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宁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第一章 消失的弟弟
五年前的夏天，县里来了个奇趣马戏团。表演帐篷搭在城西的空地上，红蓝相间的条纹帆布在夕阳下格外醒目。涛涛拉着姐姐林晓薇的手，小脸紧贴帐篷缝隙往里瞧。
“姐，快看！大老虎！”涛涛眼睛发亮，指着笼子里打盹的斑斓猛兽。林晓薇把弟弟举高些，让他看得更清楚。帐篷里野兽的腥臊味和爆米花的甜腻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头晕。
那天是涛涛五岁生日，父亲公司发了一笔奖金，全家来看马戏庆祝。表演到一半，涛涛说想去小便。林晓薇本想陪着去，但母亲说就在帐篷后面，让她继续看空中飞人表演。
涛涛再也没回来。
人群散场时，林晓薇才意识到弟弟不见了。全家疯了一样在帐篷周围寻找，呼喊涛涛的名字。最后只在垃圾桶旁找到了涛涛从不离身的小熊音乐盒——那是他最喜欢的生日礼物，上发条会播放《洋娃娃和小熊跳舞》。
警察来了又走，做了笔录，采集了DNA。但音乐盒被雨水泡过，检验结果不理想。马戏团第二天就离开了县城，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涛涛的失踪成了悬案。
五年过去了，林晓薇家始终笼罩在阴影中。母亲不再唱歌，父亲很少笑。林晓薇辞去了市里的工作，回到县城一家兽医站上班，方便照顾父母和继续寻找弟弟。
这天傍晚，林晓薇下班回家，发现父亲罕见地早早坐在客厅，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传单。
“晓薇，马戏团又来了。”父亲声音沙哑，把传单推到她面前。
传单上印着“奇趣马戏团携神奇熊娃娃重磅回归”的字样。宣传照上，团长张大力搂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熊，小熊竟然像人一样咧嘴笑着。
林晓薇的心猛地一跳。她注意到小熊的右耳有个不明显的缺口，和涛涛失踪时怀里抱着的小熊玩偶的破损位置一模一样。
“这周末演出，我只弄到一张票。”父亲叹气，“你年轻，眼睛尖，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林晓薇捏紧传单，边缘在她掌心皱成一团。五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希望像小火苗一样窜起。
演出那晚，马戏团帐篷外人山人海。林晓薇挤在人群中，闻到熟悉的野兽气味，胃部一阵抽搐。帐篷里灯光昏暗，观众窃窃私语，等待压轴节目。
终于，报幕员高喊：“接下来，有请我们团的明星——熊娃娃！”
灯光骤亮。张大力团长牵着小熊走上舞台。小熊穿着背带裤，直立行走，面部表情异常丰富——嘴角始终上扬，露出类似人类的微笑。
“各位乡亲，这是我们团花重金从国外买来的灵熊！”张大力拍着小熊的背，“它能写字会画画，通人性得很！”
观众窃窃私语，有人大喊不信。张大力不慌不忙，让人铺开白布，拿来特制毛笔。小熊熟练地用爪子握住笔，在白布上划拉。看似随意涂鸦，但当助手泼上药水后，白布赫然出现“恭喜发财”四个工整大字。
帐篷里爆发出惊叹和掌声。林晓薇却皱起眉头——作为兽医，她清楚熊的生理结构不可能如此灵活地握笔写字。
更让她不安的是小熊写字的姿势——它用右爪握笔，笔触轻重有度，像极了小孩子写毛笔字的样子。涛涛也是左撇子，但被幼儿园老师纠正后，学会了用右手写字。
表演继续，小熊又跳了一段舞。音乐响起《洋娃娃和小熊跳舞》，正是涛涛音乐盒里的曲子。每到“一二一”的节奏点，小熊就会拍拍爪子——和涛涛听歌时的习惯一模一样。
林晓薇心跳加速。她紧紧抓住座椅扶手，指甲陷进绒布里。
互动环节，张大力用铁链拴着小熊，带它走近观众。前排观众惊呼：“这熊真像人啊！”张大力得意洋洋：“那当然，通灵了嘛！”
林晓薇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当张小力牵着小熊经过时，她屏住呼吸仔细观察。小熊的毛发在灯光下显得异常粗糙，嘴角的笑容僵硬得不自然——像被外力拉扯形成的。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当小熊经过林晓薇面前时，突然激动起来，拼命向她伸手，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张大力迅速掏出一支注射器，扎进小熊后颈。小熊软软倒地，眼睛却始终盯着林晓薇，充满无声的哀求。
“不好意思各位，小熊太兴奋了。”张大力赔笑，“这位姑娘，您的门票我们全额退款，算是一点补偿。”
林晓薇勉强微笑接受，手心却全是冷汗。那只小熊看她的眼神，像极了五年前涛涛受委屈时的模样。
表演结束，观众陆续离场。林晓薇逆着人流，悄悄摸向后台。她必须弄清楚，这只“熊娃娃”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章 后台的发现
后台杂乱无章，笼子里的猴子吱吱叫唤。林晓薇躲在一堆道具箱后，听见两个工作人员的对话。
“那小东西今晚怎么这么激动？平时挺温顺的。”年轻助手说。
年长驯兽师哼了一声：“谁知道呢。赶紧喂了药睡觉，明天还有三场。”
“张团长也真是，对那娃娃时好时坏的。今天又打针了？”
“不过是个赚钱工具，坏了再弄一个呗。”驯兽师语气冷漠，“快去喂药，别耽误时间。”
林晓薇的心沉了下去。她等两人离开后，悄悄摸向帐篷角落的一个小隔间。隔间上了锁，但帆布墙壁有个破洞。她凑近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小熊被关在铁笼里，蜷缩在角落。一个女助手正在给它喂药。令人震惊的是，小熊没有直接舔食，而是用爪子接过药碗，像人一样小口啜饮。
“快喝吧，喝了就不疼了。”女助手轻声说，左右张望后，快速解开小熊背带裤的扣子。
林晓薇瞪大眼睛——小熊腹部露出的不是动物皮毛，而是类似人类皮肤的纹理，上面还有几道狰狞的伤疤。
女助手突然转头，林晓薇急忙蹲下。脚步声远去后，她再次凑近破洞。小熊已经躺倒，前爪在土地上划拉着什么。
借着月光，林晓薇辨认出那是两个歪歪扭扭的字：“救 我”。
她捂住嘴，强压下惊呼。这时，远处传来张大力粗哑的喊声：“小芳！死丫头跑哪去了？”
女助手慌忙跑开。林晓薇知道机不可失，轻轻敲了敲帆布。
小熊猛地抬头，循声望向破洞方向。四目相对瞬间，林晓薇清楚看到它眼中涌出的泪水。那绝不是动物的眼神。
她颤抖着伸出手，通过破洞轻触小熊的爪子。皮毛粗糙，但爪子的触感异常——太柔软了，不像野兽的蹄掌。
“你...是涛涛吗？”林晓薇声音哽咽。
小熊剧烈颤抖，拼命点头，爪子紧紧抓住她的手指。触感温热，像极了五年前弟弟小手的温度。
脚步声再次逼近。“谁在那儿！”张大力怒吼。
林晓薇慌忙抽手，躲到阴影处。张大力掀开隔间门帘，检查锁头后骂骂咧咧离开。
林晓薇心跳如鼓。她必须救出弟弟，但单枪匹马太难了。悄悄退出马戏团驻地后，她直奔派出所。
值班民警听完叙述，面露难色：“林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仅凭你的推测，我们无法搜查马戏团。”
“我亲眼看到它写字求救！”
“可能是训练结果。没有确凿证据，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民警叹气，“这样，我明天派人去摸摸底。”
林晓薇失望离开。她知道，等明天可能就来不及了。马戏团经常突然转移，五年前就是这样失去线索的。
回到家，她翻出涛涛的旧物——一幅他四岁时画的蜡笔画：三个火柴人手拉手，标题是“我和爸爸妈妈姐姐”。画纸已经发黄，但右下角有个特殊符号：一个圆圈里面画着星星。这是涛涛自创的签名。
林晓薇想起小熊今晚表演时画的画，也有类似符号。当时观众还夸图案别致。
她下定决心，必须连夜行动。
第三章 夜探马戏团
深夜十一点，林晓薇再次来到马戏团驻地。帐篷区静悄悄，只有几盏防风灯在夜色中摇晃。
她绕到关押小熊的隔间后方，用剪刀剪开帆布。隔间里，小熊蜷在笼子角落，似乎睡着了。但当她轻轻呼唤“涛涛”时，它立刻惊醒，扑到笼边。
借着月光，林晓薇仔细观察。小熊面部的“笑容”果然是被手术刀割开的，缝线痕迹依稀可见。她想起兽医课上教授说过，这种残忍的手术会让受害者永久保持“微笑”表情。
“涛涛，姐姐来救你了。”林晓薇哽咽着，尝试撬锁。
锁很牢固。正当她焦急时，小熊示意她看笼子食盆下方。她摸索到一个硬物——涛涛失踪时佩戴的长命锁。
最后一丝怀疑烟消云散。林晓薇红着眼圈，更加用力撬锁。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对话。
“...明天最后一场，结束后直接北上。”是张团长的声音。
“那娃娃状态不太好，今天又发烧了。”女助手小芳说。
“打点药就行。到了下个地点，找老李再做个整形手术，应该还能用半年。”
“可是...”
“可是什么？这东西就是我们捡的，死了再找新的。”
脚步声渐近。林晓薇慌忙躲到道具箱后。张大力和小芳进入隔间，检查笼锁后离开。
林晓薇等待四周彻底安静，终于撬开锁。
小熊虚弱地爬出，紧紧抱住她。
近距离看，它（他）的眼睛果然是褐色的——和涛涛一模一样。
“我们回家。”林晓薇轻声说，拉起小熊（涛涛）的手。
就在他们即将溜出帐篷时，一道手电筒光突然打来。
“站住！”张大力怒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