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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清,我的婚姻,和老刘一样,死了,只是还没人来贴封条。
上一章的恩怨还没看?点这儿补课:《第一章:我的绝境,他的污点》
赵明诚死了,他就死在了他那条去求和的路上。
葬礼上,那个挺着大肚子的女博士,那个自诩最懂他风骨的红颜知己,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撕扯我的丧服,尖叫着骂我是杀人凶手。
「是你!是你气死了他!你这个毒妇!」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任由她闹。
赵家的亲戚拉开了她,嘴里还在假惺惺地劝我:「清姐,节哀,别跟她一般见识。」
节哀?我为什么要节哀?
我只是在想,这一切,是怎么从几个月前,我们同甘共苦的日子,走到了今天这个不死不休的地步的?
我以为他死了,我就解脱了。
直到他的律师找到我,递给我的不是遗产,而是一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巨额债务。
我那位风骨过人的赵教授,我那位大名鼎鼎的金石学家,他为了撑起他那虚伪的面子,为了维持他的学术排场,竟然用我的名义,在外面借了无数笔高利贷。
他死了。
他用死亡,漂亮地切割了所有资产。他把所有的债务,所有的骂名,所有的背叛,全都留给了我这个,还活着的鬼。
这一切,都得从我元气大伤后说起。
老刘的官司就是个无底洞,我卖了我的宝马砸进去的钱,连个水花都没见着。马老板那边关系网盘根错节,我的律师被咬得死死的,我的公司资金链断了,我弟的厂子也彻底停摆。
我撑不住了。
那套我用「脏」钱付了首付、月供、装修的豪宅,我住不起了。我从大平层搬了出来,在老城区租了个小门面,楼下做生意,楼上住人。
我以为赵明诚会借机解脱,他没有。他,赵教授,居然也跟着我搬进了那个连暖气都不太好使的鸽子笼。
他想通了?他良心发现了?
呵。
他要是搬走了,那不就坐实了夫妻反目、大难临头各自飞吗?他赵明诚的面子,他赵家书香门第的清誉,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宁可「受苦」,也得把这场「夫妻情深」的大戏,演给所有人看。
他搬进来那天,拉着两个大皮箱,看着斑驳的墙皮,那表情就像是被流放的皇子。他那副忍辱负重的样子,我看着都想笑。
但说句良心话,那段日子,反而是我们十几年婚姻里,最像夫妻的时候。
我官司缠身,成了行业公敌;他屈尊住在破楼里,也被他那些干净的学术圈子暂时隔离了。
两个失意者,两只落水狗,关在一个笼子里,反而没那么多面子里子的破事了。
我得活下去,我得找新的增长点,我开始天天往古玩市场跑,我也拉着他。「赵教授,别研究你的禅意了,帮我实战一次。」
我负责从一堆破烂里淘宝,他负责用他的非遗知识鉴宝。
我拎回来一堆发霉的老绣片。他戴上金丝眼镜,捏着一片,啧啧两声:「这个不行,机器绣的。」
又拿起另一片:「这片……这片是清晚期的。你看这『打籽绣』,这是苏绣的底子,但带了点『京绣』的影子,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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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不是没用,他只是用错了地方。
他提供了学术背书,我提供了商业闭环。我把那些他鉴定过的宝贝,重新设计,镶在手包上,做成高定的披肩。我把我泼马老板那晚的酒局故事,包装成一个女人对匠心和底线的坚守,写成英文邮件,发给我在国外的老客户。
我卖的不是丝绸,我卖的是文化,是故事,是非遗。
你猜怎么着?
成了。
我那些远在巴黎和纽约的富婆客户,最吃这一套。
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我活下来了。我们甚至还靠这个非遗项目,联合发表了一篇论文。赵明诚在大学里,名声大噪。他拿了奖,评上了博导,成了业内赫赫有名的金石学家。所有人都夸他有风骨,甘于清贫,在陋巷中挖掘出了真正的艺术。
他在台上领奖,讲着文化的传承与保护。我站在台下,穿着新买的大衣,给他鼓掌。
传承?我传承了我弟工厂的债务。
保护?我保护了我们俩的饭碗。
所有人都说他厉害。呵。
他们不知道,他赵教授的学术成果,是我一针一线,高定出来的。他拿了面子,我拿了里子。
这一次,是双赢。
我以为,我们能就这么合作共赢下去。
我天真了。
赵明诚高升了。靠着非遗项目的巨大成功,他当上了学院的副院长。他从流放的皇子,又变回了储君。他搬回了窗明几净的办公室,应酬多了,回家晚了。
他开始忙了。
忙着,跟他的红颜知己谈风骨。
那个新来的女博士,年轻,漂亮,一脸不食人间火的纯真。她看赵明诚的眼神,那种崇拜,那种仰视,是我二十年前才有的。
她天天老师长、老师短。
「老师,您的见解太深刻了。」
「老师,这个课题只有您能做。」
她开始出现在我们的家里,美其名曰探讨学术。
她会不经意地当着我的面说:「师娘,您真能干。要是我,我可处理不了这么俗的生意。」
她那话里的潜台词,谁听不出来?
「你李清,一身铜臭,配不上我老师的风骨。只有我,才懂他的灵魂。」
我那帮麻将姐妹气得要死:「清姐,这都不撕?这小三都骑脸输出了!」
我懒得理。
我把「幺鸡」打出去,淡淡地说:「男人嘛,图个新鲜。他有他的风骨,我得有我的钞票。他爱去哪儿仙,就去哪儿仙。别耽误我赚钱,别耽误我给老刘打官司就行。」
我以为我不在乎。
我以为我的心,在老刘死的那天,在赵明诚说我是脏东西的那天,就已经死了。
我错了。
它没死。
它只是在等那把,真正能把它捅穿的刀。
那把刀,还是马老板递过来的。
老刘的官司,我居然快赢了。马老板被我那不要命的律师咬得焦头烂额。
他急了,他决定,不跟我玩法律了,他要掀桌子。
他开始对我的新公司,发起了恶意收购。
更狠的是,我带了三年,一手提拔起来的副总,在最关键的时刻,卷走了我所有的核心客户资料和账上的流动资金,扭头投奔了马老板。
他从背后,给了我致命一击。
银行的催债电话,一个接一个。我的城,破了。这次是从内部攻破的。我一夜之间,濒临破产。
我还有最后一张牌,我们那套最早的大房子。当年我元气大伤,只是搬出来,并没卖掉,那是我们唯一的共同财产。
只要赵明诚肯签字,我把它抵押出去,我就能缓三个月,我就能翻盘。
我冲进他那间窗明几净的副院长办公室。我没敲门。赵明诚也在收拾东西,不过不是文件,是一个昂贵的皮质行李箱。
「签字。」我把抵押合同,拍在他那张红木办公桌上。「我需要钱。马上。」
他没看合同,他看着我,用一种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眼神。那不是嫌弃,那是一种解脱。仿佛在看一个终于要被扔掉的不良资产。
「清清,我不能签。」
「为什么?!」
「马老板」他终于开口了,「他找到我了。他拿我爸当年的一点老问题,在威胁我。」
又是这套话术!
「所以呢?你就怕了?你就让我死?!」
「而且」他避开我的眼睛,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让我恶心,「而且、她怀孕了。」
「她」?哪个「她」?
那个懂风骨的女博士。
我感觉耳朵在嗡嗡响,他还在说:「清清,我不能让我的孩子,背上一个破产的名声。我不能让我的后代,有一个、有一个……」
「有一个坐过牢的妈?」我帮他说完。老刘的官司,马老板反咬一口,说我诬告,我也惹了一身骚。
他没否认,他默认了。
「所以呢?」我看着他。
他没说话,拉开抽屉,然后递给我一份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
「净身出户?」我扫了一眼。
「清清,我也没办法,这都是为了保全。」他还在扮演体面人。「保全我的仕途,保全我爸的名声,保全我的后代。」
切割我这个风险资产。那一刻,我才算真正看清这个男人。他不是懦弱,他就是纯粹的,从骨子里烂出来的自私。
我没哭,我甚至笑了。我低头,看着他办公桌上,那个大学奖励给他的杰出校友镇纸,一个仿制的,铜的项羽雕像,一个盖世英雄。
我拿起了那个镇纸,很重。
「李清!你别冲动!」他吓得后退了一步,他以为我要砸他?我还不至于。
我只是看着那个英雄,再看看他这个教授,我当着他的面,拿起了那份《离婚协议书》。「撕拉」我把它撕成了两半,再「撕拉」撕成了四半。
他开始剧烈地发抖,看起来就像是下一秒就要中风倒地。他大概是希望我能像个贤妻一样,赶紧上去扶他,给他递药。
我没动,我把手里的纸屑轻轻一扬,撒了他一头。我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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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等他倒下,我没兴趣看他那狼狈的结局。
我是在第二天早上,接到律师电话的。
赵明诚死了。
我听说,我走后,他这个体面人彻底崩溃了。他没回家,也没去医院,而是去找了他的红颜知己。
我能想象那副画面:一个颜面尽失的男人,一个惊慌失措的孕妇,一瓶昂贵的威士忌。
他是去求安慰的,还是去甩锅的,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那颗高贵的心脏,承受不住我这个污点的背叛,也承受不住马老板的威胁,更承受不住新欢的压力。
当晚,他那常年靠药吊着的高血压,在酒精和耻辱的催化下,彻底爆了。他死在了那个女博士的公寓里。
呵,真是……再体面不过了。
我挂了电话。窗外的天,亮了。
我以为他死了,这场闹剧就结束了。我以为我终于甩掉了这个不良资产的标签了。
可我还是太天真了,我低估了他赵家的体面,高估了他作为人的底线。
他留给我的,根本不是解脱。
他留给我一个雷。
下章预告:
我,李清,成了全城身家最厚的寡妇,赵家亲戚、马老板、怀孕的女博士都想来分一杯羹!
下集,来看《第三章:同归于尽:我把他送进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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