说到做到。"
爸爸和妈妈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江奶奶拉着我的手,"闺女,你是个好孩子......咳咳......"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江承安赶紧扶起她。
"老人家,您别激动。"爸爸说,"这事我们再商量商量。"
"不用商量了。"江奶奶喘着气说,"我没多少时间了。三天后,就三天后,我想看着他们定亲。"
三天后,在江奶奶的坚持下,双方家长在她的床前"定了亲"。
江奶奶拿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颤抖着递给我。
"这是我的传家之物,一直想留给孙媳妇的。"
我打开一看,是一个老旧的银镯子。
"奶奶,这太贵重了......"
"收下吧。"江奶奶笑了,虽然笑得很虚弱,但眼里满是满足,"奶奶终于放心了。"
从那天起,我和江承安成了"未婚夫妻"。
消息传到学校,整个班级都炸了。
"什么?林雨晴和江承安订婚了?"
"不会吧?她不是说他娶不到老婆吗?"
"这剧情反转得也太快了吧?"
班里的同学看我和江承安的眼神都变了。
但我们俩在学校的相处,还是很别扭。
江承安对我更加冷淡了,甚至刻意保持距离。
"你不用勉强自己。"有一次放学后,他突然说。
"什么?"
"装也好,演也好,没人的时候不用这样。"江承安看着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奶奶。"
"我没有勉强......"
"算了。"江承安转身就走,"反正等我奶奶......"
他没说完,但我懂他的意思。
等他奶奶走了,这场戏就可以结束了。
可我心里,已经不这么想了。
这一个月里,爸爸坚持让江承安搬到我们家住。
"你奶奶需要好好休养,你一个人也照顾不了。"爸爸说,"搬过来,我们一起照顾她。"
江承安拒绝了好几次,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因为江奶奶的病情确实越来越重,他一个人真的照顾不过来。
江承安住进了我们家的客房。
每天早上,我们一起上学。
每天晚上,他会去棚户区看望奶奶。
我也经常跟着去。
渐渐地,我发现江承安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成绩很好,几乎每科都是班里前三。
他很懂事,在家里主动帮忙做家务。
他很孝顺,每次见到奶奶都会强颜欢笑,不让她担心。
有一次,我听到他在客房里哭。
那种压抑的、隐忍的哭声,让我的心揪了起来。
我想敲门,但最终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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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里的同学对他的态度也慢慢变了。
因为月考成绩出来,江承安考了全班第一。
"哇,江承安好厉害!"
"数学满分啊!"
"英语也是年级第一!"
张伟那些之前嘲笑他的人,都不说话了。
我看着他在讲台上领奖,突然觉得他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站得很直,眼神坚定,仿佛把所有的委屈和苦难都踩在了脚下。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很快。
一个月后的某天下午,班主任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她的脸色很难看。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老师,怎么了?"
王老师看着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雨晴,你同桌的奶奶......"
我的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僵住。
"她昨晚过世了。"
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
"她走之前,让人转交了一个东西给你。"
王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用旧报纸包裹的包裹。
我颤抖着接过来,慢慢打开。
里面是一个生锈的铁盒。
铁盒里装着一封信,一叠发黄的照片,还有一盘录音带。
信封上,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给未来的孙媳妇
我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稳那封信。
慢慢打开,第一行字映入眼帘————
我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我盯着那封信,手指颤抖得几乎要把纸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