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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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哥,听说你在国外赔大了?"
"两百万啊,这可怎么办?"
"你看你这房子,破成这样也该拆了重建,要不……"
酒席散了还不到十二个小时,七八个亲戚就堵在了我家门口。
他们脸上挂着焦急的"关心",眼睛却不住地往院子里瞟——打量着这栋三十年的老房子,计算着这块地皮的价值。
我靠在门框上,看着这群平时连电话都不打一个的"亲戚",突然想笑。
昨晚酒桌上,我只是随口说了句"赔了两百万",怎么一夜之间就传遍全村?
更有意思的是,这些人为什么不是来安慰我,而是盯上了我家这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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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回村的前一天,我在机场候机厅里坐了整整三个小时。
手机屏幕上是母亲发来的微信:"远儿,堂弟后天结婚,你能回来吗?村里人都在问你。"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后还是订了机票。
十年了,我已经十年没回过村子了。
这十年里,我从一个身无分文的打工仔,变成了拥有两家公司的老板。我在海外的建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去年光是一个项目就赚了两千万。
但这些,我从来没跟家里人细说过。
飞机降落的时候是下午四点,我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打了辆车直奔村子。
车子开进村口,我看到路边新修的楼房,还有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有人认出了我,指指点点,但没人上来打招呼。
我心里清楚,这些年我很少回来,在他们眼里,我早就是个"外人"了。
车子停在村口的小卖部前,我刚下车,就听到有人在议论。
"那不是老陈家的儿子吗?"
"听说在国外发大财了。"
"可不是嘛,十年没回来,肯定赚了不少。"
我装作没听见,拖着行李箱往家走。
02
家里的院子还是十年前的样子,只是墙面更旧了,瓦片也掉了几块。
母亲听到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看到我的瞬间,眼圈就红了。
"妈。"我放下行李箱,走过去抱住母亲。
"你这孩子……"母亲拍着我的背,声音哽咽,"十年了,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对不起,妈。"我鼻子一酸,"这些年让您担心了。"
父亲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容:"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我走过去:"爸,我回来了。"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眼里有泪光。
吃晚饭的时候,母亲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瘦了,在外面肯定没好好吃饭。"
"妈,我没瘦,是您记忆里的我太年轻了。"我笑着说。
父亲给我倒了杯酒:"这些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还行。"我端起酒杯,"生意做得不错,生活也稳定了。"
"那就好。"父亲喝了一口酒,欲言又止。
"爸,您想说什么就说。"我看着父亲。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明天堂弟结婚,村里人都会去。你大伯、三叔他们……这些年没少在背后说你的闲话。"
"说什么?"我问。
"说你在外面混不下去,说你肯定赔了钱,说你不回来是因为没脸回来。"母亲接话,眼里有愤怒,"他们见你不回来,就在村里到处传。"
我握紧了筷子。
"你别往心里去。"父亲说,"明天去吃酒,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点点头,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这些人这么想看我的笑话,那我就让他们看个够。
03
第二天是堂弟的婚礼。
我特意没开车,而是打车到村口。下车的时候,正好碰到大伯。
大伯看到我,愣了一秒,随即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远儿回来啦!开的什么车?奔驰还是宝马?"
"打车来的。"我淡淡地说。
大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哎呀,低调低调!在国外混得好的人就是不一样,都不显摆。"
我看着大伯,想起十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时候我二十五岁,揣着八万块钱,想去国外闯一闯。母亲东拼西凑又给了八万,但还差两万做启动资金。
我骑着摩托车去找大伯,在他家门口站了半个小时,才鼓起勇气敲门。
"大伯,我想借点钱。"
"借多少?"
"两万。"
大伯当时的脸色,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上下打量着我,眼里满是质疑:"两万?你要干什么?"
"我想去国外,做建材生意。"
"去国外?"大伯冷笑,"你疯了吧?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你去了能干什么?"
"我可以学。"
"学?"大伯摆摆手,"你知道国外是什么样吗?去国外的人,十个有九个是混不下去的。你拿着这两万块钱,还不如老老实实找个工作。"
"那……钱能借吗?"
"不能。"大伯的语气斩钉截铁,"不是我不借你,是我真没钱。你堂弟明年要结婚,彩礼都还没凑够呢。再说了,万一你去了国外混不下去,这钱不就打水漂了?"
我没再说什么,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04
"远儿,想什么呢?"大伯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没什么。"我笑了笑。
"走走走,酒席快开始了。"大伯拉着我往酒店走,"你可是主桌的贵客,可不能迟到。"
贵客?
我跟着大伯走进酒店,一路上遇到不少村里人。他们看到我,都露出复杂的表情——有好奇、有打量、有质疑,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三叔在酒店门口迎客,看到我,立刻凑过来:"远儿,好久不见啊!听说你在国外做大生意?"
"还行吧。"我敷衍地回答。
"还行?那肯定赚了不少!"三叔眼睛一亮,拉着我就往里走,"走走走,主桌给你留着位置呢。"
我想起了十年前去三叔家借钱的场景。
那天是个下雨天,我淋着雨骑摩托车到三叔家。敲了半天门,三叔才开门。
"远儿?下这么大雨你来干什么?"
"三叔,我想借点钱。"
"借钱?"三叔皱眉,"借多少?"
"两万。"
"两万?"三叔往后退了一步,"远儿,不是叔不帮你,是你这个想法太不靠谱。去国外?你知道那有多危险吗?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会小心的。"
"就算你小心,那这钱呢?"三叔说,"两万块不是小数目,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上学,实在拿不出这笔钱。"
"三叔……"
"远儿,你听叔一句劝,别去了。"三叔说完就关上了门。
我站在雨里,浑身湿透。
05
酒席设在二楼大厅,我被安排在最前面的主桌。
刚坐下,表哥就凑过来了。
"远哥!"表哥拍着我的肩膀,笑容灿烂,"十年没见,都快认不出来了!"
"是啊,好久不见。"我客气地回应。
"远哥现在可是咱们村的骄傲!"表哥压低声音,"在国外十年,肯定发大财了吧?"
我看着表哥,想起了十年前最后一次见面。
那天我已经订好了机票,还差最后两万块钱。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找表哥。
表哥当时刚买了房,正在装修。我站在他家门口,看着崭新的房子,犹豫了很久才敲门。
"远哥?"表哥开门看到我,有些意外。
"表弟,我想借点钱。"
"借钱?"表哥的笑容消失了,"借多少?"
"两万。"
"两万……"表哥为难地说,"远哥,不是我不借你,是我刚买了房,装修还欠着钱呢。这两万块我真拿不出来。"
"我知道你困难,但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远哥,你要这钱干什么?"
"去国外。"
"去国外?"表哥摇摇头,"远哥,你清醒点吧。国外哪有那么好混?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老老实实在国内找份工作不好吗?"
"我已经决定了。"
"那我也帮不了你。"表哥说完就转身进屋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凉透了。
最后,还是母亲把房产证抵押给银行,贷了两万块钱。拿着这十万块钱,我一个人去了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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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远儿,你在那边买房了吗?"餐桌上,亲戚们的话题全都围绕着我。
"买了。"我简短地回答。
"哎呀,那肯定花了不少钱吧?"一个远房姑姑凑过来,"国外的房子可贵了。"
"还好。"
"还好?那至少也得几百万吧?"三叔追问,"你现在身价得有千万了吧?"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接话。
桌上的人都盯着我,眼里写满了好奇和艳羡。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打量我的穿着,还有人在猜测我到底赚了多少钱。
这种被人当成摇钱树的感觉,让我感到恶心。
"远哥,你在那边是做什么生意的?"堂弟也凑过来问。
"建材。"
"建材?那肯定很赚钱!"堂弟眼睛发光,"远哥,你公司有多少员工啊?"
"五十来个。"
"哇!五十个员工!"堂弟惊叹,"那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
周围的人都在附和,纷纷夸我有出息。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夸的不是我,而是我的钱。
07
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烈。
大伯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我面前:"远儿,大伯敬你一杯。"
"大伯客气了。"我也站起来。
"这些年你在外面不容易,大伯都知道。"大伯拍着我的肩膀,"你能有今天,全靠自己的努力。"
我笑了笑,没说话。
"不过……"大伯压低声音,"远儿,你现在赚了钱,可不能忘了家里人。"
"不会的。"我敷衍地说。
"那就好。"大伯笑着点头,"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需要帮忙?
十年前我需要帮忙的时候,你们在哪里?
我心里冷笑,表面上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就在这时,我决定试探一下这些人。
08
"其实……"我放下酒杯,慢慢开口,"也没赚什么钱。"
桌上的气氛瞬间一滞。
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看着我。
"怎么可能?"大伯瞪大眼睛,"你在国外十年呢!"
"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我苦笑着说,"有赚就有赔。"
"你的意思是……"三叔小心翼翼地问,"你赔钱了?"
我点点头,装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今年运气不好,赔了不少。"
"赔了多少?"表哥追问,眼里的热切变成了紧张。
我看着他们,缓缓说出一个数字:"两百来万吧。"
整张桌子彻底安静了。
几秒钟后,大伯的笑容消失了。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什么都没说。
三叔的脸色也变了。他清了清嗓子,找了个借口:"我去敬敬那边的客人。"说完就离开了主桌。
表哥看我的眼神从刚才的热切变成了同情,还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远哥,那你……现在怎么办?"
"慢慢来呗。"我低头吃菜,仿佛刚才说的不是两百万,而是两千块。
姑姑也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姨妈看了我一眼,也站起来走了。
不到五分钟,刚才还热闹非凡的主桌,就只剩下我和几个不得不坐在这里的长辈。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旁边桌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老陈家的儿子赔钱了。"
"赔了多少?"
"两百万!"
"哎呀,那可不少啊。"
"可不是嘛,在国外混了十年,结果还赔钱,白折腾了。"
这些议论声传到我耳朵里,我装作没听见,继续慢慢地吃着菜。
09
堂弟的新娘家人在另一桌,他们好奇地看着主桌这边。
新娘的母亲问堂弟:"主桌那位是谁?怎么突然气氛不对了?"
堂弟小声说:"我堂哥,以前在国外,现在赔钱了,混不下去了。"
"赔了多少?"
"两百万。"
"哎呀……"新娘的母亲露出同情的表情,"那可不少啊。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做赔了呢?"
"谁知道呢。"堂弟耸耸肩,语气里带着轻蔑,"可能是能力不行吧。在外面混了十年,结果还赔钱,也不知道他这十年都干了什么。"
这些话虽然不大声,但在逐渐安静的酒席间格外刺耳。
我夹菜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
主桌上,大伯坐立不安。他几次想跟我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他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远儿,好好吃饭,大伯去那边看看。"
说完就快步离开了,再也没回来。
一个远房叔叔也找了个理由走了。
很快,主桌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坐在这张十人的大桌子前,周围空荡荡的。旁边桌的人时不时朝我这边看,眼神里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有鄙夷,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
仿佛我的失败,能让他们感到优越。
我端起茶杯,慢慢喝着,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试探,成功了。
10
酒席进行到一半,我看到大伯、三叔、表哥几个人聚在角落里窃窃私语。
他们时不时朝我这边看一眼,然后又凑在一起商量什么。
我知道,他们在商量怎么"帮"我。
但他们真的是想帮我吗?
过了一会儿,表哥走了过来,在我旁边坐下。
"远哥。"表哥的语气变得关切,"你真的赔了两百万?"
"嗯。"我点点头。
"那你现在……还有钱吗?"表哥小心翼翼地问。
"还有一些。"我故意含糊其辞。
"那就好。"表哥松了口气,"远哥,你别太担心,两百万虽然不少,但总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我反问。
"这个……"表哥犹豫了一下,"回头我跟大伯他们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帮你想想办法。"
"谢谢。"我淡淡地说。
表哥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回到角落里和大伯他们商量去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已经猜到了他们在想什么。
他们肯定在想,我现在"困难"了,是不是可以趁机占点便宜。
11
晚上十点,酒席散场。
我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堂弟追了上来。
"远哥,等等。"堂弟喊道。
我停下脚步。
"远哥,今天的事……"堂弟有些尴尬,"你别往心里去。"
"没有。"我笑了笑。
"那个……"堂弟犹豫了一下,"你真的赔了两百万?"
"嗯。"
"那你现在怎么办?"堂弟问,"是不是很缺钱?"
"还好。"我说,"慢慢来吧。"
"哦。"堂弟点点头,欲言又止,"那……我先回去了。"
"嗯,你去吧。"
堂弟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想,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要去国外闯荡的堂哥,如今却赔得一塌糊涂,这是不是证明了当年那些不看好我的人是对的?
我没理会,继续往家走。
12
回到家,母亲还没睡,在院子里等我。
看到我回来,她立刻迎上来:"怎么这么晚?酒席不是八点就结束了吗?"
"在外面走了走。"我推开院门。
"远儿……"
母亲欲言又止,"你今天在酒席上,是不是说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妈,您怎么知道?"
"你三婶刚才打电话来了。"
母亲皱着眉,"说听到有人在传,说你在国外赔了两百万,现在混不下去了,灰溜溜地回来了。"
"传得挺快。"我笑了笑,"才两个小时。"
"到底怎么回事?"母亲急了,"好好的,你说什么赔钱?"
"妈,我就是想试试。"
我拉着母亲坐下,"试试这些亲戚是真关心我,还是只在乎我有没有钱。"
母亲愣住了。
这时,父亲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杯热茶递给我。
"试出来了?"父亲坐在我对面,点了根烟。
"试出来了。"
我端起茶杯,"我说赚钱的时候,他们恨不得贴上来。我说赔钱,他们连正眼都不看我。"
"哎……"
母亲叹了口气,"这些年你在外面,他们确实没怎么联系过。除了过年过节发个消息,平时连电话都没有。"
"不只是没联系。"我放下茶杯,看着父母,"他们还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对吧?"
母亲和父亲对视了一眼,没说话。
"爸,妈,您们不用瞒我。"
我说,"我都知道。"
父亲深深吸了口烟:"他们说你在外面混不下去,说你肯定赔了钱,说你不敢回来……"
"还说我们老了没人养。"
母亲的眼眶红了,"远儿,这些年我和你爸在村里,没少听他们的闲话。"
我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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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妈,您还记得吗?"
我看着母亲,"十年前我出国,找他们借钱,他们怎么说的?"
母亲沉默了。
那一幕,我们全家都忘不了。
那年我二十五岁,母亲东拼西凑了八万块钱,我自己也攒了八万,但还差两万。
我骑着摩托车,一家一家去借。
大伯说儿子要娶媳妇,没钱。
三叔说女儿要上学,没钱。
表哥说刚买了房,没钱。
姑姑说家里装修,没钱。
姨妈说生意亏了,没钱。
每个人都有理由,每个人都拒绝了我。
最后,是母亲把房产证抵押给银行,贷了两万块钱。
拿着这十万块钱,我一个人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村子。
那天下着小雨,没有一个亲戚来送我。
我站在村口,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心里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混出名堂。
14
"这些年,他们有关心过你吗?"父亲突然问。
我摇摇头:"第一年我给大伯打过几次电话,他每次都说忙,后来我就不打了。三叔、表哥他们,更是连消息都不回。过年的时候发个祝福,也是群发的,千篇一律。"
"可今天你一回来,他们就都围上来了。"母亲苦笑,"围着你问这问那,眼睛都发光。"
"所以我想试试。"我说,"试试他们到底是真关心我,还是只想从我身上捞好处。"
"试出来了?"父亲弹了弹烟灰。
"试出来了。"我点头,"比我想象的还要明显。我说赔钱了,不到十分钟,主桌就散了。"
"那明天……"母亲担心地说,"他们会不会来?"
"会来的。"我很肯定,"而且会来得很早。"
"来干什么?"母亲疑惑。
我笑了笑,没回答。
但我心里很清楚,他们一定会来的。因为他们觉得我现在"困难"了,正是"帮"我的好机会。
至于怎么"帮",我已经能猜到了。
15
第二天早上六点,果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还在睡梦中,就被那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砰砰砰!"
"远儿!远儿在吗?"
是大伯的声音。
我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这些人还真是心急。
我慢悠悠地穿上衣服,走到院子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意外——
不止大伯一个人,门外站着七八个亲戚。
大伯、三叔、表哥、堂弟、姑姑、姨妈……几乎把我家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远儿!"大伯第一个冲上来,紧紧握住我的手,"听说你遇到困难了?"
"是啊,两百万不是小数目啊!"三叔跟在后面,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远哥,我们来看你了。"表哥拍着我的肩膀。
"远儿,姑姑也很担心你。"姑姑眼眶红红的。
我站在门口,完全愣住了。这群人昨天在酒席上还对我爱答不理,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了?
"你们……"我还没说完,大伯就拉着我的手往院子里走。
"远儿,咱们是一家人,有困难要一起扛!"大伯的语气真诚得让我几乎要相信。
"对对对,你别一个人硬撑着。"三叔也凑过来,拍着我的肩膀。
我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难道我真的误会他们了?难道他们真的是来帮我的?
母亲听到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哎呀,都来了?快进屋坐!"
一群人鱼贯而入,客厅瞬间挤满了。
父亲也起床了,看到这么多人,眉头微微皱起。
我跟在最后,关上院门,心里既期待又警惕。
16
"远儿,你别不好意思开口。"大伯坐下就说,脸上写满了真诚,"两百万确实不是小数目,但咱们是一家人,总能想出办法。"
"是啊,你在外面这么多年,遇到这种事谁都难受。"表哥附和道,眼里满是关切。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群"关心"我的亲戚,心里那股暖意慢慢升起。
也许,我真的错怪他们了。也许,他们真的是来帮我的。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我开口道,声音有些哽咽,"不过我现在……"
"别急着拒绝!"三叔打断我,"远儿,你是不是觉得两百万太多了,我们帮不上忙?"
"不是……"
"那就对了!"三叔眼睛一亮,"虽然我们一下子拿不出两百万,但凑一凑,总能帮你一把。"
"就是就是。"堂弟也说,"远哥,咱们是兄弟,你有困难,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姑姑也说:"远儿,你小时候姑姑最疼你了,现在你遇到困难,姑姑怎么能不管?"
我看着这些"热心"的亲戚,眼眶有些湿润。
也许,人心不都是冷的。也许,血浓于水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就在这时,大伯突然话锋一转:"远儿,我听说你在国外买了房子?"
我心里一动:"是有一套。"
"那就好办了!"大伯眼睛一亮,拍着大腿,"房子可以卖掉,这两百万的窟窿不就填上了?"
"可那是我住的地方……"我刚想解释。
"哎呀,都赔了两百万了,还管什么住的地方?"表哥打断我,"远哥,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债还上,房子以后还可以再买。"
"就是,先把债还了再说。"三叔附和,"国外的房子肯定值不少钱,卖了够还债的。"
我看着这群亲戚,心里刚刚升起的暖意开始冷却。
原来他们不是来帮我的,他们是来劝我卖资产还债的。
但这还不是全部。
17
"不过……"大伯突然压低声音,眼神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窗外的老房子上,"国外的房子,一时半会儿也卖不掉。而且那边手续麻烦,光办手续就得好几个月。"
"那怎么办?"三叔配合地问,仿佛早就商量好了台词。
"我倒是有个主意。"大伯看着我,脸上露出"为你着想"的表情,"远儿,你看你家这房子……"
我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了敲,心里的暖意彻底冷却了。
"大伯,你想说什么?"我的声音冷了下来。
"哎呀,远儿别误会!"大伯赶紧摆手,脸上堆满笑容,"我是觉得,你现在赔了这么多钱,肯定需要资金周转。你家这房子虽然破旧了点,但地段不错……"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精明:"这块地,要是拆了重建,怎么也能值个五六十万吧?"
我忍住想笑的冲动。
五六十万?
去年村东头老李家那块地,比我家的小一半,都卖了一百五十万。我家这块地,市场价至少三百万。
更何况,前两天村里刚开会,说明年这一片要统一规划,拆迁补偿款会很可观。
他们肯定知道这个消息。
所以,他们不是来帮我的,他们是来趁火打劫的。
"大伯的意思是……"我故意装作不懂。
"要不你把这块地卖给我?"大伯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脸上依然挂着"为你好"的笑容,"我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帮你渡过难关。你看,你现在急需用钱,国外的房子一时半会儿卖不掉,这块地正好可以应急。"
"对对对,与其让外人占便宜,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三叔立刻附和,"远儿,这也是为你好。"
"我也可以买!"表哥突然说,眼里闪过贪婪的光芒,"远哥,我出的价肯定比大伯高!"
"还有我!"堂弟也不甘示弱,"远哥,我刚贷款买了房,手里还有点钱,可以先给你应急。"
"远儿,姑姑也可以出点。"姑姑说。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群"亲戚"。
他们脸上的"关心"已经彻底撕破,露出了贪婪的本质。
他们不是来帮我的,他们是听说我"赔钱"了,觉得有机可乘,想趁火打劫,低价买走我家这块即将拆迁、价值至少三百万的地。
等拆迁款下来,他们就能赚个两百多万。
好算计。
我心里的最后一丝暖意,彻底变成了冰冷。
18
"你们出多少钱?"我突然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众人眼睛一亮,以为我松口了。
"我出二十万!"大伯抢先说。
"我出二十五万!"三叔紧跟其后。
"我出三十万!"表哥也不甘示弱。
"三十五万!"堂弟喊道。
我看着这些竞价的"亲戚",心里涌起一股悲哀。
三百万的地,他们出价最高的才三十五万,还觉得是在帮我。
"我出四十万!"大伯又加价了。
"四十五万!"表哥不甘落后。
"够了。"我突然开口,打断了这场可笑的竞价。
所有人都看着我。
"远儿,你看大伯出五十万,怎么样?"大伯以为我嫌价格低,又加了十万,"这可是大伯的全部家当了。"
"五十万……"我慢慢开口,"大伯,你知道去年村东头老李家那块地卖了多少钱吗?"
大伯脸色一变:"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打断他,"老李家那块地,比我家的小一半,卖了一百五十万。按这个价格算,我家这块地至少值三百万。"
屋里瞬间安静了。
"三……三百万?"三叔结巴了,"不会吧?这么破的房子……"
"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我靠在沙发上,"前年村里搞拆迁,补偿标准是每平米八千。我家这块地三百五十平米,光补偿款就是两百八十万。"
"而且……"我看着这些"亲戚","前两天村里不是开会了吗?说明年这一片要统一规划。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个消息吧?"
大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三叔低下了头。
表哥和堂弟面面相觑。
"所以,你们不是来帮我的。"我一字一句地说,"你们是来趁火打劫的。你们想用五十万,买走我家即将拆迁、价值三百万的地。等拆迁款下来,你们就能净赚两百多万。"
"好算计。"
没人说话。
客厅里安静得可怕。
母亲站在厨房门口,眼眶红了。
父亲坐在角落里,默默地抽着烟,眼里有愤怒,也有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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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大伯脸色一沉,装出受伤的样子,"我们是来帮远儿的!"
"帮?"
母亲再也忍不住了,冷笑一声,"帮他把家里的地低价卖给你们?十年前远儿出国,我找你们借两万块,你们一个个都说没钱。现在听说他'赔钱'了,你们倒是跑得挺快!"
"那不一样……"三叔想辩解。
"有什么不一样?"我打断他,声音冰冷,"十年前你们不帮我,是因为我没钱,没有利用价值。现在你们'帮'我,是因为你们觉得我走投无路了,可以趁火打劫,用几十万买走我三百万的地。"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大伯拍桌子,装出愤怒的样子,"我们可是为你好!你现在欠了两百万的债,不赶紧想办法还,还在这里计较什么地价?"
"为我好?"我笑了,笑得讽刺,"那大伯,你说说,我家这块地到底值多少钱?"
"这……"大伯支吾,"也就二十来万吧……最多三十万……"
"二十万?"
我站起来,走到大伯面前,一字一句地说,"大伯,去年村东头老李家那块地,比我家的小一半,卖了一百五十万。我家这块地,市场价至少三百万。你出二十万,是想帮我,还是想坑我?"
大伯脸色涨红,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而且……"
我环视一圈,看着这些"亲戚","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村里明年要拆迁的事,你们都知道。所以你们才这么着急,想趁我'困难'的时候,低价买走这块地。等拆迁款下来,你们就能净赚两百多万。"
"你们今天来,就是想趁我'困难'的时候,用几十万买走我家三百万的地,对吧?"
没人说话。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可惜……"我慢慢开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可惜你们打错算盘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缓缓举起来。
当他们看清那是什么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