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声明：本文为虚构小说故事，地名人名均为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请知悉。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图片非真实图像，仅用于叙事呈现，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夫人，这钱我不能要。"老张推开那张银行卡，眼眶通红。
"老张，这是你应得的。"我把卡又推回去，"十二年了，三十万不多。"
老张突然跪了下来。
"老张！你干什么？！"我和丈夫赶紧去扶他。
"谢谢夫人。"老张的眼泪掉下来，"真的谢谢您。"
那天老张走的时候，对着我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说了句奇怪的话：
"车钥匙我放后备箱了，麻烦您三天后再去拿。"
三天后，丈夫从车库回来，脸色惨白。
"后备箱里有个铁盒子。"他的声音在颤抖，"还有一张纸条。"
"什么纸条？"
丈夫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我："看完你就明白，这三十万......我们给少了。"
他的眼眶红了。
我心脏狂跳，冲下楼。
后备箱半开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静静躺在角落。
盒子上，压着一张纸条。
我看清纸条上的第一行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01
十二年前的那个下午，我永远记得。
面试了整整一上午，十几个应聘司机的人坐在会议室外面，一个个进来又出去。有的年轻气盛，开口就要八千块底薪；有的油嘴滑舌，说自己认识这个领导那个老板；还有的简历漂亮得不像话，开过的车型比我见过的还多。
"都不行。"我揉着太阳穴对丈夫说，"要么太浮躁，要么不踏实。"
丈夫叹了口气："最后还有一个，看完就算了。"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他个子不高，皮肤黝黑，走路的时候背挺得笔直。
"您好，我叫张建国，今年四十八。"他递过来的简历薄得可怜，只有一张纸。
丈夫皱了皱眉："就这些？"
"嗯，我之前在运输公司开了二十年大货车，三个月前公司倒闭了。"老张的声音很平静，"驾龄二十六年，没出过一次事故。"
我接过简历，上面的字迹工整得像小学生练习本。工作经历简单，几乎没有什么亮点。
"为什么想来应聘私人司机？"我问。
老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因为我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
这个回答太普通了。我正准备客气地送客，老张突然又说了一句：
"我会把命交给你们。"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了。
丈夫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开车这件事，司机的命和老板的命是绑在一起的。"老张的表情很认真，"我开了二十多年车，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我答应给谁开车，就会把他们的安全看得比自己的命重要。"
我心里突然一动。
这个男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沉稳。不是那种练出来的职业化，而是真正经历过风雨之后的踏实感。
"试用期三个月，五千底薪。"我说。
丈夫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老张点点头："谢谢夫人。"
就这样，老张成了我们的司机。
前三个月，老张话很少。每天早上七点准时在楼下等着，车擦得一尘不染。他不问我去哪里，只是等我上车后才发动引擎。开车的时候很稳，遇到红灯会提前松油门，拐弯的时候从来不急。
有一次下大雨，我临时改了路线。老张二话不说调头，在积水的路上开得又快又稳。
"你怎么知道这条路不堵？"我好奇地问。
"这个月我把咱们常走的所有路线都跑了一遍，什么时候堵，什么时候畅通，我都记下来了。"老张看着前方，"夫人，您放心，以后不管什么情况，我都能把您安全送到。"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是真的把这份工作当回事。
三个月试用期满，我主动给老张涨了工资。
"以后每个月七千，年底有奖金。"我说。
老张愣了一下，眼眶有点红："谢谢夫人。"
"你值这个价。"丈夫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天之后，老张更卖力了。
他在车里常备着雨伞、纸巾、矿泉水，甚至还有晕车药。有一次我加班到深夜，出来的时候看到老张还在车里等着。
"都十一点了，你怎么不回去？"我问。
"夫人没下班，我不放心。"老张打开车门，"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
我坐进车里，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
公司越做越大，我的工作也越来越忙。老张就像我的影子一样，永远准时出现，永远默默守在车旁。
第二年夏天，公司遇到了资金危机。
那段时间我压力大到睡不着觉，每天愁得头发都在掉。丈夫比我更焦虑，整夜整夜地想办法。
有天早上，老张照常在楼下等我。
我上车后，他突然转过身来："夫人，我听说公司遇到困难了。"
我心里一紧："是有点问题。"
"我这三个月工资可以先不拿。"老张的语气很平静，"等公司缓过来再给我也行。"
我愣住了："老张，这......"
"没事的，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老张笑了笑，"夫人对我这么好，我不能在这时候给您添麻烦。"
那天我在车里哭了。
老张没有回头，只是默默递过来一包纸巾。
后来公司挺过了危机，我补给老张工资的时候，还多给了两万块奖金。
"这是利息。"我说。
老张摆摆手："夫人，真不用。"
"拿着。"丈夫把钱塞进他手里，"你值得。"
老张握着那沓钱，半天没说话。
第四年，我怀孕了。
老张知道后，开车变得更稳了。他把副驾驶的座位调到最舒服的角度，在车里放了靠枕和毯子，连空调的温度都精确到每半度。
"夫人，您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说。"老张每次开车前都会问一遍。
有一次我孕吐，老张立刻靠边停车，递过来湿巾和水。
"我去给您买点话梅，能缓解孕吐。"他说完就下了车。
那天外面下着雨，老张跑了三条街才买到新鲜的话梅。回来的时候浑身湿透了，但他把话梅捧得好好的，一颗都没湿。
"老张，你这......"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没事，夫人您吃吧。"老张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我以前照顾过孕妇，知道怎么舒服。"
我没问他照顾过谁，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心真的很细。
女儿出生后，老张比我们还高兴。
他专门学了怎么安装婴儿座椅，车里永远备着湿巾、奶瓶、尿布。每次带女儿出门，老张都开得格外小心，遇到减速带提前一百米就开始减速。
"老张，你对孩子真好。"我说。
"孩子都是宝贝。"老张看着后视镜里的女儿，眼神特别温柔。
女儿长大一点后，特别喜欢老张。每次看到他都会笑，伸着小手要抱。
"张爷爷！"女儿奶声奶气地叫。
老张每次都会笑，从口袋里掏出糖果："慢慢，别噎着。"
"你对她比对自己孩子都好。"我开玩笑说。
老张愣了一下，笑容有些僵硬："孩子都一样。"
我没多想，只是觉得老张真是个好人。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过去了。
老张从四十八岁开到了五十八岁，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深了。但他开车依然稳当，对我们依然尽心尽力。
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我给老张涨了好几次工资。到最后，他每个月能拿一万五，年底奖金也有十几万。
"老张，这些年辛苦你了。"每次发奖金，我都会说这句话。
"不辛苦，是我的福气。"老张每次都这么回答。
十二年就这么过去了。
我以为老张会一直陪着我们，直到退休，直到老去。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突然离开。
02
两个月前的一个早上，老张照常在楼下等我。
我上车后发现气氛有点不对。老张坐在驾驶座上，背挺得很直，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老张，怎么了？"我问。
老张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夫人，我想辞职。"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想辞职。"老张重复了一遍，"我要回老家了。"
"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慌了，"是工资不够吗？还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好？"
"都不是。"老张摇摇头，"夫人，您对我已经够好了。"
"那为什么要走？"
老张沉默了很久，才说："我该回去了。"
这个回答让我完全摸不着头脑。什么叫"该回去了"？老家有什么急事吗？
"老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我追问，"缺钱的话我可以先预支给你，不用急着辞职。"
"不是钱的事。"老张的眼圈有点红，"夫人，我真的该走了。"
他说"该走"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特别奇怪，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一样。
我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决定。
当天晚上，我和丈夫商量了很久。
"老张说要辞职。"我说。
"什么？"丈夫也愣住了，"为什么？"
"他说要回老家，但我感觉不是真的。"我皱着眉，"这么多年，老张从来没提过回老家的事，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会不会是家里有事？"
"我问了，他说不是。"我越想越不对劲，"他今天的样子很奇怪，好像......好像完成了什么任务一样。"
丈夫思考了一会儿："要不我们给他加薪？"
"我提过了，他不要。"我叹了口气，"他这次是铁了心要走。"
"那怎么办？"
我们都沉默了。
说实话，这十二年来，老张早就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了。他是我们家的一部分，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突然要失去他，我心里空落落的。
第二天，我又找老张谈了一次。
"老张，你真的决定了吗？"我问。
"夫人，对不起。"老张低着头，"我知道这样很突然。"
"那至少告诉我原因吧。"我有些急了，"这么多年，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是您的错！"老张突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夫人，您对我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这辈子......我这辈子欠您的，还不清了。"
我完全听不懂："什么欠不欠的？你这十二年兢兢业业，是我们欠你的才对。"
老张摇摇头，没再说话。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和丈夫想尽了办法挽留。
我们提出给他涨工资到两万，他不要。
我们说可以给他安排轻松的工作，他摇头。
我们甚至提出让他住到家里来，当家人一样对待，他还是拒绝了。
"夫人，您别为难我了。"老张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差点掉下来，"我必须走。"
我从来没见过老张这么固执。
最后一次谈话的时候，丈夫发火了。
"老张，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丈夫拍着桌子，"你要是有困难就说，遮遮掩掩的算什么？"
老张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他才说："先生，夫人，我走了之后，您们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这句话，老张给我们深深鞠了一躬。
那个鞠躬特别郑重，像是告别，又像是感谢。
我看着他的背影，眼泪止不住地流。
既然留不住，我和丈夫决定给老张一笔丰厚的辞职金。
"三十万。"我说，"这是这些年他应得的。"
"会不会太多了？"丈夫有些犹豫。
"不多。"我擦了擦眼泪，"老张这十二年，值这个数。"
丈夫想了想，点点头："行，就三十万。"
发钱那天，我把老张叫到了办公室。
"老张，这是我们给你的辞职金。"我把银行卡推过去，"密码是六个八，里面有三十万。"
老张愣住了："夫人，这太多了。"
"不多，你值得。"丈夫也在旁边，"这些年你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
老张接过卡，手在发抖。
他看着那张卡，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张！"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扶他。
"夫人，谢谢您。"老张的眼泪掉下来了，"真的谢谢您。"
"快起来，别这样。"丈夫也来帮忙，"你这是干什么？"
老张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夫人，先生，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遇到了你们。"
"我们也一样。"我的声音也哽咽了，"老张，以后有困难随时来找我们。"
"好。"老张点点头，"我会的。"
但我知道，他不会来了。
辞职的手续很快就办完了。
老张坚持要工作到月底，我们也没拒绝。
最后这几天，老张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准时来接送我。只是气氛变了，车里总是很安静，谁也不说话。
有一天路上，我忍不住问："老张，你真的不后悔吗？"
"不后悔。"老张看着前方，"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就是来给您开车。"
"为什么这么说？"
老张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那个笑容里有满足，也有释然，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
最后一天，老张把车擦得锃亮。
他花了整整一个上午，把车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座椅、方向盘、仪表盘，每一个地方都擦得一尘不染。
"老张，不用这么麻烦。"我说。
"这是我最后一次擦了。"老张认真地说，"要擦干净。"
下午，老张开车送我回家。
到楼下的时候，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走，而是坐在车里，双手放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老张？"我叫他。
"夫人。"老张转过身来，"我有个请求。"
"你说。"
"车钥匙我放在后备箱里了。"老张的表情很认真，"麻烦您三天后再去拿。"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要等三天？"
"就当是我最后的任性吧。"老张笑了笑，"三天后再拿，行吗？"
这个要求很奇怪，但我还是答应了："好。"
"谢谢夫人。"老张深深看了我一眼，"保重。"
"你也是。"
老张下了车，对着我们住的楼深深鞠了一躬。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我站在楼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接下来的三天，我总觉得心神不宁。
老张走后，小区保安跟我说了件奇怪的事。
"夫人，昨天晚上我看到老张师傅了。"保安说，"他在您车旁边站了很久。"
"站了多久？"
"我上夜班，从十二点到早上六点，他就站了六个小时。"保安有些担心，"我问他要不要进去坐坐，他说不用，就一直站在那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什么时候走的？"
"天亮的时候。"保安说，"走的时候，我看他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
我越听越不对劲。
到了第三天，丈夫比我更着急。
"我去拿钥匙。"他说。
"不是说好三天吗？"
"我等不了了。"丈夫站起来，"我总觉得老张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他下楼去了。
过了十几分钟，丈夫突然打电话上来。
"你快下来！"他的声音在发抖。
"怎么了？"
"快下来看后备箱！"
我心跳加速，冲下楼去。
丈夫站在车旁，脸色白得吓人。
后备箱打开着，里面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
盒子上压着一张纸条。
我走过去，低头看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行字，字迹工整，是老张的笔迹——
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我的手抖得拿不稳那封信，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不......"我的声音在颤抖，"不可能......"
我瘫坐在地上，拿着纸条，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