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停工？凭什么停工？"
赵铁柱指着围挡，声音在晨雾中格外刺耳。
工程队长孙大海皱着眉头，看着这群执拗的老人。
滨河路上，挖掘机静静停在那里，像一头沉睡的怪兽。
谁也没想到，一条普通的健身路线，会引发这样的对峙...
01
赵铁柱每天早上五点四十五分准时起床。
洗脸，刷牙，换运动服。六点整，他准时出现在滨河路的梧桐树下，那是"晨曦暴走团"的集合点。
"老赵，今天天气不错啊。"陈桂香总是第一个跟他打招呼。这个六十二岁的退休会计，嗓门比谁都大，喜欢穿红色运动套装。
"天天都不错，关键是人要动起来。"赵铁柱活动着手腕，"身体是自己的，别人管不了。"
团队陆续聚齐。十三个人，年龄从五十二岁到六十八岁。除了陈桂香，还有胖胖的老张，退休工人老刘，前邮局的小马。
"出发！"
队伍开始沿着滨河路快步前进。这条路他们走了三年，每天六公里，雷打不动。
"老赵，我家那口子又说我了。"陈桂香边走边抱怨，"说什么年纪一大把了，还跟年轻人学暴走。"
"男人懂什么。"赵铁柱头也不回，"他们以为退休了就该在家看电视。我们不一样，我们有追求。"
走到半路，远远看去，滨河路中间多了些橙色的东西。
走近了才看清楚，是围挡。
"施工重地，禁止通行"几个大字写在警示牌上。围挡把整条路拦腰截断，路面被挖开了大坑，旁边停着挖掘机。
"这是干嘛呢？"老张喘着粗气。
"地下管网改造。"一个工人头也不抬，"大概要半个月。"
"半个月？"陈桂香尖叫起来，"那我们怎么办？"
"走人行道呗，或者绕道。"
"绕道？"赵铁柱的脸色变了，"我们这是锻炼，不是散步。路线不能变。"
工人耸耸肩，继续干活。
赵铁柱站在围挡前面，一动不动。其他人围在他身边，议论纷纷。
"老赵，要不我们先绕路几天？"老张提议。
"不行。一绕路，节奏就乱了。而且人行道太窄，我们这么多人走不开。"
"那怎么办？"
"等。等他们让路。"
过了十几分钟，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他穿着工作服，胸前挂着对讲机。
"大爷大妈，这里在施工，不安全。麻烦走人行道，或者绕一下。"
"你是谁？"
"我是工程队长，孙大海。实在不好意思，给各位添麻烦了。但是安全第一，还请理解。"
"理解什么？"陈桂香插话，"我们每天都走这里，已经三年了。你们说挖就挖，考虑过我们吗？"
孙大海有些为难："这是市政工程，我们也没办法。不过时间不长，半个月就好了。"
"半个月？你知道半个月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吗？习惯一旦打破，就很难恢复。"
"可是安全......"
"我们又不下坑，走路面怎么了？"
孙大海摇头："不行，万一出事故，谁负责？"
"出什么事故？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陈桂香的声音越来越尖，"你们这是霸道！"
孙大海深吸一口气："这样吧，我跟上面反映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个时间段，让大家通过。"
"什么时间段？"
"比如说，早上七点到八点，我们停工，让大家走。"
赵铁柱想了想，摇头："不行。我们六点开始走，七点太晚了。"
"那六点半呢？"
"也不行。时间一变，整个节奏都乱了。"
孙大海有些急了："大爷，我们也要干活啊。总不能天天为了大家散步就停工吧？"
"谁说是散步？这是锻炼！是健身！"
"好好，锻炼。但是工程也很重要，这是民生工程。"
"我们的健康就不是民生？你们年轻人就是不懂，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孙大海妥协："今天我们停工半小时，让大家过去。但是从明天开始，还是希望绕道。"
"今天可以，明天再说。"
工人们放下工具，让开了通道。暴走团排成一队，从施工现场中间穿过。
02
第二天早上，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对峙。
"大爷，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从今天开始绕道。"
"我们考虑了一夜。绕道不现实。"
"为什么不现实？"
"第一，人行道太窄。第二，绕道要多走两公里，时间来不及。第三，我们是团队，必须保持队形。"
孙大海揉着太阳穴："那怎么办？"
"很简单，每天早上六点到七点，停工一小时。"
"一小时？大爷，我们是有工期的。每天停工一小时，半个月就是半个月的工期。"
"那是你们的问题。我们的健康更重要。"
经过协商，最后决定工人们提前半小时上班，六点停工让暴走团通过。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但问题很快就来了。
"孙队长，工人们有意见了。"一个工头找到孙大海，"天天早起半小时，大家都有怒气。"
"还有个问题。昨天公司检查，说我们进度慢了。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延期。"
孙大海看着远处的围挡，叹了口气。
从第六天开始，孙大海改变了策略。他不再主动停工。
"对不起，我们不能再停工了。请绕道吧。"
赵铁柱冷笑："不停工是吧？那我们就在这里等。"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你们让路。"
就这样，暴走团在围挡外面安营扎寨。他们搬来小板凳，带来保温杯，就坐在施工现场门口。
工人们干活，他们就在旁边看着。有时候还会指指点点。
"这个坑挖得不直。"
"管子也铺得不平。"
孙大海听着这些议论，感觉头要炸了。
"师傅们，能不能别在这里坐着？影响我们干活。"
"这是公共地方，我们为什么不能坐？"
"可是......"
"没有可是。你们不让我们走，我们就在这里坐。公平合理。"
第十天早上，矛盾终于爆发了。
一个年轻的工人刘胖子干活时，不小心把泥土甩到了陈桂香身上。
"你怎么搞的？眼睛瞎了吗？"
刘胖子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你们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让我们过，故意拖时间！"
"我说大妈，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正常施工，没招谁惹谁。"
"还没招惹？我们每天坐在这里，你们看不见吗？"
"看见了，但是我们也要干活啊。"
"干活就了不起？我们锻炼就不重要？"
这时候赵铁柱走过来："小伙子，你们这样不行。我们是讲道理的人，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大爷，我们也讲道理。但是你们这样坐在这里，确实影响我们干活。"
"影响什么了？我们又没进工地。"
刘胖子彻底火了："凭什么？这是工地，不是你们家！"
"这是公共道路！我们走了三年！"
"走了三年就是你们的？"
"就是我们的！"
两人越吵越激烈，其他工人和暴走团成员也围了过来。
孙大海赶紧跑过来劝架："别吵了，别吵了。有话好好说。"
"孙队长，不是我们要吵。她说话太难听。"
"你们的行为更难听！仗着人多是不是？"
"谁仗着人多了？明明是你们......"
"够了！"赵铁柱大吼一声，"别以为我们老了就好欺负。告诉你们，我们这是为了健康，为了生命。比你们这点破工程重要一万倍！"
孙大海听着这话，心里很不舒服。但他还是努力保持冷静："大爷，工程也很重要......"
"重要什么？我们的命都不重要，你们挖个坑算什么？"
现场安静了几秒钟。工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峙还在继续。孙大海每天都很焦虑，工程进度越来越慢，公司那边催得很紧。
第十三天早上，情况有了新的变化。
03
"孙队长呢？叫他出来。"赵铁柱对工人喊道。
孙大海很快就来了："大爷，有什么事吗？"
"我们决定了。今天必须让我们过去。"
"大爷，我们讨论过很多次了......"
"讨论够了。我们已经让步了十三天。今天不让过，我们就自己走。"
"自己走？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要从工地里面穿过去。"
孙大海倒吸一口冷气："不行，绝对不行。太危险了。"
"危险什么？我们又不是瞎子聋子。"
"可是工地里面到处都是坑，还有机械......"
"那是你们的问题。我们会小心的。"
孙大海急了："我不能让各位冒险。万一出事，谁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责任？我们自己承担。"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作为工程方，我们有义务保证安全。"
"那你们就停工。"
"停工不可能。"
"不停工，我们就要过。"
双方再次陷入僵局。最后孙大海只能妥协："我们停工十五分钟，让大家过去。但是从明天开始，天天如此。"
赵铁柱点头："可以。"
这天早上，赵铁柱带着暴走团直接冲破围挡，闯入施工现场。孙大海赶忙叫停作业，担心安全事故。
面对工程队的阻拦，赵铁柱振振有词地大声说道："施工哪有锻炼重要！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懂，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暴走团的其他成员。
孙大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刘胖子握紧了拳头。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人从工地另一头快步走来，他的脸色同样难看。"爸，你在搞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