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九点整，HR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房间里坐着五个人。HR总监、法务、财务老张、李副总，还有一个穿西装的陌生人。桌上摆着厚厚的文件夹。
我的腿在发抖。
昨晚的庆功宴还历历在目，老板满面春风地举杯，说我为公司立了大功。
可转眼，今天一早，我的办公桌就被清空了，电脑屏幕上贴着"请勿使用"的便签。
工作群里，同事们都在恭喜，却没人@我。小王路过时小声说"想开点"，老张拍我肩膀却欲言又止。
我的门禁卡刷了三次才打开。
我知道，这不是好兆头。
HR总监示意我坐下，表情严肃。
法务打开文件夹，抽出几份文件。
我接过HR递来的水杯，手抖得水差点洒出来。
"林毅，"HR总监清了清嗓子，"我们今天叫你来..."
我闭上眼睛。
这是要卸磨杀驴了。
八个月的努力，四亿的大单，三年的拼搏。
全都完了。
01
三天前，我走出华腾集团的会议室时，整个人都是飘的。
王总亲自送我到电梯口，用力握着我的手。
"林总，合作愉快。"
"王总客气了，应该的。"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靠在墙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四亿。
整整四亿的战略合作。
我掏出手机，手指都在发抖，拨通了妻子的电话。
"老婆，成了！"
"真的？"电话那头传来惊喜的声音，"签了？"
"刚签完，王总亲自签的字。"
我听到妻子哽咽的声音。
"太好了，太好了...这三年，你太辛苦了。"
挂了电话，我站在华腾集团的大楼前，看着这座城市的天际线。
三年了。
整整三年。
我想起三年前，那个从外企辞职的下午。老板在咖啡厅里跟我说，公司刚起步，给不了高薪，但只要做出成绩，分红提成绝对不会少。
我看着合同上的数字，比原来少了三成。
可我还是签了。
那天回家，妻子正在厨房做饭，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老公，怎么样？"
"签了。"
"降薪的事......"
"没事，"我抱住她，"我有信心，三年内一定做出成绩。"
现在，我做到了。
回公司的路上，我给父亲打了电话。
"爸，项目签下来了。"
"好，好。"父亲的声音有些虚弱，他上个月刚做完手术，"儿子有出息。"
"医药费的事您别担心，这次提成下来，全都能还上。"
"好孩子。"
我挂了电话，眼眶有些湿润。
三年前决定跳槽时，父母都反对。稳定的外企，不错的收入，为什么要冒险？
可我想证明自己。
我想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儿子，能行。
出租车停在公司楼下，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走进大厅。
"林总好！"前台小姐笑着打招呼。
"你好。"
电梯里，我按下了六楼的按钮。
门快关上时，财务总监老张挤了进来。
"林总，恭喜恭喜。"他笑得有些神秘。
"谢谢张总。"
"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
电梯门打开，我走向自己的部门。
走廊里，同事小王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过来。
"林哥，你回来了？"
"嗯，刚签完合同。"
小王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林哥，厉害。"
他的眼神很奇怪，有欣喜，有激动，还有一种想说又不敢说的为难。
我走进办公室，项目组的同事们都在忙碌。看到我进来，大家纷纷站起来。
"林总，恭喜！"
"大家辛苦了，这是团队的功劳。"
我正要坐下，秘书小陈敲门进来。
"林总，老板说今晚八点，在金海酒店办庆功宴。"
"好，我知道了。"
下午四点，我正在整理项目资料，企业邮箱突然弹出一封邮件。
发件人：HR总监王芳。
主题：重要工作调整。
内容很简单：林毅，明天上午九点，请到HR办公室，有重要事项需要单独面谈。
我盯着屏幕，心跳莫名加快。
重要工作调整？
什么调整？
我点开老同事老刘的微信。
"刘哥，你知道明天HR找我什么事吗？"
消息发出去三分钟，老刘回了一个消息。
"兄弟，明天好好表现。"
我正要追问，他的消息被撤回了。
紧接着，他发来一个加油的表情。
我皱起眉头。
什么意思？
02
晚上八点，金海酒店的包厢里，觥筹交错。
老板陈总坐在主位，满面春风。
"来，大家举杯，为林毅，为我们拿下的四亿大单，干杯！"
"干杯！"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很烈，烧得胃里发疼。
"林毅啊，"陈总拍着我的肩膀，"三年了，你没让我失望。"
"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
这话，今天已经是第三次听到了。
我笑着点头，但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李副总坐在对面，一直在看手机，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他是公司的二号人物，也是我的直接上司。
我举杯走过去。
"李总，多谢您这三年的指导。"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了。
"林毅，你很不错。"
他的笑容让我心里发毛。
老张喝得有点多，晃晃悠悠地走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肩膀。
"林毅啊，好好珍惜......"
"张总，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他笑着摆手，眼神却有些复杂，"你是个好小子。"
九点半，庆功宴散场。
HR总监王芳提前离开了，走的时候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看不懂，有同情，有期待，还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陈总最后一个离开包厢，走到门口时，他突然转身。
"林毅，明天见。好好休息。"
"好的，陈总。"
他走了。
包厢里只剩下我和满桌的杯盘狼藉。
我掏出手机，想给妻子打电话，却发现工作群里消息在疯狂跳动。
我点开群聊。
群里很热闹，大家都在发消息，什么"恭喜"、"牛"、"厉害"之类的词不断刷屏。
可奇怪的是，没人@我，也没人说清楚恭喜什么。
我打字问："大家在聊什么？"
消息发出去的瞬间，群里突然安静了。
一片死寂。
我盯着手机屏幕，手心开始冒汗。
回家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
HR的邮件，老刘撤回的消息，庆功宴上那些奇怪的眼神，还有突然安静的工作群。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老公，怎么了？"妻子看我脸色不对。
"没事。"
"真没事？你脸都白了。"
我坐在沙发上，深吸一口气。
"老婆，我可能...要被辞退了。"
"什么？"妻子愣住了，"你在说什么？你刚签了四亿的大单，公司怎么可能辞退你？"
"我也不知道，但是......"
我把今天发生的所有异常都说了一遍。
妻子沉默了。
"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我希望是。"
可我知道，直觉不会骗人。
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
脑子里全是各种猜测。
是不是项目里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是不是我在谈判时得罪了谁？是不是李副总在背后说了什么？还是公司要削减成本，拿我开刀？
凌晨三点，我打开电脑，开始更新简历。
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我却觉得一片黑暗。
三年的努力，换来的就是这个结果吗？
03
早上七点，我被手机震动惊醒。
工作群里，消息又在疯狂刷屏。
我打开一看，全是"恭喜"、"牛"、"厉害"这样的词。
999+的未读消息。
可当我发出"恭喜什么？"这句话时，群里又瞬间安静了。
鸦雀无声。
我看着手机屏幕，手在发抖。
企业微信突然弹出一条系统通知。
"您有一条待查看的重要消息。"
我点开，却显示"暂无权限查看"。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老公，别去了。"妻子拉住我，眼眶通红，"大不了重新找工作。"
"我得去。"我穿上西装，"不管结果怎样，我得有个交代。"
七点半，我就到了公司楼下。
前台小姐看到我，表情有些复杂。
"林总，您来这么早。"
"嗯，有点事要处理。"
"老板在楼上，不过...他说等HR通知。"
我点点头，在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同事们陆续到来，有人看到我，快步走开。有人对我指指点点。
小陈经过时，看到我坐在那里，眼睛红了，快步走向电梯。
我坐在那里，像个等待宣判的囚犯。
八点半，我实在坐不住了，起身上楼。
走到六楼，走廊里很安静。
经过茶水间时，我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
"听说林毅今天要......"
"嘘，别说了，他来了。"
我推开门，几个同事尴尬地站在那里。
"林哥。"小王低着头。
我没说话，转身走向自己的部门。
推开门的瞬间，我愣住了。
我的办公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抽屉里的私人物品，全都被整齐地摆在一个纸箱里。
电脑屏幕上，贴着一张便签："请勿使用"。
我站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
"林哥......"身后传来小王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着他。
"到底怎么了？"
小王张了张嘴，最后只说了三个字。
"想开点。"
他说完，快步离开了。
我坐在工位上，看着眼前的纸箱。
里面是我三年来的所有东西。
一个马克杯，女儿的照片，几本笔记本，还有一个老婆送的钢笔。
我拿起女儿的照片，眼眶突然湿润了。
她才两岁半，还不懂什么是失业。
可我该怎么跟她解释，爸爸失败了？
"林毅。"
老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抬起头，看到他站在那里，表情复杂。
"张总。"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好好的。"
他说完，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钟表，指针指向八点五十。
还有十分钟。
我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走向HR办公室。
走廊很长，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路过总经理办公室时，门是关着的，里面传来说话声，但听不清内容。
HR办公室的门虚掩着。
我站在门口，手抬起来，又放下。
抬起来，又放下。
我闭上眼睛，做了最坏的打算。
大不了，重头再来。
我推开了门。
04
房间里坐着五个人。
HR总监王芳，法务李律师，财务老张，副总裁李总，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个陌生人穿着深色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表情严肃。
桌上摆着厚厚的文件夹。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林毅，坐。"王芳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坐下，腿在发抖。
"先喝杯水。"她递过来一个纸杯。
我接过杯子，手抖得水差点洒出来。
李律师打开文件夹，抽出几份文件，在桌上摆开。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
完了。
彻底完了。
王芳清了清嗓子，看着我。
"林毅，我们今天叫你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通知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