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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滓洞唯一幸存的女性:躲在男厕尿池逃过屠杀,江姐就睡在她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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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深秋,那一年的重庆雾霾格外浓。渣滓洞监狱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空气,远处隐约能听见传来的炮火声,既带来了希望,又预示着最后的疯狂。

在女牢房里,盛国玉躺在冰冷的床板上望着上铺的木板。

那里曾住着一位让她终生难忘的人:江姐,江竹筠。可如今上铺已经空着,但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图|盛国玉

江姐1920年8月20日出生于四川省自贡市大山铺镇江家湾,1944年夏经组织安排入四川大学农学院学习,从事党的秘密工作。

1948年6月14日,万县码头上人来人往。一位身着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年轻女子,正牵着个三岁小男孩在江边散步。

她警觉地扫视四周。敏锐的感觉到这个看似寻常的午后,却实则暗流涌动。

此时的江竹筠,化名江志炜,在万县地方法院会计室做职员。这是她地下工作的掩护身份。

她此行是受中共川东临时工委指派,协助开展下川东地区的武装斗争。

就在前一天的6月13日,她刚刚向上级汇报完工作。组织上考虑到她丈夫彭咏梧已在四个月前牺牲,劝她尽快转移。但她却坚持:这条线的工作我最熟悉,突然离开会引起怀疑。



图|江竹筠入读国立四川大学入学登记表

码头上儿子彭云天真地问: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江竹筠强忍悲痛轻声回答说:爸爸出远门了,很快就会回来。她不知道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当天下午4时许,正当江竹筠带着孩子返回住处时。刚走进巷口几个黑影迅速围拢过来。

特务们喊道:江志炜,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特务亮出证件。

江竹筠心中一惊,但她神色不变。然后蹲下身仔细整理好儿子的衣领,轻声说:云儿乖,先跟叔叔们去玩,妈妈办完事就来接你。

孩子被这阵势吓到后哇哇大哭。特务粗暴地推开孩子抓住江竹筠的手臂。在邻居们惊愕的目光中她被推上了一辆黑色汽车。



图|彭咏梧、江竹筠与孩子

江竹筠被捕是因叛徒出卖供出了她在万县的住址和工作情况。江竹筠先被关押在万县警察局看守所。特务们欣喜若狂,因为他们抓到了“共党要犯”,觉得能从她这里打开突破口。

第一次审讯时,特务头子得意地说:江女士,你的情况我们都清楚。彭咏梧已经死了,你还年轻,何必呢?

听到丈夫的名字,江竹筠心头一震,但很快镇定下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个普通职员,你们抓错人了。

特务冷笑一声甩出几张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吧?

照片上正是她的丈夫彭咏梧。江竹筠强忍悲痛,平静地说:不认识。

在万县关押一周后鉴于她的“重要性”,特务机关决定将她押往重庆。6月20日清晨,江竹筠被秘密押上开往重庆的轮船。



图|江竹筠烈士留下的遗书

在重庆,江竹筠先被关押在罗汉寺看守所,后转押至臭名昭著的渣滓洞监狱。

这里将是她人生最后的战场。被捕前夜,江竹筠似乎有所预感。她连夜给表弟谭竹安写了一封信:假若不幸的话,云儿就送你了。

盼教以踏着父母之足迹,以建设新中国为志,为共产主义革命事业奋斗到底。孩子们决不要娇养,粗服淡饭足矣。

数10年后,白发苍苍的盛国玉回忆起狱中的江姐,她仍然会不自觉地攥紧自己的手指喊道:“十指连心啊。”

江姐几乎每天都会被带去刑讯。回到牢房时,她的手指总是肿得无法弯曲。

特务们为了对她逼供,竟然用竹签残忍的钉进她的指甲缝里:那可不是普通的竹签,而是特意削尖、带着倒刺的竹签,每动一下都会牵扯神经,痛彻心扉。



图|盛国玉

上铺离地下不到一米多高,对常人来说轻而易举就可以上去,对江姐来却成了难以逾越的距离。

每当她回上铺休息时,因手指无法用力,只能用手腕勾住护栏,靠臂力一点点把自己拉上去。

盛国玉说:“每当我看着她用手腕勾住栏杆,导致她的身体微微发抖,我就赶紧起身托住她。碰到她身体时,能感觉到她在极力克制颤抖。我一边推她上去,一边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而江姐反而会轻声安慰她说:“莫哭,国玉。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最让盛国玉震撼的是,即使在如此痛苦中,江姐依然保持着惊人的清醒和冷静。她会在疼痛稍缓的间隙,低声与其他同志分析局势、传递信息,甚至鼓励年轻狱友要坚持下去。



图|江竹筠

“有一天深夜,她疼得睡不着,就侧过身来,对着下铺的我说:国玉,天就快亮了。”盛国玉回忆道,“她的声音很轻,但却非常坚定。”

11月14日,特务来到了牢房门口,然后叫出了江姐的名字。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牢房里顿时响起压抑的抽泣声。

江姐却很平静。她慢慢站起身来,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破旧的囚服转向盛国玉说道:“国玉,有镜子吗?”

盛国玉慌忙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圆镜:那是她入狱时偷偷带进来的,已经被磨得看不清影像。但是在渣滓洞,这面小镜子是女囚们保持尊严的最后方式。



江姐接过镜子仔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她的动作非常慢,但她很认真的梳着,仿佛不是走向刑场,而是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

盛国玉说:“她的手指还很肿,梳头时一定很痛,但她没有一点犹豫,她把头发理顺别到耳后,然后转过身来对我们说:保重,同志们!

那是盛国玉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江姐。

当晚江竹筠与其他30名革命者一起,在电台岚垭被秘密枪杀。就义前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毒刑拷打是太小的考验!竹签子是竹做的,共产党员的意志是钢铁!”



图|读高中时的江竹筠

1949年11月27日深夜,江姐牺牲后13天,解放军的炮声已经越来越近,甚至能听见子弹呼啸的声音。希望就在眼前,但死神却抢先一步到来。

盛国玉回忆道:“特务开始了对渣滓洞全体“政治犯”的大屠杀。他们封锁了监狱,用机枪对着牢房扫射。子弹像雨点一样打进来,我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血溅到我脸上还是温热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盛国玉顺势倒地假装中弹。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中,任凭战友的鲜血浸透她的衣裳。

盛国玉说:“枪声停了,但屠杀还没有结束,我听见脚步声慢慢靠近是来补枪的。



图|盛国玉与丈夫余梓成

盛国玉发现敌人要销毁尸体掩盖罪行,她冲出牢房跳到放风坝上,躲进了旁边的厕所,一头趴到尿槽里躺下。附近兵工厂的家属前来查看时,救起了昏迷中的盛国玉。

之后她在山上躲了两天,直到11月30日,听到有人喊“重庆解放了”,才敢下山。盛国玉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她是渣滓洞大屠杀中极少数幸存者之一,也是唯一一名脱险的女同志。

大屠杀当晚,渣滓洞共有180人遇难,仅15人脱险。而白公馆也有30人遇难,19人脱险。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一一·二七”大惨案。

11月28日,也就是第二天解放军攻克重庆。渣滓洞和白公馆终于迎来了曙光,只是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曙光来得太迟。

幸存的盛国玉没有沉浸在悲痛中,而是立即投入了对这段历史的抢救性记录工作。



她深知自己活下来的使命,就是为了让后人记住这里发生过什么,记住江姐和那么多同志是如何牺牲的。

在后来的数十年里,盛国玉无数次向人们讲述那个最后的时刻:

江姐梳头的样子,我永远忘不了,即使面对死亡她也要保持尊严和体面。这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所信仰的革命。



那面小镜子,盛国玉一直珍藏到晚年。镜面早已模糊边框也已锈蚀,但她始终舍不得丢掉。

每次拿起这面镜子我就会想起江姐。想起她肿痛的手指如何仔细地梳理头发,想起她转身离去时坚定的背影。

很多人都问过我,江姐为什么在那种时候还要梳头。盛国玉说我想她是要告诉所有人:

革命者不是不怕死,而是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值得去守护。即使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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