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高考前，赵非凡为了他的白月光苏晴，亲手将我锁在了学校废弃的仓库里。
我拍打着冰冷的铁门，直到手掌红肿，喉咙嘶哑，回应我的只有门外死寂的黑暗和仓库里不知名角落传来的窸窣声。
我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意识在寒冷和恐惧中逐渐模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赵非凡决绝离开的背影，以及苏晴那张带着得意笑容的脸。
后来我才知道，是巡夜的保安偶然发现了异常，才将几乎冻僵的我送去了医院。
我在医院昏睡了一整天，错过了最后一天的复习，也差点错过了高考。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下午，赵非凡站在我家破旧的出租屋楼下，头发有些凌乱，眼神复杂。
“林晓梦，”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仓库那件事……是苏晴一时冲动，我代她向你道歉。”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晚了，但……希望你高考没受太大影响。”
就在这时，他的好兄弟李明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赵非凡的胳膊。
“非凡哥！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你不知道吗？”
赵非凡不耐烦地皱起眉：“知道什么？”
“林晓梦……她根本没进考场！她……她高考那天早上就直接去机场了！有人看到她办了退宿，说是……拿到国外名校的全额奖学金，早就走了啊！”
赵非凡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突然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僵在原地。
01
林晓梦站在办公室里，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她清瘦的脸上投下一片光影。
班主任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中的成绩单，语气里充满了不解与惋惜。
“晓梦，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以你现在的成绩，在国内考个顶尖大学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眼前这个总是安静得过分的学生，声音放柔了些。
“出国留学的费用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家里的情况……能负担得起吗？”
林晓梦的背脊挺得笔直，眼神坚定地望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仿佛那里有她全部的希望。
“老师，我已经决定了，出国的费用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请您放心。”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李老师到了嘴边的劝说又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林晓梦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发出沉闷的嗡嗡声。
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是赵非凡的好友王磊打来的，心头莫名一跳。
电话刚一接通，王磊惊慌失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背景音嘈杂无比。
“林晓梦！不好了！非凡哥在‘夜色’酒吧跟人起冲突，被打伤了！”
王磊的声音又急又快，带着明显的颤抖。
“对方开口就要十五万才肯放人，不然就要下狠手！你快去非凡哥抽屉里把银行卡拿来救人！”
林晓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
她甚至来不及跟老师解释一句，转身就冲出了办公室，朝着校门口狂奔而去。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只剩下一个念头：赵非凡不能出事，至少在高考前绝对不能。
赶到“夜色”酒吧时，林晓梦已经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用力推开包厢厚重的门，随着“砰”的一声轻响，五彩的礼花突然在她头顶炸开。
彩带如同雪花般纷纷扬扬地落下，在迷离的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林晓梦眯起眼睛，适应了包厢内昏暗的光线后，终于看清了沙发上的赵非凡。
他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容，手里还把玩着一个空酒杯。
他身边那些朋友爆发出哄堂大笑，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甚至夸张地拍着大腿。
“我的天！非凡哥，真被你说中了！林晓梦这条舔狗还真屁颠屁颠跑来了！”
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大声嚷嚷着，语气里满是嘲讽。
“要我说还是非凡哥厉害啊！年级第一的学霸都对你死心塌地，随叫随到！”
另一个胖子接口道，一边说一边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林晓梦。
林晓梦站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脸上却出乎意料地露出一丝释然。
“你没事就好，”她轻声说道，声音不大，却让包厢里的笑声渐渐平息下来。
赵非凡从沙发上站起身，迈着慵懒的步子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比林晓梦高出一个头还多，投下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林晓梦，”他嗤笑一声，伸手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绕了绕，“你就这么喜欢我？”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弄，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喜欢到被我耍得团团转也不生气？只要我平安无事，你就心满意足了？”
林晓梦抬起头，直视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嗯，你没事就好。”
她在心里默默地补充道：至少在高考之前，你绝不能出任何意外。
说完，她从那个洗得发白的书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是简单的牛皮纸，但边角已经磨损，看得出经常被翻动。
“赵非凡，这是我整理的语文高考核心考点和押题笔记。”
她把笔记本递到他面前，声音平静无波。
“我知道你觉得背书麻烦，但这些是精华，背熟了至少能提十五到二十分。”
周围顿时又响起一阵起哄声，比刚才更加热烈。
“哇塞！学霸表达爱意的方式都这么别致！定情信物是复习笔记？”
“你们不知道吧，非凡哥家里发话了，必须考上一本线，不然就送他出国读书！”
“怪不得林晓梦这么紧张呢，是怕非凡哥考不好被送走吧？”
“可不是嘛！我听说她天天追在非凡哥后面求他学习，都快成跟屁虫了！”
在一片嘈杂的议论声中，赵非凡直接被气笑了，他一把拍开林晓梦递过来的笔记本。
笔记本“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溅起少许灰尘。
“你让我看我就看？林晓梦，你算老几？”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怒意。
林晓梦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像是被惊扰的蝶翼。
是啊，她算什么呢？她在心里问自己。
一个为了钱而扮演深情的骗子？一个可悲的替身？还是……什么都不是？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声音依然平静。
“那你要怎样才肯看这些笔记？”
赵非凡挑了挑眉，目光在包厢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茶几上那瓶刚开的烈酒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故意拉长了语调。
“怎么样啊……我记得你酒精过敏，一滴都不能沾，对吧？”
不等林晓梦回答，他就拿起酒瓶，倒了满满一大杯琥珀色的液体。
酒杯很大，里面的酒液晃动着，散发出浓烈刺鼻的气味。
“把这杯酒干了，我就考虑看看你的宝贝笔记。”他把酒杯递到她面前，笑容玩味。
这样一大杯烈酒下肚，对酒精过敏的林晓梦来说，绝对会被送进医院抢救。
然而林晓梦几乎没有犹豫，伸手就去接那只沉重的玻璃杯。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杯壁的瞬间，赵非凡突然松开了手。
酒杯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酒液四溅，弄湿了林晓梦的鞋子和裤脚。
赵非凡挑起眉，脸上的笑容更加恶劣，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哎呀，酒撒了。那你只能跪下来，把地上的酒舔干净了。”
林晓梦的身体瞬间僵硬，脸色白得吓人，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02
包厢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加夸张的哄笑和口哨声。
“我靠！还是非凡哥会玩！舔狗舔酒！绝了！”
一个刺猬头的男生兴奋地大叫，掏出手机准备录像。
“我赌五百块！林晓梦再舔狗也干不出这种事！她肯定不舔！”
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喊道。
“我赌八百！人至贱则无敌！说不定她就舔了呢！”
在一片混乱的起哄声中，赵非凡好整以暇地看着林晓梦，等待着她崩溃或者发怒。
然而，眼前的女孩只是僵硬了一瞬，便缓缓抬起头，对着他露出了一个极淡、极破碎的笑容。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了赵非凡一下。
“好，我舔。”
说着，她竟然真的缓缓屈膝，作势要跪下去。
赵非凡的瞳孔猛地收缩，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拦住她。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人猛地撞开，一个瘦高个男生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煞白。
“不好了！教导主任带着人来了！说是接到举报来查未成年泡吧！抓到就开除！”
仿佛一滴冷水滴进滚油里，包厢瞬间炸开了锅。
刚才还在看热闹的人顿时慌了神，谁还顾得上看林晓梦舔酒，纷纷抓起自己的东西就往门外挤，作鸟兽散。
不过十几秒的功夫，喧闹的包厢就安静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以及站在碎片和酒渍中央的林晓梦和赵非凡。
赵非凡低头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女孩，胸口堵着一股无名火，烧得他烦躁不堪。
他往前逼近一步，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那句话。
“林晓梦，你他妈的真够贱的。”
说完，他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沙发，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留下林晓梦一个人。
林晓梦蹲下身，默默地看着地上碎裂的玻璃碴和蜿蜒的酒渍，一动不动，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
过了很久，直到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她才像是被惊醒般，缓缓站起身。
屏幕上跳动着“赵阿姨”三个字。
她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赵非凡母亲冰冷而焦急的声音。
“林晓梦，我听人说非凡又跑去酒吧了？距离高考只剩最后十八天了！你到底能不能搞定他？”
林晓梦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她握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和赵非凡，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是靠着奖学金才能在这所贵族学校读书的穷学生，生命里只有学习和生存。
而赵非凡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少爷，挥霍无度，游戏人间。
他们的命运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直到半年前，赵非凡的母亲找到了她。
那个优雅而精明的女人，坐在豪华轿车里，对她说：“我可以资助你出国读完大学，所有费用全包。条件只有一个——你想办法让非凡考上国内的大学，绝不能让他出国。”
从那天起，林晓梦就成了赵非凡身后的影子。
他打架受伤，她第一个冲上去为他包扎。
他逃课鬼混，她苦口婆心地一个个地方找他。
他和其他女生调情，她表现得比谁都伤心难过。
所有人都以为她爱惨了赵非凡，爱得失去了自我。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冰冷的交易，是她逃离地狱的唯一门票。
她低下头，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保证。
“对不起，赵阿姨。还有十八天，我会想办法的，一定不会影响他高考。”
赵母在电话那头冷哼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也别忘了，再过二十天，你那个继父就要刑满释放了。”
林晓梦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颤，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揪住。
赵母继续冷笑着，一字一句都敲打在她的软肋上。
“想彻底摆脱那个家，就给我拿出点本事来。别浪费了我给你这个机会。”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林晓梦缓缓抬起头，望向包厢墙壁上装饰用的镜面玻璃。
镜子里映出她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赵非凡刚才那句充满厌恶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林晓梦，你他妈的真够贱的。”
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样很贱。
可是，比起被继父用皮带抽到昏死过去的剧痛，比起深夜被噩梦惊醒只能蜷缩在角落发抖的恐惧……
她宁愿选择现在这样，用暂时的屈辱，去换取一个永远逃离的机会。
接下来的三天，赵非凡都没有在学校出现。
林晓梦给他发的所有信息都石沉大海，打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直到第三天下午，她才终于收到了他的回复。
是一条言简意赅的微信：【城北那家网红生煎包，买三份，送到‘梦夜’酒吧。】
那家生煎包名气很大，每天排队的人都络绎不绝。
林晓梦赶到的时候，队伍已经排到了街角。
她默默走到队尾，从书包里拿出英语单词本，一边排队一边低声背诵。
阳光有些毒辣，晒得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背完整整四十页单词，站得小腿都有些发酸，才终于排到了窗口。
她小心翼翼地将打包好的生煎包护在怀里，匆匆赶往“梦夜”酒吧。
推开熟悉的包厢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喧闹声立刻将她包裹。
“来了来了！我们的学霸舔狗准时驾到！”
有人大声起着哄，引来一阵附和的笑声。
林晓梦抬起头，看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
然而，今天人群中多了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的女孩。
那个女孩染着一头鲜艳的粉色长发，穿着紧身的黑色超短裙，五官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林晓梦愣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粉发女孩却已经从沙发上一跃而下，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
女孩歪着头，用那双化了浓重眼妆的大眼睛，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林晓梦。
“你就是天天跟在非凡屁股后面转的那个小尾巴？”
她的声音甜腻，带着一种刻意的天真。
说完，她轻轻“咦”了一声，伸出涂着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几乎要碰到林晓梦的脸。
“奇怪，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你长得有点像我呢？”
林晓梦看着眼前这张明媚张扬的脸，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名字——苏晴。
她是赵非凡的前女友，也是三中曾经的风云人物，校花苏晴。
当初赵阿姨找上她时，林晓梦就曾疑惑过，为什么偏偏是她。
直到后来，她辗转听到了赵非凡和苏晴的故事。
苏晴高一那年主动倒追赵非凡，她漂亮、热烈、肆无忌惮，像一团火闯入了赵非凡的世界。
两人爱得轰轰烈烈，全校皆知。
然而，就在赵非凡对她情根深种的时候，苏晴却毫无预兆地抛下他，远赴海外去做什么练习生。
赵非凡从此一蹶不振，成绩一落千丈，开始用酒精和玩乐麻痹自己。
赵阿姨心急如焚。
赵家虽然有钱，可以轻易送儿子去国外镀金，但国外的环境更复杂，她怕儿子在失去管束后彻底堕落。
所以，她才找到了林晓梦——这个侧脸轮廓和苏晴有几分相似的女孩。
她希望林晓梦能利用这张相似的脸，唤起儿子学习的动力，让他安稳地留在国内上大学。
可是……
林晓梦抬头看着眼前活色生香的苏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赵阿姨恐怕算错了一点。
皮囊的相似终究只是表象。
她和苏晴，从骨子里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果然，赵非凡听见苏晴的问题，眉头立刻紧紧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不像。”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语气斩钉截铁。
苏晴却笑嘻嘻地，伸出胳膊亲昵地挽住赵非凡，眼睛弯成了月牙。
“是吗？可我看着真的挺像的呀。”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在林晓梦身上转了一圈，笑容变得有些暧昧。
“就是不知道，脸长得像，身材是不是也像我这么好呢？”
她说着，缓缓抬头看向赵非凡，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嘴角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非凡，你说，我们俩……谁更大？”
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连音乐都被人适时地按了暂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赵非凡身上，等着他的反应。
赵非凡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他咬着后槽牙，硬邦邦地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苏晴夸张地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难道还没睡过她？不是吧，赵非凡，倒贴上门的你都不要？”
她凑近赵非凡，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用一种不大不小、恰好全场都能听见的音量说。
“你该不会……是在为了我守身如玉吧？”
“苏晴！”赵非凡终于忍无可忍，低吼出声，胸口因为怒气而剧烈起伏。
全场人都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
只有苏晴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嘻嘻地拍了拍赵非凡的脸。
“生什么气嘛。你没看过没关系啊，我现在就帮你验验货。”
话音未落，她猛地抓起旁边茶几上还剩半杯的红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着林晓梦迎面泼去！
暗红色的酒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林晓梦根本来不及躲避，被泼了个正着。
单薄的白色校服衬衫瞬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清晰地勾勒出少女发育良好的曲线。
“哇哦。”苏晴夸张地捂住嘴，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恶意。
“看不出来，还挺有料的嘛。赵非凡，你可真是错过了一顿大餐呢。”
全场顿时爆发出更加响亮的哄笑，不少男生跟着吹起了轻浮的口哨。
赵非凡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致，他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苏晴的手腕。
“苏晴你他妈到底想干……”
然而苏晴的动作更快，她脚尖轻轻一踮，如同灵巧的蝴蝶，精准地吻上了赵非凡的唇。
赵非凡整个人瞬间僵住，眼睛猛地睁大，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苏晴吻了他几秒才退开，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眼神里却带着一种霸道的占有欲。
“赵非凡，你听好了，你只能是我的。别的女人，哪怕是条狗，你也不准多看一眼。”
03
苏晴正式转学回来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传遍了整个校园。
而赵非凡，竟然也开始每天准时出现在教室里，虽然大部分时间依旧在睡觉，但至少人来了。
林晓梦偷偷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她私下里打听过，赵非凡初中时成绩其实非常优异，是在苏晴离开后，他才开始自暴自弃的。
现在苏晴回来了，为了能和苏晴留在同一个城市，他应该会开始努力备考了吧？
只要他顺利参加高考，并且成绩达到一本线，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那么，她也能拿到那笔足以改变命运的资助，远走高飞。
现在，她只需要安静地度过高考前这最后的十几天。
然而，三天后的下午，林晓梦在去水房的路上，被苏晴和几个打扮时髦的女生堵在了女厕所最里面的角落。
“哟，小舔狗，忙着去给你的主人打水呢？”
苏晴双手抱在胸前，斜倚在洗手池边，脸上挂着甜美却让人心底发寒的笑容。
林晓梦握紧了手中的水杯，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呀，”苏晴歪着头，语气天真无辜，“我就是听说，你天天模仿我，想当我的替身，吸引非凡的注意。”
她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捏住林晓梦的下巴，力道大得让林晓梦皱起了眉。
“既然你这么想学我，那我这个正主，亲自来教教你，好不好呀？”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两个高个子女生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死死按住了林晓梦的胳膊。
林晓梦心中警铃大作，开始剧烈地挣扎，双脚用力踢蹬。
“苏晴！你到底要干什么！放开我！”
苏晴脸上的笑容依旧甜美，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染发膏和一堆化妆品。
“我不是说了吗？帮你变得更像我啊。”
她近乎粗暴地拧开染发膏的盖子，将黏糊糊的膏体一大坨一大坨地挤在林晓梦乌黑柔顺的长发上。
刺鼻的化学药水味瞬间弥漫开来。
林晓梦被按得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养护的头发被糟蹋，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苏晴动作熟练地给自己快速化了一个妆，然后拿出手机对着自己和林晓梦拍了张合照。
照片里，两人同样顶着一头扎眼的粉发，妆容相似，乍一看去，竟真有七八分相像。
“完美！”苏晴满意地看着手机屏幕，然后对那两个女生使了个眼色。“把我们的小替身送回教室吧，该让‘男主角’验收一下成果了。”
林晓梦被半推半搡地带回教室时，赵非凡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她是赵非凡的同桌，尽管她放轻了动作，拉椅子的细微声响还是吵醒了他。
“谁他妈……”赵非凡带着浓重起床气的骂声在抬头看到林晓梦的瞬间，戛然而止。
他脸上原本的烦躁和怒意，在看清林晓梦此刻模样的那一刹那，凝固了，转而变成了一种极致的错愕。
那错愕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激起一瞬间的涟漪，便迅速消失无踪。
紧接着，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仿佛暴风雨前的天空。
“林、晓、梦。”他一字一顿，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名字，每个字都裹着冰碴。
“谁允许你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的！”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质问和厌恶。
全班同学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齐刷刷地聚焦过来。
“我没有……是她……”林晓梦慌忙开口，想要解释。
但赵非凡根本不给她机会，他已经猛地站起身，一脚狠狠踹在旁边的椅子上。
椅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倒在地上。
“你以为你把自己打扮成苏晴的样子，我就会多看你一眼？”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浓的嘲讽。
“狗还知道摇尾巴讨好人，你连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忘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她，眼神像是要将她剥皮拆骨。
“现在！立刻！滚去把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洗掉！别逼我亲自动手！”
林晓梦咬了咬下唇，眼眶泛红，最终还是把辩解的话咽了回去，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她经过前座那个赵非凡的跟班李明强时，对方突然坏笑着伸出了脚。
林晓梦猝不及防，被结结实实地绊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摔去。
她不偏不倚，正好摔倒在墙角放着的一个脏水桶上。
水桶被撞翻，里面浑浊不堪、散发着腥臭味的脏水，劈头盖脸地泼了她一身。
冰冷黏腻的触感让她瞬间打了个寒颤，恶心的气味冲入鼻腔，让她几欲作呕。
周围立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声。
“非凡哥！这卸妆方式够直接吧？比用水洗得干净多了！”
“就是！舔狗不就喜欢摇尾乞怜吗？喝点脏水怎么了？正合适！”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林晓梦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艰难地抬起头，透过湿漉漉、沾着污秽物的发丝，看向不远处的赵非凡。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自始至终没有动手，但也没有出言阻止。
他只是冷眼旁观着，薄凉的嘴角甚至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嘲讽弧度。
“妆是花了，”他冷冷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但这头发，看着还是碍眼。”
林晓梦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变得惨白如纸。
而赵非凡的那些跟班们，听到他这句意有所指的话，如同得到了指令，瞬间兴奋起来。
“对啊！还有这头发！染成粉色不就是学苏晴姐吗？剪了算了！”
李明强第一个响应，噌地一下从笔袋里掏出一把手工剪刀，脸上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
“放开我！你们放开！”林晓梦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幼兽，发出了绝望而凄厉的尖叫，开始疯狂地挣扎。
然而，更多的人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按住她的手脚。
有人甚至拿起一块不知擦过什么的脏抹布，粗暴地塞进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所有的呼喊。
一开始，还只是李明强等几个赵非凡的忠实跟班在动手。
但很快，越来越多的男生，甚至有几个平时就看林晓梦不顺眼的女生，也加入了进来。
所有人在高考前积压的压力、烦躁和莫名的恶意，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在这一刻，尽情地倾泻在林晓梦这个“异类”身上。
剪刀冰凉的触感贴上头皮，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响，一绺绺被染坏的粉发，连同她原本乌黑的长发，纷纷落地。
不仅仅是头发，有人开始用剪刀剪她的校服外套，然后是里面的衬衫。
布料撕裂的声音，混合着兴奋的尖叫和口哨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水，无声地滑落。
林晓梦拼命地蜷缩起身体，试图护住自己最后的尊严，双手徒劳地想要遮挡被剪破的衣服下露出的肌肤。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大笑着举起手机，对着她此刻狼狈不堪、衣不蔽体的样子，不停地按下快门。
刺眼的闪光灯，像一把把利刃，将她最后的体面切割得支离破碎。
事情最终还是闹大了。
教导主任张老师得知消息后，气得浑身发抖，立刻冲进了高三一班的教室。
“胡闹！简直是无法无天的胡闹！”
他看着被围在中间、瑟瑟发抖、头发被剪得参差不齐、衣衫破烂的林晓梦，血压瞬间飙升。
办公室里，张老师指着吊儿郎当站在那里的赵非凡，手指因为愤怒而不住地颤抖。
“赵非凡！你说！是不是你指使的！”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如果不是你带头，班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一起欺负林晓梦同学！”
赵非凡却是一脸不耐烦，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神飘向窗外，根本没把张老师的怒火放在眼里。
张老师见状，更是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你别以为你家里有钱有势，学校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他用力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我告诉你，我们是教书育人的地方，绝不容许这种恶劣的校园霸凌事件发生！”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办公室里其他几位闻讯赶来的老师，语气斩钉截铁。
“更不用说，林晓梦同学是我们学校冲击高考状元最有希望的苗子！今天我必须给你处分，必要时，我会向校方申请，开除你的学籍！”
林晓梦原本一直低垂着头，像一尊没有生气的木偶，听到“开除”两个字，猛地抬起头。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
如果赵非凡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开除，学籍受到影响，无法参加高考，那她和赵阿姨的协议……
她出国的费用……她逃离这一切的希望……
不，绝对不能！
她也顾不得自己此刻的狼狈，急忙上前一步，声音带着急促的颤抖。
“张老师！不关赵非凡的事！真的不关他的事！”
这话一出，原本气氛凝重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老师的目光都带着惊愕和不解，投向她。
就连一直事不关己的赵非凡，也缓缓转过头，用一种复杂难辨的眼神，第一次认真地看向这个被他视为“舔狗”的女孩。
张老师又惊又怒，走到林晓梦面前，尽量放缓语气。
“林晓梦，你别怕！是不是有人威胁你了？告诉老师，老师一定会保护你，为你做主……”
“没有老师，没有人威胁我。”林晓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张老师关切的目光，语气异常坚定。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成这样的，头发也是我自己想剪的，跟其他同学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当事人林晓梦咬死了不追究，坚持一切都是“意外”和“自愿”，这场性质恶劣的霸凌事件，最终也只能在老师们无奈的叹息中不了了之。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李明强那几个跟班都明显松了口气。
李明强用胳膊肘撞了撞赵非凡，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
“可以啊非凡哥！魅力无边啊！林晓梦都被折腾成这德行了，居然还护着你？”
赵非凡微微皱眉，没有理会李明强的调侃。
他抬头，看见林晓梦独自一人走在走廊尽头。
因为她自己的校服已经被剪烂，此刻她身上套着一件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明显不合身的宽大校服外套，空荡荡地挂在她瘦削的身板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弱不禁风。
一阵莫名的烦躁涌上赵非凡的心头。
刚才在办公室里，她站出来替他说话时，那双虽然红肿却异常坚定的眼睛，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回放。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像是要驱散心头那点怪异的感觉，迈开长腿，朝着林晓梦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而另一边，林晓梦刚离开老师的视线，就立刻掏出手机，看到了赵阿姨发来的好几条微信。
显然，已经有老师联系了家长。
对方的消息里充满了焦急的质问和施压。
林晓梦走到走廊僻静的转角，按下语音键，低声回复。
“赵阿姨，我已经跟老师们解释清楚了，只是一场误会，绝对不会影响赵非凡的高考资格。”
她顿了顿，声音虽然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请您也务必遵守您答应过我的事情。”
语音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刚响起，一个低沉而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猝不及防地从她身后响起。
“答应你什么？”
林晓梦吓得浑身一颤，手一松，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猛地回头，竟然看到赵非凡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正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脸上血色尽失，慌忙蹲下身想去捡手机。
但赵非凡的动作更快，他长腿一迈，弯腰抢先一步将手机捡了起来。
手机的屏幕还亮着，没有锁屏，微信对话框的界面清晰地展示在他眼前。
当他看到那个无比熟悉的、属于他母亲的头像时，瞳孔猛地一缩。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林晓梦，声音里充满了质问。
“林晓梦，你怎么会和我妈有微信联系？”
林晓梦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慌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一条新的语音消息跳了出来，发送人正是赵阿姨。
赵非凡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点开了那条语音。
赵阿姨那熟悉而略带刻薄的声音，立刻在安静的走廊转角响起。
“知道了，算你还有点用。记住，继续给我盯紧苏晴那边，别再让她带坏非凡！”
林晓梦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急切地想要开口：“赵非凡，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赵非凡已经猛地伸手，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后背撞击墙壁传来闷痛，脖颈被钳制带来窒息感，让林晓梦瞬间瞪大了眼睛，双手下意识地去掰他的手指。
赵非凡双眼布满红血丝，胸膛因为暴怒而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句话。
“林、晓、梦。你在我妈面前监视我和苏晴？你他妈是她安排在我身边的眼线？！”
林晓梦被他掐得呼吸困难，脸色开始涨红。
但在听到他这句话的瞬间，她挣扎的动作却奇异地停顿了一下。
他误会了。
他以为她只是赵阿姨用来监视他和苏晴关系的棋子。
他不知道那笔交易，不知道她真正目的，是为了让他考上大学，从而换取自己出国的资金。
这个误会……或许比真相更好。
至少，不会让他察觉到她那份隐藏在“深情”下的、冰冷而功利的算计。
于是，她放弃了辩解，重新开始挣扎，只是这一次，她的挣扎显得更像是一种被戳穿后的无力反抗。
赵非凡看着她这副“默认”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眼神也愈发阴鸷冰冷。
“呵，真看不出来啊，林晓梦。”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搞不定我，就去巴结讨好我妈？以为拆散了我和苏晴，我就能看得上你？”
他凑近她，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语气充满了极致的厌恶。
“我告诉你，别他妈做这种白日梦了！”
说完，他猛地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转而用力抓住她的肩膀，将她狠狠地甩了出去！
林晓梦像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被他巨大的力道掼在地上，手肘和膝盖擦过粗糙的地面，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她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还没等她缓过神，就听见赵非凡冰冷刺骨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抬起头，对着不远处正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的李明强那帮人，扬了扬下巴。
“你们几个，刚才不是拍了不少‘精彩’照片吗？”
林晓梦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
她惊恐地抬起头，看向赵非凡。
只见他薄唇微启，吐出了让她如坠冰窟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