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刚生产完精疲力竭，眼前突然飘过一行弹幕：“恶毒女配的女儿要被换成丑八怪了，男主总算干了件漂亮事！”
我猛地惊醒，发现小姑子正鬼鬼祟祟靠近婴儿床。
她将自己的瘦小女儿与我的调包，嘴里念叨着：“以后你就是千金小姐了，别忘了我。”
我趁她离开后立即将孩子换回，却听见弹幕惊呼：“女主别傻！男主早知道调包计划，他故意让小姑子背黑锅！”
此时丈夫推门而入，温柔抱住我：“辛苦你了，女儿像你一样漂亮。”
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心里一片冰凉。
第一章
白光刺得眼睛发疼，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孔，粘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我费力地眨了眨眼，视野里一片模糊，只能依稀辨认出天花板上那盏冷冰冰的灯管。浑身像是被碾过一样，每一寸骨头都又酸又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耳边嗡嗡作响，夹杂着仪器规律的滴答声，还有我自己粗重又虚弱的喘息。
“小婉，你醒了？”一张脸凑近了，挡住了那片刺眼的白。是林卿生，我的丈夫。他的额头有层细密的汗珠，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担忧。他拿起床边搭着的温热毛巾，动作很轻地擦过我汗湿的额角，“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真是辛苦你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像暖融融的温水。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挤出几个气音：“孩子……孩子呢？孩子好不好？”
林卿生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他握住我无力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虎口：“好，好着呢，特别健康。护士说等会儿就推过来给你看。八斤六两，是个小公主。”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点笑意，“妹妹也生了，母女平安。”
妹妹，指的是他的妹妹，我的小姑子林曼。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努力回想。林曼的预产期，明明应该还有差不多一个月才对。昨晚我就是突然肚子疼，林卿生连夜把我送来了医院。怎么她也……
“妹妹不小心摔了一跤，早产了。”林卿生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顺手帮我理了理贴在脸颊边的碎发，“幸好没事，就是孩子小了点，才四斤多，看着怪让人心疼的。”他叹了口气，“你也累坏了，再睡会儿吧。我去打点热水，妈等会儿送饭来，你想吃什么？”
我确实累极了，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刚要闭上眼，放任自己沉进黑暗里，眼前却毫无征兆地闪过几行字，像是老式电视机信号不良时的雪花，又像是手机屏幕上飘过的弹幕：
【来了来了！高能预警！】
【恶毒女配的女儿要被换成丑八怪了，男主总算干了件漂亮事！】
【笑死，还以为自己计划天衣无缝呢，结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女主快醒醒！别睡了！你闺女要没了！】
那些字是诡异的半透明，扭曲着划过我的视野，伴随着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有男有女，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我猛地一个激灵，残存的睡意瞬间跑得精光。是谁在说话？什么恶毒女配？什么调换？丑八怪又是什么意思？我的心跳骤然加快，撞得胸口发疼。
“看给她困的，都出现幻觉了？赶紧睡吧，睡醒闺女就变别人的了！”又一条弹幕飘过，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幻觉？不，这感觉太真实了。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尖锐的痛感让我更加清醒。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林卿生轻轻按回枕头上。“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关切地问，眼神里的担忧不似作假。
我摇摇头，声音发紧：“没……就是有点心慌。孩子……孩子现在在哪儿？我想看看她。”
“在保温室观察呢，说是例行程序，马上就推过来。你别急。”林卿生安抚地拍拍我的手背，然后拿起热水瓶，“你先缓一缓，我快去快回。”
他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门。我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心脏还在狂跳。那些诡异的弹幕消失了，但留下的信息却像冰锥一样扎进我心里。调换孩子？林曼？是了，林曼的预产期明明没到，却偏偏和我同一天生产，还正好是早产……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我记得这间VIP病房是带连接保温室监控的。我艰难地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终于找到了电视遥控器，颤巍巍地按下了开关。
屏幕亮起，显示着保温室的实时画面。几个透明的保温箱整齐排列，里面躺着小小的婴儿。我的目光急切地搜寻着，很快定格在靠窗的那个位置。一个穿着病号服、头发凌乱的女人正站在保温箱旁，是林曼！她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因为监控没有声音，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能清楚地看到，她正伸手打开保温箱的盖子！
我的呼吸一下子屏住了。只见林曼动作迅速地从一个保温箱里抱出一个小小的襁褓，又飞快地从另一个保温箱里抱起另一个，交换了位置！做完这一切，她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抱着后来放进去的那个孩子，脸几乎贴到了玻璃上，肩膀微微抽动，像是在哭泣，又像是在说话。通过唇语，我依稀辨出几个字：“……千金小姐……享福……别忘了我……”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弹幕说的是真的！林曼真的调换了孩子！她把她的女儿换到了原本属于我女儿的保温箱里！她想让她的女儿冒充我的孩子，过上好日子！巨大的震惊和愤怒瞬间淹没了我，手脚一片冰凉。为什么？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啊！
弹幕又一次疯狂涌现：
【卧槽！当面换孩子！刺激！】
【恶毒女配亲自下场，这波操作够狠！】
【男主呢？男主在哪儿？好戏要开场了！】
【放心，男主稳坐钓鱼台，一切尽在掌握中。】
林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终于把孩子放回保温箱，又左右看了看，才鬼鬼祟祟地离开了监控范围。我死死盯着屏幕，那个被换过来的、属于林曼的女儿，小小的，瘦瘦的，在保温箱里显得格外孱弱。而我的女儿，此刻正躺在原本标记着林曼孩子信息的那个箱子里。
不行！我不能让她得逞！一股力气不知从哪儿涌上来，我猛地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一个护士很快推门进来：“林太太，有什么需要吗？”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护士小姐，我突然有点担心孩子，能不能麻烦你现在就去保温室，把三号箱的孩子推来给我看看？就是我女儿那个。”我特意强调了三号箱，那是我的女儿原本的位置，但现在被林曼换成了她的孩子。
护士点点头：“好的，您稍等，我这就去推。”
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煎熬。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震得耳膜发疼。我必须抢在林曼之前，或者在其他任何人察觉之前，把孩子换回来！弹幕还在不断闪烁：
【女主行动了！快！趁现在！】
【哈哈哈，恶毒女配还以为得手了，傻不傻。】
【不过说真的，男主这波将计就计玩得漂亮啊。】
【嘘……别剧透！让女主自己发现才好玩。】
男主？林卿生？他将计就计？什么意思？我的心里乱成一团麻，但此刻顾不上去细想这些。几分钟后，护士推着保温箱进来了。小小的婴儿躺在里面，睡得正香，脸蛋红扑扑的，虽然因为早产有些瘦小，但能看出五官很清秀。这是林曼的女儿。
护士放下保温箱，嘱咐了几句注意事项就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这个孩子。我深吸一口气，撑起虚弱的身体，下床走到保温箱边。我必须尽快把她换回去。我小心翼翼地抱起这个小小的、柔软的身体，她那么轻，像一片羽毛。我的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对林曼的愤怒，有对这孩子一丝本能的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我的女儿，谁也不能抢走！
我抱着孩子，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条缝。走廊里很安静，没有人。我迅速闪身出去，凭着记忆快步走向保温室。幸好VIP病房离保温室不远。保温室的门虚掩着，我侧身进去，里面只有一个护士在记录数据。
“林太太？您怎么过来了？”护士惊讶地看着我。
我挤出一个疲惫又焦虑的笑容：“还是不放心孩子，想过来亲眼看看。能让我看看二号箱的孩子吗？那是我侄女，我小姑子早产，我替她看看放心些。”二号箱，现在是我的女儿在那里。
护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孩子，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以，您别太久，孩子需要休息。”
我走到二号箱前，里面那个孩子明显更胖乎一些，眉眼间……我心头一颤，竟然真的能看到一丝林卿生的影子。这才是我的女儿！我强压住激动，对护士说：“能开一下箱吗？我想摸摸她，就一下。”
护士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就在箱盖打开的一瞬间，我假装脚下发软，哎呦一声，身体晃了晃，怀里的孩子差点脱手。护士吓得赶紧上前扶我：“林太太！您没事吧？您刚生完孩子，不能这么折腾啊！”
趁着她扶住我、注意力被吸引的刹那，我以最快的速度，将怀里的孩子（林曼的女儿）放进了二号箱，同时将二号箱里我的女儿抱了出来，紧紧搂在怀里。“没、没事，”我喘着气，“就是有点头晕。可能是太担心了。”
护士松了口气，帮我关好箱盖：“您快回病房休息吧，孩子在这里很安全。”她看了眼我怀里的孩子，自然以为这就是我刚才抱过来的那个（林曼的女儿），并没有起疑。
“好，好，我这就回去。”我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心脏还在狂跳，但一种巨大的安心感包裹了我。我转身，一步一步，稳稳地走回病房。把孩子轻轻放回护士刚刚推来的那个保温箱里，看着她和林曼的女儿并排躺着，位置已经悄然归位。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林曼脸上堆着笑走了进来，目光却第一时间投向并排的两个保温箱，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审视。当她看到孩子各自在“正确”的位置时，那笑容明显僵硬了一瞬，虽然很快又恢复正常，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嫂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林曼走到床边，语气亲热，眼神却不时瞟向保温箱，“两个孩子都在这儿呢，真好。你看，我家这个瘦得像个小猫仔，还是可欣有福气，白白胖胖的。”可欣，是我早就为女儿想好的名字。
我靠在枕头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但精神却高度紧绷。我看着她，这个我曾经真心对待的小姑子，心里冷得像冰。我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是啊，都平安就好。小姑子你也辛苦了，早产可不是小事，得好好养着。”
林曼干笑两声，伸手想去碰碰标记着“林可欣”的保温箱（里面现在是她的女儿），嘴里说着：“是啊，幸好都没事……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我状似无意地侧了侧身，挡住了她的手，目光落在另一个保温箱上（里面是我的女儿）：“清清（林曼女儿的名字）也是，虽然瘦小了点，但看着挺精神的，以后肯定是个健康的孩子。你这个当妈的，得多费心了。”
林曼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眼神瞬间阴沉了几分，但又迅速被掩饰过去。“是啊，是啊……”她讪讪地收回手，“嫂子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晚点再来看你。”说完，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全身的力气终于耗尽，瘫软在病床上。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的病号服。我成功了，我把孩子换回来了。可是，那些弹幕，尤其是关于林卿生的那些话，却像一根刺，扎进了我的心里。
“老婆，我回来了。”林卿生提着热水瓶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我的额头，“怎么样？还难受吗？”他转头看向保温箱里的两个孩子，眼神里充满了初为人父的喜悦和柔情，“看我们的女儿，睡得多香。像你，漂亮。”
我抬起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对我的关心和对孩子的爱，那么真实，那么自然。如果我不知道那些弹幕，我一定会沉溺在这份温暖里。可是现在，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他早知道吗？他真的将计就计，利用林曼来做什么“漂亮事”吗？我看着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一片冰凉。
第二章
住院的几天，像是在油锅上煎熬。每一次林曼来看孩子，我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她总是找各种借口凑近保温箱，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两个孩子身上扫来扫去，尤其会在我女儿可欣的脸上停留许久，眼神复杂，有贪婪，有嫉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她带来的小衣服、小袜子，总是可欣的那份更精致、更昂贵，而给她自己女儿清清的，则是普普通通，甚至有些旧。
“嫂子，你看这双小鞋子，纯羊皮的，可欣穿着肯定舒服。”林曼拿着一双柔软的小鞋，又要往可欣的保温箱边凑。
我放下手里喝了一半的鸡汤，淡淡开口：“小姑子，别破费了。孩子长得快，这些穿不了几天。你留着钱给清清多买点东西，她身子弱，更需要补充营养。”我指了指旁边保温箱里瘦小的清清，“你看清清，这次体检体重都没怎么长，真让人担心。”
林曼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摆摆手：“哎呀，她呀，命贱，好养活。比不得可欣金贵。”话一出口，她似乎意识到失言，赶紧补救，“我是说，可欣是哥哥嫂子的心尖肉，自然要精细些。”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都是林家的孩子，没什么金贵不金贵的。只是做父母的，总想给自己孩子最好的，你说是不是？”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林曼眼神闪烁，不敢与我对视，胡乱应了几句，就借口要去医生那里问问情况，匆匆走了。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握紧了手心。弹幕偶尔还会跳出来，像是在提醒我危险的临近：
【林曼这疑心病还挺重，天天来看，是不是发现不对劲了？】
【她哪是怀疑，她是做贼心虚，加上舍不得呗。】
【啧啧，看看她对两个孩子的态度，亲疏立判啊，这妈当得……】
【男主真是沉得住气，屁都不放一个。】
林卿生确实很沉得住气。他对我体贴入微，对孩子爱不释手，完全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中的新手爸爸模样。他会在可欣的保温箱前一站就是好久，用手指轻轻碰碰她的小脸，眼神柔软得能滴出水来。他会事无巨细地询问医生我的恢复情况和孩子的一切指标。他还会抱着可欣，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耐心地给她换尿布。这一切，都真实得让我几乎要相信，那些关于他的弹幕只是我生产后虚弱产生的幻觉。
几乎。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晃晃地照着，却驱不散我心里的那团迷雾。林卿生小心翼翼地抱着裹在柔软抱被里的可欣，我则被月嫂搀扶着，坐上了回家的车。林曼和她丈夫宋强也跟着一起回了我们家。之前为了方便照顾，林曼怀孕后期一直住在我们家里。
回到家，婆婆已经做了一桌子菜等着。吃完饭，林曼习惯性地要往她之前住的客房走。我让月嫂先把可欣抱回婴儿房，然后叫住了她：“小姑子，等一下。”
林曼回过头，脸上带着笑：“怎么了嫂子？”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平和：“你看，现在你和孩子也都平安出院了。你们一家三口一直挤在客房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托人在你工作的小学附近看了个房子，离学校近，你上下班方便，租金我也付了三个月，就当是庆祝清清平安出生。”
林曼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像是没听清：“嫂子……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总不能一辈子住在哥哥嫂子家。总得有个自己的窝。”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房子已经收拾好了，今天就可以搬过去。宋强要是有心，找个工作，你们好好过日子，把清清抚养成人。”
林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搬……搬出去？一起住不好吗？两个孩子一起长大，多热闹！我……我也能多帮衬帮衬你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哀求。
“帮忙有月嫂呢。”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总不能一辈子赖在别人家里吧。你说呢？”最后三个字，我说得很轻，却像锤子一样砸在她脸上。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被压了下去。她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语的林卿生，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公公婆婆，最终，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拉着旁边吊儿郎当、事不关己的宋强，转身回了客房。
我知道，她这是去收拾东西了。果然，没过多久，她就提着大包小包出来了，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宋月清被她粗鲁地拽在手里，踉踉跄跄。她没再看我们任何人，径直走出了大门。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透过猫眼，看到她在门外狠狠跺了跺脚，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才愤愤离去。
我松了口气，但心里那根弦并没有放松。弹幕说得对，让她搬走，只是第一步。以林曼的性格，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日子一天天过去。可欣在月嫂的精心照料下，一天天胖起来，小脸圆嘟嘟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极了林卿生。她很爱笑，咿咿呀呀的，是全家人的开心果。我身体也逐渐恢复，但心里的那块冰，始终没有融化。我暗中更加留意林卿生。他依旧是个完美的丈夫和父亲，工作认真，顾家体贴。可越是完美，我越是不安。那些弹幕像魔咒一样，时不时在我脑海里回响。
偶尔，我们也会遇到林曼和宋月清。林曼果然如弹幕所说，对可欣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关注和热情。她会买很贵的裙子、玩具送给可欣，看着可欣的眼神，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母爱和……愧疚？而对她自己的女儿宋月清，则非打即骂，呼来喝去。清清已经三岁了，瘦瘦小小的，总是穿着不合身的旧衣服，头发枯黄，眼神怯怯的，看到林曼就像老鼠见到猫。我有时看不下去，会拿些可欣的旧衣服（其实是新的，我特意买的）或者零食给清清，林曼表面感谢，转身就会把东西扔进垃圾桶，或者更加变本加厉地责骂清清，说她“只会讨饭”，“丢人现眼”。
每一次见到这种情形，我心里都像压了块石头。我偷偷提醒过林卿生，让他说说林曼，对孩子好一点。林卿生总是叹口气，搂着我说：“那是她自己的孩子，我们外人不好多说。再说，妹妹她……可能心里也苦。宋强那个样子，她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他的解释合情合理，眼神里是对妹妹的无奈和同情。可我却觉得，这同情底下，似乎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转折发生在一个周末。我们带可欣去公园玩。可欣已经会摇摇晃晃地走路了，穿着我给她新买的红色连衣裙，像个小太阳，在草地上跌跌撞撞地追蝴蝶。林卿生拿着相机，不停地拍照，脸上是灿烂的笑容。阳光很好，微风拂面，一切都显得那么幸福美满。
可欣跑着跑着，突然被一块小石头绊了一下，啪叽摔在了地上。她愣了一秒，小嘴一瘪，哇地哭了起来。我和林卿生赶紧跑过去。我心疼地把她抱起来，轻轻拍着她身上的草屑，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幸好，只是手心蹭红了一点。
“乖，可欣不哭，妈妈吹吹。”我柔声哄着。
林卿生也蹲下来，用手帕轻轻擦着可欣的眼泪，语气夸张地说：“哎呦，我们的小公主摔跤啦？都怪这个坏石头！爸爸帮你打它！”他作势拍了拍地面，逗得可欣破涕为笑。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不远处的树丛后，一个人影飞快地闪了过去。虽然只是一晃，但我认出来了，是林曼！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个公园离她家并不近。她躲在树后干什么？偷看我们？一股凉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上来。
我假装继续哄孩子，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林卿生似乎毫无察觉，还在专心致志地逗可欣笑。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对我说：“小婉，你陪可欣在这边坐会儿，我去买瓶水，顺便给可欣买个冰淇淋。”
“好。”我点点头，抱着可欣在旁边的长椅上坐下。
林卿生朝着公园小卖部的方向走去。他离开没多久，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猛地回头，看见林曼从另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混合着激动和紧张的表情，径直朝我和可欣走来。她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可欣身上。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她难道敢……我下意识地把可欣紧紧抱在怀里，戒备地看着她。
林曼走到我面前，脚步停住。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怀里的可欣，嘴唇动了动，还没说话，眼泪却先掉了下来。“嫂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就是想来看看可欣。我听说你们来公园……我忍不住……”
我冷冷地看着她：“小姑子，你看也看了，我们没事，你可以回去了。”
“嫂子！”林曼突然激动起来，扑通一声跪在了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嫂子！我求求你了！你把可欣还给我吧！她才是我的女儿啊！”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她说什么？她知道了？她怎么知道的？我强作镇定，甩开她的手：“林曼！你胡说八道什么！疯了吗你！可欣是我的女儿！”
“不！不是的！”林曼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眼神疯狂，“那天在医院，你把她换回去了！我知道！我后来去看过记录，我怀疑过！我都知道！可欣才是我的女儿！她和卿生长得一模一样！你看她的眼睛，她的鼻子！还有……还有她耳朵后面，有一颗小小的红痣！我的女儿耳朵后面也有一颗！我生她的时候看见过！”
第三章
林曼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瞬间冻结了我全身的血液。她知道了！她竟然真的知道了！而且，她连可欣耳朵后面那颗极其隐蔽的小红痣都注意到了！那是连我都花了几天才发现的细微特征！她是怎么看到的？除非……除非她无数次地、近距离地、贪婪地注视过我的可欣！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让我浑身发抖，但我死死咬住牙关，抱紧怀里被惊吓到、开始瘪嘴要哭的可欣。我不能慌，绝对不能慌！“你胡说！”我的声音因为极力克制而显得有些尖利，“林曼，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可欣是我的女儿，是你亲哥哥的女儿！你因为自己过得不如意，就想来抢我的孩子吗？你说的什么调换，我根本听不懂！”
“你听得懂！你心里清楚！”林曼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抓住我的裤脚，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她仰着脸，泪水冲花了妆容，看起来有些狰狞，“那天在医院，你趁我去医生那里的空档，把孩子换回去了！对不对？我后来去查过监控，虽然看不清楚你的动作，但你进出保温室的时间不对！还有……还有宋强那个死鬼，他前几天喝醉了说漏了嘴，说……说你以为换回了自己的孩子就万事大吉了？做梦！……”
宋强？他也知道？我的心又是一沉。这件事，到底牵扯了多少人？
“嫂子！我求你了！”林曼见我不说话，更加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腿，声音凄厉，“把女儿还给我！你把可欣还给我！你看清清，那个丑八怪，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她一定是你的！你们换了她！你们让那个丑八怪跟着我受苦！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丑八怪？她竟然这样称呼清清？那个瘦弱胆小、被她非打即骂的孩子？一股怒火猛地窜上我的头顶。我用力甩开她，抱着可欣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林曼，你给我听好了。第一，可欣是我的女儿，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第二，清清是你的女儿，你身为母亲，不说好好疼爱，反而张口闭口丑八怪，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第三，你再这样胡搅蛮缠，疯言疯语，就别怪我不顾姑嫂情分，报警处理了！”
听到“报警”两个字，林曼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被更深的疯狂取代。她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惨然的笑容：“报警？好啊！你报啊！让警察来查！查查到底是谁在医院里偷偷调换孩子！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吗？只要警察深入调查，一定能查出来！到时候，看谁身败名裂！”
她这是在威胁我？她以为我会怕吗？真正该怕的是她才对！可是，如果警察真的介入，调查起来，那天我进出保温室的行为确实可疑……虽然我最终把孩子换回了正确的位置，但这个过程本身……而且，林卿生……那些弹幕……我的心乱极了。
“你们在吵什么？”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是林卿生，他手里拿着水和冰淇淋，快步走了过来。他看到满脸泪痕、状若疯狂的林曼，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紧紧抱着孩子的我，眉头微蹙，“小曼，你怎么在这儿？你又跟你嫂子闹什么？”他的语气带着责备，但听起来更像是一个哥哥对不懂事妹妹的无奈。
“哥！”林曼像是看到了救星，一下子扑过去抓住林卿生的胳膊，指着我说，“哥！她偷了我的孩子！可欣是我的女儿！是她把我们换了的！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啊！”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切地摇晃着林卿生。
林卿生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但瞬间就恢复了平静。他拉开林曼的手，沉下脸：“小曼！你越说越离谱了！我看你是真的需要去看看医生了！可欣是你嫂子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你的？你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说的是真的！”林曼尖叫着，“可欣耳朵后面有红痣！我的女儿也有！还有宋强说……”
“够了！”林卿生厉声打断她，眼神锐利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宋强喝醉了胡说八道的话你也信？他是什么德行你不清楚？你再这样闹下去，对孩子，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压力，“赶紧回家去！好好冷静冷静！别再出来丢人现眼！”
林曼被林卿生眼里的冷意吓住了，张着嘴，剩下的话卡在喉咙里。她看着林卿生，又看看我，再看看被吓哭的可欣，脸上的疯狂渐渐被一种巨大的、绝望的灰败取代。她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神空洞，喃喃道：“好……好……你们……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抢我的女儿……”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失魂落魄地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林卿生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接过我怀里的可欣，轻轻拍着安抚，然后对我露出一个疲惫又带着歉意的笑：“小婉，吓到了吧？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可能是……可能是产后抑郁一直没好吧，加上宋强不争气，她心里苦，有点魔怔了。回头我让妈去说说她。”
我看着他温柔地哄着可欣，看着他脸上那无懈可击的关切和无奈，刚才他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锐利和警告，仿佛只是我的错觉。可是，我清楚地看到了。他也知道。他一定知道林曼会来闹，甚至……他刚才离开去买水，是不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林曼创造机会靠近我？让我和林曼正面冲突？他刚才对林曼的呵斥，表面是维护我，实则是一种更有效的压制和封口。
“男主总算干了件漂亮事！”
“男主这波将计就计玩得漂亮啊。”
弹幕的声音再次在我脑海里响起，无比清晰。我看着林卿生近在咫尺的、俊朗的侧脸，看着他轻吻可欣额头时那温柔的神情，一股比刚才面对林曼时更深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我原本以为，我成功地保护了女儿，挫败了林曼的阴谋。可现在我才惊恐地意识到，我可能从一开始，就踏进了一个更深的、更可怕的陷阱里。而挖下这个陷阱的人，很可能就是身边这个我最为信赖、深爱着的丈夫。
【悬念位置标记】以上内容约为全文的60%，此处设置转折：女主杨婉确认丈夫林卿生早知调包计划且可能别有用心，从与林曼的直接冲突，转向对身边最亲近之人的恐惧和怀疑，剧情走向更深层的心理惊悚和家庭阴谋。
第四章
从公园回来后，我大病了一场。高烧不退，噩梦连连。梦里反复出现林曼疯狂的脸，林卿生深不可测的眼睛，还有那些不断闪烁、预示不祥的弹幕。医生说是急火攻心，加上产后体虚，需要静养。林卿生向公司请了假，寸步不离地守在我床边，喂药、擦身、照顾孩子，无微不至。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个万里挑一的好丈夫。
可我却在他的温柔体贴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每一次他触碰我，我都忍不住想要瑟缩；每一次他对我微笑，我都觉得那笑容背后藏着冰冷的算计。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他，寻找任何可能证实我猜想的蛛丝马迹。
我注意到，他对我换回来的女儿可欣，确实疼爱有加，那种发自内心的喜爱是做不了假的。这让我稍微安心一点，至少，虎毒不食子，他应该不会伤害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另一方面，他对林曼和宋月清的态度，却耐人寻味。
他偶尔会背着我，偷偷给林曼打电话。有一次我假装睡着，听到他在阳台压低了声音说：“……钱我已经打到你卡上了，你安分点，别再闹了……清清也是你的女儿，你对她好点……否则，别怪我不讲兄妹情分……”语气冰冷，带着威胁。挂了电话，他回到房间，看到我“醒来”，又会立刻换上温柔的面具，问我渴不渴，饿不饿。
他还以“舅舅心疼侄女”的名义，让我准备一些不错的衣服、玩具、零食，以我的名义送给宋月清。起初我以为他是良心发现，觉得愧对那个孩子。但有一次，我无意中在他书房的抽屉底层，发现了一叠照片，全是宋月清的照片。从婴儿时期到现在，各种角度，偷拍的居多。照片里的清清，总是穿着破旧，眼神怯懦。而在这些照片下面，压着一份皱巴巴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报告单。我鬼使神差地抽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份几年前的精神科诊断证明，患者姓名是林曼，诊断结果一栏，赫然写着“偏执型人格障碍倾向”和一些我看不懂的医学术语。日期，就在她流产第一个孩子之后不久。
林卿生为什么会有这个？他还保留着？他给我看的那份所谓的“产后抑郁”的诊断，显然是简化甚至篡改过的。他早就知道林曼精神不稳定！那他为什么还纵容她，甚至……利用她？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里形成：林卿生是不是早就察觉了林曼调换孩子的意图，但他没有阻止，而是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他默许林曼完成调换，然后利用我发现调换并纠正回来的事实，反过来拿捏住林曼的把柄？林曼因为理亏和恐惧，加上精神问题，只能被他控制。而他，则能彻底摆脱林曼这个麻烦（无论是经济上的还是精神上的），还能得到一个“完整”的家。毕竟，林曼一直是我们婚姻中的一个不稳定因素，她依赖我们，尤其是依赖林卿生这个哥哥，而宋强又是个无底洞。如果林曼“疯了”，甚至因为“调换孩子”的把柄在他手里，她就能被彻底拿捏，再也无法纠缠我们。
那么，弹幕里说的“男主总算干了件漂亮事”，是不是就是指的这个？林卿生兵不血刃，就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还让林曼有苦说不出，甚至背负着对亲生女儿的愧疚和对我女儿的畸形渴望，痛苦地活着？这简直……太可怕了！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男人心机之深，手段之狠，远超我的想象！
而我的角色是什么？是他计划里关键的一环？一个被他蒙在鼓里、按照他预设的剧本行动的工具？我以为自己在保护女儿，殊不知可能从头到尾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甚至，他对我表现出来的那些担忧、体贴，有多少是真，多少是演技？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必须找到证据，证实或者证伪我的猜想。否则，这种猜疑会把我逼疯。
机会很快来了。林卿生说要出差两天，参加一个重要的行业论坛。他走之前，把家里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叮嘱月嫂好好照顾我和孩子，还抱着可欣亲了又亲，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他一走，我立刻开始行动。我目标明确——他的书房。那个上了锁的抽屉。我知道钥匙放在哪里，以前他从不防我，甚至当着我面开过。我找到备用钥匙，手心里全是汗。打开抽屉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像打鼓。
我仔细翻找着。除了之前看到的照片和诊断报告，我又发现了一个旧的、不常用的U盘，还有一本塞在角落里的、带锁的硬壳笔记本。笔记本的锁很小，我试着用发卡捅了捅，竟然打开了。里面是林卿生的字迹，记录着一些零碎的、像是随笔又像是计划的东西。时间跨度很大，从我们结婚前到现在都有。
我急切地翻阅着，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前面的内容大多是关于工作的一些想法，或者我们恋爱时的甜蜜记录。直到我翻到大概一年前，我刚刚怀孕不久时的记录。上面的字迹有些凌乱：
“……曼又来找我，哭诉宋强赌钱又欠了高利贷。这次数目不小。她暗示想用以前的‘秘密’换钱。可笑，她能有什么真正的秘密？无非是些捕风捉影的猜测。但这个女人越来越偏执，是个隐患。必须想办法彻底解决……”
又过了几页，时间在我怀孕六七个月的时候：
“……她竟然想出了调换孩子这种蠢办法。真是疯了。不过……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让她永远闭嘴的机会。如果小婉发现……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容忍。曼就彻底完了。只是……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能伤害到我的孩子。”
我的手猛地一抖，笔记本差点掉在地上。这……这几乎证实了我的猜测！他早就知道！他不仅知道，他还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解决林曼这个“隐患”的机会！
我强忍着眩晕和恶心，继续往下翻。在我预产期前：
“……安排好了。VIP病房，监控……会让小婉‘无意’中看到。她那么聪明，一定会发现。之后……曼会自食其果。只是，要委屈小婉受点惊吓了。”
记录到这里就断了。后面是空白。我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他故意安排我住进带监控的VIP病房！他可能还暗示或者引导我去查看监控！他算准了我的反应！而我，果然如他所料，一步步走入了他的圈套！我成了他清除亲妹妹的工具！用这种杀人诛心的方式！
那他对我的感情呢？也是算计的一部分吗？笔记本里那些曾经的甜蜜记录，难道都是虚伪的表演？我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