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令狐冲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打打杀杀,恩恩怨怨,当上了恒山派的掌门,就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几天喝喝酒,练练剑的太平日子了。
可他忘了,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他最敬重的太师叔风清扬死了,他以为这只是江湖上又少了一位前辈。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老前辈的死,像一块巨石,砸进了华山派这潭看似平静的深水里,炸出了一个让他浑身冰冷的,天大的秘密。
01
那年的秋天,来得特别早,也特别地冷。
令狐冲接到华山派的飞鸽传书时,正在恒山之上,看着满山的红叶,喝着他新酿的猴儿酒。
信是华山派的弟子写的。信上的字,写得很潦草,带着一种慌乱。信上说,隐居在思过崖后山的风清扬太师叔,溘然长逝了。
令狐冲手里的酒葫芦,“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美酒洒了一地,他却一点也闻不到那醉人的香气。
他立刻就放下了恒山派的所有事务,一个人,一匹马,星夜兼程,赶回了那个他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华山。
他来到了思过崖,那个他待了一年,也改变了他一生的山洞。
山洞里,还是和当年一样,空空荡荡,简陋得不像是一个绝世高人住的地方。
风清扬就安详地,坐化在山洞最深处的那块大青石之上。他身上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袍子,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令狐冲看着,眼泪再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了下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那块青石,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也是在这个山洞里,这位老人,是如何一招一式地,把那神鬼莫测的“独孤九剑”,传授给他的。
他想起了,这位老人,是如何用他那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充满了人生智慧的话语,点拨他,开导他。
风清扬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位传授他武功的太师-shu,更是一位指引他人生的导师。
华山派如今仅存的五位宿老,也很快就赶到了思过崖。
为首的,是剑宗的大长老封不平和二长老成不忧。他们俩看到令狐冲,脸上虽然也挂着悲伤的神色,但那眼神里,却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们只是冷淡地,和令狐冲打了声招呼,那言语之间,明显地带着一种“你是个外人”的意思。
而气宗一脉剩下的那三位长老,三长老高不语,四长老常不易,和五长老陶不易,则对令狐冲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德高望重的高不语长老,拍着令狐冲的肩膀,说:“冲儿,你回来了就好。你太师叔生前,最看重的就是你。他的后事,理应由你来主持。”
这种微妙的,剑宗和气宗之间的对立,让整个吊唁的氛围,显得有些压抑。
令狐冲心里虽然也有些不快,但他念及风清扬的后事要紧,便强行压下了自己心里的那点情绪。他以晚辈的身份,开始着手,整理风清扬的遗物。
02
风清扬的遗物,少得可怜。
除了身上那件旧袍子,就只有石洞角落里,几件换洗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衣服。
再有,就是山洞石壁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深刻的剑痕了。
令狐冲找来一块干净的布,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洞中的每一块石头。他仿佛想从上面,找到太师叔留给他的,最后一点痕迹和温度。
在风清扬坐化的那块大青石的下面,令狐冲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很不显眼的暗格。
暗格里,只有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物体。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层油布。
里面,是一卷手写的剑谱。
剑谱的材质,不是纸,也不是丝帛,似乎是某种非常特殊的,他从没见过的兽皮所制成的。
他展开剑谱。上面用朱砂,详细地绘制和注解了“独孤九剑”,从“总决式”到“破气式”的全部精要。甚至还有一些,是当年风清扬都没有来得及传授给他的,关于剑意和心法更高深的理解。
这是风清扬留给他的,最珍贵的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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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捧着这卷剑谱,心情激动得难以言表。他知道,这是太师叔对他的最后嘱托。这是要他,把这门震古烁今的绝世剑法,完完整整地,传承下去。
就在他准备把这卷珍贵的剑谱,收起来的时候,他的手,无意中,触碰到了剑谱卷轴末端,系着的一个剑穗。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剑穗。是用最常见的黑色丝线编成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颜色都有些发白。
与这卷价值连城的剑谱相比,这个剑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令狐冲下意识地,用手指,捏了捏那个剑穗。
他感觉,剑穗的末端,那个用丝线编织成的结里面,好像有个什么硬硬的,小小的东西。
他有些好奇,便用手指,仔细地,一圈一圈地,开始解那个打得非常紧的,特殊的结。
03
在解开那个剑穗结扣的过程中,令狐冲的心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巨大的疑问。
风清扬太师叔,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去世?
他虽然已经年事已高,但是以他的武功修为,再活上十年八年,也绝非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地,就无声无息地坐化了?
而且,他去世之前,没有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卷剑谱。这似乎,并不符合他老人家那种潇洒不羁的性格。
令狐冲总觉得,这背后,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
他怀着这种不安的心情,终于,解开了那个编织得异常复杂的剑穗的结。
从里面,掉出来一个用蜡丸,封得严严实实的小小的纸卷。
令狐冲的心,猛地一跳。
他意识到,这个东西,或许才是太师傅真正想留给他的东西。
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捏开了那个蜡丸,然后展开了那张小小的,薄如蝉翼的纸卷。
纸卷上,是风清扬那熟悉的,苍劲有力的笔迹。
但是,那字迹,却写得异常地急促,甚至有些潦草。有的地方,力道大得都快要划破纸张了。仿佛,是在一种极其仓促和危急的情况下,写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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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的内容,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令狐冲凑到山洞口,借着外面透进来的,那一点微弱的光线,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了下去。
信的开头写的是:“冲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并非寿终正寝,而是被人下了无色无味的奇毒‘化功散’,功力已失,命不久矣……”
看到这里,令狐冲只觉得一股滚烫的血,直冲自己的脑门!
太师叔……竟然是被人毒害的!
他强忍着心里那滔天的愤怒和震惊,咬着牙,继续往下看。
“……下毒之人,隐藏极深,我亦是在无意之中,才发现了端倪。冲儿,你切记,如今的华山派五位宿老之中,已有三人,是日月神教安插进来的奸细!他们潜伏多年,所图甚大,恐怕会对五岳剑派,甚至整个武林,都极为不利……”
令狐冲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晴天霹-li,结结实实地击中了。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五位长老,有三个是魔教的奸细!这怎么可能?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颤抖着手,把那张薄薄的信纸,翻了过来。
当他看清楚信纸的背面,那三个用已经发黑的血迹,写下的名字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都凝固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他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震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三个奸细之中,竟然有那个他最意想不到,也最不愿相信的人!
04
信纸的背面,用血写着三个名字。
封不平。
成不忧。
以及……高不语!
令狐冲把那封密函,像揣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死死地攥在手里,然后藏进了自己最贴身的衣袋里。
他走出了那个山洞,站在思过崖的悬崖边上,看着远处华山派那些熟悉的殿宇和亭台楼阁。他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他的心底里,不断地冒出来。
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这个他曾经无比熟悉的师门,在这一刻,在他的眼里,变得无比的陌生,也无比的危险。
华山派如今主事的,就只有这五位宿老了。五个人里,竟然有三个是魔教的奸细。这个比例,实在是太可怕了。
封不平和成不忧,这两个剑宗的长老,令狐冲知道,他们一直对自己这个继承了剑宗绝学“独孤九剑”的气宗弟子,心怀怨恨和芥蒂。如果说他们是奸细,令狐冲虽然感到震惊,但多多少少,还能理解。
可是,高不语呢?
高不语长老,是如今华山派气宗一脉,威望最高的人。他为人谦和,处事公允,在整个华山派上下,都备受所有弟子的尊敬。就连令狐冲自己,对他这位气宗的前辈,也是敬重有加。
他怎么可能会是魔教的奸细?
令狐冲的心,彻底地乱了。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甚至开始怀疑,这封密函,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下的一个局?一个离间华山派,也离间他和华山派关系的,恶毒的阴谋?
可那笔迹,分明就是风清扬太师叔的。那笔锋里,透着的那股子虽然微弱但却依旧存在的凌厉剑意,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模仿不来的。
令狐冲陷入了一种巨大的痛苦和矛盾之中。
他不能把这件事,现在就公之于众。在没有任何确凿的,能摆在台面上的证据的情况下,仅仅凭着这么一封来历不明的密函,就去指控三位门派的宿老是奸细。这只会立刻就引发华山派最大的一场内乱和分裂。那也正是日月神教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但是,他也不能坐视不理。如果风清扬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三个奸细,就像三条最毒的毒蛇,盘踞在华山派的心脏里。他们随时都可能,给风雨飘摇的华山派,甚至整个五岳剑派,带来致命的一击。
他决定,要靠自己的力量,不动声色地,去查明这件事的真相。
05
令狐冲以“要为太师叔守灵七日,以尽孝道”为理由,暂时留在了华山。
这几天里,他开始不动声色地,用他那双喝过酒之后,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的眼睛,观察着那五位长老的一举一动。
剑宗的大长老封不平,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他见到令狐冲,总是爱答不理,言语之间,充满了酸溜溜的味道。
二长老成不忧,则还是像个一点就着的炮仗一样,脾气火爆。时不时地,就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其他的弟子,发生争执。
而气宗的三长老高不语,还和以前一样,温文尔雅,待人和善,像一个真正的谦谦君子。他甚至还主动地找到了令狐冲,安慰他不要太过悲伤,还和他探讨了一些剑法上的精妙变化,显得关怀备至。
这三个人,从表面上来看,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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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令狐冲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妻子任盈盈,在得知了消息之后,也从恒山派,赶到了华山。
任盈盈听完了令狐冲的叙述,也看了那封密函。她的反应,却比令狐冲要冷静得多。
她对令狐冲说:“冲哥,你不要被这封信上那三个名字,给迷惑了你的眼睛。有时候,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这世上,最会骗人的,就是人的眼睛。”
她提醒令狐冲:“你想想,风清扬老前辈,他是在什么地方去世的?思过崖。那里,是华山派最偏僻,也最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除了你之外,还有谁,会经常去那个地方?”
任盈盈的这句话,像一道闪电,一下子就劈开了令狐冲那团混乱的思绪。
他开始仔细地回忆,在他不在华山的这些年里,还有谁,和风清扬老前辈,有过比较密切的接触。
他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负责华山派日常庶务和财务的,四长老常不易。
因为风清扬是隐居在后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常不易每个月,都会亲自上一次思过崖,给风清扬送去一些必要的,像米面粮油之类的生活物资。
令狐冲立刻就找到了常不易。他以“要查询太师-shu生前有无一些特殊的开销,以便更好地办理后事”为由,要求查看一下华山派这几年的财务账本。
常不易为人虽然精明,但是对令狐冲这个如今名满江湖的恒山派掌门,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很快就把存放在账房里的所有账本,都搬了出来。
令狐冲一页一页地,仔仔细细地翻看着。
账目很清晰,每一笔开销,都记得明明白白,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在一本记录着两年前开销的,一本很不起眼的旧账本里,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记录。
那本账本的最后一页,有一笔数额不大的支出。记录的是:“购入珍稀药材‘七星海棠’一株”。而在后面的用途那一栏里,用朱砂笔批注的,是“供奉后山”四个字。
“七星海棠”!
令狐冲的心,猛地一沉!他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他在给胡斐治伤的时候,毒手药王的弟子程灵素曾经跟他说过,“七星海棠”是天下第一的至毒之物!它的根茎,只要经过特殊的提炼和炮制,就可以制成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剧毒。
而这种毒,恰好,就叫“化功散”!
令狐冲的手,开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拿着那本账本,直接去质问常不易。
常不易看到那条记录,脸色也变了。他想了很久,才一拍大腿,说:“掌门,我想起来了!这株‘七星海棠’,不是我们华山派自己买的。是……是三长老高不语,有一次从外面带回来的。他说,这是他的一个朋友,托他培育的什么珍稀花卉,不喜阳光,让我们找个阴凉的山洞种下。我就自作主张,让弟子把它种在了后山思过崖附近的一个小山洞里……”
高不语!又是高不语!
令狐冲感觉自己离那个可怕的真相,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任盈盈,却从那本旧账本的夹层里,抽出了一张被折叠起来的,小小的纸条。
那张纸条,因为被夹在账本里太久了,已经变得又黄又脆。
当任盈盈展开那张纸条,看清楚上面用一种极其娟秀的,女子的笔迹,写下的那几个字和画着的图案时,她整个人都呆住了!她震惊了!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令狐冲,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她失声说道:“冲哥!我想……我知道真正的奸细是谁了!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