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创作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图片和文字均不涉及真实人物和事件。
我只是个午夜代驾,只想赚完这单早点回家。可后座的男人却打破了寂静。“别出声,按我说的做。”他真正的指令,是手指在车窗上敲出的摩斯密码。
在那串无声的密码指挥下,我甩开追兵,最终开向了一个导航系统里根本不存在的地址……
01
午夜十一点半的华灯市,像一头逐渐陷入沉睡的巨兽。白日里的喧嚣与浮躁被晚风滤去,只剩下霓虹灯在冰冷的高楼幕墙上,描绘着孤独的几何色块。我把那辆折叠代步车收好,放进后备箱,靠在客户的黑色商务车旁,点燃了今晚的第三根烟。
我是张军,一名退役了三年的陆军侦察兵,如今是这座钢铁森林里的一名代驾司机。这个职业听上去简单,无非是把喝醉的人和他们的爱车安全送回家。可对我而言,这更像是一种修行,在城市的午夜脉络里穿行,观察形形色色的人,然后将自己重新归零,等待下一个订单。
军队的生活给我留下了许多烙印,比如习惯性的警觉,比如对时间和方向的精准把握,也比如,对孤独的安之若素。所以,比起白天的嘈杂,我更喜欢夜晚的宁静。只有在深夜,当城市的呼吸变得均匀而深沉时,我才能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安全感,仿佛回到了那些潜伏在深山密林里,与星月为伴的夜晚。
手机屏幕亮起,代驾软件推送了一条新的订单。出发地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夜色”酒吧,目的地是城南开发区的天鸿工业园。距离不近,将近五十公里,这意味着一笔可观的收入,也意味着今晚的收工时间要推迟到凌晨两三点。
“行,就它了。”我掐灭烟头,在屏幕上按下了“接受订单”的按钮,然后熟练地发动汽车,汇入车流。导航女声机械地播报着路线,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回想着刚才和妻子李慧的通话。她说汤在锅里温着,让我的心也跟着温热起来。家,就是我如今全部的阵地和信仰。
“夜色”酒吧门口,灯光和震耳欲聋的音乐倾泻而出,与街对面写字楼的沉寂形成了鲜明对比。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来,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混合的甜腻气息。我按照订单信息拨通了客户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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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代驾吗?黑色别克,车牌尾号三个八,我在门口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疲惫。
我很快就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但领带松垮地扯开着,衬衫领口也解开了两颗扣子。他没有像其他醉汉那样东倒西歪,只是安静地站在路边,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颇有分量的公文包,路灯的光线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浅影,显得心事重重。
我下车为他拉开车门,一股酒气混杂着高级古龙水的味道扑面而来。他沉默着坐进后排,说了声“谢谢”,便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确认他系好了安全带,然后启动汽车,平稳地驶离了这片喧嚣之地。
02
车子沿着城市的主干道向南行驶,逐渐远离了市中心的璀璨灯火。窗外的景物从密集的高楼大厦,变成了稀疏的住宅区,最后只剩下偶尔闪过的路灯和无边的黑夜。车厢内异常安静,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和导航系统传来的机械指令。
后座的男人从上车后就一言不发,甚至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我猜他或许是喝多了,又或许是工作压力太大,只想在归家的途中获得片刻的安宁。作为一名合格的代驾,我深知沉默是金的道理,不多问,不多话,安全送达是唯一的宗旨。
我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后视镜,男人的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眉头紧锁,似乎在睡梦中也被什么事情困扰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搭在车窗边缘,姿势有些僵硬。
一切看起来都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深夜长途订单。跑完这单,我就可以回家喝上那碗热汤,然后抱着妻子沉沉睡去。对于一个已经脱下军装的人来说,这样平淡安稳的生活,就是最大的幸福。
车子驶上通往城南开发区的高速公路,这里的车辆愈发稀少,道路两旁是黑黢黢的田野和远山轮廓。我将车速保持在规定的一百公里每小时,平稳得像是在一条静止的河流上滑行。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却极富节奏感的声音,打破了车厢内的沉寂。
哒……哒哒哒……哒……
声音很轻,是从后座传来的。起初我以为是车辆行驶中的正常异响,或是乘客无意识的小动作。我再次看向后视镜,发现那个男人依旧闭着眼睛靠着,似乎睡得很沉。
可是,那声音没有停止,反而更加清晰起来。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
它不是杂乱无章的碰撞,每一个音节之间都有着精准的停顿,像某种古老的电码在空气中敲击。我的心猛地一跳,一股冰冷的电流从脊椎窜上头皮。这个节奏……太熟悉了!
在侦察兵的训练科目中,摩斯密码是生存和通信的必备技能。我们曾用石块敲击山壁,用手电闪烁光芒,甚至用手指叩击桌面来传递信息。那是刻在骨子里的记忆,即便退役多年,也从未忘记。
我的目光死死锁定后视镜,这一次,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男人看似睡着了,但他的右手食指,正在车窗玻璃上,以一种微不可查的幅度,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的动作很小,如果不是我受过特殊训练,并且对他产生了怀疑,根本不可能注意到。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将那单调的敲击声翻译成文字。
第一个组合:哒……哒哒哒……哒……是字母“B”。
第二个组合:哒哒哒……哒……是字母“E”。
第三个组合:哒……是字母“I”。
连起来是:“BEI”。
我的呼吸瞬间停滞了。紧接着,新的敲击声传来。
哒哒哒……哒哒哒……哒。这是“G”。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这是“O”。
哒哒……哒哒……这是“N”。
哒哒哒……哒。这是“G”。
连起来是:“GONG”。
不对,不是这个意思。我迅速在脑中重组,考虑到中文语境的拼音。
“BEI”……“GEN”……
哒。哒哒哒。哒。是“Z”。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da。是“O”。
哒哒……哒哒。是“N”。
哒哒哒……哒。是“G"-
“BEI GEN ZONG”。
被跟踪!
三个字像三颗子弹,瞬间击中了我的神经中枢。多年未曾有过的强烈危机感,如同蛰伏的猛兽被瞬间唤醒。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心开始冒汗,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我没有立刻做出任何异常的举动,只是像一个普通司机那样,极其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扩大了后方的视野。
03
夜色如墨,高速公路上空旷得令人心慌。在我的车后方大约两百米处,一束刺眼的车灯如同两只阴冷的眼睛,死死地钉在那里。那是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我调整后视镜开始观察,它就一直保持着这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试探性地将车速从一百降到了九十五,后方的黑车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毫无迟滞地减速,车灯的光芒在我后视镜里的大小几乎没有变化。我又缓缓将车速提回一百,它也跟着提速,像一个与我绑定在一起的影子。
这不是巧合。在车辆如此稀少的高速上,长时间保持如此精准的等距跟车,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是专业的。
我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但我的大脑却前所未有的清晰。我是一个代驾,职责是把乘客送到目的地。可我曾经是一名军人,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是融入血液的本能。后座的这个男人,不管他是谁,此刻他正用一种特殊的方式向我求救。
我不能让他失望。
后座的敲击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节奏更快,更急促。
哒。哒哒哒。哒。哒……(G-A-I,改)
哒哒。哒……哒哒哒……哒……(L-U,路)
哒哒……哒哒哒……哒……(X-I-AN,线)
“改路线”。
我明白了。他不想去天鸿工业园,那个地址或许本身就是一个陷阱,或者他想在途中甩掉后面的尾巴。
紧接着,是更具体、更不容置疑的指令。
哒哒哒……哒哒哒……哒……(W-O,我)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S-H-U-O,说)
哒哒……哒哒……(N-I,你)
哒。哒哒哒。哒。哒……(K-A-I,开)
“我说你开”。
这句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我的肾上腺素开始飙升,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这不是演习,这是实战。我不再是代驾张军,而是侦察兵张军。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前方的路牌:【前方出口2公里,通往华灯市环城西路】。这不在去城南开发区的路线上。
乘客的指令简洁而明了地传来。
哒哒。哒。哒哒哒。(C-H-U,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K-O-U,口)
“出口”。
我没有丝毫犹豫。在距离出口还有一公里的时候,我猛地打开了右转向灯。这个举动一定会让后方的跟踪者感到意外,因为导航规划的路线是直行。
后方的黑色轿车明显顿了一下,车距被瞬间拉近了一些。它似乎在判断我的意图。是在常规变道,还是真的要下高速?
我保持着车速,直到临近匝道入口的最后一百米,才猛地向右打方向盘,车身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稳稳地切入了匝道。商务车的轮胎与地面发出一声轻微的摩擦声,车身在我的控制下没有丝毫多余的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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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视镜里,我看到那辆黑色轿车反应极快,它同样紧急变道,强行跟着我冲进了匝道,甚至因为动作过急,车身都出现了一丝不稳的摇晃。
游戏,正式开始了。
04
“左转。”
“直行,保持速度。”
“前方路口,进最右侧车道。”
“加速。”
摩斯密码像最精准的节拍器,在我耳边持续不断地响起。后座的男人仿佛拥有一双上帝之眼,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洞悉这座城市的每一条毛细血管。我们没有再走宽阔的主干道,而是钻进了一片老城区的复杂路网。
这里的道路狭窄,布满了单行线和红绿灯,还有各种深夜仍在营业的大排档和临时占道的车辆,对于跟踪来说,是绝佳的摆脱之地。我按照他的指令,时而在一个绿灯即将结束的瞬间冲过路口,将跟踪车辆拦在红灯之后;时而借着一辆并行公交车的巨大车身做掩护,突然右转消失在小巷里。
我的全部感官都被调动起来。眼睛观察着路况和后视镜,耳朵分辨着敲击声和引擎声,双手和双脚则完美地执行着大脑发出的每一个指令。这种久违的紧张感和专注感,让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燃烧。我不再是一个为了生计奔波的普通人,我又变回了那个在丛林中与敌人周旋的幽灵。
那辆黑色轿车像一块粘在鞋底的口香糖,数次被我们甩开一段距离,又总能凭着一股蛮横的劲头重新追上来。他们显然对这座城市也非常熟悉,并且驾驶技术同样不俗。有几次,他们甚至试图从侧方超车,将我们逼停,都被我利用复杂的地形和精准的预判提前化解。
一次,在一个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乘客的指令是“直行,加速”。我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就在车头即将冲入路口的瞬间,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右侧小巷里有一道车灯一闪而过。是陷阱!他们想在这里进行包夹!
电光火石之间,我没有执行“直行”的指令,而是猛地向左打死方向盘,同时一脚刹车踩到底。商务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以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堪堪避过了从右侧巷子里冲出来的一辆车,车头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车身擦了过去。
那辆企图拦截的车显然没料到我的反应如此之快,为了躲避我而紧急转向,一头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
与此同时,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那辆黑色轿V车也因为我的突然减速和转向,差点追尾。
“干得漂亮!”
后座的敲击声传来,这次的指令带着一丝罕见的赞许。我没有回应,只是重新控制好车身,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拐进了另一条小巷,消失在夜色中。
又经过了十几个街区的穿梭和迂回,在连续闯了三个小巷的单行线之后,后视镜里的那道“鬼火”终于彻底消失了。我刻意在附近绕了两圈,确认没有任何可疑车辆跟随后,才在一个僻静的公园边停下了车。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乘客的敲击声再次响起,这次的节奏平缓了许多,但内容却让我瞬间皱起了眉头。
哒……哒哒哒……哒……(G-A-NG,港)
哒哒哒……哒。哒……哒哒。(Q-U,区)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J-I-U,旧)
哒……哒哒哒。哒。哒……(M-A,码)
哒。哒哒哒。哒哒哒……(T-O-U,头)
“港区,旧码头……”
哒哒哒……哒。哒哒……哒……(S-A-N,三)
哒。哒哒哒。哒。哒……哒。(H-A-O,号)
哒。哒哒哒。哒哒……(C-A-NG,仓)
哒。哒哒哒……哒哒哒。(K-U,库)
“三号仓库。”
港区,旧码头,三号仓库。
我立刻打开了手机导航,在目的地一栏输入了这个地址。系统搜索了几秒钟,屏幕上跳出了一行冰冷的红色提示:【未找到该地址】。
我有些疑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切换到手动地图模式,将地图放大到华灯市的港区范围。港区的地理位置我大概知道,在城市的东南角,一片延伸入海的半岛上。地图上确实有一片区域被标记为“旧码头”。
可是,在那片区域上,覆盖着一层灰色的斜纹,旁边还有一行清晰的标注:【该区域已于五年前规划拆迁,请注意绕行】。
地图上,所谓的旧码头区域,只有一片代表着废弃和拆除的灰色,根本不存在任何具体的建筑,更别提什么“三号仓库”了。
这是一个……不存在的地址。
05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窗外是城市远郊的寂静,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无人的街道上投下寂寥的光。我握着手机,屏幕上那片灰色的拆迁区域像一个巨大的问号,悬在我的心头。
一个不存在的地址,一个被地图抹去的地方。他要去那里做什么?
我犹豫了。作为一个代驾司机,我的任务已经超出了范畴。此刻最理性的选择,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停车,然后报警。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警察,我则可以安然脱身,回家喝我那碗还温着的汤。
可是,我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追逐。那个男人,他信任我,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我的驾驶技术和一个退役侦察兵的本能。如果我现在放弃,那之前所有的努力和冒险,又算什么?
军人的荣誉感和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压倒了对未知的恐惧。我熄灭了手机屏幕,重新启动了汽车。
“坐稳了。”我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没有再依赖导航,而是凭借着对城市大致方向的记忆,朝着东南方的港区驶去。一路无话,后座的敲击声也停止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我们这辆孤独的汽车,在驶向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半个多小时后,空气中开始弥漫开一股咸湿的海风味。道路变得愈发破败,两旁的建筑也从居民楼变成了低矮破旧的厂房和仓库。这里就是港区,一个随着城市发展而逐渐被边缘化的地方。
根据地图的记忆,我拐上了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一半的水泥路。路面坑坑洼洼,车子颠簸得厉害。路的尽头,是一道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和几块巨大的水泥墩,上面用红漆刷着“拆迁区域,禁止入内”的字样,字迹已经斑驳脱落。
这里就是旧码头。
眼前的情景比地图上显示的更加荒凉。铁丝网后面,是一片望不到边的废墟。残垣断壁在清冷的月光下,像一具具沉默的骨骸。曾经的仓库、吊塔、办公楼,如今都化为了一堆堆的混凝土和扭曲的钢筋,在丛生的杂草中若隐隐现。海风吹过废墟,发出呜呜的声响,像亡灵的呜咽。
这里根本不像有生命迹象的地方。别说三号仓库了,连一栋完整的建筑都没有。
我把车缓缓停在水泥墩前,正准备回头询问,后座的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怎样都眼睛?布满了血丝,充满了疲惫,但在那片疲惫的深处,却燃烧着一团异常明亮的火焰,锐利得仿佛能刺穿这浓稠的夜色。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清醒的样子,也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镇定。
“停车,就是这里。”
他的话语简单,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推开车门,径直下了车,连公文包都忘在了座位上。然后,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就那么迈开步子,绕过水泥墩,朝着那片死寂的废墟深处走去。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显得孤单而决绝,仿佛是去赴一个死亡的约会。
我愣在驾驶座上,大脑一片空白。他要去哪?这片废墟里到底有什么?他就这样走了,把我一个人和这辆车扔在这里?我的任务完成了吗?我是该立刻开车离开这个鬼地方,还是……
我看着他逐渐消失在杂草和断壁之间的身影,心脏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事情远远没有结束。那片废墟深处,隐藏着今晚所有谜题的答案。
逃避?还是面对?
我解开安全带,目光落在了后座那个被遗忘的黑色公文包上。然后,我做出了一个或许会改变我后半生命运的决定。
我推开车门,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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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月光是这片废墟中唯一的光源。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碎石和没过脚踝的杂草上,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中除了海风的咸味,还混杂着一股尘土和腐朽的气息。我放轻了脚步,将自己当兵时学的潜行技巧全都用了出来,像一只猫一样,悄无声息地循着那个男人留下的痕셔迹,向废墟深处摸去。
他走得不快,但目标明确,仿佛脑中有一张看不见的地图。他没有回头,似乎笃定我不会跟来,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我与他保持着大约五十米的距离,利用残破的墙体和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作为掩护,紧紧地缀在他身后。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海浪声。这里曾经应该是一个繁忙的港口,汽笛长鸣,车轮滚滚。如今,繁华落尽,只剩下无尽的荒凉。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人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那个男人在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前停下了脚步。根据我脑海中的方位判断,如果这里曾经有秩序地排列着仓库,那这片空地很可能就是“三号仓库”曾经的位置。可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比其他地方更加茂密的荒草,和几块巨大的地基混凝土块。
他在空地中央来回踱步,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他低着头,用脚拨开草丛,仔细地检查着地面。我蜷缩在一半倒塌的墙后,屏住呼吸,心跳在胸口剧烈起伏。他在这片废墟中究竟在寻找什么?
过了大约五六分钟,他的动作停住了。他蹲下身,双手在草丛里使劲地拨弄着。我看到他的身体紧绷着,像一张拉满的弓。接着,我听到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
他站起身,后退了两步。在他刚才蹲着的地方,一块大约一米见方的水泥地板块,竟然被他掀开了!水泥板下面,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兽之口。
一个隐藏的地下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