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夕阳把办公室的窗户染成了橘红色,苏婉清拦在我面前,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林老师,我都听说了。”她的声音在颤抖,“是你跟校长说,让我拿这个转正指标。”
我避开她的目光,想绕过去离开,却被她一把抓住了袖子。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苏婉清的眼泪掉下来,“你代课八年,这个指标本该是你的。你妻子知道吗?你家里能答应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走廊尽头,几个老师探头探脑地看着我们。
苏婉清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林老师,你老实告诉我,你把唯一的转正指标让给我......是不是想换个老婆?”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校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喊:“林向阳!你给我滚出来!”
是张丽娟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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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1998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
三月初,县城第三中学的代课老师办公室里就挤满了人。教导主任王老师拿着一份红头文件,站在门口清了清嗓子。
“各位老师,我宣布一个重要消息。”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上面下达了编制指标,咱们学校有一个转正名额。”
办公室瞬间炸开了锅。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的钢笔差点掉到地上。转正指标!我在这所学校当代课老师已经八年了,每个月拿着微薄的代课费,就盼着有一天能转正,拿上正式编制。
“只有一个名额?”坐在我旁边的老赵瞪大了眼睛,“咱们这儿十几个代课老师呢!”
“就是一个。”王主任敲了敲桌子,“学校会根据大家的教龄、教学成绩、师德表现综合评定。下周一公布结果。”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办公室里一片嗡嗡的讨论声。
“向阳,这次你肯定稳了!”老赵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来得最早,教学成绩又好,不给你给谁?”
我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没底。这些年见过太多次评先进、分房子,最后都是有关系的人拿走了好处。我一个外地来的代课老师,除了教书什么都不会,那有什么关系?
“别想那么多,”老赵看出了我的心思,“你好好准备准备,回家跟嫂子商量商量。这可是大事!”
提到张丽娟,我的心情更复杂了。
这些年她没少因为我没编制的事跟我吵架。上个月她表妹结婚,亲戚们聊天时问起我的工作,她只说在学校教书,连“代课”两个字都不敢提。回家路上,她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进门就把碗摔得粉碎。
“林向阳,你还有没有出息?”她指着我的鼻子骂,“人家老李比你晚来两年,现在都转正了!你呢?还在拿那点可怜的代课费!”
我低着头不说话。我能说什么?转正的事我比她更着急,可着急有什么用?
傍晚下班时,我特意绕到学校后门,想躲开校门口的人群。经过教学楼时,看见苏婉清还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
苏婉清是三年前来的,教初中英语。她比我小四岁,长得清秀,说话轻声细语的,是个很温柔的女老师。只是这个女老师命不好,丈夫在她儿子两岁时出了车祸,走了。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本想直接走过去,可看见她桌上放着的几张医药费单据,还是停下了脚步。
“苏老师,还没下班呢?”我在门口问。
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显然刚哭过。看见是我,她赶紧擦了擦眼睛,挤出一个笑容:“林老师,是你啊。我再改几本作业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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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不舒服?”我问。
“没事,进了点沙子。”她低下头,继续批改作业。
我知道她不想多说,也就没再问,转身离开了。走到楼梯口时,听见她办公室里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我叹了口气,加快脚步走出了学校。
家里的门没锁,我推开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张丽娟正在厨房炒菜,六岁的女儿林小雨趴在小桌子上写作业。看见我回来,小雨跳起来扑到我怀里:“爸爸!”
“乖,作业写完了吗?”我摸摸女儿的头。
“还有两道题。”小雨说。
张丽娟端着菜出来,瞥了我一眼:“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她今天的态度出奇地好,我心里有点打鼓。
吃饭时,张丽娟给我夹了一块肉:“听说你们学校有转正指标了?”
消息传得真快。我点点头:“嗯,一个名额。”
“一个名额?”张丽娟放下筷子,“那是你的了?”
“不一定,还要评选。”我说。
“什么叫不一定?”张丽娟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在那儿干了八年!八年啊林向阳!别人哪个有你资格老?这次要是还不给你,那简直没天理了!”
“妈妈,你声音小一点。”小雨吓得缩了缩脖子。
张丽娟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向阳,这次你一定要争取到。咱们家就指着这个编制翻身了。你转正了,工资能涨一倍,咱们才能过上好日子。”
02
我没说话,低头扒饭。
“你倒是说句话啊!”张丽娟又急了,“你就不能主动去找找校长,争取一下?你看人家老孙,上个月还提着两瓶酒去校长家呢!”
“我......”我想说我不会那一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什么你?”张丽娟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你就是太老实了!老实人就该被欺负是吧?”
“妈妈别吵了......”小雨快要哭了。
我赶紧把女儿抱起来:“乖,爸爸妈妈没吵架,只是说话声音大了点。”
张丽娟看着女儿,也不说话了,但脸色依旧很难看。
晚上,张丽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向阳,你说这次真的能轮到你吗?”她在黑暗中问。
“应该......有希望吧。”我也不确定。
“一定要拿到。”张丽娟的声音很坚决,“我这些年在商场当售货员,被人看不起够了。人家问起你是做什么的,我都不好意思说。这次要是能转正,我腰杆子也能挺起来了。”
我知道她受了不少委屈。她娘家条件不错,当初嫁给我这个穷教书匠,亲戚们就不太看得上。这些年我拿着微薄的代课费,连给她买件像样的衣服都困难,她跟着我确实吃了苦。
“我会尽力的。”我说。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拿到。”张丽娟翻了个身,背对着我,“这是咱们家最后的机会了。你要是再拿不到编制,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可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来。我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亲密的举动了。
周末,我去医院看望住院的父亲。
父亲得了慢性支气管炎,一到春天就犯病。我带着买的水果和药,走进病房时,父亲正坐在床上看报纸。
“爸,感觉怎么样?”我问。
“好多了,过两天就能出院。”父亲放下报纸,“你妈呢?怎么没来?”
“她带小雨去买衣服了。”我坐在床边,给父亲削苹果。
“听说你们学校有转正指标了?”父亲问。
我手里的刀顿了一下:“爸,你怎么知道的?”
“你妈说的。”父亲咳了两声,“这次你要好好把握,转正了就有保障了。”
“我知道。”我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正说着话,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护士领着一个小男孩走进来:“206床的家属在吗?”
我站起来,看见苏婉清从隔壁病房走出来。她也看见了我,愣了一下。
“苏老师?”我惊讶地说,“你母亲也住院了?”
苏婉清点点头,脸色有些难看:“林老师,你父亲......?”
“慢性支气管炎,老毛病了。”我说,“伯母是什么情况?”
苏婉清犹豫了一下,小声说:“胆结石,医生说要做手术。”
护士插话:“家属,病人的手术费还没交,明天上午就要手术了,得尽快去交费。”
“我知道,我这就去。”苏婉清说完,对我笑了笑,“林老师,我先去忙了。”
她转身离开,我看见她背影里透着疲惫和无力。
下午,我去住院部一楼交父亲的住院费。在收费窗口,又碰见了苏婉清。她拿着一沓钱在数,数完又数,眉头紧紧皱着。
“还差多少?”收费员问。
“还差......一千二。”苏婉清的声音很小。
“那不行,手术费必须交齐了才能安排手术。”收费员说。
苏婉清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能不能先手术,我分期交费?我母亲的病不能拖......”
“这个我做不了主,你得去找主任。”收费员摆摆手。
苏婉清拿着钱走到一边,蹲在墙角里,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她儿子站在旁边,怯生生地拉着她的衣角:“妈妈,外婆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外婆不会死的。”苏婉清擦着眼泪,“妈妈一定会想办法的。”
我站在不远处,心里很不是滋味。
交完费出来,苏婉清已经不见了。我问了护士,才知道她带着儿子回家想办法筹钱去了。
03
晚上回到家,我把这件事跟张丽娟提了一下。
“那个苏老师,家里挺困难的。她母亲要做手术,还差一千多块钱。”我说。
张丽娟正在洗碗,头也不回:“那又怎么样?谁家没有困难?咱们家也不富裕。”
“我想着,要不咱们借她点?”我试探着问。
“借?”张丽娟转过身,瞪着我,“林向阳,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咱们家小雨下学期要上小学,要买新书包新文具,你爸住院也要钱。你还想借钱给别人?”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张丽娟打断我,“我跟你说,这种事你少管。别人困难是别人的事,咱们先把自己家顾好再说。再说了,那个苏老师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么热心,别人还以为你对人家有意思呢!”
我没再说话。我知道跟她说不通。
周一上午,学校开会公布评选方案。
会议室里坐满了代课老师,大家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王主任在讲台上宣读评选标准:教龄占40%,教学成绩占30%,师德表现占30%。
“教龄这一块,林老师最长,8年。”王主任看着手里的表格,“教学成绩,林老师班级的语文平均分在年级排第二。师德表现,林老师也很不错......”
我听着这些,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看来这次真的有希望。
“苏老师教龄虽然短一些,只有3年,但她的英语教学成绩非常突出,连续三年在县里统考中排第一。师德方面,苏老师对学生很有耐心,经常义务给困难学生补课......”
王主任说完,看了看大家:“大家回去好好准备,周五下午进行民主测评,下周一公布结果。”
散会后,老赵凑过来:“向阳,听见没?你的希望最大!”
“苏老师也不错。”我说。
“她才来三年,哪能跟你比?”老赵摆摆手,“你就放心吧,这次肯定是你的。”
我没有老赵那么乐观。这些年我见过太多次,明明条件最好的人,最后却拿不到名额。
中午,我去食堂打饭。看见苏婉清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面前只有一小碗米饭和一点咸菜。
“苏老师,就吃这个?”我端着饭盘走过去。
她抬起头,勉强笑了笑:“够了,我胃口小。”
我知道她是在省钱。她母亲的手术费还没凑够,她得把每一分钱都掰成两半花。
“你母亲的手术费解决了吗?”我问。
苏婉清摇摇头:“我...我把房子抵押给王老板了,借了一万块,利息挺高的,一个月要还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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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吸一口凉气。王老板是县城有名的高利贷,很多人借了他的钱还不上,最后连房子都赔进去了。
“怎么找他借钱?”我忍不住说,“他的利息太高了!”
“我也没办法。”苏婉清的眼泪又掉下来了,“我找了所有亲戚朋友,都借不到钱。我母亲的病不能拖,只能先找他借了。”
她抹了抹眼泪,接着说:“如果这次我能转正,拿到稳定的工资,一个月还300还能勉强撑住。如果拿不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很难受。
这些年,苏婉清一边教书,一边照顾生病的母亲和年幼的儿子,已经够不容易了。现在又背上了高利贷,日子更难过了。
“会有办法的。”我只能这样安慰她。
“林老师,”苏婉清看着我,“这次转正名额,我知道你最有希望。我不该跟你争。可是我真的太需要这个编制了。如果拿不到,我连房子都保不住,我儿子......我儿子就要流落街头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都哽咽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好好准备周五的测评。”
04
那天下午,我心不在焉地上了两节课,脑子里一直在想苏婉清的事。
下班路上,我特意绕到了王老板的当铺。透过窗户,看见里面挂着很多抵押的东西,房产证、金银首饰、甚至还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
我想起苏婉清说的,一个月要还300的利息。她一个代课老师,一个月代课费才500块,还了利息,剩下的怎么养活一家老小?
如果她能转正,工资涨到1000多,日子才能勉强过下去。
可是如果她转正了,那我呢?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我就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我家虽然也不富裕,但至少还有张丽娟的工资,父亲的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可苏婉清不一样,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张丽娟以为我在担心评选的事,安慰我:“你别想太多,这次肯定是你的。我今天还特意去庙里烧了香,求佛祖保佑你。”
我没说话。我在想,如果这个指标真的给了我,苏婉清该怎么办?
周五的民主测评顺利进行。
投票结果要到下周一才公布,但从大家的反应来看,我和苏婉清的票数应该差不多。
周末,我一个人在家里待了两天,哪儿也没去。
张丽娟以为我在紧张等结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做好吃的给我补身体,还一个劲儿地说:“放心吧,肯定是你的。”
可我心里清楚,我在犹豫。
周日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周一一早,我提前一个小时到学校,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姓陈,五十多岁,是个看起来挺和蔼的老头。看见我来,他放下茶杯:“小林,这么早就来了?有事吗?”
“陈校长,我想跟您说说转正指标的事。”我坐在他对面。
“哦?”陈校长笑了,“你是来打听结果的?结果还没出来,要下午才能统计完。不过你放心,你的希望很大。”
“陈校长,我不是来打听结果的。”我深吸一口气,“我是来说,如果这个指标是我的,我想让给苏婉清老师。”
陈校长愣住了,手里的茶杯差点掉下来:“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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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想把这个指标让给苏婉清老师。”我又重复了一遍。
“小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陈校长盯着我,“这是转正指标,不是什么小恩小惠,你说让就让?”
“我知道。”我点点头,“但是苏老师比我更需要这个机会。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现在又背了高利贷。如果她不能转正拿到稳定工资,一家人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可你也不容易啊!”陈校长说,“你代课八年,这个指标本来就该是你的。”
“我知道。”我说,“但我家的情况比她好。我妻子有工作,我女儿也健康。就算我这次拿不到编制,日子还能过下去。可苏老师不一样,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陈校长沉默了很久,看着我:“小林,你想清楚了?这个机会错过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
“我想清楚了。”我说。
“你妻子知道吗?”陈校长问。
这个问题让我停顿了一下。不知道。张丽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跟我拼命。
“她......她会理解的。”我硬着头皮说。
陈校长看了我很久,叹了口气:“行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按你的意思办。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你会被很多人骂的。”
“没关系。”我说。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我的腿有点发软。我知道我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一个可能会毁掉我家庭的决定。
可我不后悔。
05
下午四点,学校在公告栏贴出了评选结果:苏婉清获得转正指标。
办公室瞬间炸了锅。
“怎么会是苏婉清?”
“林老师的条件明明更好啊!”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同情我,有人怀疑我跟校长有矛盾,还有人暗示苏婉清跟校长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老赵冲过来,气愤地说:“向阳,这太不公平了!你去找校长评理,这个指标明明应该是你的!”
“算了。”我摇摇头,“结果已经出来了。”
“什么叫算了?”老赵急了,“你就这么放弃了?你对得起你自己吗?你对得起你家里吗?”
我没说话。
苏婉清坐在她的位置上,脸色苍白,眼睛红红的。她显然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下班铃响了,大家陆续离开。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刚走到办公室门口,苏婉清突然叫住了我。
“林老师,你等一下。”她追出来,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苏老师,恭喜你。”我说。
“林老师,”苏婉清的声音在颤抖,“我都听说了。是你跟校长说,让我拿这个转正指标。”
我没说话,想绕过她离开。
可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代课八年,这个指标本该是你的。你妻子知道吗?你家里能答应吗?”
走廊里,几个还没走的老师停下脚步,看着我们。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婉清的眼泪掉下来,她突然压低声音,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问:
“林老师,你老实告诉我,你把唯一的转正指标让给我......是不是想换个老婆?”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个问题太突然,太直接,也太尖锐。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苏婉清这么一问,我突然意识到,在外人看来,我的行为确实很容易被误解。
一个男人,放弃了自己唯一的转正机会,把它让给一个年轻寡妇,这意味着什么?
“我......我没有......”我想解释,可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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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校门口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喊:
“林向阳!你给我滚出来!”
是张丽娟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知道了。
06
张丽娟站在校门口,旁边站着她的几个同事,都是商场的售货员。她们显然是陪她一起来的,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
“林向阳,你给我出来!”张丽娟又喊了一声。
我快步走出教学楼,想把她拉走,别在学校闹。可她一看见我,立刻冲过来,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打得很响,我的脸立刻火辣辣的疼。
“你还知道出来?”张丽娟的眼睛通红,“林向阳,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把转正指标让给别的女人,你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想过这个家?”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都在看热闹。
“丽娟,你先冷静一下,咱们回家说......”我小声说。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张丽娟的声音变得尖锐,“你知道我为了这个指标盼了多少年吗?你知道我在亲戚朋友面前受了多少气吗?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你居然让给别人?林向阳,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有我的考虑......”我想解释。
“考虑?你考虑什么了?”张丽娟打断我,“你考虑过我吗?考虑过小雨吗?考虑过这个家吗?你什么都没考虑,你就只考虑那个女人!”
她指向站在教学楼门口的苏婉清,声音里充满了怨恨。
“你们是不是有一腿?”张丽娟的一个同事插话,“要不然谁会把这么重要的指标让给别人?”
“就是,肯定有问题!”另一个人附和。
我的脸涨得通红:“你们别乱说!我跟苏老师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清清白白?”张丽娟冷笑,“清清白白你会把指标让给她?林向阳,你当我是傻子吗?”