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北骑行回来的第二天清晨,我在小区门口的早餐店遇见了战友老林。老林一见我就快步走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张,你可算回来了!这一趟骑了多久?”
老林是我在部队时就认识的战友,比我早两年退休。妻子病重期间,他们夫妻经常来家里探望;妻子走后,看我一个人孤单,老林没少为我的事操心。
“一个多月。”我笑着回答,顺手给他倒了杯豆浆。
老林在我对面坐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位老师,你们后来联系了吗?”
我摇摇头,咬了一口油条。这样的对话在我们之间已经发生过太多次。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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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的冬天,我踏上了开往青海的军列。那时我才十八岁,怀揣着对部队生活的向往,来到了青藏高原。
在连队当卫生员的日子里,我刻苦学习医疗知识,认真对待每一个病号。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1979年,我被保送到军医学校深造。毕业后,我回到老部队,成为了一名军医。
1983年,我回伊川老家探亲时,经人介绍认识了在五交化公司工作的秦云燕。她文静秀气,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相处半年后,我们结了婚。
但婚后不久,问题就出现了。云燕和父母都嫌我当兵离家太远,家里有事我一点忙都帮不上。每次探亲结束要归队时,云燕总会红着眼眶说:“要是你能调回来该多好。”
可跨军区调动谈何容易?我只是个普通军医,谁也不认识。婚后那些年,云燕只来过部队一次,后来都是我利用探亲假回家团聚。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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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秋天,一个意外的机会出现了。机关的一位战友告诉我,洛阳某部队有位干部是青海人,想和河南籍的干部对调。
我立即表达了想调回洛阳的意愿。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真的办成了。
1989年,我正式调回洛阳某师级部队医院,继续担任军医。云燕和女儿也办理了随军,我们终于在洛阳安了家。
在新单位,我把对组织的感激转化为工作动力,热心为官兵服务。从初级职称到主治军医,再到副主任医师,我的每一步成长都离不开部队的培养。
2017年,我从高职6级副主任医师的岗位上退休。本以为可以好好陪伴云燕,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谁知命运又给了我们沉重一击。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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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退休的第二年,云燕被确诊为肺癌。
作为外科医生,我比谁都清楚这个诊断意味着什么。但我没有放弃,带着她跑遍了北京、上海的大医院,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法。
一年多的治疗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却没能留住云燕的生命。2018年春天,她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临终前,云燕拉着我的手说:“你还年轻,一定要再找个伴。还有女儿,她的婚事你得多操心……”
那时女儿已经29岁,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在当地当老师。她相过不少亲,却始终没遇到合适的人。
云燕走后,我的生活突然空了一大块。女儿虽然孝顺,但她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不可能整天陪着我。
老林是最早劝我再找个伴的人。在他的撮合下,我认识了一位丧偶多年的女公务员。
她举止得体,谈吐文雅,我们很聊得来。女儿见过她后也说:“这位阿姨素质很高。”
相处一个多月后,我们决定试着一起生活。然而,问题很快就出现了。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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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饭时,她突然提出:“老张,以后你的退休金银行卡交给我保管吧。”
我愣住了。两万多的退休金是我和女儿生活的保障,而她那个不务正业的儿子,之前做生意赔了不少钱,她的钱也都贴给他了,难道她还想拿我的钱补贴她儿子?
这件事成了我们关系的转折点。女儿坚决反对,我和她也因此争吵不断,她再也不复往日的得体和优雅,对我恶语相向,绞尽脑汁逼我妥协,我实在无法忍受,让她搬离了我家。
这次经历让我备受打击,没想到退休找个老伴,也会遇到这种人。经历了这么一回,我对相亲找老伴,便失去了积极性。但女儿和老林都劝我,这世上本来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这样图人钱财的,肯定也会有心地善良的,要相信肯定会遇到真正与我性情相投的善良的女人。
为了不让女儿担心,后来我又试着见了几个相亲对象,但不是没有共同语言,就是性格不合。相亲屡屡受挫后,我对找后老伴彻底失去了信心,无论女儿和老林再怎么劝,我都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找老伴了,余生我自己过。
退休后我渐渐喜欢上了骑自行车,先是买了山地车,后来又添了公路车,加入了本地的骑行俱乐部。
五年前,我和五位骑友从洛阳出发,一路骑到拉萨。一个多月的旅程中,我们经历了高原反应、恶劣天气,也领略了绝美的风景。
这些年,我骑着车几乎走遍了全国,两次到达漠河,三次骑行海南。曾经的慢性病在骑行中不药而愈,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
女儿虽然总是叮嘱我注意安全,但看到我状态这么好,也很支持。我在她学校附近买了套房,有空就去帮她收拾屋子、买买菜。
经历了这几年的事情后,我觉得没有妇人羁绊,一个人生活也能过得很惬意,除了女儿,我也没什么牵挂,如今的我,身体健康,心情愉悦,生活过得很幸福,我觉得自己活到九十岁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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