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机关食堂帮厨,新主任总对我大呼小叫,直到县纪委书记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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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整个机关食堂鸦雀无声。

新上任的县纪委书记陈建华,就那样端着一个不锈钢餐盘。

他的目光,穿过蒸腾的饭菜热气,落在打汤窗口那个戴着白帽口罩的人身上。

食堂主任马伟的笑脸僵在嘴角,额头的汗珠像小虫子一样往下爬。

陈建华没有理他。

他朝窗口里的赵文忠倾了倾身子。

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压得很低的声音。

他说:“老赵,要不是你当年扛下来,哪有他今天。”

赵文忠拿汤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陈书记的视线,从赵文忠的眼睛,飘向了他身边一脸茫然的马伟。

他又说:“这些年,委屈你了。”

“不过,当年的‘青龙水库项目档案’,最近我们找到了新的物证……”



01

凌晨四点的天空,是一种洗不干净的灰。

县城还在睡着。

赵文忠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下一盏路灯又把影子缩得很短。

影子就这么跟着他,一长一短,像个跛脚的同伴。

他嘴里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亮一下,很快就散了。

县机关大院的东侧门留着一道缝。

门卫室里亮着灯,但里面没人。

他推开沉重的铁门,门轴发出酸涩的呻吟。

他径直走向食堂后厨。

一股隔夜的油腥味混着饭菜馊掉的酸气扑面而来。

他按开灯。

白色的灯管嗡嗡响了两声,冰冷的光瞬间铺满了整个后厨。

不锈钢的厨具反射着惨白的光。

他脱下那件穿了多年的深蓝色外套。

换上洗得发白的工作服。

给自己戴上帽子和口罩,好像换了一张陌生的脸。

他的一天,总是从切土豆开始。

筐里的土豆带着湿润的泥土,像一堆沉默的石头。

赵文忠把它们一个个洗干净,削皮。

锋利的小刀在他手里很听话。

土豆皮连成一条不断的线,落进垃圾桶。

他站在自己那张专属的案板前。

案板已经被他用得有些凹陷,木头的纹理清晰可见。

菜刀在他手里,像身体的一部分。

刀刃落下,发出均匀而沉闷的“笃笃”声。

这声音在空旷的后厨里,显得格外孤独。

土豆片被他切得薄如蝉翼,透着光。

他把土豆片叠好,轻轻一推,就成了细如发丝的土豆丝。

他把切好的土豆丝泡在冰冷的清水里。

水刺得他的指关节隐隐作痛。

这种疼很熟悉,像一个老朋友,陪了他十几年。

五点半,食堂里的人陆续来了。

后厨开始有了人的声响。

负责炒菜的王师傅打着哈欠走进来。

揉面的李嫂一边揉面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负责打饭的刘姐眼神总带着一丝同情。

他们看见赵文忠,都点点头,喊一声“老赵”。

赵文忠也点点头,不多说话,继续低头干自己的活。

这个后厨,是他全部的世界。

很小,也很安全。

上午九点,那个不和谐的声音准时出现了。

新上任的机关事务管理局主任马伟来了。

马伟三十八岁,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他的头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能照出人影。

他脚上的黑皮鞋,每天都擦得锃亮。

他喜欢背着手,在后厨里踱步。

那样子,不像视察工作,更像一头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

他一进来,后厨里的气氛就变了。

王师傅炒菜的动作都轻了许多。

李嫂的小调也停了。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马伟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后厨里扫来扫去。

最后,他的目光毫无意外地落在了赵文忠的案板上。

案板上是一堆刚切好的青椒丝。

“老赵!”

马伟的声音又尖又响,像一把锥子,狠狠刺入后厨的宁静。

赵文忠停下手里的刀。

他抬起头,隔着口罩看着马伟。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切菜要用心!要均匀!”

马伟用他那戴着金戒指的两根手指,捏起一根青椒丝。

他把青椒丝举到赵文忠的眼前,几乎要戳到他的眼睛。

“你看看这根,再看看那根!粗一根细一根,是给猪吃的吗?”

他的唾沫星子喷了出来,几滴落在了赵文忠的手背上。

“你要是不想干了,就趁早滚蛋!机关里不养闲人,不养废物!”

赵文忠看着那根在他眼前晃动的青椒丝。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口看不见底的深井。

周围的人都低下头,假装在忙自己的事。

每个人的耳朵都竖着。

王师傅手里的炒勺,不小心磕在了锅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响。

马伟立刻把刀子一样的目光投向王师傅。

王师傅缩了缩脖子。

马伟狠狠地把那根青椒丝扔在地上。

他用他那锃亮的皮鞋,在青椒丝上使劲碾了碾。

仿佛碾碎的不是一根菜,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今天中午之前,把所有抽油烟机都给我擦一遍!”

他用手指着头顶上那些积满厚厚油垢的铁家伙。

“要擦到能照出人影来!听见没有?”

那些抽油烟机,黑乎乎的,油腻得能往下滴油。

平时都是两三个人一起,戴着手套,花大半天时间才能勉强清理干净。

赵文忠看了一眼那些油垢。

他轻轻点了一下头。

马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这才心满意足地背着手走了。

他一走,后厨里压抑的空气才重新开始流动。

刘姐端着一盆洗好的菜,凑到赵文忠身边。

她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老赵,你这脾气也太好了。”

“这马主任,摆明了是拿你当软柿子捏,杀鸡给猴看呢!”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可惜。

“你好歹也是……唉……”

刘姐把后半句话,连同一声长长的叹息,一起咽了回去。

赵文忠没有接话。

他找来梯子,拿来抹布和一桶滚烫的热水。

他爬上梯子,开始擦洗那些油垢。

热气熏得他满脸是汗。

黑色的油水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流,弄脏了他洗得发白的工作服。

他擦得很用力,很专注,好像那不是油垢,而是自己心里积了十几年的灰。

昨天也是这样。

马伟嫌他洗的碗上有一个看不清的斑点。

他让赵文忠把已经洗好消毒过的一整车碗筷,全部重新洗一遍。

当着所有人的面。

赵文忠就那么一声不吭地,把几百个碗,几百双筷子,重新洗了一遍。

水池里哗哗的水声,盖住了后厨里所有的声音。

再前天,是嫌他切的葱花不够碎。

马伟抓起一把葱花,撒在地上,让赵文忠扫干净了再重新切。

02

这种毫无道理的刁难,已经成了赵文忠生活的一部分。

就像每天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

中午开饭的时候,食堂里人头攒动,像个闹哄哄的集市。

机关里的干部职工们,端着不锈钢餐盘,排起长长的队伍。

马伟又出现了。

他最喜欢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站在打菜的窗口旁边,双手抱在胸前,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审视着一切。

一个刚来单位不久的年轻科员,在打汤时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几滴汤汁,洒在了不锈钢的台面上。

这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马伟的眼睛却像装了雷达一样,立刻就锁定了这里。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他不去说那个满脸通红的年轻科员。

他把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了负责打汤的赵文忠身上。

“老赵!你眼睛是瞎了吗?这么大个人看不见?”

他的声音尖利地回荡在整个食堂。

“汤洒出来了不知道擦一下?站在这里等谁伺候你?”

“笨手笨脚的!我们机关的脸都让你这种人给丢尽了!”

所有排队的人,都停了下来,朝这边看过来。

那些目光,有同情的,有好奇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那个洒了汤的年轻科员,脸涨得像猪肝,嘴唇哆嗦着,想替赵文忠说句话。

但他刚张开嘴,就被马伟一个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赵文忠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他默默地放下手里的汤勺。

拿起旁边一块干净的抹布,把台面上的几滴汤汁,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他的脸上戴着厚厚的口罩,遮住了大半个脸。

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平静得可怕。

他擦完,又重新拿起汤勺,继续给人打汤。

他的手稳得像一块焊在台面上的石头。

这样的日子,好像没有尽头。

赵文忠像一头沉默的老牛,默默地拉着那辆看不见的车。

他不辩解,不反抗,甚至没有一丝怨言。

他只是把马伟交代的每一件事,都做得比要求的更好。

有时候夜深人静,赵文忠会睡不着。

他一个人坐在黑暗的客厅里,点上一根烟。

烟头的火光,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忽明忽暗。

十几年前的那些片段,就会像鬼魂一样,毫无征兆地浮现在眼前。

那时候,他还不是“老赵”。

那时候,他是县府办最年轻有为的副主任,“赵主任”。

是县委书记口中前途无量的“大笔杆子”。

他写的报告,文采飞扬,逻辑缜密,经常被市里当做范文转发。

他也记得一个年轻慌张的面孔。

那是刚进单位不久的马伟。

马伟的父亲,是当时分管城建的副县长。

那个闷热的下午,办公室里的风扇有气无力地转着。

马伟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他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赵主任,完了,我闯大祸了,完了……”

那是一份关于青龙水库移民安置补偿款项的最终报表。

文件需要立刻上报市里,申请拨款。

马伟因为急于表现,又缺乏经验,在整理数据时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把一笔上百万的备用补偿款,重复计算进了发放总额里。

而这份错误的文件上,已经盖好了财务部门的公章。

就差他这个项目材料总负责人最后的审核签字了。

如果这份报表就这么交上去,不仅会造成国有资产的重大损失。

追查下来,盖了章的财务,签了字的马伟,一个都跑不掉。

马伟的政治生涯,甚至他父亲的前途,都会在那一刻彻底崩塌。

他记得马伟当时的样子,汗水浸透了衬衫,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记忆的片段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赵文忠用力吸了一口烟,呛得他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把烟头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仿佛要摁灭那些回忆。

日子就在这种压抑和重复中,一天天滑过去。

直到一件大事的到来。

县里经过多方努力,争取到了一个重要的省外招商引资洽谈会。

市里对这件事高度重视,一位副市长要亲自带队过来参加。

这对贫困县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整个县城都动员了起来。

而后勤接待工作,这块最重要也最容易出问题的担子,自然落到了机关事务管理局主任马伟的头上。

这是他上任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考”。

考得好,前途一片光明。

考砸了,后果不堪设想。

马伟紧张得好几天没睡好觉,嘴上起了一圈燎泡。

他把所有的压力,都变本加厉地转移到了机关食堂。

他拿着自己亲自拟定的午宴菜单,在后厨里像个监工一样来回巡视。

“这道‘孔雀开屏鱼’,造型一定要漂亮!蒸的时间给我用秒表掐准!多一分则老,少一分则生!”

“那个‘富贵八宝饭’,里面的莲子、红枣、葡萄干,都给我用最好的!不许偷工减料!”

他唾沫横飞地训斥着每一个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菜单上那道压轴的汤菜。

“文思豆腐”。

马伟的眼睛在后厨里扫了一圈。

最后,像发现了猎物的鹰,定格在角落里默默择菜的赵文忠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恶意的冷笑。

“这道‘文思豆腐’,”他对厨师长说,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就让老赵来切。”

他看着赵文忠,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他刀工不是‘好’吗?天天切土豆丝,也该给市领导露一手绝活了。”

他的话里带着刺。

“可千万别给我切坏了,要是影响了市领导的食欲,破坏了招商引资的大事,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03

这话一出,后厨里一片寂静。

厨师长王师傅的脸都变了色,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文思豆腐”是淮扬菜里的顶级功夫菜。

它考验的不是调味,而是纯粹的刀工。

要把一块嫩如脑花的内酯豆腐,切成数千根细如发丝、入水即散的豆腐丝,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别说他们这个县城,就是去市里的大饭店,也没几个厨师敢拍着胸脯说自己能做好。

让一个帮厨的来做这道菜,而且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

这不是明摆着要让他出丑,要让他背黑锅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赵文忠身上。

刘姐在旁边,急得悄悄拉他的袖子。

“老赵,你别跟他置气,这是他给你下的套,你可千万别钻啊!”

赵文忠慢慢地抬起头,看了马伟一眼。

马伟正用一种等着看好戏的眼神,得意地看着他。

赵文忠放下手里择了一半的芹菜。

他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他看着马伟,平静地说:“我试试。”

这三个字,让马伟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被更大的轻蔑所取代。

他心想,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了。

午宴当天,后厨里像打仗一样,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每一道菜都由王师傅亲自把关,不敢有丝毫马虎。

当轮到做最后那道“文思豆腐”时,整个后厨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围了过来,形成一个圈。

赵文忠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

他像往常一样,洗干净手,拿出一块冰镇过的内酯豆腐。

豆腐白嫩光滑,微微颤动,像一块有生命的凝脂。

他拿起了自己的那把菜刀。

那把跟了他十几年的旧菜刀,刀刃被他磨得雪亮,寒光四射。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一下眼睛。

再睁开时,他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极度专注的、物我两忘的眼神。

他左手轻轻扶着豆腐,右手手腕猛地一抖。

刀刃在豆腐上飞快地掠过,快得只剩下一片模糊的残影。

没有声音。

只有一种奇妙的、令人心悸的韵律。

案板上的那块豆腐,几乎在瞬间,就被切成了无数薄如宣纸的片。

紧接着,他手腕再次翻飞。

刀光闪烁,横着将那些豆腐片切成细丝。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到一分钟。

他放下刀,轻轻地将案板上那堆看似没有变化的豆腐,推入旁边一碗清澈见底的凉水中。

奇迹,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发生了。

那块豆腐在水中,像一朵被施了魔法的花,轻轻地、缓缓地散开。

化作了一捧洁白细腻、细如发丝的绒毛。

数千根豆腐丝在水中飘荡,根根分明,晶莹剔透,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又如一团飘渺的云雾。

后厨里一片死寂。

掉根针都能听见。

王师傅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喃喃自语:“我的天……我的天……这手刀工,绝了……”

刘姐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马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被他踩在脚下十几年的窝囊废,竟然真的藏着这样的惊天绝技。

那道汤品,被小心翼翼地,像供奉一件艺术品一样端上了宴会桌。

饭后,消息从前面传来。

市里的那位副市长,对这道“文思豆腐”赞不绝口。

他特意把县长叫过去,询问这道菜是出自哪位大厨的手笔。

马伟一听,立刻像只闻到腥味的猫,满面春风地跑了过去,抢在县长前面开了口。

他含糊其辞,又滴水不漏地把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

“报告市长,这是我们机关食堂后勤团队,为了这次接待,集体攻关的智慧结晶。”

“大家都是下了苦功夫的,是我领导有方,督促得力。”

对于真正切豆腐的赵文忠,他一个字都没有提。

这一幕,被陪同市领导前来视察的县委办一位老同志,看得清清楚楚。

那位老同志姓方,快退休了,在县委办干了一辈子。

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后厨门口那个一闪而过的、穿着白色工作服的瘦削背影上。

方主任看着那个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招商洽谈会取得了圆满成功。

县里签下了几个大单子。

马伟因为接待工作做得“出色”,得到了县主要领导的口头表扬。

他更是意气风发,走路都带风。

他对赵文忠的态度,非但没有因为那道菜而有丝毫好转。

反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和恼怒。

他好像在气恼,赵文忠竟然真的做成了“文思豆腐”,让他没能抓住把柄,看成笑话。

这种恼怒,让他对赵文忠的打压,变得更加隐蔽和阴险。

就在招商会结束没几天的下午。

一则重磅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机关大院里激起了层层涟漪。

新上任的县纪委书记陈建华,要搞“干部作风纪律突击检查”。

而且放话出来,第一站,就是问题最多、也最容易被忽视的机关后勤。

这位陈书记,是从市纪委空降下来的“狠角色”。

据说为人极其正直,油盐不进,行事雷厉风行,不讲半点情面。

他说搞突击检查,就是不打招呼,不听汇报,不走过场,直接下沉到一线。

消息传来的时候,马伟正在自己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翘着二郎腿喝茶看报纸。

他听到这个消息,手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洒了一裤子。

他都顾不上烫,抓起电话就开始到处打听消息。

“喂,老张,听说了吗?陈书记真的要来咱们后勤?”

“什么时候来?明天还是后天?有没有准信儿啊?”

04

整个下午,马伟都坐立不安,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他把食堂的王师傅和刘姐等人,全部叫到他的办公室,严厉地嘱咐了一遍又一遍。

“卫生!特别是卫生!角角落落都不能放过!给我用舌头舔都得是干净的!”

“还有采购的台账!都给我准备好!谁要是敢在上面做什么手脚,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他声色俱厉,却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慌乱。

可谁也没有想到,陈建华的动作会这么快,这么突然。

第二天中午,正是午饭高峰期。

食堂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陈建华就带着两个穿着朴素的年轻人,像三个最普通的机关干部一样,出现在了食堂门口。

陈建华穿着一件半旧的灰色夹克,身材不高,但目光像鹰一样锐利。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的注视,也没有走向为领导准备的小灶包间。

他径直走到队伍的末尾,拿了一个不锈钢餐盘,站到了排队打饭的队伍里。

整个食堂,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瞬间安静了下来。

打饭的勺子磕在餐盘上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响亮和刺耳。

马伟正在办公室里焦急地踱步,是他的秘书连滚带爬地跑去报的信。

他一路小跑着冲进食堂,跑到陈建华身边时,额头上已经全是亮晶晶的汗珠。

“陈……陈书记,您……您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都在打颤。

“您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我好安排一下啊。”

马伟的腰几乎弯成了一个九十度的角,脸上堆满了谄媚到扭曲的笑容。

陈建华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随着队伍往前挪动。

他的目光,在食堂里缓缓地扫过。

从油腻的桌角,到墙上泛黄的菜单,再到打菜窗口后面那些紧张得手足无措的工作人员。

队伍一点点地往前挪动。

每一秒,对马伟来说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跟在陈建华旁边,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地用袖口擦着额头上的汗。

终于,陈建华排到了打菜的窗口。

他随意地指了两个菜,一个白菜豆腐,一个炒豆芽。

打菜的师傅手都在抖,菜汤洒了一半。

最后,他端着餐盘,走到了队伍最末端的打汤窗口前。

窗口后面,负责打汤的,正是赵文忠。

赵文忠低着头,戴着白色的高帽和厚厚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正专心致志地用一个巨大的不锈钢勺,搅动着桶里热气腾腾的紫菜蛋花汤。

当陈建华的餐盘递到窗口前,当他看到那双眼睛时,他端着餐盘的手,猛地一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陈建华死死地盯着赵文忠的眼睛。

他的眼神里,先是不可思议的震惊,然后是翻江倒海的愕然。

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混杂着痛惜、愤怒和愧疚的情感。

马伟见陈书记停住了,一动不动地盯着一个打汤的帮厨。

他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赶紧凑上前,挤出比刚才更热情的笑容。

“陈书记,您想喝点什么汤?这是我们今天特意给领导熬的排骨汤,营养好,我来给您盛一碗!”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拿赵文忠手里的汤勺,想在他面前表现一下。

陈建华完全无视了身边的马伟,就像他是一团空气。

他朝窗口里的赵文忠,微微倾了倾身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他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压得很低、却字字千钧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低沉而有力地说道:

“老赵,要不是你当年扛下来,哪有他今天。”

赵文忠拿着汤勺的手,在半空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几乎握不住。

不锈钢汤勺,碰在铁桶的边缘,发出一声清脆而突兀的“当啷”声。

桶里的汤,漾开了一圈又一圈剧烈的波纹。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十几年如一日、古井无波的眼睛,第一次与这位手握重权的纪委书记对视。

口罩上方,他的眼神里翻涌着惊涛骇浪,仿佛有雷霆万钧。

陈建华的目光,从赵文忠的眼睛上,若有若无地、像刀子一样扫过旁边一脸茫然、还陪着可笑笑脸的马伟。

然后,他的声音再次压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和承诺:

“这些年,委屈你了。”

“不过,当年的‘青龙水库项目档案’,最近我们找到了新的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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