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失忆后,夫君温柔陪伴我三载,直到寒食节我们在庙会走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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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日复一日,我枕在他的臂弯里醒来,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

他叫萧景琰,是我的夫君,三年来,他用无尽的温柔为我编织了一个远离尘嚣的梦境。可这个梦,会在每个午夜梦回时分,被另一个撕心裂肺的呼唤惊扰。

我究竟是谁?为何记忆是一片无法涉足的焦土?

直到那年寒食,江南的烟雨也未能洗净那脱口而出的惊天血色,我才发现,原来我深爱的枕边人,连同他赋予我的名字,都可能是用谎言构筑的海市蜃楼。

“听说了吗?当年苏家那位大小姐,也葬身在那场大火里了。”

“可惜了,本来和萧家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攥紧手中的药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景琰轻轻覆上我的手,温声打断了巷口的闲谈:“娘子,风大,我们回屋吧。”

他的眼眸深邃如古井,映着我的脸,却藏着我看不懂的悲悯。

我的心猛地一抽,那碗药,突然变得滚烫。



01

我的记忆,是从一场连绵不绝的雨开始的。

雨水敲打着茅屋的油纸窗,发出沉闷又规律的响声,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催眠曲。

我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昏黄的豆灯,光晕在潮湿的空气里氤氲开来,带着一股草药的苦涩香气。

一个男人正俯身在床边,用温热的布巾擦拭我的额头,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娘子,你终于醒了。”

他的声音清润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气地颤抖,像是久旱的土地终于等来了甘霖。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半点声音,脑袋里空空荡荡,像被一场大水冲刷过的废墟。

我是谁?这里是哪里?他又是谁?

似乎是看穿了我眼底的茫然与惊恐,男人握住我冰凉的手,将它贴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

“别怕,我是你的夫君,我叫萧景琰。”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带着薄薄的茧,那份踏实的触感,竟让我纷乱的心绪奇迹般地平复了些许。

他告诉我,我叫苏婉音,在一次意外中落水,被救起后便失去了所有记忆。

那场意外还让我中了水里的奇毒,身子骨变得极差,需要长久静养。

为了让我能安心养病,他变卖了家产,带着我来到了这个江南水乡深处的小村落,过起了与世隔绝的日子。

我看着他清秀俊朗的脸,眉眼间带着一股书卷气,可眼底的疲惫却像化不开的浓墨。

他的衣衫洗得发白,袖口处还打了几个细密的补丁,一看便知生活并不宽裕。

我不愿相信这样窘迫的境地,更不愿相信自己会嫁给一个需要亲自洗衣做饭的男人。

可每当我试图去回想过去,尖锐的刺痛便会从脑海深处传来,像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我的神识,让我痛不欲生。

景琰会立刻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拍打我的后背,口中不断地安抚。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婉音,都过去了。”

“只要我们还在一起,过去的一切都不重要。”

他的怀抱是我唯一的港湾,那份温柔缱绻,让我无从抗拒,只能选择沉溺。

日子就在一碗碗漆黑苦涩的汤药,和景琰温柔的陪伴中缓缓流淌。

茅屋虽简陋,却被他收拾得一尘不染。

院子里种着我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屋后的竹林里,他亲手为我搭了一个秋千。

他每日为我煎药,变着法子做我爱吃的菜,尽管食材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样。

天气好的时候,他会搀扶着我在田埂上散步,给我讲我们“从前”的故事。

他说,我是江南首富苏家的独女,自小娇生惯养,脾性却温婉可人。

他说,我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我的及笄之礼上,他便上门提了亲。

他还说,我们的婚事曾是满城传颂的佳话,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故事里的我,有着我完全陌生的面容和人生,可是在他深情的讲述中,那些画面又仿佛真实地在我眼前铺展开来。

只是,故事的结局总是悲伤的。

他说,我们成亲后不久,苏家在一场无名大火中化为灰烬,我的父母也未能幸免。

我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一病不起,醒来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每每说到此处,他的声音都会变得沙哑,眼圈泛红,将我搂得更紧。

“婉音,幸好,我还拥有你。”

我的心也跟着揪痛起来,既为那未曾谋面的父母,也为眼前这个为我付出一切的男人。

村里的人对我都很友善,尤其是邻居王婶,总爱拉着我的手,感叹我的好福气。

“婉音啊,你家景琰可真是个万里挑一的好郎君。”

“这三年了,他把你当眼珠子疼,粗活重活一样不让你沾,我们这些做婆娘的,哪个不羡慕你?”

王婶的话,让我心中的感激又深了几分。

是啊,三年来,他从未对我红过一次脸,说过一句重话。

无论我因为病痛如何辗转反侧,无理取闹,他始终陪在我身边,耐心安抚。

这样的深情,我还有什么理由去怀疑呢?

可是,那些破碎的梦境,却总在夜深人静时侵扰我。

我时常会梦到一座华丽宏伟的府邸,雕梁画栋,锦绣满堂。

梦里有一个模糊的男子身影,他穿着一身玄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

我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到他一遍遍地呼唤我的名字,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悲恸。

“阿音……阿音……”

每当这时,我都会从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我的中衣。

景琰会立刻点亮油灯,将我冰冷的身体揽入他温暖的怀中。

“又做噩梦了?”

我点点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那份惊悸才能慢慢平复。

“景琰,我总觉得,我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他抚摸着我的长发,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温柔。

“别胡思乱想,你只是太累了。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我相信了他。

我强迫自己相信,那些不过是病痛带来的虚幻梦魇。

现实里,拥有萧景琰,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02

光阴荏苒,春去秋来,不知不觉,竟已是我失忆后的第三个年头。

我的身体在景琰的精心照料下,渐渐有了起色,不再是当初那副风一吹就要倒的病弱模样。

江南的春天总是来得特别早,院子里的迎春花开得灿烂,嫩黄色的花朵缀满枝头,像一串串金色的铃铛。

景琰站在花下,逆着光对我笑。

“婉音,今年寒食节,我带你去镇上的庙会看看吧。”

我的心猛地一跳,既有期待,又有一丝莫名的慌乱。

这三年来,为了我的身体,我们几乎从未踏出过村子半步,最远不过是去村口的市集换些米粮。

镇上……那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景琰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走过来牵起我的手。

“庙会很热闹,有唱戏的,有耍杂技的,还有你从前最爱吃的桂花糕。”

他的语气里满是诱哄,像是在对待一个孩子。

“这些年委屈你了,跟着我在这乡下地方受苦。我想让你开心一些。”

暖流从他的掌心传来,一直流淌到我的心底,驱散了那丝莫名的不安。

是啊,他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怎能辜负他的好意。

我也渴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许那份热闹与繁华,能帮我找回一些遗失的过往。

“好。”我对他绽开一个许久未有的灿烂笑容。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像盛满了揉碎的星光。

出发去庙会的前一夜,我格外兴奋,翻箱倒柜地找出我们最好的衣裳。

那是一件淡紫色的绸缎裙衫,料子顺滑,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寻常村妇能穿得起的。

景琰说,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我将衣衫在身前比了比,无意间,指尖触碰到了衣襟内侧一处细微的凸起。

我凑近烛火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里用金丝线绣着一个精巧的字——“苏”。

我的心,毫无预兆地被刺了一下,一种尖锐的、陌生的刺痛感。

苏婉音,苏。

这是我的姓氏,本该是无比亲切的印记,可此刻它却像一根针,扎得我心慌意乱。

“娘子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景琰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身后,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

我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将衣衫掉在地上。

“没什么……”我有些慌乱地将那个绣字藏进衣褶里,“只是看到这个字,心里突然有些难受。”

他沉默了片刻,从身后轻轻环住了我的腰。

“都过去了。”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窝,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婉音。以后,我们会有新的生活,更好的生活。”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让我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我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努力将心头那点异样驱散。

可那个晚上,我还是失眠了。

那个绣着“苏”字的衣角,像是烙铁一般,在我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我总觉得,有什么极端重要的事情,就在我记忆的边缘,我却怎么也抓不住它。

03

寒食节那日,天色微濛。

景琰早早地便套好了牛车,在车板上铺了厚厚的软垫。

我们一路颠簸,终于在日上三竿时分,赶到了镇上。

还未进镇,那股喧嚣热闹的气息便已扑面而来。

街道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锣鼓的喧天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鲜活生动的市井画卷。

我紧紧挽着景琰的手臂,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青石板铺就的长街,两侧是白墙黛瓦的店铺,飞扬的幌子在风中招展。

穿着各色衣衫的人们穿梭其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这一切对我来说,既新奇,又隐隐透着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慢些走,别被挤到了。”景琰将我护在身侧,用自己的身体为我隔开拥挤的人潮。

我看着他坚实的臂膀,心中一片安宁。

有他在身边,无论身处何地,我都不觉得害怕。

我们走过捏面人的摊子,看过拉洋片的西洋景,还在戏台下听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牡丹亭》。

景琰记得他对我的承诺,给我买了一盒热气腾腾的桂花糕。

那香甜软糯的滋味在舌尖化开,甜得我心里也像是灌了蜜。

“喜欢吗?”他含笑看着我。

我用力地点点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

正午时分,人群愈发拥挤,我们被挤到了一处卖糖人的摊子前。

五颜六色的糖人,在阳光下晶莹剔透,有孙悟空,有猪八戒,还有漂亮的仙女。

“娘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买一个你最喜欢的嫦娥奔月。”

景琰揉了揉我的头,温柔地嘱咐道。

“不要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他说完,便转身挤进了水泄不通的人群里。

我乖巧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他被人群彻底淹没。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响亮的锣鼓声从不远处传来。

“舞狮队来了!快看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我身边的人群突然像潮水一般,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我被推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只能随着人流踉跄着向前。

等那阵喧闹过后,人群渐渐散开,我再回头时,原地已经空无一人。

景琰不见了。

而我,也早已不在原来那个卖糖人的摊子前。

一丝恐慌,像藤蔓一般迅速爬上我的心头。

我慌乱地在人群中四处张望,踮起脚尖,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景琰!萧景琰!”

我的声音很快便被鼎沸的人声所淹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周遭全是陌生的面孔,他们行色匆匆,没有人注意到我的无助和焦急。

我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穿梭,越走心中越是慌乱,不知不G觉间,竟拐进了一条僻静幽深的小巷。

巷子里很安静,与外面热闹的街市判若两个世界。

斑驳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阴冷的气息。

巷口的大树下,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

她面前摆着一个小小的竹篮,里面放着一些手工缝制的香囊,上面绣着简单的花草纹样。

她似乎是我此刻唯一的希望。

我连忙走上前去,声音因为急切而带上了一丝颤抖。

“老人家,向您打听一下,请问怎么走才能回到集市中心?我……我和我的夫君走散了。”

老妪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一双眼睛浑浊而暗淡,却仿佛能洞悉人心。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慢悠悠地开口。

“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口音不像我们镇上的人。”

“是……是的,”我急忙点头,“我们是从乡下来的,来赶庙会的。”

“哦,”她拉长了声音,“那你找的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说不定我老婆子见过。”

我心中一喜,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连忙描述景琰的样貌。

“我夫君叫萧景琰,他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衫,个子很高,很清秀,是个读书人……”

04

我的话音未落,那老妪的脸色却在一瞬间变得惨白。

她原本浑浊的眼睛里,突然迸射出一种极为惊恐的光。

“你说……你说谁?”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而干涩,像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我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但还是重复了一遍。

“我夫君,萧景琰。老人家,您……您认识他吗?”

老妪像是听到了什么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她的手干枯瘦弱,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道,捏得我手腕生疼。

“姑娘!你莫不是在说胡话!”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萧家……萧家两年前就已经家破人亡了啊!”

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有惊雷炸响。

周遭的一切瞬间褪去了颜色,只剩下老妪那张布满惊恐的脸。

“那萧家的公子萧景琰,更是……更是被人挖了心脏,拿去做药引了!”

“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你怎么会……”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清了。

家破人亡……

被人挖了心脏……

做了药引……

这几个字,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里,搅得我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我感觉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只能扶住身旁斑驳的墙壁,才没有瘫倒在地。

“不……不可能的……”

我的嘴唇在颤抖,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您……您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夫君他……他好好地……”

“怎么会认错!”老妪打断了我,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萧家当年可是我们镇上的大户人家,那萧公子长得一表人才,谁不认得?两年前那场祸事,惨啊!真是惨不忍睹……”

老妪说着说着,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

她那双惊恐的眼睛,越过我的肩膀,望向了我身后的巷口,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那是一种比刚才听到萧景琰名字时,更加深沉、更加极致的恐惧。

我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转过我的头。

巷口的光影里,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是景琰。

他穿着那身我再熟悉不过的青色长衫,脸上依旧挂着我眷恋了三年的温柔笑容。

他的手里,还举着一个色彩斑斓的糖人。

是嫦娥奔月。

“娘子,总算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穿过寂静的小巷,温柔如初,每一个字都像羽毛般轻轻飘落。

可听在我的耳中,却不啻于来自地狱的呼唤,让我从头到脚,泛起一阵彻骨的寒意。

“啪嗒——”

老妪手中的竹篮掉在了地上,里面的香囊散落一地。

她像是看见了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恶鬼,连滚带爬地退回了身后的屋子,“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还落了锁。

巷子里,只剩下我和他。

还有那个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鲜艳甜蜜的糖人。

他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脚下的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我呆呆地看着他。

这张脸,我看了三年。

这双眼睛,我凝望了无数个日夜。

这个人,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和亲人。

可老妪的话,却像魔咒一般,在我的脑海中疯狂地回响。

萧景琰……两年前就死了……

尸体被发现时……被人挖了心脏……

那……

那我眼前这个人,是谁?

这三年来,日夜陪伴在我身边,对我呵护备至,与我同床共枕的这个男人……

究竟是谁?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像是无数条冰冷的毒蛇,从我的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我血液凝固,四肢僵硬。

“娘子,怎么了?”

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伸手想来触摸我的额头,探一探我是否受了凉。

“你的脸色好差。”

我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那只曾经无数次牵着我,为我拭去泪水,给我带来无限温暖和安全感的手,此刻在我看来,却比任何妖魔鬼怪都要可怕。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是萧景琰吗?”

05

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脸上的温柔笑容,也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一丝凝滞,就像一幅完美的画卷,突然出现了一道微不可见的裂痕。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

下一刻,他便收回了手,脸上的笑容又重新变得无懈可击。

“娘子在说什么傻话呢?”

他用一种嗔怪又宠溺的语气说道,仿佛我只是在无理取闹。

“我不是萧景琰,还能是谁?是不是在庙会上被人潮吓到了?”

他自然而然地转换了话题,上前一步,想要再次牵我的手。

“你看,都出了一身的冷汗。这里巷子深,风大,我们快些回家吧。”



回家……

这个词,曾是我心中最温暖的归宿。

可现在,它却变成了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牢笼。

我看着他伸向我的手,那掌心的纹路我都熟悉无比,可我脑海里却全是老妪那张惊恐的脸和她颤抖的声音。

心脏被挖走了……

我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怕从那片深邃的温柔里,看到我无法承受的真相。

我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触碰,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有些累了,我们走吧。”

我终究是没有勇气当场戳破这一切。

我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

在这举目无亲的镇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跟着他回去。

景琰……不,或许我不该再这样称呼他。

他似乎并没有察觉我深藏的恐惧,只是以为我受了惊吓,情绪不佳。

他体贴地没有再追问,只是放慢了脚步,与我并肩而行,为我挡去巷口的穿堂风。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我坐在颠簸的牛车上,手里被他塞了一支不知何时又买的糖葫芦,那酸甜的滋味此刻却只让我觉得反胃。

我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他。

他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专心地赶着车,侧脸的线条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柔和。

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和“家破人亡”、“挖心做药引”这些血腥残忍的词汇联系在一起。

可老妪那发自肺腑的恐惧,却又不似作伪。

一个谎言,可以用另一个谎言来掩盖。

可那种源于骨髓的恐惧,是演不出来的。

回到那间熟悉的茅屋,天已经擦黑了。

他像往常一样,为我点亮油灯,烧好热水,做好晚饭。

“娘子,今天累了一天,快趁热吃吧。”

他将饭菜端到我面前,甚至还贴心地为我夹了一筷子我平日爱吃的笋尖。

我看着他含笑的眼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升起。

这三年来,我们朝夕相处,他对我的一切喜好了如指掌。

他知道我怕苦,所以每次煎药都会备好一颗蜜饯。

他知道我畏寒,所以每晚都会提前为我暖好被窝。

他知道我喜欢听故事,所以搜集了那么多才子佳人的话本念给我听。

这份细致入微的体贴,如今想来,却像一张精心编织的巨网,将我牢牢地困在其中。

他越是温柔,我便越是害怕。

我根本不知道,这张温柔的面具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一张脸,一颗心。

哦,不……

如果老妪说的是真的,那真正的萧景琰,已经没有心了。

这个念头让我一阵反胃,我捂住嘴,冲到屋外干呕起来。

“娘子!”

他立刻追了出来,焦急地拍打着我的后背。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晚饭不合胃口?”

我挥开他的手,无力地靠在门框上,大口地喘着气。

“我没事……可能,可能是在庙会上吹了风。”我找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他担忧地看着我,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又摸了摸我的手。

“手这么冰,定是着了凉。我这就去给你熬一碗姜汤驱寒。”

他说着,便转身进了厨房,很快,里面就传来了生火和切姜片的声音。

我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中一片冰冷。

不,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我必须知道真相。

我必须知道,他是谁,真正的萧景琰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我……我又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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