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手机的手直发抖,屏幕上是表哥李强发来的长语音,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小冉,你舅舅查出来是肺癌晚期,医生说手术加化疗要五十万!你那套小两居赶紧挂出去卖了,先救舅舅的命,别的都别想!”
我愣在原地,心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舅舅是看着我长大的,小时候我爸妈忙,我总在舅舅家蹭饭,他总把鸡腿偷偷夹给我,说“小冉长身体,得多吃点”。如今他病重,我怎么可能不管?可表哥的要求,实在让我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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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公结婚五年,在县城贷款买了套80平的小两居,每月要还三千房贷,这是我们俩省吃俭用攒下的家。而表哥呢?他早几年就跟风买了市区的大平层,140多平,地段好,市值比我的房子高出一倍还多。去年他还换了辆二十多万的车,朋友圈里不是晒聚餐就是晒旅行。
我压着心头的委屈,拨通了表哥的电话:“哥,舅舅生病我肯定出钱,我手里有十万存款,先打给你。但卖房真不行,我和老公还得住,孩子明年还要上学。你那套大平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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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我房子干什么?”表哥直接打断我,语气瞬间变得尖锐,“我那房子是刚需!我一家三口住着,卖了我们住哪?再说我这房子还有贷款没还清,卖了不划算!你那小房子又小又偏,卖了容易,以后再买也简单,舅舅的命能等吗?”
我气得嗓子发紧:“哥,我的房子是小,可也是我和老公的全部家当!你那大平层明明能卖个好价钱,怎么就不能先周转一下?等舅舅病好了,你再慢慢买房不行吗?”
“不行!”表哥的声音带着蛮横,“我这房子是要留给我儿子娶媳妇的,动不得!小冉,你是舅舅的外甥女,打断骨头连着筋,现在舅舅生死关头,你不帮忙就是不孝!要是舅舅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良心能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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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忍不住掉了眼泪。这时老公回来了,见我哭红了眼,连忙问清缘由。他沉默了片刻,说:“舅舅我们得帮,但不能用卖房的方式。我再凑五万,加上你的十万,先给舅舅送去。至于表哥,让他自己想办法。”
第二天,我们带着十五万去了医院。舅舅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见了我们勉强挤出笑容。表哥看到我们,第一句话还是问:“房子卖了吗?钱凑够了吗?”
我把钱递给舅妈,看着表哥说:“哥,这是我和老公能拿出的全部积蓄。你要是实在凑不够,就把你的大平层挂出去吧,舅舅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表哥脸色一变,正要反驳,舅妈突然叹了口气:“强子,其实我早就跟你说了,把你那房子先卖了,可你就是不听。你妹妹的房子是她的命根子,她还有孩子要养,你怎么能逼她呢?”
表哥急了:“妈!我那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再说那房子升值空间大,现在卖太亏了!”
“亏?”我忍不住拿出手机,翻出前几天无意间看到的房产中介信息,上面赫然是表哥那套大平层的挂牌记录——他半年前就想换更大的房子,一直挂着出售,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买家。我把信息递到他面前:“哥,你不是不想卖,是想等着涨价卖个好价钱吧?舅舅在这儿受苦,你却想着你的房子升值,你良心过得去吗?”
表哥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舅舅虚弱地拉着我的手:“小冉,别逼你哥了……是我这病不争气。”
“舅舅,这不是争气不争气的事!”我红着眼说,“表哥有能力救你,却偏偏盯着我的小家。他的房子能救命,却舍不得动,凭什么要我牺牲一切?”
后来,表哥终究没舍得卖他的大平层,只是四处借了些钱,加上我们凑的十五万,勉强做了第一次手术。舅舅的病情时好时坏,但表哥再也没提过让我卖房的事。
只是从那以后,我心里终究有了隔阂。亲情是相互的扶持,不是单方面的索取。表哥总想着保全自己的利益,却忘了血浓于水的道理——有些东西错过了可以再挣,但亲人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而那些打着亲情的旗号,逼你牺牲的人,其实从来没真正把你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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