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倪妮身着无衬里吊带裙出现在品牌活动现场时,镜头捕捉到的胸部轮廓瞬间引爆舆论场。微博与抖音热搜持续三日不退,二十亿阅读量的话题里,没人追问她《消失的她》中 15 亿票房背后的表演细节,却有人用放大镜截取身体局部,将 “未穿内衣” 与 “不端庄”“博眼球” 强行绑定。更荒诞的是,同场男明星敞开衬衫展露胸肌收获 “硬汉” 赞誉,而倪妮的着装选择却沦为道德批判的靶心 —— 这种分裂的评判标准,恰似一面照妖镜,照出性别话语的深层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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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柯在《规训与惩罚》中提出的 “全景敞视监狱” 理论,在数字时代有了新的注解。当网友用红圈标注倪妮的身体细节、转发嘲讽时,每个人都化身无形的狱卒,而女性身体则成为被永久监视的 “囚徒”。这种凝视并非单纯的男性视角,更有女性群体加入 “道德警察” 行列,用 “女人要自爱” 的枷锁束缚同类,形成福柯所言 “权力通过规训制造真理” 的荒诞循环 —— 仿佛不穿内衣就等于道德失守,身体自主成了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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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台算法精准捕捉到 “身体争议” 的流量价值,主动将相关内容推送给更多用户;品牌方则在话题发酵中收割曝光度,唯独当事人承担所有负面评价。弹幕里 “太露了” 与 “保存了” 的矛盾共存,揭示出这场审判的虚伪本质:批判者享受着窥探的快感,资本则坐收流量红利,唯有女性身体成为被消费的祭品。这种共谋关系,让 “穿衣自由” 沦为资本游戏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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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使女的故事》中用红色长袍规训女性身体的基列国,到现实中 “没穿内衣就是不知廉耻” 的指责,女性身体始终被视为 “道德符号” 而非自主载体。西蒙娜・波伏娃曾指出 “女性是被建构的他者”,这种建构在当代呈现出新形态:男星露肌是 “性感标杆”,女星露肩带是 “教坏小孩”;男性随性是 “个性”,女性自主是 “放荡”。这种双重标准的本质,是千年男权文化对身体控制权的顽固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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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妮并非个例。张雨绮因低胸礼服遭批 “性感过度”,周冬雨因短裤被嘲 “腿粗敢露”,杨幂因露脐装被指 “不检点”—— 这些事件共同指向一个真相:社会对女性身体的规训从未停止。但反抗也在悄然发生:韩国女性的 “脱掉束身衣” 运动、Body Positivity 运动对多元身材的接纳,恰如阿特伍德笔下女性以身体为武器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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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媒体上发起过“今天不穿内衣”的挑战,无数普通女性晒出自己的照片:有的在办公室穿着宽松T恤,有的在公园跑步,有的只是在家追剧。这些照片里没有精致妆容,没有华丽礼服,只有最真实的舒适状态。她们不是在“反抗”谁,只是在享受属于自己的身体自由,就像周末赖床时不叠被子一样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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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 15 亿票房的专业认可,抵不过一条吊带裙引发的道德围剿,我们更该清醒:审判女性身体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未被打破的权力结构与文化惯性。正如朱迪斯・巴特勒所言,性别是 “重复行为的建构”,那么身体自主,或许就该从 “穿不穿内衣无需解释” 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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