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正月十五那天傍晚，我刚从厂里回到家，就看见女儿晓彤正往行李箱里塞衣服。
她的眼睛红红的，却带着一种决绝的神情，那种神情让我心里猛地一沉。
我站在门口盯着她看了几秒钟，沉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她头也不抬地继续收拾东西，嘴里说道：
"我去南京找拉杰什，我们准备去登记结婚了。"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这几个月来所有的争吵和矛盾瞬间涌上心头。
我掏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了中介的电话，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喂，王经理吗？我是陈卫东，东方广场那套房子我要卖掉，尽快出手，价格可以便宜十万。"
女儿愣在那里，手里的衣服掉到了地上，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又拨通了第二个电话，声音更加坚定：
"喂，李总吗？我之前在你们那儿订的车，我不要了，定金也不要了。"
1
我叫陈卫东，今年48岁，在常州经营着一家小型机械配件厂。
生意做了二十多年，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一年也能赚个四五十万。
我和老婆周慧芳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陈晓彤。
从小把她宠到大，只要是她想要的，我们都尽量满足。
去年春天，晓彤还在南京上大学最后一个学期，我就开始张罗着给她准备嫁妆了。
我在市区东方广场看中了一套89平的房子。
地段好，楼层也不错，周边配套设施齐全，总价一百二十万。
老婆当时还说我太早了，女儿才21岁，连男朋友都没有，我就急着买房子当嫁妆。
我笑着跟她说道："早做打算总没错，这房子放着，等晓彤毕业了结婚正好用得上。"
除了房子，我还去4S店订了一辆15万左右的车，也是准备当嫁妆给女儿的。
老婆平时在家没事就爱跟邻居街坊们聊天，三句话不离给女儿找对象这个话题。
她常念叨着要给晓彤找个本地的公务员或者事业单位的男孩子。
门当户对，工作稳定，以后日子过得踏实。
我倒是没她那么着急，觉得孩子的事情顺其自然就好，强扭的瓜不甜。
晓彤在南京读的是一所普通二本院校，学的是英语专业，成绩中等偏上，性格开朗活泼。
她从小就比较独立，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这一点倒是随了我的性子。
去年暑假，晓彤在南京一家外贸公司实习，周末才回家一次，平时都住在学校宿舍。
那段时间她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打电话问起来，她总说公司事情多，要加班。
我当时也没多想，以为女儿是认真工作，想在实习期间好好表现，将来能留下来转正。
国庆长假的时候，晓彤突然说要带个朋友回家吃饭，让我们提前准备一下。
老婆高兴得不得了，拉着我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还特意去烟酒店买了两瓶好酒。
她一边挑菜一边跟我说道：
"你说会不会是男朋友啊？晓彤都22岁了，也该谈恋爱了。"
我心里也有点期待，毕竟女儿从来没带过异性朋友回家，这次突然说要带人回来，多半是有情况。
国庆第二天中午，门铃响了，我去开门，看到女儿身边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
那小伙子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手里还拎着礼品袋。
他看到我就露出笑容，很有礼貌地说道：
"叔叔您好，我是拉杰什，晓彤的男朋友。"
我当时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他的五官轮廓，鼻子高挺，眼窝深陷，一看就不是中国人。
老婆从厨房出来，看到拉杰什也是一脸惊讶，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热情地招呼他进屋坐。
晓彤拉着拉杰什的手，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她介绍说道：
"爸妈，这是我男朋友，他是印度人，在南京一家科技公司做软件工程师。"
我和老婆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不安，但碍于礼貌，我们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拉杰什很懂事，把带来的礼物递给我们，还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
"叔叔阿姨，这是我从印度带回来的特产，请您们尝尝。"
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尴尬。
我和老婆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礼貌地夹菜让拉杰什多吃点。
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拉杰什吃饭的时候竟然用手抓。
他把米饭和菜混在一起，直接用右手抓起来送进嘴里。
老婆看到这一幕，脸色都变了，她僵硬地笑着问道：
"小拉，你们印度人都这样吃饭吗？"
拉杰什点点头，认真地解释说道：
"是的阿姨，我们印度人习惯用手吃饭，这样能更好地感受食物的温度和质感。"
我看了女儿一眼，她似乎对这个习惯已经习以为常，还帮拉杰什夹菜，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吃完饭后，拉杰什很懂礼貌地帮忙收拾碗筷，还主动要去厨房洗碗，被老婆拦住了。
下午的时候，晓彤和拉杰什在客厅看电视，我和老婆躲在卧室里小声商量。
老婆压低声音，着急地说道：
"这可怎么办？印度人啊，那个地方女人地位那么低，晓彤要是嫁过去，还不得受罪死？"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安慰她说道：
"先别急，咱们还不了解这个小伙子，等了解清楚了再说。"
老婆不依不饶地继续说道：
"还了解什么？你没看网上那些新闻吗？印度那边重男轻女得很，女人生了孩子要伺候一大家子人。"
我叹了口气，其实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的，但我不想让女儿觉得我们太古板、太排外。
傍晚的时候，拉杰什要回南京了，晓彤送他去车站，临走前还跟我们说下次再来看我们。
等他们走后，老婆终于忍不住发火了，她拉着我坐下来，严肃地说道：
"卫东，这事儿你得管管，咱们不能让晓彤跟印度人在一起。"
我心里也不舒服，但还是劝她说道：
"孩子都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们不能太武断。"
老婆瞪着眼睛反驳道：
"什么武断？这是为她好，你是不知道印度那边有多乱，女人根本没地位。"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好。
脑子里全是拉杰什用手抓饭的画面，还有他那深邃的眼窝和黝黑的皮肤。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了几个朋友打听印度的情况，想了解那边的风俗习惯和生活环境。
老张是我的多年好友，他做外贸生意，经常去印度进货，对那边的情况比较了解。
他听说我女儿交了个印度男朋友，立马就劝我说道：
"老陈，你可长点心吧，印度那边的情况你不了解，别让女儿往火坑里跳。"
我连忙问他印度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就给我详细讲了很多，越听我心里越沉。
老张说，印度那边男尊女卑的观念特别重。
女人结婚要给男方家里一大笔嫁妆，不然会被看不起。
他还说，印度有种姓制度。
虽然现在明面上取消了，但实际上还是存在的，不同种姓的人不能通婚。
最让我担心的是，老张说印度女人结婚后基本上就是全职太太，要照顾一大家子人，地位特别低。
听完这些，我心里更加不踏实了，回到家就跟老婆商量，决定找个机会好好跟女儿谈谈。
2
接下来的两个月，晓彤周末回家的次数更少了，每次打电话都说在忙，敷衍几句就挂了。
老婆急得不行，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女儿被那个印度人迷住了，现在都不着家了。
我也想找女儿好好谈谈，但每次话到嘴边，看到她脸上幸福的笑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十一月底的一个周末，晓彤难得回家一趟，我和老婆决定正式跟她谈谈这件事。
吃完晚饭，我让晓彤坐下来，语气严肃地说道：
"晓彤，关于你和拉杰什的事情，爸妈想跟你好好谈谈。"
晓彤看着我们，眼神里有些戒备，她缓缓开口道：
"爸，你们是不是想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老婆抢先说道：
"晓彤啊，不是妈妈不讲道理，实在是印度那个地方，妈妈不放心你过去。"
晓彤着急地辩解说道：
"妈，拉杰什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很尊重女性，而且我们打算留在中国生活。"
我沉着脸问她："你了解印度的情况吗？那边女人的地位怎么样，你知道吗？"
晓彤咬着嘴唇，倔强地说道：
"我了解，但拉杰什跟其他印度人不一样，他在中国工作这么多年，思想很开放的。"
老婆声音提高了几度，激动地说道：
"你了解什么？你见过他的父母吗？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吗？"
晓彤被问得哑口无言，她低下头，小声说道：
"还没见过，但拉杰什说他父母很开明，肯定会同意我们的。"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认真地说道：
"晓彤，爸不是反对你谈恋爱，但这是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大事，不能冲动。"
我接着说道："印度和中国的文化差异太大了，你们将来会遇到很多问题，这些你想过吗？"
晓彤抬起头看着我，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她哽咽着说道：
"爸，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都22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婆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她走过去拉着女儿的手说道：
"妈妈不是不相信你，是担心你，你从小被我们宠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
她继续说道："印度那边的情况真的很复杂，妈妈是怕你嫁过去会受委屈，到时候想回来都难了。"
晓彤擦了擦眼泪，固执地说道：
"我不会嫁到印度去，我和拉杰什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就在中国生活。"
我看着女儿倔强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既心疼又无奈，最后只能说道：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见父母？"
晓彤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
"拉杰什说想等过完年再安排，到时候让他父母过来，或者我们一起去印度。"
这话一出，老婆立刻就急了，她站起来说道：
"去印度？你疯了吗？你要是去了印度，他们要是不让你回来怎么办？"
晓彤也站了起来，声音提高了说道：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想？拉杰什不是那种人，他不会害我的。"
我拦住了老婆，让她先冷静一下，然后对女儿说道：
"晓彤，爸只问你一句话，你真的了解拉杰什吗？"
晓彤坚定地点头：
"我了解，我们在一起快半年了，他对我很好，很体贴，我相信他。"
我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恋爱的时候谁都对你好，但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情，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那天晚上的谈话不欢而散，晓彤第二天一早就回南京了，连早饭都没吃。
老婆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掉眼泪，她拉着我的手说道：
"卫东，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
"先看看情况再说，也许等他们真的见了父母，晓彤就会明白我们的苦心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托人打听了很多关于印度的情况，越了解越觉得心里没底。
我特意去找了老张，请他吃饭，详细询问印度那边结婚的习俗和女人的生活状态。
老张喝了口酒，认真地跟我说道：
"老陈，我跟你实话实说，印度那边女人结婚真的很难，要准备大笔嫁妆不说，婚后还要伺候一大家子人。"
他继续说道："我有个朋友的女儿嫁给了印度人，现在过得可惨了，天天在家带孩子做家务，连出门都要经过婆婆同意。"
听到这些，我心里更加担心了，决定一定要阻止女儿和拉杰什的这段感情。
十二月初的一个周日，晓彤突然打电话回来，说要带拉杰什回家，而且拉杰什想跟我们谈谈结婚的事。
老婆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拉着我说道：
"这才认识几个月就要结婚？这也太快了吧？"
我安慰她说："先别急，等他们回来了，咱们好好谈谈，把话说清楚。"
那个周日中午，晓彤和拉杰什准时到家，这次拉杰什带了更多的礼物，看起来很有诚意。
吃饭的时候，拉杰什主动提起了结婚的话题，他认真地说道：
"叔叔阿姨，我和晓彤是认真的，我们想明年春天结婚。"
我放下筷子，直接问他："你父母知道这件事吗？他们同意你们结婚吗？"
拉杰什点点头，自信地说道：
"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他们很期待见到晓彤，想请你们去印度做客。"
老婆立刻就警觉起来，她问道："为什么要去印度？不能在中国见面吗？"
拉杰什解释说道："因为我父母年纪大了，不太方便长途飞行，而且按照我们印度的习俗，女方家要去男方家提亲的。"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就是我担心的情况吗？果然印度那边的传统观念还是很重。
我沉着脸说道："小拉，我们中国的习俗是男方去女方家提亲，你们印度的习俗我们不太了解。"
拉杰什有些尴尬，他看了晓彤一眼，然后说道：
"叔叔，其实我们可以按照中国的习俗来，我只是想让您们见见我的父母。"
晓彤连忙帮腔说道：
"爸，见见他父母也好，这样你们就能放心了，而且我们只是去做客，又不是真的嫁过去。"
老婆冷笑一声，讽刺地说道："去做客？万一去了回不来怎么办？"
晓彤着急地说道："妈，你怎么能这么想？人家拉杰什一片诚心，你们怎么就不能好好谈谈？"
饭桌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我看了看女儿涨红的脸，又看了看拉杰什尴尬的表情，心里堵得慌。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地说道：
"小拉，不是叔叔不讲理，而是这件事情确实涉及到很多实际问题。"
我接着问道："你们将来打算在哪里生活？是中国还是印度？孩子跟谁姓？这些你们商量过吗？"
拉杰什认真地回答道：
"我们打算留在中国，我在南京的工作很稳定，孩子可以跟晓彤姓，这些我都可以。"
老婆追问道："那你父母呢？他们同意你们留在中国吗？同意孩子跟女方姓吗？"
拉杰什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些我还没跟他们详细说，但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毕竟我已经在中国这么多年了。"
我摇了摇头，严肃地说道：
"小拉，不是我打击你，但你父母未必会同意，印度的传统观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晓彤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来大声说道：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非要我们分手你们才满意？"
老婆也站了起来，声音发抖地说道：
"晓彤，妈妈是为你好，你现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根本看不清现实。"
我拍了拍桌子，让她们都冷静下来，然后对拉杰什说道：
"小拉，今天说这些不是针对你，而是这些实际问题必须解决。"
我继续说道："你回去好好跟你父母沟通，把我们的要求告诉他们，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再谈结婚的事。"
拉杰什点点头，诚恳地说道：
"叔叔，我理解您的担心，我会好好跟父母说的，相信他们会理解我们的。"
那天下午，拉杰什就离开了，晓彤送他出门的时候，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哭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晓彤都没有给家里打电话。
我打过去她也不接，只是发短信说自己很忙，让我们不要担心。
老婆每天愁眉苦脸的，吃饭都没胃口。
她总是念叨着女儿被那个印度人骗了，越陷越深。
我虽然嘴上安慰她，但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既担心女儿受委屈，又怕自己的反对会让她更加叛逆。
3
十二月中旬的一个晚上，晓彤突然打电话回来，说拉杰什的父母想跟我们视频通话，商量见面的事。
老婆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她拉着我说道：
"视频？这么快就要见家长了？我们还没准备好呢。"
我安慰她说："既然人家主动提出来了，咱们也不能拒绝，正好看看拉杰什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那天晚上8点，视频准时接通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对中年夫妇，男的穿着白色长袍，女的穿着鲜艳的纱丽。
拉杰什的父亲辛格先生看起来很严肃，他用生硬的中文打招呼道：
"你们好，我是拉杰什的父亲。"
他身边的母亲则一直微笑着，但眼神里有种审视的感觉，让我心里有些不舒服。
晓彤在一旁帮忙翻译，因为对方的中文实在太差，很多话都要用英语说，然后由晓彤翻译成中文。
辛格先生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听拉杰什说，你们担心晓彤嫁到印度会受苦，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他接着说道："但我们家条件很好，拉杰什在中国工作也很稳定，晓彤嫁过来不会吃苦的。"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
"您是说嫁过来？可是我们商量的是在中国生活，不是去印度。"
辛格先生愣了一下，看了看拉杰什，然后说道：
"这个我们可以商量，不过按照我们的习俗，新娘要在男方家举行婚礼。"
老婆连忙说道："我们中国的习俗是女方家办婚礼，然后新娘从娘家出嫁，这是传统。"
辛格夫人这时候开口了，她用印地语说了一大段话，晓彤翻译说道：
"拉杰什妈妈说，她希望能按照印度的传统办婚礼，这对他们家族很重要。"
我和老婆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得不对劲，这完全就是要把女儿嫁到印度去的节奏。
更让我不能接受的是，辛格先生突然问道：
"陈先生，按照我们的习俗，女方家要准备嫁妆，不知道你们打算给多少？"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老婆更是气得脸色发白，她质问道：
"什么嫁妆？我们中国是男方给彩礼，不是女方给嫁妆。"
辛格先生皱着眉头说道：
"在印度，女方给嫁妆是传统，这代表着对女儿的祝福和支持。"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冷冷地说道：
"辛格先生，我们中国没有这个习俗，而且我们也不打算让女儿去印度生活。"
辛格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她又说了一大段印地语，晓彤翻译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拉杰什妈妈说，如果不按照他们的习俗来，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老婆当场就火了，她大声说道："那正好，我们也不同意，这婚事就此作罢。"
晓彤急得哭了出来，她哀求道："妈，你别这样，咱们可以慢慢商量的。"
我拍了拍桌子，对着屏幕说道：
"辛格先生，我想我们不用再谈下去了，文化差异太大，勉强在一起只会让孩子们痛苦。"
说完，我就挂断了视频，晓彤哭着追出去，一边哭一边说道：
"爸，你怎么能这样？你们根本就没有给我们机会。"
我转过身，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里又疼又气，我沉声说道：
"晓彤，你都看到了，人家父母的态度那么强硬，你觉得你嫁过去会幸福吗？"
晓彤擦着眼泪，固执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们态度不好，人家好心好意想跟你们商量，你们上来就拒绝。"
老婆也气得不行，她指着女儿说道：
"我们态度不好？是他们想要嫁妆，还要按照印度的习俗来，这不是欺负人吗？"
晓彤哭着说道："你们就是看不起拉杰什是印度人，你们根本就是种族歧视。"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我认真地说道：
"晓彤，这不是种族歧视的问题，是文化差异的问题。"
我接着说道："你看看刚才那个视频，他们父母的态度那么强势，如果你真的嫁过去，会是什么下场？"
晓彤倔强地摇头："拉杰什不是他父母，他会保护我的，我们可以不按照他们的要求来。"
老婆冷笑一声："保护你？他在他父母面前连话都不敢说，你指望他保护你？"
那天晚上家里闹得很僵，晓彤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无论我们怎么敲门她都不开。
第二天一早，晓彤就收拾东西回南京了，临走前丢下一句话：
"你们等着，我一定会跟拉杰什在一起的。"
送走女儿后，老婆坐在沙发上默默流泪，她哽咽着说道：
"卫东，你说咱们做错了吗？"
我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说道：
"咱们没错，是为了女儿好，只是晓彤现在被爱情冲昏了头，看不清现实。"
老婆抹着眼泪说道："可是她那么倔强，万一真的跟那个印度人私奔了怎么办？"
我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道：
"如果她真的那么不懂事，那我也有办法让她清醒过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晓彤都没有回家，电话也很少打，每次都是简单说几句就挂了。
我知道她还在生我们的气，但我不后悔那天的决定。
因为我看得很清楚，拉杰什的父母根本不是开明的人。
老婆天天愁眉苦脸的，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整个人瘦了一圈，我看着都心疼。
春节前半个月，晓彤突然打电话回来，说春节不回家了，要跟拉杰什一起过。
老婆听到这话，当场就哭了，她哭着说道：
"晓彤，你怎么能这样？这是你第一次不回家过年啊。"
晓彤在电话那头冷冷地说道：
"你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回去干什么？看你们的脸色吗？"
我接过电话，严肃地说道：
"晓彤，不管你怎么想，你都应该回家过年，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
晓彤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道：
"爸，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我真的很爱拉杰什，你们就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吗？"
我叹了口气："不是不给机会，是你看不清现实，拉杰什的父母那么强势，你以为他真能违背父母的意愿跟你在一起吗？"
晓彤固执地说道："他可以的，他说了会站在我这边，会说服他父母的。"
我摇了摇头："晓彤，你太天真了，男人嘴上说得好听，真到了关键时刻，他会选择谁还不一定呢。"
晓彤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
"你们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拉杰什，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之后的几天都不接我们的电话，也不回短信。
老婆急得团团转，她拉着我说道：
"卫东，要不然咱们妥协吧，至少把女儿叫回来过年。"
我沉着脸说道："不能妥协，这个时候妥协了，她以后更加不听话，我们要让她知道，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
那个春节过得特别冷清，家里就我和老婆两个人，连饺子都没心思包。
正月十五那天傍晚，我刚从厂里回到家。
还没来得及换鞋，就看到女儿晓彤正在卧室里收拾行李。
她的行李箱摊开在床上，衣服、化妆品、证件都在往里塞，动作急促而决绝。
我站在门口愣了几秒钟，心里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我压着心中的怒火，尽量平静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晓彤头也不抬，继续收拾东西，她的声音很冷淡：
"我去南京找拉杰什，我们准备去登记结婚了。"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
这几个月来所有的争吵、矛盾、担忧全都涌上了心头。
老婆听到动静也冲了进来，她看到女儿在收拾行李，整个人都慌了，她冲上去要抢行李箱：
"晓彤，你疯了吗？你不能走。"
晓彤推开母亲，眼睛红红的，却带着一种决绝的神情：
"妈，你拦不住我的，我已经决定了。"
老婆哭了出来，她拉着女儿的手哀求道：
"晓彤，你听妈的话，咱们慢慢商量好不好？你不要这么冲动。"
晓彤甩开母亲的手，声音发抖地说道：
"我不冲动，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走进房间，沉声说道：
"你真的想清楚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晓彤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倔强和委屈：
"我想清楚了，拉杰什已经在南京租好了房子，我们会一起努力的。"
4
我盯着女儿的眼睛看了几秒钟，心里五味杂陈，既心疼又愤怒，既失望又无奈。
我突然掏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拨通了中介王经理的电话，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喂，王经理吗？我是陈卫东。"
电话那头传来王经理热情的声音："陈总，什么事？"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东方广场那套房子，我要卖掉，尽快出手，价格可以便宜十万。"
晓彤愣住了，她手里的衣服掉到了地上。
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王经理在电话那头惊讶地问道：
"陈总，那套房子不是给您女儿准备的吗？怎么突然要卖了？"
我冷冷地说道：
"我有我的考虑，你尽快帮我找买家，价格可以谈，但要尽快成交。"
挂断电话后，我又拨通了4S店李总的电话，声音更加坚定：
"喂，李总吗？我之前在你们那儿订的车，我不要了。"
李总愣了一下："陈总，车都订好了，您怎么突然不要了？定金可是不退的啊。"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定金不要了，我现在就过去办理取消手续。"
晓彤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尖叫道："爸，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