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秀芬,你就不能来医院照顾我几天吗?我腿摔成这样,连上厕所都困难。”我躺在病床上,拿着手机给妻子打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她的声音传来,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李建国,钱我已经让婷婷送过去了,每天饭也会让她带。你好好养伤,我还要上班。”
“可是别人都有家属陪护,就我一个人......”我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看着手机屏幕变黑,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隔壁床的病友家属正在给他翻身,看我的眼神里带着同情。
我突然想起,去年她父亲去世,我没去参加葬礼,她当时也是这样挂断我的电话。那一刻,她的声音里有什么东西彻底死掉了。
我们分床睡了16年,16年来她对我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冷。
我以为这就是我们婚姻的常态,直到这次工伤住院,我才发现,她的冷漠远比我想象的更深。
可我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01
2024年3月15号,我永远记得这个日子。
那天下午三点多,我在车间操作冲床的时候,不知道是机器故障还是我一时走神,左腿被设备压了个正着。剧痛袭来的瞬间,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工友们把我抬上救护车,厂长跟着来了医院,垫付了医疗费。医生检查完说是左腿胫骨骨折,需要打钢板,至少要住院两周,之后还得在家休养三个月。
“家属呢?赶紧通知家属来签字。”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催促道。
厂长给秀芬打了电话。我躺在推车上,听着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好,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我心里发慌。
手术很顺利,我从麻醉中醒来的时候,看见女儿李婷坐在床边。她今年19岁,刚上大一,正是青春漂亮的年纪。看见我醒了,她眼眶一红:“爸,你吓死我了。”
“你妈呢?”我环顾病房,没看见秀芬的身影。
“妈来过了,给你办了住院手续,交了押金,她说医院人手不够,下午还有夜班要上。”婷婷擦了擦眼泪,“她让我请了假,这几天来照顾你。”
我心里一沉。我知道医院确实忙,可我是她丈夫,我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连多待一会儿都不愿意吗?
“婷婷,你去劝劝你妈,让她请几天假,爸这个样子,总得有个人照顾。”我试探着说。
婷婷低着头,半天没说话。
“婷婷?”
“爸,你别为难我了。”婷婷突然抬起头,眼睛通红,“我夹在你们中间已经够难受了。妈妈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动。”
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是啊,秀芬的性格我怎么会不知道。16年了,她对我就是这样,不吵不闹,但也不会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
那天晚上,婷婷在陪护椅上睡着了。我盯着天花板,腿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心里更痛。
隔壁床的老张是个五十多岁的工人,腰椎间盘突出住院。他老婆一天到晚守在床边,端茶倒水,问寒问暖。
“兄弟,你这伤得不轻啊。”老张白天跟我聊天,“你老婆是护士?在哪个科室?”
“心内科。”我简短地回答。
“那挺好,自己老婆是医护人员,照顾起来方便。”老张羡慕地说。
我苦笑了一下,没接话。
到了第二天,婷婷早上七点就来了,手里拎着保温桶。打开一看,是小米粥和煎鸡蛋,还有一碟咸菜。
“你吗做的?”我问。
“嗯,妈今天早班,六点就起来做好的。”婷婷说着,眼神有些躲闪。
我心里稍微暖和了一点。至少她还记得给我做早饭。
可接下来的几天,秀芬再也没来过医院。每天早中晚三顿饭,都是婷婷送来的。我知道那些饭是秀芬做的,因为咸淡口味一如既往,是我熟悉的味道。可她就是不来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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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让婷婷把手机给我。我拨通了秀芬的号码。
“喂。”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秀芬,我想跟你说说话。”我斟酌着用词。
“有什么事?”
“我就是想......你能不能抽空来医院看看我?哪怕就待一会儿也行。”我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李建国,钱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转。”她问。
“不是钱的问题,我就是想见见你。”
“我很忙。”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爸,你别打了。”婷婷在旁边小声说,“妈这段时间真的很忙,医院最近流感高发,病人特别多。”
“她再忙,来看我一眼的时间总有吧?”我有些生气,“婷婷,你跟爸说实话,你妈是不是还在记恨去年你外公的事?”
02
婷婷脸色一变,赶紧摆手:“爸,你别瞎想。那件事都过去了。”
“过去了?过去了她能这样对我?”我提高了声音,“你外公去世,我没去参加葬礼,我承认我做得不对。可那是有原因的啊!”
“什么原因?”婷婷突然问我,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一时语塞。
是啊,什么原因?那天葬礼,我站在殡仪馆门口,就是不敢进去。我告诉自己,是因为秀芬在电话里说她爸不想看见我。可真的只是这样吗?
“爸,你好好养伤吧。我去上课了。”婷婷收拾了东西,匆匆离开了病房。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16年前的那件事,其实我一直记得。只是我从来不敢提,也不愿意提。
那是2008年的夏天,婷婷刚满三岁。那天是周末,秀芬上夜班没回来,我在家带孩子。婷婷一直闹着要去公园玩,我就骑着自行车带她去了。
公园里人很多,婷婷看见滑梯就兴奋得不行,拉着我要去玩。我把她送上滑梯,自己就站在旁边看着。
这时候工友老刘给我打电话,说厂里的设备出了点问题,问我懂不懂怎么修。我当时是车间的技术骨干,这种事经常找我。我就在电话里给他讲解,注意力全在通话上。
也就是这几分钟的工夫,婷婷从滑梯上摔了下来。
我听见一声闷响,转头一看,婷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懵了。我冲过去抱起她,她头上磕出了一个大包,闭着眼睛,叫她也不应。
我抱着她就往医院跑,一边跑一边给秀芬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她才接,声音里带着疲惫:“怎么了?”
“婷婷出事了,从滑梯上摔下来,昏过去了!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声音都在发抖。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
“你在哪个医院?”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冷静。
“市中心医院。”
“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抱着婷婷拦了辆出租车。司机看见孩子的样子,油门踩到底,一路闯了好几个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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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急诊,医生立刻给婷婷做检查。我站在诊室外,双腿发软,整个人都在抖。
秀芬来的时候,我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她穿着护士服,头发散乱,明显是直接从医院跑过来的。
“婷婷呢?”她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
“在里面检查。”我指着诊室的门。
她松开我,冲进了诊室。我听见里面传来她的声音:“大夫,孩子情况怎么样?”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婷婷被推出来了。医生说是轻度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好在没有颅内出血,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婷婷被送进病房,秀芬一直守在床边。她握着婷婷的小手,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却不出声。
我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出去。”秀芬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秀芬,我......”
“你出去!”她声音拔高了,转头看着我,眼睛通红,“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我退出了病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那一夜,秀芬就守在婷婷床边,一夜没合眼。我买了宵夜想给她送进去,被她挡在门口。
“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她说。
“秀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不该接电话,不该不看着婷婷......”
“你走。”她打断我,“回家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我最终还是回家了。在家里坐了一夜,脑子里全是婷婷摔下来那一幕。
03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早饭去医院。婷婷已经醒了,正在吃秀芬喂的粥。看见我进来,婷婷叫了声“爸爸”,声音虚弱。
“婷婷,爸爸来看你了。”我走到床边,伸手想摸摸她的头。
“别碰她。”秀芬拦住了我的手。
我愣在那里。
“李建国,我们出去说。”秀芬把勺子放下,走出了病房。
我跟着她来到走廊尽头的窗户边。那里很安静,只有远处传来医院的各种声音。
“李建国,如果婷婷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她看着窗外,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心里一紧,刚想说什么安慰的话,但不知道怎么的,一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那怪我吗?是她自己不小心......”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可已经来不及了。
秀芬猛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我。她的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里面有震惊,有不可置信,还有彻底的绝望。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慌了,想解释。
“李建国,你真是让我看清楚了。”她擦干眼泪,声音变得冰冷,“从今天开始,我跟你分床睡。你搬去书房。”
“秀芬,你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转身就走,“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从那以后,我们真的分房睡了。我搬进了书房,她跟婷婷睡主卧。
刚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过一段时间她就会消气。可我错了。她的态度不是一时的生气,而是彻底的失望。
她每天照常上班、买菜、做饭,但对我的态度就像对待一个陌生的房客。她不跟我吵架,也不跟我说话,只在必要的时候交代几句,比如“今晚我上夜班”“冰箱里有剩菜”之类的。
我试过很多次想修复关系。买她喜欢吃的菜,帮忙做家务,陪她一起看电视。可她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冷淡地说一句“不用”。
慢慢地,我也就放弃了。我告诉自己,也许她就是这样的性格,也许这就是我们婚姻的常态。我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却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
16年,我已经习惯了。
住院的第七天,我开始能下床活动了。医生说恢复得不错,再过一周就可以出院,但回家后还要静养至少两个月。
那天下午,婷婷送饭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是不是学校有事?”我关心地问。
“没事。”她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转身要走。
“婷婷,你等等。”我叫住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爸说?”
她站在那里,背对着我,肩膀抖了起来。
“婷婷?”我有些紧张。
“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妈妈?”她突然转过身,眼泪流了下来,“你知不知道她这些年有多辛苦?”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问懵了:“我怎么了?我哪里对不起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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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生病那段时间,你去看过他几次?外公去世,你连葬礼都不参加!”婷婷声音里带着哭腔,“你知道妈妈当时有多伤心吗?你知道外公临死前还在说什么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外公说什么了?”
“外公说,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把女儿嫁给了你这样的人。”婷婷擦着眼泪,“外公说,你连自己女儿都看不住,他怎么放心把妈妈交给你。”
我感觉血液涌上头顶。
“可是......可是你妈不让我去医院,她说你外公不想看见我......”我辩解着。
“那是因为外公病危那天,你根本没来!”婷婷提高了声音,“妈妈给你打电话,你说马上就来,结果呢?你来了吗?”
04
我张了张嘴。
“妈妈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外公临死前一直在等你。等到最后,外公说了一句'我不想看见他',就走了。”婷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妈妈第二天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外公去世了,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我脑子一片空白。
“你说'我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婷婷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爸,你真的把妈妈的心伤透了。”
婷婷哭着跑出了病房,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我努力回想去年6月的那段时间。是的,秀芬给我打过电话,说她爸病重。我说要去医院,她说不用。我就真的没去。
后来她爸病危,她又打电话,我说马上就来。可那天厂里突然出了批质量问题,车间主任找我处理。我一忙就是一整夜。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我给秀芬打电话,她说她爸已经走了。
我当时确实只说了句“我知道了”。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到了葬礼那天,我站在殡仪馆门口,看着人来人往。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进去。我告诉自己,既然老爷子生前说不想看见我,那我进去也只会让他走得不安心。
可我从来没想过,秀芬是怎么想的。
我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老张已经出院了,隔壁床换了个新病人。病房里只有我和新病人老婆的说话声。
我突然意识到,我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秀芬的感受。
婷婷受伤那次,她一个人在医院守了一夜,我却说“那怪我吗”。
她爸病重,她一个人在医院照顾,我却说“工作忙”。
她爸去世,她一个人操办葬礼,我却连门都不进。
16年来,她对我的冷漠,不是没有原因的。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腿上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可心里的痛却越来越重。
住院第十天的晚上,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隔壁床的病人回家了,新病人还没转进来。
晚上八点多,我正在看电视,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转头一看,愣住了。
是秀芬。
她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穿着下班的便装,头发有些凌乱。她看起来很疲惫,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
“秀芬?”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吃饭了吗?”她走进来,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婷婷送过了。”我盯着她,“你怎么来了?”
“路过。”她简短地说,转身要走。
“秀芍,你等等。”我急忙叫住她,“我们谈谈好不好?”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我站在那里。
“谈什么?”她的声音很平静。
“对不起。”我说,“这些年委屈你了。”
她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李建国,这种话你说过很多遍了。”
“我知道,可我是真心的......”
“你知道吗,我已经不想听这些了。”她打断我,“我现在只想好好上班,好好供婷婷上大学。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
“秀芬,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恳求道,“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对,但我可以改......”
“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她突然问。
我摇头。
“不是你让婷婷受伤,也不是你没照顾我爸......”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很冷,“是16年前那天晚上,你说的那句话。”
我心里一惊:“什么话?”
她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病房。病房门重重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05
我坐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16年前那晚,我说了什么?
我努力回想那天在医院走廊上的对话。她说“如果婷婷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然后我说......
我说:“那怪我吗?是她自己不小心......”
天啊。
那句话,我竟然说出了那句话。
我把手捂住脸,感觉心脏被人狠狠攥住了。
那是她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我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我不是推卸责任,我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我终于明白,她这16年的冷漠是从哪里来的。不是因为我让婷婷受伤,而是因为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说出了那样伤人的话。
那一夜,我一直在想,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一定不会说那句话。我会抱着她说对不起,我会跟她一起守着婷婷,我会做一个负责任的丈夫和父亲。
可是没有如果。
第二天婷婷来的时候,我问她:“你妈昨晚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婷婷摇头,“妈回来就直接去睡了。”
“婷婷,爸问你一件事。”我犹豫了一下,“16年前你受伤那次,你妈是不是一直记着?”
婷婷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妈从来没忘过。”
“她跟你说过吗?”
“没有明说过,但我看得出来。”婷婷坐在床边,“爸,其实这些年妈妈过得很不容易。”
“我知道她辛苦......”
“你不知道。”婷婷打断我,“你根本不知道。”
“那你告诉我。”我看着女儿。
婷婷咬了咬嘴唇:“爸,你知道妈妈除了在医院上班,还在外面做什么吗?”
我摇头。
“她在医院附近的餐厅刷盘子。”婷婷说,“每天下班后,她就去餐厅,一直干到晚上十一点。周末的时候,她去超市当收银员。”
我整个人都震住了:“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从外公查出癌症开始,已经三年多了。”婷婷擦着眼泪,“外公治病花了三十多万,妈妈一分都没跟你要过。她自己打工赚钱,把外公送走了。”
“可是我每个月工资都交了啊......”我辩解道。
“你那点工资够干什么?”婷婷的语气里带着抱怨,“房贷、我的学费、生活费,哪一样不要钱?妈妈根本不敢跟你开口要钱治外公的病,因为她不信任你。”
不信任。
这三个字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爸,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这么拼命攒钱吗?”婷婷看着我,“她说,她要存够钱供我上完大学,等我工作了,她就跟你离婚。”
我感觉天旋地转。
“她......她跟你说过要跟我离婚?”
“不止一次。”婷婷低下头,“妈妈说,她已经死心了。她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给我一个完整的家。等我不需要了,她就走。”
我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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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站起来:“爸,我该上课了。你好好想想吧。”
她走后,我一个人在病房里坐了很久。
06
出院的那天,是婷婷来接我的。她帮我收拾东西,搀着我下楼。
“你妈知道我今天出院吗?”我问。
“知道。”婷婷说,“妈今天上白班,让我来接你。”
我点点头,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回到家,我用拐杖撑着走进门。家里收拾得很干净,桌上放着饭菜,还冒着热气。
“妈做好饭才去上班的。”婷婷说,“她说你中午和晚上就吃这些,冰箱里还有菜,晚上她回来再做。”
我在餐桌前坐下,看着那几道菜。都是家常菜,可做得很用心。
“婷婷,你去上课吧,爸自己能照顾自己。”我说。
“那你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婷婷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家里突然安静下来。我坐在餐桌前,却没什么胃口。
我撑着拐杖在家里转了转。主卧的门关着,我犹豫了一下,推开了门。
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床铺叠得方方正正。床头柜上放着秀芬和婷婷的合影,还有她的护士证。
我走到她的床边,看见床头柜上有本翻开的书。是本护理专业的教材,上面密密麻麻做满了笔记。
我突然想到,秀芬今年43岁了,她还在学习进修,想晋升主管护师。她说过,职称高了,工资能多一些。
我转身要走,无意中碰到了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没关严,露出一点缝隙。
我犹豫了一下,蹲下身打开了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旧铁盒。
我把铁盒拿出来,打开盖子。
里面是一摞笔记本,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我翻开第一本,上面写着日期:2008年6月15日。
那是婷婷出事的第二天。
“今天婷婷出事了,我以为会失去她。建国说'那怪我吗',我的心彻底凉了。也许,他从来没把这个家当回事。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但为了婷婷,我必须撑下去。”
我的手开始发抖。
我继续往下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