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01
医院的走廊里总是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苏晚晴躺在病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梧桐叶子一片片飘落。
秋天又来了。这是她患病后的第十四个秋天。
"苏老师，今天感觉怎么样？"护士小张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还行。"苏晚晴勉强笑了笑。她已经很久没有人叫她苏老师了。自从十四年前辞职后，这个称呼就像她曾经的健康一样，成了遥远的回忆。
齐浩然从外面买饭回来，手里提着保温盒。"晚晴，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买了小馄饨。"
"谢谢。"苏晚晴接过勺子，却没什么胃口。
齐浩然在床边坐下，看着妻子消瘦的脸庞。十四年来，他一直这样陪伴着她，从来没有怨言。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记得刚确诊那会儿，苏晚晴整个人都懵了。医生小心翼翼地把检查报告递给她，那几个字母像是判决书一样刺眼。
"这不可能。"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齐浩然当时也愣住了，脸色比她还难看。"医生，会不会搞错了？我妻子她从来..."
"我们再做一次检查吧。"医生的语气很温和，但苏晚晴知道，这种温和里藏着同情。
第二次检查的结果还是一样。第三次也是。
苏晚晴记得那天晚上，她和齐浩然坐在客厅里，谁都没说话。电视机开着，但他们都没在看。
"浩然，我真的想不明白。"苏晚晴终于开口了。
"别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治疗。"齐浩然握住她的手，"我们一起面对。"
苏晚晴是个传统的女人。高中毕业就和齐浩然谈恋爱，大学毕业就结婚。婚前没有过任何亲密关系，婚后也只有齐浩然一个男人。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可能。
"我去医院输过血吗？"苏晚晴问过无数次这个问题。
"没有。"齐浩然总是这么回答。
"那牙科呢？会不会是器械消毒不彻底？"
"有可能吧。"齐浩然的回答总是很模糊。
为了这个问题，苏晚晴失眠过很多个夜晚。她把自己的经历反复梳理，试图找出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从小到大的每一次就医经历，她都仔细回想过。拔牙、验血、打针，每一个可能的接触点都被她分析了无数遍。
但依然没有答案。
治疗的过程很痛苦。各种药物的副作用让她头晕恶心，体重直线下降。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开始大把大把地掉。
"晚晴，要不把工作辞了吧？"齐浩然说，"专心养病。"
苏晚晴犹豫了很久。她喜欢那些孩子，喜欢站在讲台上的感觉。但她也怕万一被人知道了病情，会给学校带来麻烦。
最后她还是递交了辞职申请。校长很惋惜，问她是不是身体不好。
"有点小毛病，需要长期调养。"苏晚晴没有说实话。
从此，苏晚晴就成了一个彻底的病人。
齐浩然对外说妻子得了罕见的免疫系统疾病，需要长期治疗。他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每天按时给苏晚晴做饭、喂药、陪她聊天。
"浩然，这样照顾我，累不累？"苏晚晴有时候会问。
"不累。是我老婆，照顾是应该的。"齐浩然总是这么说。
但苏晚晴能感觉到他眼中偶尔闪过的疲惫。
02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苏晚晴的病情时好时坏，但总体还算稳定。药物控制得还不错，她甚至能下床走动，偶尔还能做点简单的家务。
只是她发现齐浩然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今天又要加班？"苏晚晴问。
"嗯，最近项目多。"齐浩然匆匆吃了几口饭就准备出门。
"那早点回来。"
"知道了。"
以前齐浩然很少加班，即使加班也会提前告诉她。现在却经常临时有事，而且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
有时候苏晚晴已经睡了，他才轻手轻脚地回来。
"怎么这么晚？"苏晚晴问。
"和客户吃饭，不好意思走得太早。"齐浩然脱掉外套，"先睡吧，我去洗澡。"
苏晚晴注意到他洗澡的时间比以前长了很多。以前十分钟就出来了，现在要半个小时。而且洗澡前总是要先在卫生间里待一会儿，不知道在干什么。
还有一次，她闻到了齐浩然衣服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她用的那种，也不像男士香水。
"浩然，今天和谁见面了？"
"就是客户啊，还有几个同事。"齐浩然头也不回地把衣服扔进洗衣篮，"怎么了？"
"没什么。"苏晚晴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开始留意齐浩然的一举一动。手机总是扣着放在桌子上，以前从来不这样。接电话时也会走到阳台上，说话声音很小。
有一天，齐浩然忘记锁屏就去了厨房。苏晚晴看到屏幕上有一条未读信息，发送人的备注是英文名字"Lily"。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看了一眼。
"今天晚上还是老地方见面吗？想你了。"
苏晚晴的手在颤抖。她快速关掉信息，把手机放回原处。
齐浩然从厨房出来，看到她脸色不太好。"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点头晕。"苏晚晴说。
"那休息一下，我去给煮点粥。"
苏晚晴躺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Lily是谁？为什么要和齐浩然见面？还说想他了？
她想问，但又不敢问。她害怕得到答案。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晴变得很敏感。齐浩然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出门。有时候说是加班，有时候说是应酬，有时候说是和朋友聚会。理由总是很充分，但苏晚晴总觉得哪里不对。
"浩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终于有一天，苏晚晴忍不住问了。
"什么事？"齐浩然看起来很自然。
"我就是觉得...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
"可能是工作压力大吧。别多想，好好养病。"齐浩然摸了摸她的头，"我去给泡药。"
苏晚晴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
她开始暗暗观察齐浩然的手机。虽然没机会再看到信息内容，但她发现他接到某些电话时会变得很紧张，说话声音也特别温柔。
"好的，我知道了。""嗯，我也是。""晚点联系。"
这些话听起来平常，但语气里有种特别的亲密感。
苏晚晴的疑心越来越重。她开始注意齐浩然的衣着。以前他对穿衣服不太在意，现在却开始挑选衣服，还买了新的古龙水。
"这瓶古龙水挺好闻的。"苏晚晴说。
"同事推荐的。"齐浩然随口答道。
但苏晚晴记得，他是一个人去商场买回来的。
还有一次，她在齐浩然的外套口袋里发现了一张收据。是一家高档餐厅的，消费金额不小，而且是两人份的套餐。
那天晚上齐浩然说是和客户吃饭，但这张收据上的时间显示是下午三点。哪有下午三点和客户吃饭的？
苏晚晴把收据放回原处，没有声张。
她开始在网上搜索那家餐厅的信息。网友评价说这是一家很适合情侣约会的地方，环境浪漫，私密性好。
这个发现让苏晚晴彻夜难眠。
佳佳来看她的时候，苏晚晴忍不住跟她聊起了这些担忧。
"佳佳，说男人会不会因为妻子生病就..."
"就什么？"佳佳放下手里的苹果。
"就变心？"
佳佳沉默了一会儿，表情有些复杂。"晚晴，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也不确定。可能是我想多了。"
佳佳看起来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要告诉我。"
"佳佳，是不是知道什么？"苏晚晴敏锐地察觉到朋友的异常。
"我...我也不确定。"佳佳避开了她的眼神，"可能真的是想多了。"
但苏晚晴知道，佳佳一定知道些什么。
她开始更加仔细地观察齐浩然的行踪。他说加班的时候，她偶尔会打电话到他公司，得到的答复是他早就下班了。
他说和朋友聚会的时候，她会留意他回来的时间和状态。每次回来都很晚，而且看起来心情很好，哼着歌洗澡。
这种好心情让苏晚晴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03
时间慢慢流逝。苏晚晴的病情在第十二年的时候开始恶化。医生说她的免疫系统已经很脆弱，需要更密集的治疗和更小心的护理。
齐浩然请了长假在家照顾她。他比以前更加细心，每天按时给她吃药，做各种营养餐，陪她聊天解闷。
但那些可疑的行为并没有完全消失。他的手机依然经常响，他依然会找借口出门，只是时间比以前短了一些。
"浩然，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苏晚晴直接问道。
"没有啊。"齐浩然避开了她的眼神。
"那为什么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担心的病情。"
这个答案听起来很合理，但苏晚晴总觉得不是全部。她能感觉到齐浩然眼中的愧疚。那种愧疚很深很深，像是压抑了很久的东西。
不仅仅是担心那么简单。
苏晚晴开始怀疑，齐浩然是不是知道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关于她的病，关于感染的原因，或者关于其他什么。
第十四年的秋天，医生告诉她时间不多了。
"还有多久？"苏晚晴问得很平静。
"也许几个月，也许更短。"医生的声音很轻。
苏晚晴点点头。她已经和这个病斗争了十四年，累了。
齐浩然听到消息后，整个人都垮了。他握着苏晚晴的手，眼泪一滴滴往下掉。
"晚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这不是的错。"苏晚晴反过来安慰他。
"是我没有照顾好。"
"已经照顾得很好了。十四年来，从来没有嫌弃过我。"
齐浩然哭得更厉害了。他的哭声里有种特别的绝望，仿佛不仅仅是因为即将失去妻子。
接下来的日子，齐浩然几乎不离苏晚晴左右。他把所有工作都推掉了，专心陪伴妻子度过最后的时光。
那个神秘的Lily再也没有出现过。齐浩然的手机也不再频繁响起。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苏晚晴身上。
但苏晚晴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藏着巨大的痛苦和愧疚。
"浩然。"她叫着丈夫的名字。
"我在。"齐浩然握住她的手。
苏晚晴看着这个陪伴了她十八年的男人。即使怀疑他有外遇，但她依然爱着他。毕竟，十四年来他确实没有抛弃她。
"我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感染的这个病。我真的想不通..."
此时齐浩然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的手在颤抖，嘴唇嗫嚅了几下。
苏晚晴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她用尽全身力气坐起身："你...你知道什么对不对？"
齐浩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满含泪水和愧疚。他深深地低下头，声音颤抖地说出了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